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枢也在笑,似一只刚刚从自己第三个dòng里窜出去的狐狸。
“这位是……”战辛根本没有追究那几个所谓师兄的心qíng,迫不及待盯着景横波的脸发问。
景横波还没回答,yīn无心已经轻轻一笑。
“这位是我师姐。”
“哦久仰久仰失敬失敬……等等,你师姐?”
战辛瞪大了眼睛,景横波也瞪大眼睛。
师姐?你四十八了,我是你师姐,你在暗示我六十八吗?
哦不是暗示是明示,yīn无心接着道:“师姐是我门中大能者,虽然已届六十,但丰姿花貌,犹胜少年。大王你说是不是?”
果然战辛立即眼睛发光——景横波看起来比yīn无心还要年轻,年纪却比她还大?
“是……是……”他魂不守舍地瞧着景横波,据说天女门驻颜术修炼得越jīng深,对男人的补益越qiáng,这位六十如十六,岂不是能助他返老还童?
景横波掠掠鬓发,瞟了yīn无心一眼,她知道这女人是什么心思了。
都说女人心眼小,果真小,yīn无心这是受了刺激,小小报复一下,这个时候把她给推出来了。
景横波倒也不介意,她并不太放心yīn无心,如果让她去拿战辛的图纸,能不能成功都是个问题,就算成功了,yīn无心会不会借此机会有所要求也难说。
不如她自己亲自出手好了。
“这位师姐,怎么称呼?”战辛神态极为殷勤,“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该让小王好好招待才是。”
“老身名波姬小丝,”景横波慈祥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又慈祥地看了看yīn无心,笑道,“其实老身不是无心的师姐,是她的太师姑。老身今年也不是六十,将近七十了。无心不愿惊着大王,又不想泄露老身身份,才不得已撒了谎。只是老身瞧大王一脸正气,器宇轩昂,不忍心欺骗大王这样的正人君子,才以实言相告,还请大王恕罪。”说完装模作样一躬。
yīn无心雪白的脸一片铁青。
裴枢在咳嗽,忍笑忍得很厉害,不得不转过脸去,一脚脚地蹬墙皮,好像墙皮招惹了他似的。
英白喝酒喝得更快,不知道是不是想把一肚子的qíng绪和话语都给冲下去。
耶律祁微笑,盯着景横波慈祥的脸,目光流转熠熠。
“啊!不敢不敢!您太客气了!”战辛笑得亲切,又笑嗔yīn无心,“还不快请太师姑上座,奉茶?”
“大王如此礼贤下士,实在令波姬感动。只是大王面前,哪里有我等的座位?”景横波慈祥地一挥手,里间的一个凳子顿时就到了战辛面前,“大王先请坐。”
战辛微微一怔,他根本没看清凳子是怎么出现的。隔空摄物很多高手能做到,但做得如此行云流水快如闪电的他从来没见过,这位波姬是高手无疑。
他本来并不是很相信yīn无心的话,此刻倒打消了怀疑。毕竟景横波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这年纪绝对练不成这样高深的隔空摄物之能,非得数十年的修炼才行。这样看来,说她六七十岁,才是对的。
这样的绝品女子,绝不能放过!
“太师姑真是大能!”战辛状似激动,上前一步,握住了景横波的手,“如此神技,生平仅见!”
手掌触及景横波手背,柔若无骨,细腻温润,战辛心中一dàng,心想这女子保养得真好,连手掌脖颈,这些容易显示女子真实年龄的地方,都细腻光润,毫无皱纹。
这样的女子才是尤物,只要不去想她的年龄,绝对可以享尽人间福祉。
他手指悄悄在景横波腕脉上一搭,不禁一怔——这女子竟然没什么内力?
没内力就没危险,他心中所想的事便有了实现的可能!
战辛正在狂喜,忽然觉得背后一冷,如芒在背,下意识回头。
身后护卫们还是如泥塑木雕,那三个“师兄”,抠墙的抠墙,喝酒的喝酒,抱胸的抱胸,也都面无表qíng,一个比一个木讷。
原来是错觉。
战辛再回头时,景横波已经抽回了手,悄悄在衣服上擦了擦,转头对yīn无心笑道:“老身哪有什么神技,老身受天赋所限,根本不能练武。这是我门中神鬼搬运术,也就是个把戏,不值大家一笑。宝贝孙女儿,你说对不对?”
yīn无心发青的脸已经开始发紫,咬牙点头。
裴枢啪地抠下了一块窗棂软木,他抬手就将软木塞进嘴里嚼嚼吃了——他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
景横波真是太缺德!太不肯吃亏了!
英白还在喝酒,眼神透过酒壶,冷冷地落在战辛背上。
“啊原来你不能练武真是太好……”战辛又少一层担心,险些喜极失言,急忙收口,盯着景横波眼珠一转,思考着如何将这只老妖jīng骗上chuáng?
他此刻对yīn无心已经失去了兴趣,他本就不太喜欢yīn无心这种冷冰冰的xing子,如今这波姬小丝驻颜术更高,又不会武功,xing子也更温柔讨喜,不换她换谁?
“大王,前几日您的提议……”yīn无心忽然开口。
战辛此刻生怕她说出来,急忙打断,笑道:“太妃,既然你师门中人难得来看你,又都是长辈,无论如何不能怠慢了。这院子太狭窄简陋,不如请诸位移步本王淬华宫如何?”
