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关节都有小小卡扣,上次被景横波破坏后又修好了。看上去更jīng致些,景横波试着开合几次,都没有问题。
她对这种可以调节各种角度的设计很感兴趣,觉得可以用来练习瑜伽,固定身体,又想这外面几层壳的,是不是也可以算作一种盔甲。
她看看四周无人,人都被撵到别的山头去了,便兴致勃勃脱了外衣,亲自试一试。
不敢试太特别的姿势,她就随便弄了个四肢张开形状,先套上双臂,再套上双腿,对着河水一照,感觉自己像个巨大的母螳螂。
毕竟在荒郊野外,她没有扣上卡扣,试了试就打算脱下来,右手刚一碰左臂,“咔嚓”一声,卡扣锁上了。
她一惊,急忙去捋右手的套子,咔哒一声,右手卡扣也自动锁上。
她急忙去脱腿上的东西,咔哒连声,两条腿也给锁上。
景横波看起来还不是很慌忙,因为卡住的是手臂和腿,但她的腿在地面,还是能动的,就是吃力点。
但后头背着的棺材忽然轧轧一响,随即后背一震,she出两截链条,唰唰两声,缠住了她身后一株树,一个jiāo叉,她顿时被拖到树上,后背的棺材不知道探出什么东西,夺地一声钉入了树身,顿时将她也困住了。
景横波刚想呼喊,召唤可能在附近的属下给她解围,啪一声,棺材上头落下一个水晶罩子,将她的脸给罩住了。
这下喊声也传不远了,景横波的武功,还不够传音。只好gān瞪眼着急。
暮色四合,天将黑了。
她老人家还困在树上动弹不得,身后那株树挺粗,她可没没本事拔起。
那群见鬼的,不靠谱的属下,不知道溜哪去了。
山道上传来悠悠的山歌声,声音粗犷嘹亮,一个汉子扛着柴捆,走下山来。
他并没有发现景横波,径直走了过去,景横波犹豫了一下,也没喊。
但那汉子忽然被地上链子绊了一下,爬起身来时诧道:“哪来的锁链……”一抬头看见景横波的诡异造型,顿时直了眼,“鬼啊!”
景横波:“呵呵。”
汉子连滚带爬跑开几步,发现没人追来,便停下,躲在山石后仔细瞧瞧,觉得景横波似乎没什么威慑力,再看看她背上背的,手上捆的,整一个销魂造型,顿时兴奋了。
他慢慢走近来,一步三停,一直确认景横波毫无办法,才上前围着景横波转了转,看清了她的处境,呵呵笑了起来。
胆子大了起来,他一把掀开景横波的水晶面罩,顿时眼睛一直,嘶地抽了口凉气。
景横波皱眉转头,避开他的huáng板牙,和喷到脸上的大蒜味儿。
“我滴老天爷……”这家伙愣了半晌,忽然转身对着老天砰砰砰磕头,“多谢老天爷,多谢老天爷,您一定是听见了我日夜祷告,给我送媳妇来了……还送了个这么如花似玉的……回头我一定给您日日烧香!”
景横波吸吸鼻子,这叫什么戏码?嗯?
那老光棍去搬景横波身上那板儿,搬不动,想了想,奔到树后,瞧了一会瞧出端倪,用柴刀将连着那板儿的部分树木都砍了下来,直砍得满头大汗。
等他把景横波的板儿从树上弄下来,景横波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好重。
那老光棍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硬着拖着景横波向村子里走,山谷离大路不远,路旁就有一个十来户人家的小村。
路上有人看见,黑乌乌的也看不清楚,打招呼问:“大牙,这是拖着啥呢?棺材板吗?”
“是咧。”光棍大牙乐呵呵答,“捡回家烧了!”呵呵一声低笑,“正好烧了俺的老gān柴呵呵呵……”
打招呼的人没听见后一句,等他走过,冷笑嘀咕:“穷疯了,棺材板也敢捡来烧,也不怕招惹晦气……”
那人嘀咕着,一抬头,忽觉远处似有白影一闪,他揉揉眼睛再看,白影已经没有了。他激灵灵打个寒战,心想棺材果然晦气,这不就见了鬼了……
大牙得意洋洋回家,那是两间糙房,院墙低矮,他顾不上点灯,甚至顾不上把景横波拖上chuáng——那造型其实也拖不上去。人还没站稳,就张开双臂yín笑着扑向景横波,“小娘子……你我今儿这叫天作之合……我来也……”
景横波吃力地让过,抬手往下一拍,她手腿被那壳子包住,关节都是可以活动的,倒也不碍行动,就是背后的板儿连着半棵树,那分量着实沉重,影响了她的行动。
那大牙山间行走惯了,十分灵活,一闪闪过,转到景横波背后,嘻嘻笑出一嘴大牙,抬手一推,道:“小娘子不乖,别怪你夫君不怜香惜玉哦。”
景横波还没完全掌握好平衡,给这一推顿时倒下,一时四肢挣动起不了身,乱划如落水鳖。
那大牙嘻嘻笑着,费了好大力气将她翻过来,景横波想要起身,那大牙一脚踩住那背板,背板一翘,顿时她便动不了了。
大牙一看这招果然有用,十分兴奋,踩着那边儿,站在景横波两腿之间,先做了个不堪的动作,才慢慢弯下身,一边搓手,一边眯眼笑道:“小娘子这姿态好销魂的,也不知道哪位老财好这一口野趣,自个没享用上,倒便宜了大牙我……哟哟这肌肤,这胸……哥哥给你焐热了怎样……”双手便向景横波胸前抓来。
他的脸向下俯着,正欢喜陶醉着,忽然遇上了景横波的目光。
微冷,厌恶,似笑非笑,透过他的脸,似乎落向别处。
