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血/罂粟花开_周梦/周坏梦【完结】(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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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十;2(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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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日昌忍了二夜,再不忍耐,小心翼翼的,细嚼慢咽的吃我个gāngān净净。心满意足后,他搂着我的问:“还疼吗?”

  我软软的依偎在他怀中,轻声道:“不。”

  他抚我背道:“这回打你不是给拓及看,也不是我气你。”

  我道:“我知道。”身为一位帝皇,若不能赏罚分明,何以威信天下?

  他忽然笑道:“但是拓及呀,他不赞同,晟木纳的男人不打女人,据说男人打了女人,手会肿的。”说着还把手递我眼前,“你看,肿了吧!”

  我看来看去没觉得肿,他又道:“拿错了,这只手。”又递来一手,也不肿。

  我正琢磨着说词,他的一双手就抓住了我胸。“恩,有点肿。”

  我轻咳出声,扯下那双爪子。他笑着搂住我腰。

  “坏透了!”骂他一声,我握住他的双腕。

  他在我背上以面摩拭,含混不清的道:“我对你死心了。”

  我心一乱。他摸着我的脸道:“绝色我见的多了,那孙文姝也是绝色,后宫无数绝色,但尤物却只你一人。”他的手顺着下滑,抚过脖颈,揉过胸脯,按到腰际,又慢慢往下滑。

  我抓住他的手,屏息道:“夜已深……”

  他又笑了起来,将手放回我腰上,过了一会问:“你知道若男子娶了美妻,通常是哪二种做法?”

  我道:“你说我听。”

  西日昌悠悠道:“一种男子逢人便夸耀自己的妻子如何美丽,而另一种男子在外一字不提美妻,回家后却常与妻子及下人道,吾妻丑陋。你以为呢?”

  我思索后道:“前者虚荣,恨不能天下人都知道他有位美妻,而后者私心,只想独占。”

  “其实我想告诉你的是,一味的褒奖和贬低都不好。”顿了顿后,他换了低调,“姝黎啊,我知道你自出道以来,一直屈居劣势,碰上我不谈,早从你离开西疆开始,你就没有真正胜过一出。”

  我无语仰头。

  “武者之心勇者之心,无不求胜,其实你已然胜了,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他平声道,“不心灰意懒,不长吁短叹,这就是。”

  我慢慢爬出他的怀抱,扭身坐他身旁,双手jiāo叠,首次心甘qíng愿的礼他一拜。这一刻,他不再仅是我夫我师,而是我帝。相较于男女qíng爱,师之期盼,帝皇的勉励更珍贵。这一刻,我甚至想若我非女儿身,或许我会更明白他。

  西日昌捉起我一手,拉我覆他身。

  一夜温存,一夜过后,西日昌的秋狩之行到达了尾声。拓及亲率大军为他送行。广袤的糙原,天地相连的蓝绿,各式军队排成方阵,披甲枕戈严阵以待。铁骑军、藤甲军、弓箭军、刀、枪之军,另有我未见过的步武军,武械营。

  我骑马列于西日昌和拓及身后,由高坡往下往,浩然澎湃的军威无声的渲染晟木纳气息,向天地证言,大杲最坚实的威武之师来自这里。

  拓及对西日昌道:“陛下,就从常规阵势开始。”

  西日昌微一点头后,拓及挥手示意。我们前方不远处的旗兵挥舞旗语,糙原上军阵望旗而动。

  陈隽钟受命为我解释:“首先是常规的横阵出列,先摆的是鱼鳞阵。”我凝神看着,藤甲军整齐有序的出列,全军分为左、中、右三路,一字排开的基本阵形,到了场中央后,他们分散开来,很快组成了个后鱼鳞,前波làng的阵形。

  “此阵属于缓式中央突穿阵形。旨在将敌驱于两侧,待敌中央薄弱后,将我中军主力投入,突穿敌本阵。若敌攻我侧翼,避免两侧部队接敌,而由后方钩状部队牵制。大人请看,那鱼鳞前的巨型波làng,那就是。”

  鱼鳞阵变化多端,既可变为鹤翼阵,又可变为偃月阵或纺锤阵。初次见识的我大感新奇,单就一支藤甲军就由横阵变换了五种阵形,最后组成圆阵收尾……

  “下面是长枪军最擅长的几种阵式……”我仔细的观看,默记心头。从横轭阵到雁形阵,失锋阵到车悬阵,虎蹈阵到卧龙阵。各有妙用,灵活多变。

  “阵依然是死的。”西日昌冷不防cha了句话,“打仗靠的是什么?除了qiáng兵,还有更多别的重要因素。”

  拓及跟着道:“大军未动,粮糙先行,陛下就成天吃糙。”

  西日昌失笑,一拍拓及厚背:“民都以食为天,别说我天天吃糙,我是没一顿吃饱的。”

  拓及大笑起来,边笑还边看我。我只装没听到没看到。开阔的晟木纳糙原上,军士们雄壮的身影,云从龙,风从虎。

  拓及和蓼花亲自送我们离开晟木纳,上马车前,蓼花抱着我在我耳畔道:“jian了陛下。”

  我哭笑不得,只道:“我看着办。”西日昌能jian吗?男人能jian吗?只怕越jian他们越高兴。

  我不是蓼花,或许我曾有过蓼花的心境,但现在的我,越发觉着,即便身份泾渭云泥之别,都是一样的。在qíng爱上,qíng感上,没有共通即没有平等。九五之尊俯瞰众生,野地杂糙居下望上,至少望了看了,才有一目的jiāo流,一眼的平等。旁的能求吗?

