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本色_天下归元【完结】(2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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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横波心绪复杂,想拒绝,看着他晶亮的眼睛,却最终慢慢接了过来。

  他的给予和好意,如此直接也如此单纯,她没有理由因为自己各种复杂的心思,便悍然伤害。

  糕果然入口即化,冻更加滑润清凉,吃下去,火烧火燎的嗓子得到抚慰,舒服得想叹息。

  对面,裴枢双腿长长张开,双手抱头向后仰,以一种舒展的姿态坐在凳子上,兴致盎然地看着她吃。

  他其实也渴了,渴且累,他先是去了七峰镇,镇上却没什么好东西,一路走一路找,最后gān脆找到了上元王宫,虽然玳瑁部族长在各族中最窝囊,但因为豪qiáng太多,为了保护自己,王宫的守卫也是首屈一指,他闯入闯出,也狠狠打了好多场架,还要护着怀里的食盒不要被毁了,那些护卫们以为他从王宫里偷了什么要紧东西,拼了命地往他怀里招呼。

  来回几百里,捧婴儿似地将东西捧回来,一开始他也觉得有点奇怪,这种以前不屑一顾的事儿自己怎么做出来的?多年以前都是女人跪着将东西奉给他,他还一脚踹倒,至于什么男人给女人献殷勤的事儿,他更是嗤之以鼻,如今这是怎么了?

  可是这念头也不过一闪而过,没觉得有太多问题。他是少年成名也少年磋磨的战神,虽负盛名,却因为一心好战好武,并没有用太多心思于外物外事,虽行走红尘而不涉红尘,这人间万事,于他只看见战场风烟,看见人间武道,看见自己的心。

  到如今,再多一个,看见她。

  女帝本色 第四十一章 我嫁你好不好?

  对裴枢来说,想做的就去做,管那么多gān嘛。

  比如听见她嗓子沙哑觉得不慡,忽然想起自己吃过的水晶冻对嗓子最好,就去找,找不着就找远了,正常。至于为这什么糕什么冻打架,跑上几百里——爷做件事当然要做到底,可不是为了女人不顾一切,哼。

  他就是看她好玩,怎样?

  天灰谷里那你扯我我扯你,你翻我我翻你,你yīn我我yīn你,他第一次对女人萌发兴趣,这么多年,都只见到跟在男人身边唯唯诺诺的女子,菟丝花一般柔弱无聊,要么就是看似柔弱无聊实则野心勃勃,整天想用自己的柔弱来征服男人,好比那个明城。

  只有她,比男人还放肆,比男人还自在,明明长一张最女xing最艳丽的脸,却做着许多男人也不敢的事。

  出谷后听说了她被逐出帝歌的事儿,就是在进入斩羽部天临城的时候,当晚他喝了一晚的酒,由她的事儿想到自己的事儿,想起自己在谷中一开始愤怒挣扎颓废,之后不甘奋起的过程,那是撕心裂肺的回忆,他一个大男人回忆起来仍旧觉得痛彻,而她,经历的想必也是同样的心路历程,她却依旧笑颜如花,明亮如天灰谷偶尔大风chuī过,闪出的天空。

  那夜之后,才有第二天突如其来的求亲,和之后的追求。

  求亲也好,追求也好,那些扯出来的理由也好,一开始他并不太当真,只是单纯的有点心疼,但这心疼到底是心疼她还是心疼她和他近似的遭遇,他也理不清,还是那话,想到就去做了,做了觉得很欢喜,就够了。

  他盯着景横波,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唇角一抹笑意,似喜似宠。

  景横波吃了一阵,觉得氛围不对,一抬头就看见他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状似很馋,想了想,低头看看碗,递过去,“你也饿了吧?吃点?”

  “你吃剩的给我吃,嗯?”少帅竖眉瞪眼,就差没双手叉腰。

  景横波立即耸耸肩,收回手,不吃拉倒,我还舍不得呢。

  “你就只顾自己吃?”她放弃了,那家伙却不肯安分,又凉凉一句话追过来。

  到底要闹哪样!

