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采兮忙欠欠身道,“江公子走好。”
江跃然抬头看她一眼,嘴角挂着半丝笑意,举步走出门去。
江跃然身形消失在外间后,林采兮才转身走进房内,朦胧灯光下,朱梓峻趴在chuáng上漫不经心的看着脚下一小块地方,头也没抬一下,似乎没看到林采兮进来。
林采兮开口问了方才忘记问江跃然的话,“二少爷,大晚上的,江公子怎么出大门?这会儿不都睡了么?”
朱梓峻慢声慢气的道,“他自有他自己的法子,无需管他。”顿了顿又道,“他的绸缎生意被人抢了去,让他亏了大本,所以才会连夜赶来要我帮忙。”
林采兮微微蹙眉,他们方才说的是江跃然的绸缎生意么?她很快否定了这个说法,认定他们必不是在说这件事。
那夜假山后跟朱梓峻说话的定然也是江跃然了,他们今晚说的话跟那夜说的大概是指同一件事吧?
朱梓峻见她不说话便又接着问道,“你知道抢他生意的是谁么?”
“谁?”难道是她认识的?
“慕容一笑。”
林采兮倒真是一愣,万万没想到竟是他,遂惊讶的问道,“他们两个还有jiāo集?原来就认识的么?怎么这会儿全都跑到止安城里来抢生意做了?”
朱梓峻笑了笑,似乎从鼻间哼了一声,“止安城是块风水宝地哇。”
这话里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的说。
林采兮并不多问,脸上的表qíng也是淡淡的,似乎对这个消息并不在意也不放在心上,轻声问道,“二少爷,您要不要喝杯茶?”
朱梓峻摇了摇头,“不用了,累了,想睡觉了。”
林采兮笑了笑,“那二少爷快些休息吧。”说着便上前替他掖好了被子,又将chuáng前的帐子落下,这才轻手轻脚的退出去,又悄悄的把门关上。
经了这一番折腾,林采兮便有些睡不着了,躺在chuáng上想这些事,朱梓峻用绸缎生意来遮掩他们说话的真实目的,很显然是不想让她知道真相,看来前几日她的猜测是对的,朱梓峻回朱家并不是回来纳她为妾,更不是要接手朱府的事,而江跃然来到止安城也绝不是偶然,他们应该在共同执行一个任务,而他们的背后还有一位神秘的爷。
可他们到底要gān什么呢?身为朱家二少爷的朱梓峻背后又是什么身份?林采兮不禁有些恻然,事qíng好像超过了她所能想象的范围,她遭遇的似乎并不全是宅门里的争争斗斗,指不定还有些什么别的血风腥雨。
林采兮心里不由得一紧,朱梓峻想要做的到底是什么事?千万不要是杀头被灭九族的事,她还不想因为这些事葬送了这条来之不易的小命。
冷风从外面吃进来,夹着丝丝凉意,林采兮拉紧被子绕在身上,试图让身体更加温暖一些,但仍是难抵深夜的真真凉气,一双脚冰凉的几乎没有温度,她忍不住两手握住小脚丫,将全身的热气都传递到脚上去,蜷缩着身子,到了下半夜才昏昏沉沉又进入梦乡。
再睁眼,天已微亮,jú焉香秀都已起来,站在侧间门口等她起来,林采兮缓缓伸了伸懒腰,有点不qíng愿的从被窝里爬出来,换上jú焉放在chuáng边的衣服。
简单洗刷后便轻轻推开里间的门,朱梓峻果然已经醒了,侧着身子躺在chuáng上,不知在想什么,神色有些凝重。
香秀手上端着一个盆子,放在chuáng边的矮椅上,林采兮拿了巾帕泡在水里,水温正好,不热不凉,将巾帕从水里捞出稍稍拧几下,拿起朱梓峻的手擦了擦,又将巾帕放在水里,清洗几下再去擦另一只手,擦完手又轻柔的擦了擦脸。
整个过程,朱梓峻未说一句话,目光微垂,一直处于沉思状。
林采兮也不打扰他,知道他定是在想昨天晚上江跃然所说的事。
做完这些,林采兮便轻声问道,“二少爷,您要不要下chuáng走走?”
朱梓峻摇了摇头,“我再躺一会吧。”
林采兮不再说话,让香秀将盆子端下去,领着香秀jú焉悄悄的从房里退出来,留给朱梓峻一个安静的环境去思考事qíng。
林采兮将自己设计好的图纸收起来卷在一起,看一眼jú焉,“jú焉,你去林宅一趟,把这个jiāo给我哥哥,让他先看看,具体事宜让他看着办,另外,跟老爷子老太太说不用挂念我,我很好,二少爷也好的差不多了,这些我都写在信里了,怕他们不放心到时候又要问你,你就亲自跑一趟吧。”
jú焉欠欠身道,“知道了,姨娘,等会儿用过饭我就给老爷夫人送过去。您放心好了。”
用早饭的时候朱梓峻仍然沉默不语,不等着林采兮来喂,便自己拿起筷子端着碗先吃起来,一边吃一边低着头沉思,林采兮知道他定是遇到难题了,也不打断他的思路,只安静的守在一边,看他有什么需要,适时递上去。他这一副神qíng很不像他平日自信满满的模样,有些犹豫不决,不过神qíng倒是更专注一些。
朱梓峻忽然抬头看着林采兮道,“吃过饭,你陪我去一趟府衙。”
林采兮一愣,“二少爷身上的伤还没还利索,现在还不适合出门,您若有什么事,让跳豆先去看看。”
跳豆也在一旁跟着道,“是啊,爷,您有什么事?我帮您走一趟不行么?您身上的伤才刚刚好了一点,再来回走这一趟可不大好。”
林采兮又接过话来,“今天万大夫还要过来给您换药呢,非要今天出去么?”
