周博听得愣愣。来弟的话带着女子特有的一丝娇羞,软糯糯的,好听极了。彪悍的她,在自个儿面前,何曾这样过。他觉得,自个儿的心膨胀了,慢慢的上升…
他高兴的笑出了声。
来弟脑中灵光一闪,忽的抬头,问:“刚才,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醉?”
第二日。
众人才起chuáng,刘氏朗声的说着,“三妹,帮周博把洗脸水端出去一下。”来弟迟疑了一下,看见周博那张无表qíng的脸,硬硬的,真想把木盆给他砸了过去。
她端着木盆送过来。
周博几步过去,“我来吧!”来弟倒也是不客气,就把水递给了他。
招弟瞧着,不禁笑了笑。
早饭用完时,招弟笑着,“周博,你过来这么多日,还没好好的去作坊参观一下,后日就走了,不如今儿过去看看?”
周博笑着“嗯”了一声。
招弟咬牙,真是惜字如金啊!她转头看着正埋头吃饭的来弟,笑眯眯的,“三妹,今日你反正监工,顺便就带着周博四处看看。”
“又是我?”来弟猛然抬起头来,一脸的不qíng愿。
招弟笑笑,“周博好不容易来一趟,这点小事,你都不愿意?再说了,家里也就你时间稍微多一点。”
来弟瞪着双眼。什么叫做时间多一点。她明明每日才是最忙的那一个吧!可是她看着二姐,根本就不再理她,而是转头与奶奶说起了闲话来。她气得那个恨不得拍碗就走的人。但昨儿晚上那qíng景,她还真是不敢再想了。
“走吧!”
等得终于吃完饭,来弟看了周博一眼,边说已边站起来,往门外去了。周博起身,笑着给其余几人打了一声招呼,才跟了上去。
她在前面走着。他在后面跟着。
等得就要到作坊了,来弟终是忍不住回头瞪着他。他脸上依旧一副淡淡的神qíng,走过来,脚步顿住,眯着眼看她,“有什么事?”他分明就知道自个儿哪里最好看。那双桃花眼一眯,谁还能受得了。
来弟气呼呼的,“你都不道歉?”
“嗯?”
“昨夜你装作酒醉的事qíng啊!”来弟气着。妄她平日里自诩聪明,倒是被他骗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醉酒?打一开始就设着套等她跳下去,哪里是醉酒啊!想着自个儿被耍,心中的火就腾腾的燃烧了起来。
周博眼里闪过一抹笑意,看着她生气的样子,道:“如果我昨夜不装作醉酒,你哪里又会与我说话,就更别提让我进屋了,那我又怎么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来弟跺脚。重点根本就是他说我喜欢你。哪里由得他这样胡编乱造啊!她气得道:“明明就是你说,你喜欢我的。”声音有些大了,不远处走来了几个在作坊里做事的工人。工人从旁边走了过去,嘴上虽没说什么,但来弟觉得,那比说什么都还要厉害。
她算是知道了,与他斗,根本就斗不过。谁叫她道行潜了。转身,呼啦啦的就往作坊去了。说什么都不再理他。
她倒是真的说到做到了。一直到第二天晚上,都没再跟周博说一句话。可眼睁睁看着,明儿周博就要走了,来弟倒是心急了起来。这一次分开,也不知道又要多久才能见着。
可周博倒是一点都不着急的。
她生气。却又想着,第一次,无论怎么说,都是他先把话说明了的。那么这一次,就让她来结束吧!
夜沉沉的。
来弟轻轻地叩响房门。屋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起来,片刻,房门被打开。周博双眼惺忪的扶着门站在那里,看见她,愣愣的,“你怎么过来了?”
来弟哼了一声。不等他的邀请,已自个儿进了屋子去。目光四处打量着,桌上的书籍,还散乱的放置着,连chuáng边的衣服都还没有打包。她不禁皱眉,问:“明儿就要走了,东西都还没打包…难不成是不会打包吧!”她说着,已转身看着周博,周博关上房门,正打着哈欠。
周博过来在桌子边坐下,倒了一杯茶水,润了润喉,笑着道:“你半夜三更过来,我还以为有其他事呢!”
来弟愣住,气得跺脚。最近,她脾气有些不好了。时不时的,就被气得跺脚。她瞪着他,“你胡思乱想一些什么,才多大的人儿!”
周博已摆着手,脸色严肃的说着,“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说。”那一脸的纯洁无辜,让得来弟都舍不得下手撕破了那脸。他乐道:“这不是明儿早上才走嘛!也没多少东西,到时候收拾,也来得及。”
他睡意朦胧中,有一丝慵懒。
来弟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了下来,目光锁住他的脸。那日晚上,明明都说喜欢了,可这两日,她生气,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这两年,她可是瞧着多了,二姐脸一板,二姐夫立刻吓得七魂丢了六魄似的。
她目光带着审视的看着。
周博仍由她打量着,给她倒了一杯茶,放在她的面前,“这两日不是生气不与我说话,怎么,这会儿愿意与我说话了?”他轻描淡写的说着。
来弟把面前的茶水端起来,一饮而尽。都说女孩需要哄着的。他倒好,一点都不哄着。倒是需要她过来哄他了,什么世面。周博又给她倒了一杯水,她一下子喝完。连饮五杯过后,周博终于忍不住的问:“还要喝?晚上睡觉该不安稳了。”
来弟看着,咬牙切齿。
周博连连摆手,“好了,我不说话,给你继续倒,总行了。”
来弟喝完,打住了他准备继续的动作,狠狠地道:“那日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嗯。”周博弄不懂她的意思。
来弟嘴角抽抽,qiáng力忍住。居然回答这个问题都还要犹豫。气死人,“那这两日,我生气不与你说话,你都一点也不着急?”
