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弟笑道:“没事的,本就这样。”
田光明仍旧不放心,脚上的步子加快了不少,着急道:“那我们动作快点,早些回屋。”
招弟轻轻点头。
又走了几十米,才到了曹家大郎的房子。
曹家大郎今年二十八岁,却仍是孤身一人,早些年是因为家境贫寒,没人愿意说亲,就这样一拖就到了二十三岁才成了亲,却也不知道是命里犯孤星还是怎么了,成亲一年妻子旧病一发没几天便过去了。
在这四年间,因为曹家大郎身怀一手打猎的好本事,家里关系简单,上门说亲的人不在少数,曹家大郎却始终没有再答应下来,与家里的老母花二娘相依为命。
田光明还没有来得及开腔喊人,花二娘那高了几个调略微尖细的声音已经穿破屋子响了起来,“大郎,虽说她的男人跑了,但她可是嫁过人的女人,连孩子都这么大了,你…你要是不听娘的话断了那念想,娘这就死给你看。”
曹家大郎略带低沉醇厚的声音淡淡响起,“娘。”犹豫半响,“我也不是什么小伙子了,难不成还想娶huáng花大闺女!”
“你……”花二娘瞧着坐在墙角似铁了心的儿子,气得浑身打颤,“谁说不能娶huáng花大闺女了,这些时间上门说亲的人可不就有一个是huáng花大闺女,人家本已经相上了我们,你倒好,背上东西就进山打猎,这么久才回来,人家还苦苦等着我们的回信。”
“我看赶明儿我就去回了话,说我们愿意娶。”
曹家大郎猛然抬头,眼神暗沉,怒道:“娘,我的亲事自个儿做主。”
“什么亲事轮到你自个儿做主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句话难道你没有听过。”花二娘也知道她自个儿儿子从来就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xing子,xing子更是刚硬执拗,只要他做了决定的事qíng就很难更改,所以她说这话时有些打怵的看了大郎一眼。
曹家大郎凝目看了她一眼,久久的,才冷静却又坚定的重复道:“娘,我的亲事自个儿做主。”
“你……”花二娘手指颤抖着指着曹家大郎,气得一口气差点没有上去,最终使气道:“丑话说前面,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休想她嫁进我曹家……你硬要娶,就是要了我的命。”
曹家大郎闻言,皱了皱眉头,却默不作声。
屋外的田光明听到这儿,心想要是再不出声还不知道听些什么事qíng出来。
“曹家大郎,曹家大郎……在家吗?”
招弟暗暗好笑,她爹不笨居然装着才来的样子。
不过令她惊讶的事qíng倒是曹家大郎好像对……如果她没有猜错,应该是就是方雷那卧病在chuáng的娘,也只有方雷的娘符合方才她们谈论的人。
在这个时候,对于‘鳏夫再娶,寡妇再嫁’也不是不可以的,但在此事中却就有所不同了。方雷的娘不算寡妇,只能说是弃妇,而那一纸婚约仍旧有效,这样一来,她不能嫁,曹家大郎就不能娶……
何况凭着方雷娘的条件,卧病在chuáng,就算是再嫁过后也很难怀有身孕,对于子嗣为大的古代来说是不被众人允许的。
也就难怪花二娘会那样阻止了,试曾想想,哪个娘亲会让自个儿的儿子娶了这种不能生养的女人进屋。
曹家大郎声音响起叫回了出神的招弟。
“在家呢!”曹家大郎打开房门时脸色有些僵硬,他不知道门外之人是听了多少去,村子里现在本就有了两人的风言风语,要是今日这事再传去,怕是……当他看见门外站着的是田光明时,心里暗自的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不管田光明听了多少去,田光明都不会在外面乱说的。
而花二娘则是立马站在着曹家大郎的身后望了出来,有些担忧的问道:“是田老大啊!什么时候来的?”她不是问来有什么事,而是问什么时候来的,就已经说明了她的意思。
田光明微微一怔,旋即笑答:“刚来呢!我听说大郎打回来的野猪ròu还没有卖完,便来称一点回家。”
花二娘张张嘴还准备问话,却已经被大郎打断道:“田大哥,刚好还有一些剩的,你等等,我端出来给你看看。”
因为天凉,猪ròu拿回来就没处理,摊开放着。曹家大郎转身进屋端出了猪ròu,“这还剩下一点腱子ròu,田大哥你看看怎么样?”
田光明看了一下,是好ròu。就连一边的招弟也知道这是好ròu,些许是因为是野猪在山林间奔跑的原因,那腱子ròu看上十分健硕,她想,炖ròu出来肯定很好吃。
可田光明有些为难了,因为他带的钱刚好是称肥ròu的价钱,而这腱子ròu的价钱却是高上一些的。
些许是看出了田光明的为难,曹家大郎略微思量算了一下,“这腱子ròu是昨儿卖剩下的,也没多少了,这样吧,田大哥你给个二十三文钱一斤怎么样?”
二十三文的价钱只比肥ròu的价钱多了一文。
“这……”田光明愣了愣,有些不定的道:“价钱上是不是有些?”
曹家大郎呵呵一笑,“怎么样,称下吧!”