他一怔,有些心惊,但看看景横波毫无动静,胆子又大了起来,眼看黑暗里那女子姿态奇怪又诱惑,破损的衣物间露出一抹肌肤如明月光,而容色灿烂,难以比拟的艳与美,一时只觉得人间的好运道都归了自己……
手指离景横波身体只差半寸。
忽然“咻”一声微响。声音轻得像针落了地。
他觉得体内似乎也忽然cha进了一根针,凉,痛,一直痛到了心底。
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一瞬间凝结成冰,他闷声不吭地倒下去,明明正面对着景横波,不知怎的就没倒在她身上,重重摔在一边,整个人体内似乎都成了冰,咔嚓一响。
屋内安静而黑暗,窗外有风掠过,景横波忽然哎哟大叫起来,声音痛楚。
窗外那股风立即飘了进来,一道白影直掠入内,扑向景横波,弯身查看她的qíng况。
景横波身上忽然发出啪啪啪啪的声音,密集如爆豆。
那白影一顿,似乎惊觉了什么,闪身就要退。
景横波忽然弹身而起,以猛虎扑羊之势,猛地将他扑倒。
她还带着半副板儿,身体沉重,压上去砰然一声。
白影将她一推,她滚到墙角,一抬手掷出半幅棺材板儿,板儿上还连着两条腿儿,腿儿上的卡扣不知怎的便掉了下来,咔嚓一声卡住了他的脚踝。
他纵身要起,哗啦啦一阵锁链响。
他顿住。
屋角里,景横波扬了扬手,手中一截锁链,尽头正连着拴住他脚踝的卡扣。
她笑得像一只终于抓住飞龙的狐狸。
他眼神似惊异似无奈,也不管她手中锁链,依旧纵身扑向窗口,她却将手中锁链往屋中一根立柱上一栓,一个饿虎扑食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他双腿,将他死死按在地上。抬手就在他脸上摸索,嗤啦一声,果然撕下一张面具。
月色下他回头,一张陌生的脸,她并不为所动,冷笑一声将面具扔掉,伸手又是对他耳后一撕。
他抬手阻止,脚踝被锁住,他的手还是自由的,手一扬便似有风雷之声,她让也不让,还把脑袋凑过去,冷笑道:“来呀,来拍呀,有种拍烂我脑袋呀。”
那手一停,风雷之声立止,景横波毫不犹豫一撕。
又是“嗤啦”一声轻响,手中又是一层更轻薄柔软的面具,她呵呵一笑,笑声中有得意有愤怒,他却已经又急速转头,将后脑勺留给她。
景横波啪地拍了他后脑勺一记,恨声道:“回头呀,回头呀!怎么不回头了!”
他gān脆趴地上不做声了。
“有种你钻进泥地里!”景横波把第二层面具揉巴揉巴也扔了,“有种你戴第三层!”
女帝本色 第八十六章 咬痕
他似乎轻轻叹息一声,这声调听得她越发恼恨,骑在他身上,伸手去摸他的脸。
只要他没了面具,她不信摸不出。有面具也没关系,一层层的撕,有种他戴一万层!
他手一抬,挡住了她的手,她想抽手,他却不让了,趁势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她不肯放弃,挥过另一只手,他jīng准地捉住,将她两只手都裹住,拉住往自己胸下一压,不动了。
景横波被他拉得往下一压,砰地撞在他背上,手被压在他胸下,这下她也起不了身了。
她压着他,他却又压着她的双手,看上去,似她将他紧紧环抱。
两人就以这样诡异的姿势躺在地上,月光斜斜铺一片白,似覆了一层温柔又带着凉意的毯。
刚才的尔虞我诈你来我往之后,两人似乎都感到疲倦,一时都静静不说话。
他到了这qíng形,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一直以来和她靠近,似乎机会很多,但实际每次都很奢侈。他在极力避免,又无法控制自己的渴望,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也是矛盾的,知道这样接近不妥,不希望她发现,真正她有所怀疑,他内心里却又有小小欢喜。
正如此刻,真正这样被她抓住,一霎惊讶之后,心中却是微微喜乐的,虽然这喜乐里难免带了几分苍凉和无奈,但此刻她在,肌肤生香,呼吸湿润,柔软的发落在他两肩,背上就是她的躯体,饱满而美好,悠悠颤颤,是一团最温软的云被。
景横波压在他背上,身下身躯的感觉,似陌生似熟悉,轮廓近似,却多了温度,而且那温度很有些奇怪,忽冷忽热,气息也发生了变化。
人有种思维惯xing,对以往熟悉到惊心的人,留存下的记忆,轻易很难更改,所以她总记得他没有热度的身体,淡淡清凉的气息,总觉得那才是他。尤其热度,她记得他的武功,是不能太热的,也就因为这一条,她无数次怀疑,也无数次推翻。
然而此刻,静下心来,拨开迷雾,透过那不正常的体温,她知道他肩膀的宽度如此熟悉,手臂触及的锁骨的感觉如此熟悉,呼吸拂过的颈项的肌肤如此熟悉,连身体的起伏都如此熟悉。唯一有点不对劲的似乎是头发,她偏头想嗅嗅,他却让了过去,满头乌发刷过她的脸,流水般泻在半边地面,她恨恨地用下巴重重撞在他背上,他一声不吭。她越发恼恨,一张口,咬在他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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