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从席上优雅站起身来。温柔一笑,道:“都说酒令如军令,既然婉接到了花儿。少不得要献丑。只是婉的诗词怎及得上各位大人,实在是不敢班门弄爷。只好在歌舞上献丑了。’
皇甫嫣忽然起身走到温婉面前,水波潋滟的美目一弯。笑盈盈地说道“婉姐姐。你是要舞还是要歌。如果是舞,能不能让嫣儿为你奏乐。’
温婉听到皇甫嫣的话。浅浅笑道:“三公主琴技高超,能为臣女奏乐。臣女感激不尽。公主辛苦了……’她顿了一下。踌躇着说道。“只是,臣女要舞的是弱水。
’
弱水?
皇甫嫣愣了愣。这首曲子。她委实不会。甚至于从未听过。
温婉睫毛一颤,眸间闪过一丝歉意:“请三公主恕罪。此曲是姬相新作。臣女便根据此曲编了舞。弱水还未曾在坊间流传。这样吧。不如。臣女改舞——转应曲吧!’
皇甫嫣丽目一凝,眸中的殷殷期待顿时转为失落和黯然。不过。她很快就笑道:“婉姐姐不必为了本公主改舞其他。既然是相爷所谱的曲子,那也只有相爷的笛曲才能和婉姐姐的舞姿匹配。"敛眸偷偷瞧了一样姬凤离。神
qíng落寞地退了下去。
“既然是相爷所作的曲子。世只有相爷能奏了!我等从未听过相爷的笛曲。不知今夜可否一饱耳福啊!’席间方才赋诗的那位官员说道。
众人顿时纷纷恭维附和。
姬凤离在此起彼伏的恭维声中,唇角依然凝着浅淡温雅的笑意。羽扇般的长睫微微颤动。眸底却划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冷洽,有世傲,还有丝不易觉察的厌倦。
他在柔腻的光线中优雅起身。而上挂着风华无双的笑意,淡淡说道:“既然各位相请。姬某也只好献丑了。’
他缓步走到那一丛海棠花前,静静而立,优雅的姿态。一双绝美的眼眸掩映在纤长眼睫之下,幽深如梦。
夜色如墨,华灯旖旎。碧水湖畔。一人一笛,人笛合一。
浅音绵绵,好似从天际chuī来的飘渺的风。将尘世中的一切浮华幻丽敷贴。高音冷冷,如飞花流泉般清越平和。时而婉转,时而清澈。时而缠绵……
灯火连离的夜色之中瞬间氲氲着如梦如幻的婉转缠绵。
温婉便在笛音之中,袅袅而舞。
她今日穿的是粉蓝色衣裙,极尝宽大,很适合舞。
她的舞姿曼妙。轻盈。随着笛音或缓或疾或旋转。或倒仰。
淡淡的灯光和月色笼罩着她。让她看上去就像九重天外来的仙子不不小心坠落凡间,宽大的裙袂随风轻扬,一袭粉蓝色轻盈薄衫犹如笼罩着轾烟,朦胧而又迷离。
第一好女的名头却不是空xué来风,看温婉的舞。的确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曲和舞。都很美妙。
chuī曲的人和曼舞的人也是那样的般配。似乎天生便是一对。
这样的曲和舞。看花了人眼。迷离了人心。
皇甫无双的一双黑眸。在夜色掩映下,深沉再深沉。
他忽然一侧身,在花著雨耳畔轻轻问道:“元宝。你可会舞?”
花著雨不知皇甫无双何以有此一问,愣了一瞬,方道:“本殿下要你一会儿代本殿下接酒令,你记得,无论是要表演什么。势必要盖过他们两人。
皇甫无双是终于看不过姬凤离和温婉两人的笛舞合作了。
说起来也是,皇甫无双喜欢温婉,看到她和姬凤离如此般配。他终于是坐不住了。不过。要她盖过他们的风头。怕是有此难的。她现在身份是一个太监。就算不是太监,只要是身着男装。是无法出去舞的。既然无法舞,又如何能比得过温婉的舞?不过…
花著雨轻声说道:“殿下。姬相的笛曲和温小姐的舞确实jīng湛。奴才怕…她故意沉吟了片刻…
皇甫无双看到她踌躇的样子。黑眸忽然一眯。道:“本殿下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如若这次表现的好,明日本殿下就向父皇去提在陵开设船舶司之事。”
“是。奴才遵!”花著雨展颜淡淡而笑。她原本正不知如何开口这件事,若是此此为条件要挟他,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孰料,这个小煞星竟然主动提起了此事,倒真是不容易。
不过。皇甫无双竟然看透了她的心思,倒是叫她有些意外。
温婉的舞随着笛声的消弭而慢慢停滞,顿时迎来了啧啧的赞美声一片。
姬凤离淡淡颔首,微笑着收起玉笛。缓步走回自己的座位上。
温婉向众人施礼道:“婉献丑了!”言罢。素手伸向海棠花丛。折了一朵素白色的海棠。阖上眼眸。素手抛了出去。
这一抛。不偏不倚。恰巧抛到了皇甫无双的衣袍上。
皇甫无双的位子那是最朝前的。距离温婉跳舞之地也甚近。速一抛。真不知是否故意的。皇甫无双想必早就预知温婉的花儿抛到他这里来,是以,提前安排了花著雨代她行令。
“臣女得罪了。不想竟抛到殿下这里,这酒令……’温婉唇角勾着轻盈的笑意,慌忙施礼道。
皇甫无双拈起白海棠。心qíng极是激动,黑眸一眯。笑嘻嘻地说道:“难得婉儿将海棠抛到了本殿下这里。本殿下又怎能不接呢?不过,本殿下着实什么都不会呢,赋诗?很难!奏曲?也不会唉,这可如何是好呢?’