“着急?”周博愣愣道:“你不是就站在跟前,我着急做什么?”
来弟不淡定了。在他太淡定的qíng况下,衬得她越发不淡定。
“你,”来弟总算是明白了,这厮在感qíng上,就跟白痴没多少区别,“我生气了,你安慰我。”
她命令式的语气,霸道得很。
“你…不要生气。”周博憋了半天,说出这么几个字来。
来弟听得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她走过去,“坐着别动。”话才完,唇就印了上去。她可记得,有一次,二姐…周博兀自瞪大双眼,整个大脑充血,不知道该给以怎样的回应。来弟咬着那甜甜的棉花糖,半响都没有回应。气得张唇就狠狠地咬了他的嘴唇一下。
是个没轻重的,嘴角被咬出血来了。
来弟松开唇,瞪着大眼看他惊愕的眸子,神气道:“我可告诉你,你早先说了,你是喜欢我的,这会儿又亲了我,就要对我负责。你回了省城里面去,要是让我知道,你生了别的心思,我铁定不放过你。”
她丢下这句话,特别神气的就摔门出去了。拐过屋角,她回头看了一眼,没跟来,才心虚的扶着柱子喘着粗气。还好还好,没有跟过来。她一个女孩,虽是胆大,做了那样的事,总是有些害羞的…
周博摸了摸嘴唇的血。白皙的手指上,鲜血红艳艳的。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来,伸出舌头舔了舔伤口。恍惚还有刚才的那股子甜味。
她从来就是个胆大的,倒是没有想到,现如今,语言如此,连动作都胆大了。
不过还好,一切只是对着他而已。
他满足的笑了笑。
这夜,怕是睡不着了。他取了书过来,照在灯火下面,开始看书。可直到第二日早晨,他从桌子上醒过来,书仍旧停在那一页。
周博离开了。
招弟本以为来弟怎么说都要送进镇才肯罢休的,可不想,就送到村头,就没有再送了。
周博道:“奶奶,伯父伯母,等明后年,我再与爹娘一起回来看你们。”
田光明颔首。刘氏则笑道:“行行行,等再回来时,伯母一定做了好吃的好好地招待你们。”周博笑着,又与招弟说了两句话。等目光移到来弟身上时,来弟却撇过头,“时间也不早了,还是赶紧上路。”
周博微笑着,前面的马夫才赶马。马车在轱辘轱辘的车轮神和嗒嗒的马蹄声中远去了。
来弟忽然抬脚追了上去,“等等。”家人也没谁阻拦,就那样的看着。
远远的,马车停下,周博的头探出车窗外来。来弟踮起脚尖。两人jiāo头接耳的,不知道嘀咕了一些什么,等得好一会儿,才终于看见马车离开了。
来弟站在那里看着。马车沿着下坡去了,在捡柴沟时看不见,只依稀能见声音,等了好一会儿,马车才驶出了丛山围着的捡柴沟,露在了眼前。远远的,就那样看着,知道车拐过一道弯,消失不见了,她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九月过去,冷冰冰的十月因为富贵的婚事,热腾了起来。
整个十月里,倒是十分的忙。
十月消逝,隆冬的十一月就来了。
“二妹,做什么呢!”屋外进来一俏丽的身影,身穿着碧绿的小袄,一张瓜子脸端着好看的笑容。
招弟赶紧站了起来,“大嫂,快,火炉边坐,这天怪冷的。”进来这人,就是大哥的新婚妻子,翠蓉。脾气是个好相与的。
翠蓉笑着坐下,“哟,我刚才在听着,不是还有别人吗?”
“大嫂说的是表嫂吧!刚走了。”招弟拿着火钳拨弄了一下炉子,让火烧得更加旺盛。
翠蓉搓了搓手,笑着道:“刚洗衣服回来,这手指头都僵的动不了了。”她看了一眼招弟手中的嫁衣,笑着:“二妹这手是个巧的。”眼睛里满满的艳羡。她打小就在饭庄里做事,手粗糙了不少,基本的针线活能行,但要是想绣出什么好看的花样来,却是困难的。
招弟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嫂子都不知道,我是绣了多长时间才这般模样,打年后没多久就开始,这年过去,就真正有一年了。”
翠蓉伸手过来,掀了掀嫁衣,眼睛里光闪闪的,“时间虽是长了点,但这嫁衣好看,却是值得的。”哪里像她出嫁时穿的那嫁衣,不提也罢。只要以后,日子过得高兴就好了,“这衣服,要不了多久,就要穿上身了吧!”
招弟脸羞羞的点点头。可不是,顶多两个月的时间了。两个月后,就要做新婚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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