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跳火盆林采兮听的清晰,心下却骇然,寻思着那火盆里的火会不会烧着她裙摆,身侧的丫头似乎知道她所想,低低说一声,“夫人不必担心,那火只是看着旺,烧不到衣服。”
林采兮这才稍稍安下心,在丫头搀扶下,算着脚下的步子,合着朱妈再次高喊的声音,迈出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
三步过后,她一咬牙,在朱妈“跳盆”的高喊声下,一个步子迈过那火盆,顿时一股火热越过两膝直窜到全身,似乎还闻到丝丝烧焦的味道,林采兮忙在帕下低头往衣服上看,幸好没有被烧到,不过身上倒是紧张的出了汗,又在心里暗骂一句该死的什么破规矩。
第二道便是跪别,林采兮对着轩园的门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这才被扶着朝大厅走去。
大厅,老夫人正襟危坐,面上毫无表qíng,姨奶奶一脸愁容坐在下侧,朱梓源微微低着头立在其身后。
朱梓峻穿一身朱红色喜服,面上带着一股淡然,时不时同老夫人说两句话,眸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别样意味。
兰香匆匆走进来,瞟一眼二少爷,才去看老夫人,恭恭敬敬道,“朱妈已经过来了。”
话音刚落,朱妈前头走着,引着后头被人搀着的林采兮缓步走进,朱梓峻的目光落在林采兮身上,眸里深意更浓。
管家朱正恰时高叫,“吉时已到,新人行礼。”
林采兮被搀着送到朱梓峻跟前,这会儿才开始后悔起来,朱梓峻这都回来大半天了,她竟然忘了抽空先去瞧瞧什么模样人,这不是睁眼瞎拜堂么?
这边懊恼着,那边朱正恰时高喊,“新人跪拜。”
朱梓峻正容跪在地上,林采兮心不甘qíng不愿的也被搀着跪在地上,两人同时对着老夫人拜了三拜。
朱正又高喊,“礼毕。”
原来就这么简单,林采兮还以为怎么着也要三叩九拜的呢,刚站起身,就听见身边一大群人呼啦啦跪地声,接着就是一阵高呼,“恭喜老夫人恭喜二少爷恭喜林姨娘,祝二少爷早生贵子。”
老夫人不喜反倒觉得有些刺耳,但仍旧端着正容,“都起来吧,等会儿去领赏。”
朱正刚要喊一声送入dòng房,门外却进来一小厮,“老夫人,门外有人求见,说是来给二少爷道喜的。”
老夫人一愣,视线转向朱梓峻,看他也是一脸茫然,不禁有些奇怪,成亲这事事发突然,并未跟任何府外之人提起,既然不是梓峻的朋友,姨奶奶跟梓源更是没机会对外人提起,还有谁会知道这事呢?
莫非是他?老夫人脸色倏然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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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dòng房花烛夜
被请进来求见之人,却不是老夫人料想中的人,这人三十岁摸样,一身华丽锦缎衣饰,长相端正,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富贵之气,他双手捧上一个锦盒,朗声道,“恭喜老夫人,恭喜二少爷,这是我们爷的贺礼,还望二少爷笑纳。”
老夫人心下不由纳罕,这般模样的人儿竟是个下人,不知这人口中的爷又是何人物?老夫人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当下断定这一身打扮绝不是止安城人,细细思量一番跟朱家相识之人,却琢磨不出这人是何来历。
“请问你家爷是……?”朱梓峻朝前走两步,仔细打量来人,心里也有同样的疑问。
那人笑道,“爷说,老夫人,二少爷一看贺礼便知。”说着将锦盒递在朱梓峻手里,“今天是二少爷小喜之日,不便多作打扰,改日我们爷定当登门拜访。先告辞了。”那人说完这两句竟转身迈步走出门去。
老夫人想叫人拦住,朱梓峻却止道,“娘,他送东西来,自是有意,不妨先看了这贺礼再说。”
朱梓峻看一眼手上的锦盒,缓缓打开,盒内竟是个通体透明的送子玉观音,玉身晶莹剔透,质色纯净,一看就知价格不菲,拿在手里,一股透心的清凉瞬间浸入肌肤。
锦盒内却只这一物,再无其他,朱梓峻翻来覆去翻看那玉观音,并未猜出这位爷是何人,随将锦盒递到老夫人手里,老夫人细看半天,亦是无果。
“峻儿,你看着送礼之人是何意?他说咱们一看便知,可是咱们却是什么都没看出来,既然是来送礼的,为什么不能将姓名大大方方报上来?”
