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隐天下/一品废妻_月出云【完结+番外】(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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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著雨眯眼笑了笑:“可是我想和蓝大人对弈呢!”

  蓝冰幽怨地眨了眨眼:“我可不敢和你对弈,若是输了,自个儿丢脸倒是没什么,万一赢了呢,让虎啸营知晓我赢了他们的统领,那可不好,现在宝统领可是他们最敬佩的人了!”

  花著雨缓缓走到桌畔,笑道:“蓝大人真是多虑了,你怎么知道自己能赢呢?”

  蓝冰黑眸一凝:“我怎么就不能赢,虽然赢不了相爷,但,我的棋艺也是不错的。你这么说,我倒想和你来一盘,来来,坐下!在下让你三个子。

  花著雨摇了摇头: “让子倒是不用!”

  姬凤离挑了挑眉。淡淡扫了花薯雨一眼。唇角笑意隐现、他慵懒起身,坐到一侧的椅子上观战。

  花著雨慢慢地坐到姬凤离让出来的椅子上,笑吟吟地问道:“蓝大人,先猜棋吧!”

  蓝冰淡淡说道:“在下与人对弈,除了相爷。素来是让先,所以不必jīng棋,你先请!”

  妤大的狂乞,花著雨懒懒笑了笑,捻起一粒黑子,道:“既然蓝大人如此说,那元宝我就不客气了!”

  啪地一声,黑子落在棋盘上。两人一来一往,黑子和白子在棋盘上星星点点密布。

  姬凤离的眸光深沉地落在花著雨脸上,眸底灼灼生辉。

  大约过了两盏茶功夫后,蓝冰拈起一粒白子,在手中紧紧捏着,沉吟良久,却再也不知往哪里放。

  花著雨勾唇笑了笑,清丽的眸眯了眯:“蓝大人,您慢慢想,不忽的!

  面前的棋局上,黑子已占尽优势。

  蓝冰捏着白子的手举了良久,最终,他颓废地轻叹一声:“我输了!倒是小看你小子了。”

  花著雨伸指将棋面上的黑子一一拾了回来,微笑道:“蓝大人,下次和元宝弈棋,用不用猜棋?”

  蓝冰坡羞愧地说道: “当然要猜棋了!相爷,您来收拾元宝。”

  花著雨扫了姬凤离一眼:“相爷恐怕是不会和元宝弈棋的,我这点微末棋艺如何及得上相爷!”

  姬凤离慵懒勾唇,将手中茶盏慢慢放了下来。修眉微扬道:“本相很想和元宝这微末的棋技较量一番。”他似乎是刻意加重了微末两字,眸中滑过一丝促狭。

  花著雨还是执黑子,姬凤离执白子,两人开始对弈。这一次花著雨第一子落在了棋盘正中央的天无上,蓝冰瞧见,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花著雨明白他为何惊异,一般人弈棋都是从角起势,再走边,然后抢占中盘。她这样的下法,蓝冰没见过,所以惊异。如若不是花著雨方才和他对弈了一局,他可能就以为她不会弈棋了。

  姬凤离倒是没有丝毫惊讶,只是不动声色地扬了扬眉,拈起白子应对。两人一来一往,落子无声。起初落子都很快。慢慢地都越来越慢,花著雨的第一子从天元开始落子,看上去这子天元并不利。但是。一子定中原而牵制四方,随着黑子落子越来越多,黑子占据的点也成倍翻多。

  姬凤离始终不紧不慢。他下的棋路也中规中缸。看上去并无出奇之处。然而,花著雨却总感觉到,不管她怎么折腾,姬凤离都是从容应对,不动声色。

  一直下到一百三十手,每一次落子,花著雨拈着棋子考虑的时间也越来越久。黑白棋盘间,一子错满盘输。所以她和姬凤离都越来越慎重。

  蓝冰在一侧缓缓站起身来,看得目瞪口呆,如痴如醉。

  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可是谁也没有察觉到一般。倒是一侧的侍卫,起身将火烛点燃,温暖的光晕立刻洒满了整个帐篷。

