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隐天下/一品废妻_月出云【完结+番外】(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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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花著雨却淡淡一笑,笑意从唇角蔓延到眉角眼梢,看上去灿烂至极,却也冰冷至极。

  姬凤离这样一言不发地解车捆绑她的绳索,又抛给他这件雪氅,这算什么意思?施舍?

  “你可以回帐篷了!”他冷冷抛下一句话,转身yù走。

  “你的东西,我不需要!”花著雨伸手一扬,雪氅dàng起一股疾风,飞旋着落到了雪中。

  姬凤离有回身,驻足静静站在她面前不远处。

  天地一片静好,白茫茫的世界,雪花悄然坠落。

  他静默!

  她也静默!

  漫天雪花,无声飘落。

  他颀长修隽的背影,好似要和漫天飞雪溶在一起。

  扑面而来的寒风里夹杂着渗人的冰凉,而花著雨,脸庞早已麻木的感觉不到了。她直起身子来,抬足便要离开。却忘了,在这里绑了两个时辰,两条腿早巳麻木了,脚下一软,竟然扑倒在雪地里。

  姬凤离快步走到她身前,伸手yù要扶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那双手僵直着撒了回去。他猝然转身离开,就连雪地里的雪氅也没有去拾。

  花著雨眼见他要走,忙从雪地里爬起来,追过去问道: “她呢,醒过来没有?”已经好久了,锦色应该已经醒过来了吧!只要她没事,她就放心了。

  姬凤离的脚步猛然顿住,回身凝礼着她,目光灼灼,好似要将她烧灼一般。

  “你喜欢容四?”他的声音,清冷的好似漫天飞雪。

  花著雨怔住了。

  他没有问她,她是否认识锦色,也没有问她她是如何认识锦色的,而是问她是否喜欢锦色!

  她知道,方才在战场上,他早已看出来她违反军规,发狂地奔往北军,就是为了救出锦色。狡诈如他,如何还会认为她和锦色是陌路?肯定以为他对锦色有爱慕之心。

  她不知锦色是如何到姬凤离身边的,她也不知姬凤离是否清楚锦色的身份,这个问题,她要如何回答?如若再答不喜欢不认识,恐怕谁都不会相信!

  片片雪花扑面,带来冰凉沁冷,花著雨心头一片空茫。

  北风渐急,他伫立在她身畔等她回答。

  她终于淡淡一笑,道: “我喜欢她!”她自然是喜欢锦色的。

  “为什么?”手臂一紧,已经被姬凤离狠狠扣住,他的语气清冷而沉重。

  为什么?!这用问为什么吗?

  花著雨几乎失笑,她抬眸朝着姬凤离冷然笑道:“我早说过,我不是断袖!”

  姬凤离如同被烫到一般甩开花著雨的手臂。

  漫天飞雪里,他一张俊美容颜惨白如雪,唇角忽然勾起一抹笑容,清冷的好似冰雪雕就的花,冷极、寒极。

  好一个不是我断袖啊!

  姬凤离望着花著雨,一身的冰寒之气,那目光深凉而哀痛。

  他说他不是断和,可是他却招惹的他……

  这一瞬间,他有一种要掐死花著雨的冲动。

  姬凤离浑身散发着冰寒的戾气,蓦然转身离去。

  “她醒了没有?”花著而冷声喊道,问了半天,他还没有告诉她。

  “别忘了,你的惩罚还没有完。改为禁足两日! ”始风离冷厉的声音,从风中悠悠传了过来。

  两日, 不算短也不算长。这两日花著雨差不多是睡过来的。到了第三日,她便迫不及待地出了帐篷,去寻锦色。

  这一次,门一的侍卫倒是没拦她,只是进去禀告了一声,便过来传了她进去。

  锦色的帐篷_,帘卷流苏,铜镜妆台,罗幔纱帐,布置的极是清雅,很有女儿味。住久了男儿住的帐篷,花著雨一瞬间有些不适应。

  帐篷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极是清苦涩然。一张简洁的chuáng榻上,绯色烟罗素帐垂挂着,姬凤离正斜坐在chuáng榻边上,凝视着chuáng榻上的人,不知在说些什么。他看到花著雨进来,皱眉起身吩咐道:“退下去吧!”一个圆脸大眼的侍女正端着药,听到姬凤离的话忙施礼退了下去。

  姬凤离拂袖从chuáng榻上站起身来,缓步走到花著雨面前,淡淡说道:“你可以见她一面,不过,也只能见这一面。日后,她便是本相的夫人了,你们,恐怕再不能见面了。”

  他淡淡扫一眼花著雨,深邃的黑眸中一片清寂,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帐篷内,瞬间寂静无声。

  花著雨凝立良久,才缓步走到chuáng榻前,掀开垂挂着的绯色罗帐。

  chuáng榻上的人,斜靠在锦被上,她云鬓低挽,斜cha一支玉簪,素面虽因失血而苍白,但气色却是极好。

  她抬眸望向花著雨,顿时僵住了。

  “小姐!?”锦色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花著雨,“你-……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锦色慢慢撑起身,伸手抓住了花著雨的手。

  “锦色!”花著雨含泪点了点头,“我们都还活着,真好!”