他执着白海棠。在手中不断地转啊转地。满面的愁苦。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之中。更是一片顽劣。
这是花著雨首次看到在众臣面前的皇甫无双。他倒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无能,不禁顽劣而且糙包。
众臣们见怪不怪。似乎早就料到到皇甫无双什么也不会一祥。一个年老的臣子站起身来,施礼道:“殿下不必苦恼,这歌舞只是娱乐。殿下无需会这样。殿下直接将花儿抛出即可!’
“那怎么行,婉儿方才已经说了,酒令如军令,本殿下又怎能例外呢!
皇甫元双嘟着嘴说道。为难地说道。忽然黑眸一亮,道。“不如这样。让本殿下的太监小宝儿替本殿下接了这个酒令。”
众人闻言。脸上各种神色都有。真是jīng彩极了。不过。多是不屑和鄙夷。一个小太监能有何才华能耐!?不过是只会恭维主子的奴才罢了。
皇甫无双却浑然不觉。回首对花著雨说道:“小宝儿。你可是代替本殿下去的。要好好表演哦!”
“是。奴才一定不负殿下所望。”花著雨深深敛住心神。微笑。领首。深黑的眸中一片恭谨。
她从皇甫无双身后曼步走出。淡淡走到三公主皇甫嫣面前。施礼道 “奴才听闻三公主琴曲了得。不知可否请三公主奏一曲 —— 鹤冲天!”
众人皆不如这个小太监要表演什么。此时听见他让三公主为他抚曲。莫非是要歌。或者要舞?顿时人人都打起了几分好奇之心。
皇甫嫣还有世失落。此时听到花著雨的话。双眸中顿时水波潋滟。’
“好的。既然你是代替太予哥哥的。那本公主就为你奏一曲。”皇甫嫣笑盈盈地说道。
身后的侍女慌忙捧出来一把瑶琴。放置在铺着毡毯的地面上。
花著雨曼步走到铺就着红毯的那片空地上。起身也到海棠花丛中,折了一枝花枝。花枝和剑的长短差不多,上面绽放了五六朵白盈盈的海棠,开的如火如荼。有两朵是重瓣的。更是妩媚多姿。还有两朵花蕾。犹自暗吐泠香
她手持花枝,站在灯火笼罩之处。晕huáng罢暖的灯光笼罩着她全身。白海棠映着冰雪般的脸庞,更加娇美无双。席间不免有人惊呼出声,只觉眼前小公公真真是冰雪之姿。
眉如远山般青黛。眸若流水般清澈。那是天然去雕饰的一种美。似乎只有天地间的钟灵毓秀才能凝结出来这群一个人儿。
这是真正的绝色。
如初雪。如流云……
“淡而弥钫。清亦脱俗,这个小公公,倒是生的很像枝上那朵白海棠”席间不知谁说道,大约是有感而发。没管得自己的嘴。
“不然。不然。并非小公公像这白海棠。而昌白海棠像这小公公而已!”另一个人反驳道。
花著雨清眸一扫,甚至看到这两个人眸中有着色迷迷的光芒。
在禹都。倒是有些贵家子弟都是好男风的。没想到……
当然。学有世话有些人没说出来。只因太子在此。但是。花等雨还是能从他们面上表qíng看出来他们的心思。大约是怀疑他是太子皇甫无双的男宠吧!
花著雨心中顿时一冷。面上却依旧挂着淡淡的温柔的笑意。
耳边倏忽响起一声冷咄,划破空气。“白海棠何其无辜啊!”这句话很含蓄。然而他的意思,却是不难猜测的。
那就是说她根本不配被人比作白海棠!
花著雨淡笑着望向说话之人。只见姬凤离斜倚于案旁。手中执着酒杯。有意无意地望向她,美得很是惫懒,灯火阑珊。衬得他绝美的眸波光潋滟。
花著雨回予优稚的身笑。道 “多谢各位谬赞。小宝儿哪里配的上白海棠。也就是阶下的一棵杂糙而已。奴才不会舞。只会舞剑,是以。只好就以花枝代剑。为众位大人添点乐子。”
话音方落。皇甫嫣的琴声起。划过云烟雾蔼,一曲 鹤冲天。冷冷在空中飘dàng。
花著雨手中花枝一扬。花枝似乎一瞬间幻化成了一把利剑,随着她的身姿开始舞动。花枝如游龙一般幻化,时而有形。时而无形。身随花枝,花枝随心,那急速的花影在灯光下漫漫舞动。
如若花枝是利剑。那么势必会有犀利剑光闪烁。众人皆想不到。这个柔美的小太监。也能舞出选般潇洒快意的剑法。
一袭玄红色的太监服紧紧裹着她纤细的身姿,腰间还束着同色的玉带。没有宽大的袒摆飘dàng,也没有缥缈的轻纱陪衬。
但是。她却舞的很好看。好看而不失凛然犀利。优雅而不失铿锵豪迈。
千树万树的繁花,红尘一笑的迷醉,似乎都难及她这一瞬的光华。
这已经不能简单地定义为舞剑,也不是像温婉那样的纯舞。或者说是两者结合更妥帖。
但是。北时谁也无暇去分析这个,只是沉迷在她那的每一个动作。
皇甫嫣的琴技果然是不错的。悠扬空灵的琴声伴着这行云流水般的剑法,好似彩蝶嬉戏。
忽然。一声裂帛之音。琴曲忽而变得铿锵,花著雨一挥手中花枝,身形翩然纵起。好似一鹤冲天。在堂中不断旋转着。伴随着她的旋转。无数白色花瓣翩然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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