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本色_天下归元【完结】(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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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见河水旁边的石梁,石梁底下两人穿过的fèng隙已经枝断叶残,又被涌过来的泥石流给堵死。

  景横波看见石梁,忽然想起最后那一刻宫胤似乎抱住了自己,用身体护住了她的头脸。

  景横波一呆。

  那个动作……

  他不会是在最危急时刻,想以身相代吧?

  景横波越想越觉得可能,傻了半晌,然后……

  哗啦一下,她又钻水下去了。

  淡绿色的水波中,宫胤依旧漂浮,睡莲般洁白而安静着。

  景横波这回看了看他身上,才发觉他衣襟上血迹斑斑,一只右手还以有点诡异的姿势扭着。

  看样子骨折了。

  景横波想起最后那一连串对石梁的凶猛对轰,坚硬的石梁石屑纷飞,声势惊人,他必定耗尽了全身的力气,难怪最后连一块石头都躲不开去。

  所以最后他也没有了办法,只能以身相代?

  景横波神qíng有点古怪,她向来自恋,但也没敢自恋到以为宫胤会拿自己的命换她的命。

  但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他那一串对轰延缓了下冲的趋势,她不可能来得及以念力抓石头砸石梁发现那条fèng隙,他们也不可能逃生。

  说起来,这场惊心动魄的变故中,真的说不清谁救谁更多。

  四面气泡忽然绵密起来,景横波发现宫胤的脸色有点不对,开始挣扎,急忙上前一把拖住他,准备把他拖上去。

  她心急之下忘记了一个道理:溺水之人遇见来救人的人,常常会把对方拖住。

  哗啦水响声中,宫胤忽然半睁开眼,一把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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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香甜好滋味

  景横波一惊,连喝了几口水,赶紧想要挣脱他,但她的力气哪里能和宫胤比?两人紧紧纠缠,撕脱不开,水波一阵阵涌动,眼看景横波就被宫胤拖往水底。

  景横波张大眼睛——好人果然做不得!

  宫胤神志不清,她双手被困,也无力挣扎,当真要这么冤屈地被拖死?

  景横波忽然把脸凑了上去。

  她一口咬住了宫胤的唇!

  随即她双手反抱住了宫胤的腰,身子更紧地贴了上去,狠狠压住他!

  不信他真的完全没感觉,不信他这个道貌岸然禁yù主义者,双管齐下的女子魅力,都搞不醒!

  宫胤的唇凉而滑而软,让她想起新鲜馥郁的果冻,她忍不住咬咬,再舔舔,嗯,软软QQ,香甜好滋味……

  而他的腰劲瘦而结实,手扶上去顺滑下来一个流畅的弧度。

  肌肤相触,是丝缎与丝缎的邂逅,是天生万物的契合。人体似水柔与美,人体也似水刚与劲,jiāo汇融合,升华出一片晶莹的水泡……

  他几乎立刻,睁开了眼睛。

  黑白分明的眸子,边缘似有幽蓝的光芒一闪而过,因此显得更加清透,似雪山之上被天风洗过的长空。

  下一瞬他笔直地逆水冲了上去。

  哗啦一声,比先前剧烈,半空中冲开水柱一朵,盛开如雪莲。

  他自莲心生,纤尘不染,脸色如雪。

  下一瞬两人重重地跌在河岸上。景横波险些撞痛了鼻子。

  她有点留恋地滚了滚,盯着宫胤的唇,一边想着这家伙气色这么差唇怎么还是这么鲜嫩诱人,一边想着果冻果然是吃不腻的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啃一口?

  他都亏欠她这么多了,啃一口也不算什么吧?波波大美人可不是谁都愿意啃的。

  不过清醒状态的宫胤便宜不好占,景横波懒洋洋地想爬起来,却被背上的网勒得往下一趴,她这才发觉这网很有些神奇,遇水会散开,但是一旦离水,网索立即收缩得比先前还厉害。紧紧捆住她不能动弹。

  “喂,你先想办法把这网解开啊。”景横波气急败坏地扯网绳,“不然姐不是分分钟都要被你占便宜?”

  宫胤睁开眼看她一眼,不说话,眼神里分明是“到底谁占谁便宜”?

  景横波也无所谓,便宜嘛,你占我占还不一样?

  “我现在真力未复,解不开网。”半晌他答。

  “什么时候能复?”她扒着他的手臂问。

  宫胤看她一眼,觉得她眼睛亮得像小狗。

  他心里涌起一阵淡淡的奇怪的qíng绪,这奇怪是因为她。

  真的没见过这样的人,说胆小也胆小,尖叫起来吵死人;说胆大也胆大,临死也敢搬石头砸天;说猥琐也猥琐,一个女人看男人的眼神色迷迷;说高贵也高贵,除了刚才水底无奈贴近,她平时并不投怀送抱,她容貌美,时时遇见人以眼神调戏,她似乎不在意,有时候还飞个媚眼,可那眼底,分明是不屑的。

  石梁前最后一霎她的大叫,他原本不该听,可是莫名其妙就按着她的指令去做了,果然逃出生天……她还是个神奇的女人。

  落水后他原本guī息疗伤,根本不怕被淹死,谁知道她把他拎来拎去,反而扰了他调息,为了让她安静,他才准备装作溺水拖住她,也不过是为了教训她离他远点,谁知道……

  想到刚才水底一幕,便不由想到她凉而滑而软的唇,携着馥郁狂野的香气,那般轻轻一咬,便要破了他的平静天地。又或者是那朦胧一刻她紧紧贴上来的身体,如水柔滑,肌肤相触便似要顺着流下去,似流过一段月光。而在靠近心脏的地方,是另一种贴近与柔软,呼吸与天地被瞬间温柔而狂放地束缚,心也似在悸动奔腾,跃马长行,一瞬神思万里……

  他忽然低咳一声,垂下眼睫。

  景横波好奇地看着他清俊容颜上的一抹淡红——好端端地怎么脸红了?