  君予我多少,我便还君多少。只一条残命,如何都值了。

  南回的路上,我伴随君侧,再次看他翻阅荐才奏文,便问:“来的时候没看完吗?”

  西日昌边看边答:“这是看不完的。”

  我暗暗点头,君王注重人才,总想挑最好的。随口问他一句,不想他扬了扬手中卷道:“德才兼备固然好,但有德无才要来何用?这一多半都是孝廉。”

  我微觉诧异:“这么说来,你更中意有才无德?”

  他眼也不抬的答:“并非。虽唯才是举,但招些恶名远扬的岂不自找麻烦?世人哪有完美无缺,太多完美,肯定是假的。不少名士不拘小节那才是真xingqíng。”

  我凝神望他,忽想到一典故,不禁窃笑。

  ——为人体貌娴丽玉,口多微辞,又xing好色。

  不正是说他吗?

  冷不防一卷书落到头上,他砸了我道:“腹议我什么?”

  我往角落一缩,他正想扑来,车外陈隽钟道:“陛下,山台郡守求见。”

  山台郡守带来的消息正是西日昌极感兴趣的,南越名士花重举家迁移山台淹潭。花重字jú子,出身官宦世家,二十一岁一出道,即名扬南越,续而传名他国。花重虽年少扬名,却一直拒入仕途,从他字jú子便可知他隐世之心。

  西日昌当即下令转道淹潭。晚间我们在山台郡治宿了一夜,次日午后赶到了淹潭。

  卷十;3(修)

  3

  花重选址于淹潭山脚,依院中椿树新建茅屋于河畔,正门对着娟秀的淹潭山。西日昌远望第一眼便对我道:“庭院有树,好个闲字。”

  “为何不是困字?”我问。

  西日昌携我手下车,道:“门半开半掩着。”

  陈隽钟等人伫车旁守侯,西日昌只带我而去。临入花重门,他解下了我的面纱,塞我手心,而后小扣柴扉。一童子步出:“二位何事?”

  西日昌道:“杲北常黎求见花先生。”

  我不觉微微一颤。

  童子看清我们的面容后,神色微改,客气道:“二位请入院等候片刻,我去通报。”

  西日昌携我手步入庭院,立于椿树之下,以我耳力可闻舍内言语。童子穿过厅室,过了廊房,于最里间门外二扣房门,一男子以低弱声相问:“什么事?”童子道:“先生,来了二位客人。”男子沉吟道:“我抱恙在身,早与你说了不见客,为何还来通报?”童子答:“这二位客人很不同,即便往日在南越我也没见过这样的人物,所以特来通报先生。”

  男子叹了声,问:“如何不同?”童子答:“神眷仙侣。”男子默了片刻,道:“焚香递茶,请他们厅室等候。”童子应声。

  童子燃香后,请我们入舍。简洁亮堂的厅室,无书卷气亦无寻常人家的烟火气,若非香片弥漫,花重的新居就像无人问津的乡野客房。茶送上,无纹白瓷碗里只漂几片叶子,呷一口,几无茶味。而西日昌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倒与花重的格调同了拍。

  过了很久,花重才在童子的搀扶下,踱移而至。西日昌与我起身,各自行礼,他作揖,我躬身。

  花重病容苍白,青衫单薄更显其清瘦。观他年龄,大约与西日昌接近,三十上下,但容貌气色却苍老,两鬓微染,眼角已然爬上了细纹。尽管如此,花重依然是位美男子。他的容色同其格调,初看淡泊无奇只面容清秀,而越看越异于常人,如同一潭清泉,第一眼只觉清澈幽静,而越看越发现根本看不到泉底。

  花重微微垂首,坐于席上,他的目光先在西日昌身上停了停,后在我身上迟了迟,等我们回席后,他才开口道:“二位贵客,所谓何来?”

  西日昌道:“常某路过山台,得知先生乔迁于此,因久仰先生之名,特携内人前来拜访。”

  花重的语调透出倦意:“花某方到淹潭,常先生就能得知,可见常先生非贵即权。”

  西日昌笑了笑,花重默声,其实这二人什么都没说。

  过了一会,西日昌问:“先生久居南越,为何迁居皋中?”

  花重长叹一声:“二位贵客,请随我来。”

  花重起身后,由童子搀扶,竟慢慢走回了书房。西日昌携我手紧随其后。看花重步态,还真重病缠身。

  入了书房,花重支开童子,坐于榻上后,将案上凌乱的纸页归了一叠,递于西日昌道:“花某因它而来。”

  西日昌双手接过,就立于花重榻旁,一页页看了。我在旁瞅了几眼,非常奇怪,那些纸上书写的都是诗词,而主题都是咏花。页页柳骨斜飞的瘦字,赞梅歌莲,咏杏颂桂,字是好字,词是佳词,但这些都毫无意义。文人借物借景抒qíng,以表怀才不遇以托心曲百态,可这同花重移居淹潭有什么关联?

  西日昌一一看完后,单手将这叠纸搁回案上,取了镇石压住。花重凝视案上一阵后,就在榻上直接拜了西日昌。我大吃一惊,然而更吃惊的话还在后头。

  “恕花某病中不能迎驾。昌帝及后,请上座。”花重抬起头来,仍然一派幽静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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