朱梓峻斩钉截铁的回道,“一定要去。”
林采兮便不再说话了,瞧一眼跳豆,跳豆也是无可奈何的表qíng。
林采兮便又道,“二少爷非要今天出去的话,那就让万大夫提前过来一会,为二少爷换上药之后,您再出去,这么着不耽误您的事吧?”
朱梓峻点了点头,回道,“你安排吧。”跳豆早就闻声出去吩咐人叫万大夫去了。
林采兮接着夹了一些菜放在他盘子里,仍旧不多问一句话,不问为什么要亲自去府衙更不问去府衙要做什么。
趁着朱梓峻吃饭,林采兮悄悄喊了香秀,让她准备了一些东西,又让她去上房里给老夫人禀告一声,省的他们前脚出门,老夫人后脚便过来瞧朱梓峻,扑个空。
等着林采兮都用完饭,万大夫也来了,仔细的查看了朱梓峻身上的伤口,又为他细细把脉,解开伤口上的白布换上一层新药,嘱咐朱梓峻不可做大幅度运动,以免牵扯伤口。
送走万大夫,软轿已在二门上等着了,林采兮先让香秀把方才准备好的毛毡子放进去,又让他们抬着软轿走进峻园。
*
明天一大早就要起来赶车准备考试去了。
我的考试在后天,但是要提前一天过去,怕耽误了考试时间。
所以5,6,7号这几天的更新也就少了一些。
我七号下午应该可以回来,可以的话,我会多写一点,不行的话就在八号多加更一些。
多谢亲们的支持谅解……。。
152.一恩报一恩
152.一恩报一恩152朱梓峻穿了厚厚的棉长袍。上身又套上一件貂皮短袄,这才小心翼翼的上了软轿,林采兮也在后面跟着上了轿子,手里捧着个小暖炉。
这顶软轿是特地为少爷夫人出门同坐时准备的,可以容下三人,空间倒还算宽敞。
朱梓峻挺直身子坐着,不敢太过动弹,唯恐动了背上的伤口,林采兮稍稍朝旁边坐坐,跟朱梓峻拉开一些距离,也是怕路上轿子一时不安稳碰到他背上的伤口。
路上,朱梓峻一直沉默着低头沉思,眉头微微锁在一起,林采兮便也安静的坐在轿内,眼光落在脚下很小的一块地方。
“你知道我要去府衙做什么么?”朱梓峻忽然开口问道。
林采兮抬起头看看他,然后摇了摇头。
“找高大人帮忙。”
既然朱梓峻主动开口提起这件事,那就表示现在她可以问一些问题了,于是她便轻声反问道,“帮忙?”
“你忘了我跟你说的江跃然的事了么?他生意被人抢了,我去找高大人帮忙。高大人可是咱们止安城的父母官,这事找他准没错。”
林采兮看他一眼。心知肚明朱梓峻的话不过是幌子而已,既然江跃然的绸缎生意被抢这事是假的,找高天成帮这个忙就更不会是真的了,不过她只是微微一笑,轻声附道,“二少爷说的是,高大人是咱们止安城的父母官,有什么事儿找他准没错。”
朱梓峻转过目光看她一眼,眸子里有几丝探究的意味,忽然转了话题问道,“你对他没有一丝怨言么?”
林采兮一愣,反问,“对谁?”
“高天成。”
林采兮淡淡一笑,“为什么要对他有怨言呢?”
朱梓峻稍稍沉吟片刻才道,“他曾经做过有损你名声的事,不是么?”
林采兮笑了笑回道,“身正不怕影子歪,名声是自己留给别人的,倘若真有人想要害你,难道还要满大街的跑着去解释不成?对待想要恶意中伤你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把他放在心上,谣言自然不攻自破了。”
朱梓峻目里闪过一抹惊讶,林采兮脸上淡然的神qíng自信而又泰然自若,仿佛那些发生的事都与她无关一般,是她心胸宽大能容人所不能还是她自知无力对付而逃避了这一切?可她眼中闪着的偏偏是乐观的光芒,看不到丝毫的抱怨之色,细细探究一番。他缓缓开口道,“说的好,制止谣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
林采兮看他一眼又淡淡笑了笑。
天色尚早,街上的行人还很少,不过两旁卖货的小摊子上已早早摆上了各种杂货,摊贩们趁着这会儿功夫坐在摊前悠闲的休息着,为接下来热闹的街市积攒力量。
府衙前更是静悄悄,没有人敢在府衙大门前随意走动,府衙的大门还在紧紧闭着,跳豆疾步上前,举起胳膊在大门上轻轻敲了几下,大门立时裂开一条fèng,里面传出闷声闷气的招呼,“还没到升堂的时辰,过会儿再来敲门。”说着就要把门关上。
跳豆忙上前拦住,急声道,“我们不是要升堂告状的,我们是朱府的人,我们二少爷来拜访高大人,还劳您进去通报一声。”
门内人一听是朱府的二少爷,忙将门fèng又拉宽了一些。客客气气的道,“请稍等片刻,我这就进去禀告大人。”
不一会儿,府衙大门轰隆一声全然敞开,林采兮已搀着朱梓峻从轿子里走出来,高天成穿着一身便服迎出来,嘴里急着喊道,“二少爷不要下轿,让他们把你抬进去,你身上还带着伤呢,怎能下来自己走路?快上轿上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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