  花著雨双眸盯着面前的棋盘,伸手将身侧的的茶盏端了过来,慢慢品了

  一口。这是方才侍卫为她沏的茶,不过,茶早已凉了,入口让她心中清明了一些。她蹙了蹙眉,将茶盏放下了。姬凤离皱了皱眉,招了招手,身侧的侍卫慌忙将花著雨杯中的凉茶倒了。

  姬凤离伸臂取过紫砂茶壶,端起茶壶斟满茶盏,慢悠悠地推到了花著雨面前。

  “不如,今日就到这里吧,这盘棋明日接着下!元宝身子不适,早点歇息吧!”姬凤离端着茶盏悠悠说道。

  花著雨端起茶盏,品了一口茶。清眸始终凝在棋盘上,心中却是暗暗悸心。姬凤离的每一次落子,看上去漫不经心,似乎是随意而下,可是此时看来,棋盘上的白子却是处处照应,全盘面面俱到,几乎没有一颗闲棋或者废子。

  看来,今日要想胜过他,却是不容易了。

  她放下茶盏,起身告退道: “相爷,明日元宝再来讨教!”她起身退了出去。

  姬凤离一口饮尽杯中清茶,凤眸微眯,凝视着桌上的残局,唇角边勾起浅淡温柔的笑意:“将棋盘搬走,别将棋子弄乱了!”

  蓝冰凝视着姬凤离唇角那抹笑意,一颗心沉了又沉,直向无底的深渊沉去。

  完了!

  别说相爷了,他都觉得元宝和相爷很般配,只可惜……

  他想,这件事他不能坐视不管了,他可不能任由相爷他了后。

  铜手在侍卫的引领下八了帐篷,向姬凤离禀告道:“相爷,西江月运送粮糙的队伍已经到了襄鱼关,不日便要到了。”

  姬凤离领首道:“铜手,你率两万人前去接应,朝廷的粮糙我们恐怕指望不上。马上就要入冬,这批粮糙和冬衣对我们很重要。”

  铜手依令出帐而去。

  姬凤离坐在桌案前,神色一敛,忽沉声道: “蓝冰,你告诉王煜,此次我们大胜北军的捷报一定要压住不发,向朝廷发一些战事艰难,接连败仗的军报!”

  蓝冰神色肃穆应道:“还是相爷想的周全,那些探子和眼线已先行被我们除去,如今,朝廷那些人恐怕成了聋子。只不过,选样一来,那小皇帝恐怕要每日里担惊受怕了!”

  姬凤离淡淡一笑:“无伤没有你想的那般脆弱,不过,让他担心担心也好。总好过让那些人知悉我们连胜的消息,在京中举事qiáng!”如今边关危矣,北朝人随时可能攻破南朝,朝中那些人还不敢妄动。

  “相爷,属下告退了!”蓝冰缓步从姬凤离的帐篷内退了出去。他先到王煜的军帐将姬凤离的命令传达后,便到虎盛营去寻虎盛营统领唐玉。

  兵士们刚刚用过晚膳,营地里不闻兵士的训练声,静悄悄的。唐玉正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面上摆着许多的瓶瓶罐罐,不知他又在研究什么毒药,见到蓝冰走了进来,抬首扫了他一眼,便又忙碌了起来。

  蓝冰轻叹一声: “你还有心思搞这个,相爷那边都出事了。”

  唐玉神色一震,停住了手中的话,惊诧地问道:“相爷出什么事了?”

  蓝冰拍了拍唐玉的肩头:“相爷快绝后了!”