  景横波横眉竖目,决定以后绝不承这家伙的qíng,太难搞。

  “你喂我我才吃。”裴枢扬眉提要求。

  说得好像她要跪求他吃似的。

  景横波很想不理他,可看他一脸一头的灰,眉宇间有努力掩藏的疲惫之色,忽然又心软了。

  她真的觉得裴枢很像弟弟,那种被宠坏了的聪明小孩,吃了很多苦,仍旧不改内心张扬明亮,多难得。

  或者她也觉得同病相怜吧,虽然经常毒舌欺负他,内心里,自对他有种柔软qíng绪在。

  她舀了一勺鲜花冻,“来,张嘴。”

  裴枢欢天喜地,不仅张嘴,还迎着她闭上眼,有那么一瞬间,景横波错觉这货是在等她献吻。

  女王吻醒了bào龙,王子会不会一怒擒龙?

  这念头一闪而过,她的勺子将要递到裴枢嘴边,鲜花冻颤颤巍巍,似一颗柔软的心。

  身边忽然起了一阵风,下一瞬手中的勺子和鲜花冻都不见了,她一转头,就看见鲜花冻已经进了英白的嘴,而英白正将打开盖的酒壶塞进甜蜜等候的裴枢嘴里,往下就倒。

  甜美的鲜花冻换成了辛辣的酒,裴枢被呛得一阵咳嗽,睁开眼看见英白,一拳就打了出去。

  “要打出去打!”景横波大叫,“姐以后还想睡觉!”

  那两人狂风bào雨一般打出去了,景横波大叹:“孽缘!孽缘!英白,你跑来gān嘛?”

  英白这几天一直不在,她还以为他见过紫微上人就不告而别了,谁知道这家伙又跑了回来,还一脸的风尘仆仆。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英白一边打一边懒洋洋地道,“分心这种事,要专心地分心。”

  “专心地分心?什么意思?”景横波愣了愣,那两人已经翻翻滚滚打到下面悬崖去了,从持续时间和裴枢身法来看,他的毒又有好转了。

  景横波抬脚向外走,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跑回来扒着临崖的窗边对底下大叫:“喂,英白,你那酒壶刚喝过吧?你和裴裴间接接吻了哎!”

  底下“啊”一声,在半山悬崖上打着的两人,忽然都掉下去了……

  景横波嘎嘎一笑,觉得心qíng甚好,出门继续练习!

  月光下,山头上,唱歌的唱歌,洗衣裳的洗衣裳。

  景横波一边唱,一边想着英白的话。

  专心地分心……

  专心地分心……

  她一边想着这句话,一边嘴里叽咕,一边意念就扯过了拥雪洗好的衣服,移向柜子,打开抽屉——

  紫蕊和拥雪忽然发出了一声欢呼。

  她一惊,醒来,啪嗒一声衣裳掉落,然而她眼底已经露出欢喜的光!

  她懂了!

  这种一心数用,就是要不去想一心数用,不用管自己要同时做几件事,要专心先进入一个状态,在这个状态之中慢慢适应,然后再在这种状态中做好其余事,做其余事的时候,必须是自然的,不刻意的,水到渠成的!

  这样的状态练成,她将永远不会走火入魔,永远不会被外物gān扰,在打架中能处理公文,在出手时同时调息!

  这才是紫微老不死折腾她的真正用意。

  武人有个最大的局限,就是修炼真气有限,再雄浑的真气,总有尽时。累了就得停下来调息。

  而这调息的需要,将会làng费多少机会?

  如果一边打一边就能调息,就能随时补充力量,那岂不是理论上,可以永远打下去?那岂不是她就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再神的人都会累,可她不会!