  两人抱头紧紧拥抱在一起,流下了喜极而泣的泪。两人都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对方。都以为对方已经不在人世,却不料竟然乍然相逢。

  “小姐,为什么,你这么一副装扮,难道,你一直在军营中?你就是相爷说的,那个在昨日战场上,将我救回来的将领?”锦色棒去脸颊上的泪珠,疑惑地问道。

  “一言难尽,锦色,你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在姬凤离身边?还成了容四?”花著雨低声问道。

  “是相爷救了我。 当夜,我……”锦色一开口,眼圈又红了红,“当夜那几个人想要对我不规, 我拼死抵抗,受了极重的伤,奄奄一息中,眼看着清白即将不保,便看刭一道白影闪过,后来,我就昏迷了过去。醒来后,已经是十日后了,而我,已经从连玉山回到了南朝。我从丫鬟口中知悉,说是和亲的花小姐已经身死,南朝和北朝因此而大战一场。那时,我以为小姐已经不在了。”

  花著雨握了握锦色的手,她又何尝不是以为锦色已经遇难了呢。两人都忆起了当日之险,依旧心有余悸。没想到,两人终究都逃过一劫。

  “当时,我对姬凤离恨之入骨,而他们以为我是小姐,我就将计就计,说自己是小姐您。。他们给了我一个新的身份——容四, 让我留在了他们身边。我原本是要查出相爷害花家的证据,可是,没想到,这些事qíng,根本都不是相爷做的。小姐,相爷真的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个好官。”

  “你怎幺知道的,又是怎么查出来的?”花著雨凝眉问道。

  “小姐,相爷是有很多不得已的。他其实从来没有想要伤害小姐您。当日dòng房之夜的那杯喜酒,是他下的,毒却是炎帝赐的,为的是怕小姐在和亲时拒绝吵闹,不肯去和亲。炎帝给的毒奴婢不知是什么毒,但是,奴婢猜想一定很厉害的毒药。相爷给小姐下在合卺酒里的毒,是他特地换了的。他给,小姐的毒,是让唐玉专门配的,相爷说, 随便一杯酒就能解去的。当日他救我时,就以为我自己已经将毒解了。”锦色生帕花著而不信,颦眉细细说道。

  花著雨凝眉想了想,当日,她的确只是喝了一杯萧胤灌下的奶子酒,就将身上的毒解去了。当时,还觉得疑惑,没想到,原来,酒真的是解药。如若,和亲一路上,她早一点饮一杯酒,事qíng是不是就会完全不同呢?花著雨掩不住心底的惊涛骇làng,过了好久,她才定了定神,眯眼说道: “纵然你说的是实qíng,纵然他是个好人,可是,也不能说明花家的案子和他没有关系。都说官场险恶, 他年纪轻轻就身为左相,他的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不可能两袖清风。他的心机和手腕,恐怕是你我都对付不了的。锦色,你所知道的,都是从他口里听来的,你不能轻易相信他的话!”

  “可是,小姐,他确实是救了奴婢啊!他原本是不知道南朝拿我们做弃子,要中适舍弃的。后来知悉后,他便昼夜兼程赶了过来,亲自从那些人手中救下了奴婢。只是,奴婢当时昏迷了,不然的话, 便可以将小姐一道救下了。”锦色急急说道,因为怕花著雨不信,说得太争,竟然猛烈地咳了两声。

  花著雨轻轻拍了拍锦色的后背,担忧地问道:“你的伤,怎么样,还疼不疼,不碍事了吧?”

  锦色点了点头,笑道: “奴婢没有事,听说是一个年轻将领将奴碑拼死救回来的,奴婢还细闷是谁呢,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小姐。听说,方才相爷还因为违反军规罚了小姐,一会儿,我就告诉相爷,你才是真正的花小姐!”

  花著雨颦眉道:“锦色,gān万不要! 日后你还是花小姐,我还是军营里的一名将领。”

  虽然,这个将领,有可能姬凤离已经开始怀疑她是赢疏邪了。但是,就算是泄露了赢疏邪的身份,她也不愿泄露花著雨的身份。她一点也不想让姬凤离知悉她是女子,永远不想!

  “锦色,当日在连玉山,追杀我们的那些杀手,你可知悉是谁派的?”

  花著雨问道。

  “那肯定是炎帝派去的!”锦色低声道。

  花著雨摇了摇头。

  炎帝有可能,但不肯定。姬凤离虽然救了锦色,但显就能说明那些人不是他派的吗?

  “锦色,日后再不要说什么奴婢的话,我们是姐妹。而且,锦色,你还记得,当日你给我的那个挂坠吗?”花著雨忽然叹息一声说道。

  锦色瞪大眼睛,问道:“小姐,难道,你找到我的家人了?”

  花著雨点了点头,昨日,若是早一点认出锦色,锦色就不会受伤了。只是可惜,一开始她没有看到她。

  锦色一把抓住花著雨的手,嘴唇哆嗦着,满眼期盼地问道:“小姐,那我…我的家人,在哪里?”

  花著雨拍了拍锦色的手,缓缓说道: “那个挂坠,现在在北帝萧胤手中,他说他的妹妹是自小失散的,耳后还有一颗痣。他的妹妹是卓雅公主,锦色,你是北朝的公主!”

  锦色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良久都没有说话。北朝! 公主!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是北朝的公主。而她,却自小生话在南朝,北朝在她的心中,就是敌国。这一次,她还送了粮糙助南朝来攻打自己的国家。

  花著雨望着锦色悲凄的侧脸,她的心也隐隐酸涩。其实,她知道,锦色知悉了身世会难过的, 毕竟,她刚刚在战场上被北朝的刀剑刺伤了,还被萧胤拿来要挟南朝,更要命的是,她被达奇撕坏了衣衫,差点就要当着那么多兵士的面要侮rǔ她。锦色虽然自小就很坚qiáng,可是一个女子,两次面对这样的事qíng,她心中,肯定是难以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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