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吸一声。
“做不到吧?”他淡漠的道。
我勉力撑起身,他却按下我,轻描淡写的道:“不用了。你的底线我已经知道了。”
午间马车停了,我们在车里用午膳。我食yù不振,吃得很慢,他吃完后,下车去与陈隽钟说话。他走后,我忽然觉得恶心反胃,妊娠反应终于在我身体状况变差之后出现。我探头出背yīn的车窗,吐出一口酸水。回头再看食物,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西日昌回来后,盯了我的脸。我回以倦倦一笑。
“面色很差……”他迟疑了一会,又道,“前些日累着你了。”
“还好。”
西日昌又看了我面前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饭菜,挑着眉道:“你还是挑食!”接着,他矮身在车柜里翻出了一个瓷罐,塞到我手里。
“幸好来的路上,我随手带了罐,本来打算自个当个零嘴的。”
我打开瓷罐,嫣红色的桃脯,映红了我的眼帘。
“别太感动了,我记xing很好,都记着呢!”他命人收了饭菜,马车重新起程。
我捏了一块桃脯,慢慢咬咽。桃脯的滋味五味俱全。
卷十九;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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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我安静的躺在他膝上,不敢再俯卧不敢再动弹,只怕眩晕的恶心感破坏了这一段珍贵的安美。他捉着我的一只手,闭目养神,面容掩在车厢暗灰的光线中,空气中无数颗微尘飘浮晃动,仿佛为他的形貌添加了蛇足的注解。他的静美是暗涌积蓄的潜流,很难确定当力量突破了jīng控,是银河奔泻还将洪shòu肆nüè。我现在能确定的是他并非对我无qíng,但是他掩饰的很好,表达的很反常。
我的记xing也很好,与他共度的岁月,点滴片段我都记得。早些年他对我是无qíng的,荒yín的摆布,任意的玩弄,那段时年他时而风流时而独断专行,但实际的qíng形就如他所言,他有滋或无味的消遣,从中获取和享受男人的荣耀。但当我从唐洲回来后,我们之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对我用了气劲,以获得身心更愉悦的享受,而在此过程中,对赋予他快活的女人我,他使尽了各种手段,威bī并笼络,诱惑加体恤,一步步将我改变成适合他的陪伴。他若真的无qíng于我,就不会为我再造琵琶,就不会大力搓痛我后要我治不育之症,就不会在我身上一直耗费jīng力。如果他只要一个女人身体的温柔舒适,一位武者的绝世武学,那么在得到后,就无须再làng费多余的心思。他硬拉回濒临死亡的我后,也在我颈边嘶咬,他其实是怕的,畏惧此后无我的日日夜夜,他将继续乏味的从各色花骨朵上寻觅片刻的温存。对他来说,那些娇艳鲜嫩的女子都是一样的,同十四岁的我一般,玩腻了就可以丢了。他无疑是可怕的,骨子里早渗透虚伪、残bào和蔑视所有良知的独断,外表却披着俊美、睿智和孤独的外壳。可我却偏偏被他打动,在头脑清楚仇怨未了的qíng况下,恋上了他温qíng的怀抱,恋上了他冷酷的充满yīn谋的危险。与高尚无关,与热qíng无关,我曾封闭多年的心门在长久的yín色下,逐渐开启罪孽的沉沦之声,直到今时今日的无法自拔。
他握着我的手,我要的就如此简单。马车奔驰的颠簸,一波波如同奔流不息的江河,带我们回盛京。回到盛京,我就与他说吧,我的君王,我们有了孩子。
晚些时候,他休息完了,拉我入怀,轻柔的抚弄我的身躯。“拿你怎么办呢?我现在又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你。”
我的心一颤,忽然qiáng烈的恶心感袭上胸腔,跃到口腔,我连忙扭身趴到车窗口。
“你怎么了?”他的手跟到了我后背,轻拍几下。我什么都没吐出,gān呕了几下。他狐疑的搭我脉搏:“脉相很正常啊……”
我喘息着坐回他身旁,他又抬起我的下巴,“脸色确实不好。”
我慢慢躺倒他身上:“让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他摸着我的头道:“别叫我等太久。”
我努力展开笑容,恶心感再次袭来,我别转面去,竭力克制泛涌的难受。不行了,我可能已经拖不下去。
“陛下……”我犹豫着,“我有事与你说……我想……”
“等等!”他忽然掀开车帘,远处传来急促发马蹄声。
“西秦急报!”不一会儿,来人将文书递进了车窗。
西日昌阅后,将文书捏成了纸团。我这时觉着舒适些了,转回头看他,那双丹凤在我投眼之际,瞬间从狠毒转为平静。
“叫他们继续盯着!”
“是,陛下。”
文书化为细碎纸屑,撒出窗外,宛如一群白色小蝴蝶。它们飞舞了一阵,就消失了。
我躺平了自个,西日昌问:“刚才你要说什么?”
“没什么。”还是再等等看,如果只是偶然几次恶心,我就等回了盛京再说。也不知西秦方向送来什么消息,看qíng形他很恼怒。
卷十九;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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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晚膳的时候,或许是饿的,我胃口好了不少,倒是西日昌不思饮食。他细细的吃着一盅酒,大半日过去了,那一小盅酒依旧满满。
“陛下,西秦发生了什么?”我忍不住问。
他若有似无的瞟了我一眼,反问道:“你很想去西秦吗?现在还想去吗?”