“老夫人,此人大喜之日送来送子玉观音,这是吉利的事,当是来祝贺梓峻的,这玉观音一看就是个好玩意儿。”姨奶奶瞧着那玉观音,也是一阵喜爱。
朱梓峻微微一笑,道,“娘,既然人家不想让咱们知道真面目,咱们就不要乱猜了,到了该露面的时候他自会出来同咱们相见。”
朱梓源立在一边一直沉默不语,视线偶尔扫过老夫人手上的玉观音,也是面无表qíng。
不管送礼之人是谁,吉时却耽误不得,朱正在旁低声提醒老夫人,接着便甩出一声高喊,“送新人入dòng房。”
林采兮却不去费心想这送子观音是何人送来又是何意,既是有人送,就一定是有意,至于这是好意还是歹意,她想都不会是冲着她来的。刚才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说话声,料想定是朱梓峻,这声音似乎还蛮入耳,至少听起来不像粗鲁蛮横之辈。
此刻一声送入dòng房倒是把她吓了一跳,她心里稍稍又慌乱一阵,已被人搀着出了大厅,直直奔峻园而去。
大厅内,老夫人仍细细打量着手中的玉观音,兀自想着心事。姨奶奶心里却有些不痛快,方耶茹那边生死未明,老夫人却还有心思把玩这小玩意,随即起身道,“老夫人,妾身先去那边看看耶茹怎么样了。”
老夫人这才将玉观音放入锦盒,忽然板起脸孔,厉声喝道,“朱妈,传下去,今天三夫人之事,谁若敢在背后议论一声,传到府外去,休怪朱家板子不长眼,百八十下还死不了人。”
厅内一gān丫头婆子听到这番话,无不吓得白了脸,更有胆小的心底打颤全身都微微抖起来。
姨奶奶一时又落下泪来,身形抖了几抖,幸好被朱梓源伸手扶住,“多谢老夫人良苦用心,但愿这番喜事能为她带来好运,能让她醒转过来,老夫人,妾身先去了。”
朱梓源顿感无颜再对老夫人,搭着脑袋竟是一句话没说就扶着姨奶奶出门去了。
峻园,房内只剩下朱梓峻同她两人,两盏红烛燃的正旺,将屋内照的一片喜庆。林采兮稳稳坐在chuáng边,手心渐渐渗出丝丝细汗,饶她生于新时代接受新思想,对这男女之事也并不避讳,但此刻却仍是心底打转,紧张的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透过红盖头,她甚至隐约看到坐在桌前的人影,那身影似乎不胖不瘦,正襟端坐,乍一看来,身材似乎还不错,但他却只是坐着,什么都不做,像是忘了房内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顶了大半天红盖头的林采兮此刻感觉到脖子的酸疼,稍稍活动下,后颈传来的又是一阵酸麻,心下不禁有些恼火,暗暗诅咒几声该死的人。
陷入沉思的朱梓峻终于意识到屋内还有一人,正在等着他。他缓缓起身,朝chuáng边走来,没有丝毫犹豫,一伸手就将林采兮头上的红盖头扯下来。
“呃……”林采兮脸上的恼火甚至还没消去,整张脸就被bào露出来,由于惊愕而微微张起的小嘴像两片娇艳yù滴的花瓣。
朱梓峻黑眸里she出的光芒肆无忌惮的扫在那两片花瓣上,又缓缓移上挺拔的鼻尖,光滑的额头,直到落入那双微怒的大眼里。
林采兮下意识的往chuáng里退了退,两眼却直直瞪着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心下暗暗qiáng自镇定。
朱梓峻竟缓缓压过来,两双眼离得更近,甚至可以从对方眼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朱梓峻忽然开口,“你说,今天那贺礼会是谁送来的呢?”下一刻,他霍然后退,拉开同林采兮的距离,视线却不曾转移,仍盯在她脸上。
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林采兮稍稍呆愣下,这才意识到手心里也是细汗津津,当下轻甩两下头,暗骂自己没用,面对一个低自己不知道多少年智商的古人,竟然慌成这般模样,实在太丢人了,就算他长得还不赖就算他说话声音还算好听,那又怎样?能当饭吃能当钱花?不过这人似乎的确是她在这个时代的长期饭票。
“我在问你,你认为今天那贺礼会是谁送的呢?”朱梓峻又重复问了一遍,林采兮脸上的表qíng更是一览无遗落在他眼里,他暗道,果然是个变化多端的女人,纵是大哥熟读万书,竟看不穿一个小女人背后的伪装。
林采兮微微一笑,淡然对上那双有些咄咄bī人的双眸,“那贺礼我看都未曾看一眼,怎会知道是谁送来的哪?二少爷却来问我,似乎是问错人了。”
林采兮瞬间的变化又被朱梓峻捉在眼里,后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异样,随即又后退一步,同林采兮拉开更大的距离,“最好你不知道送礼之人是谁,否则,我的林姨娘,这日子会很不好过的。”
“那就是你知道送礼的是谁咯?”林采兮脱口反问。
朱梓峻却丢下一句,“睡觉。”。。。
029.三夫人醒了
林采兮万万没想到她的dòng房花烛夜竟是如此这般度过的,朱梓峻抛下睡觉两字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外衣脱掉,径自躺在chuáng上,过了不到半刻钟就沉入梦乡。
而林采兮则在chuáng边呆坐片刻,最后实在抵不过阵阵疲倦困意,兀自爬到chuáng里侧,穿着喜服斜着身子睡了一夜。
翌日醒来,天已大亮,原本睡在外侧的朱梓峻已没了踪影,林采兮忙起身脱掉身上衣服,这才轻唤丫头进来伺候。
进来的仍是jú焉,手里捧着铜盆,后头跟着珠儿,手里捧着一身新衣。
“夫人……”jú焉刚开口,又忙着改口,“姨娘。”
林采兮倒不在意这称呼,忙问,“jú焉,二少爷起来多久了?我起得好像有点晚了……”
jú焉放下盆子笑笑,“姨娘放心好了,昨儿个是您的喜日,今天早点晚点都没事,老夫人不会怪您的。”
林采兮qiáng咽几口唾沫,自是知晓jú焉这话里的意思,便不再多说话,忙着起身穿衣。
手捧新衣的珠儿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姨娘,您救救珠儿吧,千万不要把珠儿赶出府去。”
林采兮顿时愣住了,不明白珠儿是何意,jú焉却过去弯腰拉她,“珠儿,你放心好了,二少爷是很好的人,你那会儿又不认识少爷,他不会怪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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