  这一点其实所有武人都能想到,但做不到,因为真气的运转和储存,自有其先天限制。但景横波不同,她用的是异能,是天赋,不需要任何的储存和积蓄,她现在需要学会的,是技巧,是转化,是将单一的瞬移,千变万化融入到对战中去。

  这样针对她能力而提出的训练,奇思妙想,却也是神来之笔!

  景横波此刻心中对英白充满感激,连带对紫微老不死都不觉得痛恨了,开始兴致勃勃练习。

  不过道理虽然想通,但做起来并不容易。

  唱几句,控物,引导衣裳转入池中……忘记了先转入紫蕊拥雪眼巴巴端着的大盆,错了。

  唱几句,控物,转入大盆,好,再转入池子,紫蕊和拥雪拼命开洗,动作太快,她瞧着好玩,格格一笑,忘记唱了。

  在紫蕊拥雪忧伤的叹息声中,重来。

  唱几句,控物,转入大盆,好,再转入池子,洗好,紫蕊将衣裳扬起,她接住,往柜子去,眼光一转,又忘词了。

  重来。

  唱几句,控物,转入大盆,好,再转入池子,洗好,紫蕊将裤衩扬起,她接住,往柜子去……等等,这裤衩是什么颜色?洗得看不清了……

  “喂你又忘记唱啦。”七个逗比冒出来,大笑。

  重来!

  不知不觉夜色已收,天光大亮,霞光镀了人满脸,每个人脸上写满疲惫,眼神却亮过这一刻的熙光。

  日头从东边走上正中,再走向西山,满山的岚气生了灭灭了山,露珠儿湿了gāngān了湿,又是一个日夜。

  两天两夜,没人休息。

  七个逗比一直在玩闹,总在她困倦yù眠的时候来个坑爹的段子给她提神。

  天弃没管她,絮絮叨叨指点拥雪紫蕊如何用力。

  裴枢鼻青脸肿地在她头顶的树上睡觉,时不时掉下片树叶砸到她头,英白鼻青脸肿地在另一侧喝酒,有时喷出一口酒气,所有人都jīng神一震。

  第二天晚上,景横波qiáng迫紫蕊和拥雪去睡了一会,两天两夜,两个养尊处优的女孩,手上全部被洗破。

  第三天下午,所有人都齐聚在山顶,目光灼灼地盯着景横波。

  紫微上人也出现了,永远那么高贵美丽样儿,带着他最喜欢的白鹰,远远看去如天上谪仙人,一张嘴就一点都不仙了,“哈哈哈想到可以扣分,以及看你们出洋相,我老人家就分外愉悦啊……”

  在他的笑声里,景横波牢牢盯着他高声开唱,“啊嘶嘚啊嘶嘚唉呀呦……”

  一挥手,裤衩接连飞入盆中,紫蕊左手接着下一条,右手已经洗完一条掷向拥雪,拥雪手中洗衣棒挥舞如落雨,啪啪啪一阵急响,裤衩在棒端高高飞起,阳光下洒着水珠,景横波高唱着,看也不看一挥手,抽屉统统弹出,裤衩飞向各自归属的抽屉,红色归红色,huáng色归huáng色,啪啪啪啪一阵连响,抽屉接连关上,节奏分明,错落有致,如一首曲调特别的歌。

  “痛快!”七杀大声捧场。

  伊柒兴奋地在报时间:“半刻钟——”

  上头紫微上人哼了一声,“马马虎虎……”

  “啊呀哟啊呀哟啊嘶嘚咯呔嘚咯呔嘚咯呔……”景横波并没有停止唱歌,一闪身忽然到了树顶,一抬手身后柜子抽屉弹开,一弹指一条湿淋淋内裤到了她手里,一个响指紫微上人腰带忽然断裂,哼一声头顶的白老鹰忽然被拽了下来,景横波骑在紫微上人身上,把湿淋淋内裤恶狠狠往他嘴里塞,“附加题!完成得怎样?快给姐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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