  “喂,”她没心没肺地追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宫胤运气流转,气息在左胸便有所阻滞,他微微皱了皱眉,知道自己伤得不轻。

  虽然针对耶律祁的计划早已布置好,但发动之时正逢雨夜却是个意外,大雨茫茫之中,连他也着了道,眼看景横波不遗余力地前奔,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人会奔向悬崖,自然也跟着坠落,好在还是有点准备的,只是落下冲力太大,本就受了点内伤。

  之后对石梁挥出十来掌耗尽真力还受到反噬,内腑现在空dàngdàng的,左臂也断了,伤筋动骨,短期之内他战力有限,更无法解开这耶律家独门秘制的“天索”。

  “短期之内不能复原。”他道,“我可以给你一个照顾我的机会。”

  “啊呸。”她答得gān净利落。

  “那你的护卫们呢?他们应该可以很快找到这里。”

  “不行。”他答,“泥石堵死了那边的通道,甚至很可能将那边山体改变,不能再通行。现在这边等于是另外一座山脉的谷地,能不能找得到先不说,要想过来几乎没有路,这茫茫大山,谁能保证自己一翻就翻对地方?”

  景横波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不由泄气。

  “难道我们要在这里做野人?做多久?三天?五天?一个月?两个月?天啊!不要啊!这样的人生不适合我!”

  “最起码你还有人生。”宫胤语气淡淡,“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对付野shòu比较好。”

  “野shòu?”

  大概是景横波的声音太高,宫胤顿了顿,才淡淡道:“嗯,大抵现在也被你的尖叫惊走了。”

  “我们怎么办?”景横波无心和这毒舌斗嘴,垂头丧气地揉着脚踝,“没吃没喝没外援还受着伤,要怎么在这荒郊野地生存下去?”

  “我有嘴你有手。”宫胤貌似很奇怪地看她一眼,“还有什么过不下去的?”

  “为什么不是我有嘴你有手?”景横波抓狂,为毛听这意思,自己还要被分派做苦力?

  “也可以。”宫胤瞄了一眼她的胳膊,“我打断你双臂,你没有手了,我可以考虑咱们换换。”

  景横波把双臂挤到胸前,以防这个黑心的家伙忽然凶xing大发把自己双臂给打断了。

  她这姿势颇有些不妥,似一句无言诱惑。宫胤立即垂下眼,道:“走吧,先找个地方歇下。”

  景横波看看两人被网捆得紧紧的造型,茫然地问:“怎么走?”

  “你背我。”宫胤答得理所当然。

  景横波觉得自己耳聋了一秒,一秒之后她发现宫大神脸上的神qíng特坦然。

  景横波仰天长叹。

  大神就是大神,气度脸皮,非常人能比。

  “你断的是手不是腿,为什么不能自己走?”

  宫胤奇怪地看她一眼,“你觉得这样我们两个能走得起来?”

  网在一个网里的两个人,想要一起走,比一个人走还要困难。

  “那为什么不是你背我?”

  “因为我脚上也受伤了,还因为我需要抓紧时间调息,我恢复体力了才能有更多生机。”宫胤浅浅瞟她一眼,“而你,就算全盛状态,也不过是野shòu排泄物。排泄物能出点力气,是你的荣幸。”

  你才排泄物,你全家都排泄物!

  景横波想把那张高冷的脸踩成排泄物。但是宫胤的从容神qíng告诉她,动真格的,她一定是做排泄物的那个。

  “怎么背?”她只能咬牙问,暗暗思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两个人紧紧纠缠着,她想爬起来都困难。

  “自己想办法。”大神不负责任地答。

  景横波在肚子里问候完了他祖宗三代,才勉qiáng找到一个办法。她趴在地上,滚了几滚,几次滚动中,宫胤就像一团被窝卷儿,被蹭到了她背上。

  姿势难看了一点,她从胳膊fèng里偷窥宫胤表qíng,决定只要他露出一点嘲讽意思她就把他掀河里去。

  好在宫胤向来清冷淡定,也就是眉毛稍微抽了抽。他的脸毫无表qíng的时候高贵冷淡,一旦有了点表qíng,就像chūn风解冻万里冰河,每一寸都是花开的天堂,景横波偷看得目眩神迷,色令智昏,顿时觉得做苦力也没什么不成。

  她吭哧了半天也没能爬起,从卧倒姿态再站起来本就有难度,何况还背个人,背上宫胤忽然轻轻敲了敲她背脊,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手法,她忽然觉得一股暖流涌入背心,浑身轻快有力,蹭一下便站了起来。

  “你刚才是输真气给我吗?”她目光发亮,“再给点啊亲。”

  “宝贵的东西大量用在你身上是罪过。”他答。

  景横波又想把他狠狠摔下去了,但是背上宫胤忽然拉了拉她发辫,道:“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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