我坐直了身,答:“不了。不想了。也不必去了。”我哪儿都不去了,只想陪在他身旁。
“姝黎,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沉默许久后,他忽然道,“说实话!”
我疑惑的望他。“你想知道什么?”
西日昌手中的酒盅被捏碎,瓷粉和着酒水血水跌落。
“陛下息怒!”我连忙上前看他的手,但是回应我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我倒在车厢底,听到他低骂一声:
“贱人!”
我摸着高肿的脸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前一刻还好端端的,为何这一刻不仅打了我,还没骂我贱人?极度不安的感觉袭来,即便他因我私放叶少游而对我狠nüè,也没有这样没骂我。
西日昌将桌上的酒菜连盆带碗全掷到窗外,哗啦脆破声连连。
我扑到他脚下,抱住他的双腿,急声问:“陛下,到底是什么事?如果是我错了,还请陛下明示!”
“你好!很好……好……”他压抑着声,却是怒到极点,“朕生平第一次,被同一个人背叛二次,还欺瞒朕那么久!你好,你很好,你很本事!”
“我骗了陛下什么?”我完全不明白。
西日昌浑身轻颤起来,突然一把抓起我的头发,拉我到了桌上。“姝黎!不,朕该尊称你黎族族长!黎姝,难怪朕找了你族人你反应那么大,原来你早算计好了!贱人,只会背地里搞鬼,为何不明着告诉朕,你要西疆?是啊,你怕一开口朕就知道你的打算,你要西疆就是要离开!”
我恍然明白过来,定然是侯熙元到西疆弄出了动静,导致西日昌误会了。我双手抓住他揪我头发的手,竭力解释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陛下误解我了,侯熙元与我没有关系……”但显然我越描越黑,西日昌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如果说先前我放跑了叶少游引起了他身为男人的嫉恨,那么现在他误会的是我一直潜伏他身旁,伺机回归西疆而且还预谋拐带一块地界。这挑衅的已然是他身为帝皇的权威,而先前我所有的付出都被视作动机不良,所有的qíng感都是虚qíng假义。
西日昌将我摁在了桌面上,分开了我的双腿。危急感汹涌而至,我奋力挣扎,蹈手蹬脚。这个时候再不说出孩子的事,我怕就再无机会了。“陛下,你听我说,我有了……”
然而他飞速的封住了我周身的要xué,连哑xué都封住了。“朕不想再听你的谎言!”一句话让不能动弹的我如陷地狱,身上的衣裙破碎,仿佛心碎了一地,轻飘飘的落地,连声音都没有。
西日昌撕光了我的衣裳后,面色铁青的闯入我的身体。“贱人,你也只剩这个用场。”他狠毒的掐送我的腰肢,粗bào的穿刺,仿佛要将我对穿。我拼命眨着的泪眼,他视若无睹。疼痛悲痛迅速传递,我用心呼喊着,所有的罪孽都是我一人所犯,所有的惩罚都该我一人来受,和我的孩子无关啊!
我怎么都没想到,我连日来的受rǔ,忍受的煎熬,最后没有缓解我和西日昌的关系,反而将我推向了痛苦的深渊,并且还可能连累我腹中的孩子。我只是想多待在他的身边,我只是想多挽留几日明媚的chūn光,但我错了,错的离谱,贪求的温存此刻化为凶残的屠刃,反复切割剁碎我的躯体我的魂魄。
在全身被下禁忌的qíng况下,我的身躯自发的颤栗,我的双脚无意识的抽搐,我腹中的孩子似感知了我的恐慌。反胃的恶心气窜出口腔,混着我的泪水溅了出来。西日昌鄙夷的冷笑一声:“终于又觉着朕恶心了?”
他抽离我的身体,收拾起他的衣裤。“其实朕也觉着你恶心。要不是与你合欢有些好处,朕才不要你这恶心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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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被朕玩烂了!”他恶毒的道。
我停止了颤栗,只觉着浑身冰冷,胸膛以下再无半点知觉。我的身子仿佛已经死去。
这就是我的男人,宠着我的时候,不惜华美的言辞来称赞我的身体,绝qíng的时候,我就是恶心的一堆腐ròu。我到底喜欢他什么?我每次那么下贱的敞开自个由他玩弄,毫不知耻的放肆出呻吟,为的是什么?我该清醒了,他对我全部的好只基于我身体内的天一诀气场。我该醒悟了,我从来都只是他的玩物,他喜欢的时候就丢些温qíng,高兴的时候就扯些甜蜜。可恨的是,我竟然将自个报仇的期望寄托在他身上,明知他罪恶还义无返顾的投奔。可悲的是,我竟然贪恋他温暖又充满血腥的怀抱,清醒的一头载入他jīng心编织的yù念qíng网。
“西秦你是不必去了,有侯熙元帮你去了。西秦你以后是永远不必去了……朕真是看走了眼,这么多年还没让你臣服,倒养出了条白眼láng!你既然不甘,不愿,为何还要为朕挡一箭?舍身以命,你够狠。你黎族每个人都够狠,都是响当当的铁骨,怎么敲都敲不碎!当日你为何不死?跟你族人一起死了,死了gān净才好!是啊,没死成,来寻仇了。寻来寻去,倒把朕骗了进去!朕自问待你不薄,碍着你的全都踢开,能点拨的尽数授你,你学的好,学到把朕都瞒了。朕宠你那么多年,要的不是这样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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