最终,田光明付钱把腱子ròu称了下来,两斤半,花了四十八文。
田光明难得一笑,“这倒是我捡便宜了。”
曹家大郎笑笑,“哪里,左右都是这个价钱。”
说笑间忽而有孩子的声音响起,“叔,田大叔。”
042 jiāo集(二)
更新时间:2012-11-16 22:18:00 本章字数:3611
“哟!是方雷啊!你过来有什么事?”曹家大郎眉目间端详着微笑,眼睛里流出慈爱的目光……请记住本站
方雷手里提着一个篮子,伸伸手,笑道:“我娘在家烙了一些菜饼子叫送过来。”
曹家大郎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已经被花二娘抢了话茬过去,竟也不顾田光明与招弟在场,怒气冲冲的道:“把你几个烂饼子给我拿回去,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娘那点小心思,不就是想嫁……你告诉她别痴心妄想了,就算是我花二娘死也不会同意的。”终究还是有些顾忌,有些话便没有说明白。
方雷的脸色僵了僵,却也没有生气,只是咬紧嘴唇没有回答。
而田光明与招弟听到这些话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有面无表qíng的愣在原地。
曹家大郎沉声喊道:“娘,您乱说什么。”冲方雷笑了一笑,伸手接过饼子,“回去告诉你娘,身子有病就别太累着了。”
方雷微微的点了点头,脸上重新挂出浅笑,“嗯,我省得。”
花二娘却不愿意善罢甘休,几步上前抢过大郎手里的篮子就往地上一摔,饼子顿时滚落出来散落了一地。
有一个饼子滚落到招弟的面前,她弯身拾起饼子。
面粉烙出来的饼子,焦huáng焦huáng的,就这样一闻,那ròu香菜香夹杂着面粉特有的香气就把她的馋虫勾了出来,忍不住的咽了几口唾沫。
饼子做成圆形,上面雕刻出了一些jīng致的花样,一看就知道是做饼者用心做出的结果。
招弟鬼使神差的掰出一小块放进嘴里,她想,齿颊留香就应该是现在的感觉吧!
她微微扬起头,露出尖尖的下巴,眉目一笑,竟是开出了花一般的美好。
“很好吃。”脱口而出的赞扬之声表达了她此刻的心思。
方雷看着那些饼子散落在地,目光变得有些呆滞,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当他听见招弟的那声话时,眸光稍微上移,眼前的那张笑脸……明媚灿烂如花。
记忆中,他从来没有看见过那样好看的笑脸,不然也不会看得出神舍不得移开眸子。
招弟……对于她,他的记忆始终停留在一个调皮捣蛋的印象上,很好看见她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站在面前,那样的娴静温婉,那样的……他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了,反正只觉得面前的这个招弟变了,变得让他忽地看见她有些面红耳赤了。
方雷有些紧张慌乱了,“好吃你……就吃吧!”转瞬又觉得那饼子已经掉在地上肯定是沾染了灰尘,连忙弯身把篮子里仅剩下的一两个没有滚落出来的饼子拿在手里急急地跨了几步走到招弟面前,伸出手,“刚才那个脏,吃这个。”
招弟一愣,仰起头看着比自个儿高了一个头的方雷,剑眉星目分外好看。
本来以为像方雷这样的人很难靠近,现在却他也挺好相处的嘛!
对此,曹家大郎是有些看傻眼的了,因为他是最熟悉方雷xing子的人,别看方雷脸上常常端着一张笑脸,而那颗心却如石头般冰凉,如若想放进怀里捂暖它,虽是可能,但那时间……
至今为止,方雷的朋友也不过一个蔡卓越罢了,至于其他的人,虽是和和气气的相处着,但却很难走进他的心里。但今儿的招弟……
曹家大郎是希望方雷多结jiāo一些朋友的。因此对于这个招弟,他竟也生出了喜爱。
田光明虽是个闷瓜,但并不代表许多事qíng他不知道,相反,很多事qíng他都烂在了心里。
他见方雷伸着手递饼,轻轻推了招弟一下,提醒道:“快接过饼子啊!”
招弟回神,常常的眼睫毛轻轻一扇,眼睛笑得更弯了,伸手接过饼子,“谢谢雷子哥。”
那娇嗔软糯的声音响起,与以前那不是大叫就是大吼的招弟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方雷觉得那声音好听的就如打猎时进山听见的那泉水叮咚,又或如那林间鸟儿的欢叫,那样的悦耳动听。
“没事的。”方雷完全没了方才因篮子被掀翻的失落伤心,代替的则是那心中满满的……是叫做“幸福”的东西。
他也不知道自个儿这般是为何,只是觉得看见她就觉得心中很开心。
花二娘看着几人像是完全忘了她,心中的怒气得不到宣泄,憋得双目喷火,吼叫道:“还不带着你的篮子给我滚!”这话明显是冲着方雷而去的。
方雷背影一僵,转身满脸挂着淡淡的表qíng捡着散落在地饼子,招弟也弯腰帮忙。
当招弟把最后一个饼子放进篮子里时,招弟听见,“谢谢。”微微抬眸,迎上方雷那好看的星目。
没有说话,只是回以淡淡的笑,清雅中别有一番风味。
些许是怕自个儿的娘待会儿又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曹家大郎连忙催促方雷道:“你先回去,待会儿我再过来看看。”为了避免闲话,他也不是经常去方雷家,只是每次出去打猎回来,他总觉得要看看才能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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