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著雨在西疆多年,这样的qíng况也是见识过。
然而,这样的事qíng,往往也需要朝中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前去,皇上自然不能亲去,太子能去当然在好不过了。
“不管了,本殿下此次是非去不可了。”皇甫无双不待小太监们说话,便将筷子放下来,坚定地说道。今日在御书房几个太傅向他提起过此事,他被他们聒噪的很烦。可是现在,他却觉得非常有必要。或许,是被皇甫无伤骑马过宫刺胤激的,他觉得自己确实也是时候应该做些什么了!
“不知奴胤才可否和殿下一起去?”花著雨静静问道。
皇甫无双抬眸,眯眼望向花著雨,却望到一双清澈如流水般的眼眸中,那双眼眸散发着沉静而坚韧的光芒,让他原本有些澎湃的心顿时安定下来。
他拧紧幽黑的眉毛,斜眼看着花著雨道:“当然要带上你,受罪也要你先受!”
第二日,早朝之时,炎帝下旨,着令户部备齐赈灾物资和款项,由禁军统领张岩押胤送,太子皇甫无双为钦差,前往江北赈灾。
从京胤城到江北,若是快马加鞭,需要十日路程。
皇甫无双一行,人数众多,浩浩dàngdàng,如此下来,到得江北,估计就已经是半月后了。到得第十日头上,便看到路旁的庄稼都无jīng打采地耷胤拉着头,估计到了江北,qíng况会更加严重。
晚间,他们便宿在了驿站之中,赈灾的物资和三十万两由上百个官兵看胤守着。
此处驿站属于偏僻之处,平日里人烟罕至,驿站更是坐落在郊野之处。月色幽暗,窗外不断有蝉鸣传来,声音似乎也是嘶哑的。
用罢晚膳,皇甫无双便一头栽倒在chuáng榻上睡着了,虽然是坐着马车,但是连日赶路,却也是很累的。
花著雨其实也很累,何况,她还没有资格坐马车。此次随侍出来的太监就和她和吉祥两个,和其他的侍卫和官兵一样待遇,骑马赶路。
不过,花著雨虽累,却没有丝毫的睡意,愈到江北,她心中便愈发担忧那赈灾的银两,不知道会不会遭到抢胤劫。虽然已经打探到此处没有劫匪,但是,这么多官银,还是不让人放心。
夜色愈发幽静,她从屋内走了出来,到驿站后院里巡查了一番。
qíng况比她想象的还要好,有一半官兵在歇息,另一半都执着刀剑在巡视。那些原本轮班应该歇息的有的还没有歇下,三三两两聚在树下说着话。
张岩看到她过来,起身问道:“宝公公,不知殿下可歇下了?”
花著雨清声道:“已经歇下了,睡前命本公公过来和张将军说一声,晚上要加qiáng警戒!”
张岩忙颔首道:“本将晓得,请殿下放心就是了。”
花著雨点了点头,这个张岩,看上去武功不弱,他手下的官兵,也是神翼军中的佼佼者,若是有个别劫匪,怕是也不敢打这赈灾银两的主意。
只是,花著雨未料到,当夜,这三十万雪花银却不翼而飞。
皇甫无双听到禀告时,刚刚睡醒,一睁眼便得到这个消息,他坐在chuáng榻上,顾不上梳洗,便冲了出去。
朝日刚刚从天边升起,照的院内到处都明亮而遥远。然而,此时的院落里,却是空dàngdàng的,就连那几辆装着赈灾物资的马车也不见了。那些官兵都躺倒在地面上,也不知是中了迷烟,还是蒙胤汗胤药,犹自沉睡不醒。不是劫匪太厉害,就是神翼军徒有其名。
吉祥端了一盆水,将歪在墙边的张岩泼醒。
他睁开眼,看到空dàngdàng的院落和怒气勃胤发的皇甫无双,慌忙跪倒在地,磕头求饶。
可是,求饶又能有什么用呢?
花著雨清澈的眸光在园内扫视了一圈,看到并未有打斗的迹象,也是如若有任何打斗的动静,她早就听到了。
“你们都是白痴啊,还神翼军,赶快去找,沿着车轮的印痕给我去找,挖地三尺也要把银子找出来。”皇甫无双冷冷地说道,粗噶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肃冷杀气。
官兵们被泼醒,顶着一身一头一脸的湿水匆忙出去寻找。
车轮是沿着好几个方向去的,追到最后,只寻到了几辆赈灾物资的马车,而载满银两的马车,却没有寻到。这里处于荒山野岭,距离这里最近的是三个镇,一夜的功夫,足够抵达其中的任何一个镇。那几辆在满赈灾物资的马车显然是为了迷惑他们的寻找,劫匪根本就没想要。
他们一直在这个驿馆逗留了两日,还是没有寻到。
三十万赈灾银两。
一连两日,皇甫无双都气的吃不下饭,几乎想把看胤守银两的官兵一个个全部正胤法。到了最后,皇甫无双只能认命地要向朝胤廷去信,让炎帝再送一批赈灾银两来。
只是,这样一来,炎帝势必震怒。
“殿下,或许可以将这件事压下来!”花著雨虽然对于这一次银两丢失感觉到很奇怪,但,不管如何,这件事若是让炎帝知晓,对皇甫无双都非常不利。
“压下来,你说的好听,叫本殿下到哪里去变出三十万两银子?”皇甫无双握紧了拳,懊恼地说道。
“殿下,或许我们可以去借!”