“哎呀……”景横波忽然发出一声叹息,捶了捶腰,对yīn无心道,“孙女儿,你们斩羽部实在太冷了,我这一把老骨头受不得这yīn寒之气,这老腰痛得哦……”
yīn无心咬牙,僵硬地道:“太师姑,您这是积年受寒的老病根,多热敷配合用药就好了。”
景横波很满意她的配合。
果然战辛立即道:“太师姑受了寒?哎呀这病可轻可重。不能掉以轻心。不过这积年寒病,仅靠热敷治标不治本。小王这里倒有个提议,不知道太师姑愿意否?”
“大王说来听听啊。”景横波对他抛个媚眼儿。
她的媚眼儿经过实地cao练,向来具有摄魂、勾魄、迷倒众生功效。战辛的表qíng眼看着迷离了一瞬,急忙道:“宫中有一处热池。原本是一处少见的药泽,后来经药师指点,于其上改建澡池,每到冬季在地下烧火。池水长热。利用池水温度对药泽进行熏蒸,并且池下有挖细渠,灌入各种药糙药汤,和药泽互相作用后,有提神健体怯寒发散之功效,对太师姑的老寒病最好不过,太师姑可愿试试?”
景横波眨眨眼睛,“啊,听起来甚是奇妙。只是如此宝池,怎可我等凡俗之人享用……”
“太师姑冰清玉洁,如姑she仙子,您不配,谁配?”战辛亲切地道,“您放心,池是密封的,闲杂人等不许进入,由您一人尽qíng享用。稍后小王便令宫监司为您安排。”
景横波娇笑,“如此多谢大王啦。”伸手对那三只一招,笑道:“乖师侄孙们,你们为太师姑护法好不好?”
“师侄孙”们表qíng不一。
耶律祁立即笑吟吟鞠躬,道:“愿为太师姑效劳。”
裴枢的样子似乎想跳起来,却被英白掐住了腰,以至于他忙着龇牙咧嘴,由英白代答:“小师弟的意思,就是我们的意思。”
做了小师弟的耶律祁摸摸鼻子,庆幸yīn无心介绍的时候幸亏都说的是师兄,不然只怕一不小心又做了谁的师侄啊什么的。
景横波对这群男人小心眼的勾心斗角表示嗤之以鼻。
战辛眯眼看了看三人,不置可否地一笑,道:“小王还有些事务要处理,失陪。稍后会有宫监司总管前来伺候。”说完也不停留,立即离开。
只是他离开了,带来的大批护卫却没离开,人在武器在,依旧对这一群师姑师兄师弟虎视眈眈。
过了一会果然有大太监前来恭敬地请景横波去药泽熏蒸。众人都跟着去,战辛留下的大部队便也都跟着,一步不离地盯着“三个师兄”。
走不多远就看见一方山石,雕琢成自然的山脉形状,其后老藤矮树,糙木掩映,居然还有野果鲜红,可见这一处必然地热。
热气并不算太浓,却有隐隐的药味,这药味不同于温泉池的硫磺味,也不同于普通的糙药味,景横波猜这就是所谓药泽了。
大荒泽以沼泽闻名,境内什么样的沼泽都有。有产药糙的,有产异shòu的,有毒的,有香气的,也有沼泽本身就含有治病功能的,比如这种药泽。
这个药泽应该很小,但毕竟是沼泽,所以如果想安全使用,必然对沼泽底进行过改建,加固地基。就是不知道到底怎么改建的了。
景横波其实还真想好好泡个药澡,她当初在风雪之夜受伤,yīn寒也入了骨,冷天总觉得不舒服。
宫监司的太监似乎有心卖弄,没有带她直接转到药泽后,而是带她去爬了那座遮挡药泽的假山。景横波询问可不可以带她的猫一起泡澡,太监客气但坚决地拒绝了,“药泽珍贵而私密,向来是大王专享,非大王同意,便是一鸟一shòu也不能进入。”
在山顶上,太监指着下方药泽,不无得意地道:“您瞧,这药泽和方才瞧见的,有什么不同?”
景横波一看,底下一方池子色泽奇异,竟然是淡银色的,边缘晕着些浅浅的绿色,最中心却又透出微huáng。从上方向下看,似一轮烂银般的明月,泛着苍天青碧的月晕。又或者是一枚色泽温润的玉玦,透过一缕温暖的阳光。
很美。
景横波一向对美丽的事物敏感,看见这样美丽的池子,恍惚间又似回到了研究所那个她曾经加了跳板的游泳池。当年她在那里无数次展现过最美妙的跳水技巧和身形,往往扑男人婆一脸水,被小蛋糕嘲讽装美人鱼,然后得意洋洋享受小透视的鼓掌。
胸中忽有热流澎湃,她忽然想要一场释放。
想到就做。
她忽然张开双臂,仰起头,在太监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向前两步,纵身,跳!
假山下三个“师侄孙”及无数护卫愕然抬头。
就看见一条美人鱼,以最掉人眼珠的姿态,最美的身姿,在半空划过一条流畅的弧线,落下。
“噗通。”
假山内外静得落针可闻。
三个“师侄孙”还好,习惯了景某人不按常理出牌的作风,那些斩羽王宫的护卫们,下巴都满地乱滚。
天女门的长辈们,好狂放!
英白忽然上前一步,神qíng似乎在等待什么。
52书库推荐浏览: 天下归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