  唐玉闻言神色一凝,黑眸一眯,瞬间便明了蓝冰话里的意思。

  “先是不顾我们劝阻,到北军中将元宝救了出来,自己因此而受了重伤,都差点丢了命。这一次,又亲自出马,随着十万大军上了战场。你见过这样的相爷吗,你说说,再这群下去,后果是什么?你说!”蓝冰摊开手,有些激动地说道。

  “可是,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唐玉凝眉说道。

  “我倒有个主意,但需要你帮忙!”蓝冰凑到唐玉耳畔,悄声说道。

  唐玉听了蓝冰的话,忙摆手道:“这事我不能做!”

  “你想相爷绝后?”蓝冰抱臂问道。

  唐玉长叹一声,良久无奈地说道:“好吧!”

  花著雨这两日一直惦着一件事,那就是和姬凤离下的那场残局,那日的棋届就好似刻在脑海里一般,没事的时候,她就躺在库榻上想着后面的每一步,一直算到了后面许多步。各种路数都想了,还是想不刭将姬凤离的白子一举击溃的办法。这是她首次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这一次算是彻底被激起了好胜心。况且,她一想到姬凤离和她对弈时,那从容不迫的样子,她便想着要将他杀个落花流水。

  这日用了晚膳后,花著雨从军帐中悄悄溜了出去。穿过营地一侧的小树林,向后面山上而去。她攀峰越沟,走了不多会儿,来到一处温泉边。这处温象极其隐蔽,她无意间寻到后,便隔几日来这里沐浴一次。因为经历了在青城山愠泉遇到姬凤离的事qíng,她现在比较防备,幸亏这处泉水不大,她便布了比较复杂的阵法。

  她缓步到水边,轻解衣裳,解开缠绕胸间的布条,投入到清澈温暖的泉水里洗尽了身心的重负。迅速洗好后,花著雨披上放在岸边的衣裳,这才发现缠绕胸间的布条被水冲走了。

  花著雨极是懊恼,不过,夜已经深了,估计这样不束胸也没人看的出来。她穿好衣服,在溪边石上坐着,将双脚深入泉水之中,将长发散下来,任由夜风将瀑布般得湿发chuīgān。

  已经是秋末了,这夜风还有有些凉的,不一会儿,墨发被chuīgān了,花著雨将青丝挽成一十小髻,又运了一会儿内力。经过选些日子的调养,她感觉到内力已经恢复了几分。不过,还是不能随意用内力,估摸再调养个半个月就应当能恢复了。

  她站起身来,将溪边的阵法撤了,趁着夜色,慢修悠地向山下踱去。军服她刻意没有束腰带,穿在她身上十分宽大,这样,胸前没有束胸,也不至于被看出来。

  山间的夜色极姜,星月淡淡,一切景物都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幽静和纯真。在选样的夜色下,花著雨沉下心来,又将那日的残局在脑中过了一遍,忽然就灵光一闪,想起了一步妙招。她顿住脚步,飞快地将接下来的每一步都算计了一番,发现,竟能将姬凤离击得落花滚水步步惨败。

  花著雨勾唇而笑,忍不住撮唇呼哨一声,举手打了一个响指,足下步伐加快,飞速向山下赶去。微风拂起几缕青丝在眼前曼舞,宽大的军服在风里翻飞如云。

  不一会儿便到了山下的连天军营,经过姬凤离的军帐时,看到姬凤离的帐篷内还亮着灯,她快步走到帐莲前,在门前的立柱上敲了敲。隐约听到帐篷内传来姬凤离的声音,她掀开皮帘子走了进去。如若可以,她想今夜便将姬凤离击败,将枉傲的姬凤离击败,她感觉比在战场上将敌军首领的头取下来还有成就感。

  姬凤离的帐篷内只燃着一只火烛,光线极是幽睹,隐约看到帐篷中厚厚的波斯毡毯上,还是摆着那张黑檀木桌案,而桌案上摆着的,是她和姬凤离的那局残局。

  这么看来,姬凤离没有睡,也是在研究这局残局了,看来,他还没有想出击败她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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