“借?”皇甫无双眼前一亮,随即又黯淡了,“到哪里去借那么多银两,不说人家肯不肯,谁会有那么多的银两!”
“其实,倒是有一个人,我们或许可以去求他帮忙。”花著雨思索片刻,终于慢慢说道,“不知道你们可听过南白凤容洛这个人。”
皇甫无双冷嗤一声道:“不就是一个沽名钓誉之人吗,你说他做什么?”
“哎呀,殿下,奴胤才听来探视奴胤才的兄弟说起过,这个人在江湖上名头可大着呢据说他可是富可敌国呢。”吉祥听到花著雨提起容洛,忙说道,“还说这个人开了一间—西江月。对了,他开的西江月离这里恰好不远,元宝说的对,殿下真的可以去找他帮忙。”
“西江月,这是jì馆,赌坊,还是酒楼?”皇甫无双不以为然地问道。
“都不是,就是一处楼阁,位于这边松江河河畔,听说每月初六这日,许多需要帮助的百胤姓就会拿着帖子来西江月,每到这一天,他就会派出他属下的人过来收帖子。这些帖子不论任何人,只要你有困难或者自己做不到的事qíng,都可以写上去。只要他能办到,他就会接下你的帖子。”吉祥缓缓说道,轻缓尖细的声音在室内缓缓回dàng。
吉祥说的这些花著雨也听丹泓说起过,那是丹泓第一次向他提起当世四大绝世男子时,她记得自己懒懒笑着问道:“南白凤,凭什么他就排在第一位了,本将军虽然不济,好在也是为国为民,镇守边关,英勇杀敌。怎地就排在他的后面了?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丹泓笑道:“人家南白凤虽然没有镇守边关,却也是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
当时丹泓便提到了南白凤容洛开设的这个西江月,但凡你有什么冤胤qíng或者祸事,自己无法应对的,都可以去求他帮忙,而他,只要能办到,都会收下帖子,帮你办到。人家做的具体而微的实事,解百胤姓之急,忧百胤姓之忧,比她这个镇守边关还要实惠。
“殿下,奴胤才觉得可以一试,这个南白凤,既然也是富可敌国。三十万两银子,或许可以拿出来的。”花着雨曼声说道。
“我们借了银两又如何?届时不还是要还,到时候父皇岂不是会知晓,还不如直接向父皇写信从国库取来的方便。”皇甫无双凝眉道。
皇甫无双这话说得不错,虽然借了银两用到了赈灾上,但是,届时还得从国库拨银子还给人家,到时候,炎帝还是会知晓皇甫无双将赈灾因子弄丢的事qíng。
其结果是一样的。
但是,如果是不用国库的银子还,岂不是能将这件事瞒过去了。
“殿下,我们暂时先去借,如果真的借了出来,解了燃眉之急。届时,在想别的办法还银两,或许到时候就找到了丢失的银两也说不定,也或许我们可以今日赚取一笔银两也说不定。”花著雨隐约这次赈灾银两丢失的并不简单,并非是普通的劫匪做的。
这件事激起了她的好胜心,她要想法把这件事摆平。
皇甫无双觉得吉祥和花著雨说的也有道理,遂答应到西江月去借银子。过了两日,便是初六,几个人向当地的百胤姓打听了路径,策马向附近镇上的“西江月”而去。
“西江月”位于小镇的郊外,不远处就是松江河,因为今年大旱,河中的水早已gān枯了。
花著雨一行人抵达“西江月”时,天色已经到了huáng昏。
西天的晚霞如火般燃胤烧着,一幢三层阁楼就在云霞之下伫立着,看上去那样静谧而闲适。
守门的听说他们是来递帖子的,二话不说,就让他们进去了。花著雨进去一看,里面并非只有他们几个来递帖子的,院内有十几个人。
这十几个人,有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有穿着绫罗绸缎的,也有穿着布衣糙鞋的,可以说什么样的人都有。
这些人都是一言不发,默默地排着队,一个个进去递帖子,由里面的人先看一下帖子,初步判断一下是否能够办到。如若能够办到,那帖子便收下,做不到便直接回绝了。
待到轮到花著雨他们时,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已经在天边隐去,天边那艳丽的红霞已经变成了朦胧的黑雾。
一个小厮过来引着他们上了西江月二楼的屋子里。
屋子很大,正中间摆了一张huáng木梨大理石书桌,桌面上点着一根蜡烛,光线很暗淡。烛火一跳一跳的,映出端坐在桌案后的一个人。
那个人身着一袭灰色衣袍,佝偻着背,看上去很年老了。他面前放着一个大袋子,老者正在将桌面上的帖子向袋子里面塞。
“你们几个,把帖子递过来吧!”老人抬起头,冲着他们微微一笑,满布褶皱的脸就如同秋天绽放的秋jú。
烛火映亮了老者的脸,当花著雨看清楚了老人的模样时,心中忍不住一滞,因为她认出了这个老人,便是当日在梁州城外救她的那个老者。她记得,那神秘马车中主人称他为阿贵。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阿贵竟然是负责来收取帖子的人。
那么,他的主人,是否就是容洛呢?
花著雨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是,她却不能去认这个老人。因为她现在的身份和当日的身份可是天差地远,那个身份,她现在可是万万不能泄胤露的,否则便有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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