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选样一个丝毫不良嗜好都没有的左相,其实是让所有官员深感恐惧的。
今夜,姬凤离却在一个青楼女子面前,爆出了好男色这么大一个恶习,或者说弱点,这究竟是何用意?若是别人或许会相信,但是花著雨不会忘记,当初姬凤离说自己是断袖时,眸中那深深的厌恶之色。所以,他绝对不会是断和,更不会喜欢自己。
按理说,jiāo手这么多回合,又特意调查过他,应该知己知彼了,但,花著雨就是琢磨不透这个人。对于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敌人,花著雨感到非常被动。可是,要让别人牵着鼻子走,还不是她的作风。
她冷冷一笑道: “左相真会开玩笑。左相哪里喜欢奴才了。我怎么看不出来,左相若真的喜欢奴才,怎会当着奴才的面和玉鸳姑娘卿卿我我!”
姬凤离一点也不恼,相反却修眉一挑,唇角漾出一秫愉悦的浅笑,指着花著雨对玉鸳道:“这是生气了!”声音里却含着说不出的宠溺。
花著雨闻言抖了抖,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上的jī皮疙瘩正在向外冒。
“阿鸳既然没什幺事,本相就告辞了!”姬凤离优雅起身,微笑着说道。
“相爷,玉鸳有话和相爷说,昨个儿夜里……”玉鸳走上前去,掂着脚勾住了姬凤离的脖颈,在他耳畔悄声说着什么,花著雨站得比较远,只隐约听到聂相,下人,什么的,很显然是聂远桥府里有下人来这青楼买醉,其间被玉鸳探出了些消息。
姬凤离凝眉听着,凤眸微眯,在昏暗的屋内,灼灼生辉。玉鸳说完,眸带幽怨地瞥了一眼姬凤离,犹自不舍地将朱唇送了上去,凄然道:“相爷既然不能给阿鸳片刻温存,便给阿鸳一个吻如何?”
姬凤离头微微一倾,玉鸳的吻便落在他唇角。姬凤离微笑着侧头,伸手抚了抚玉鸳的脸颊,勾唇笑道:“阿鸳,这些日子委屈你了,什么时候你不想做了,本相一定为你寻一个夫家。好了,本相要走了。”
三人依然从后门出去,上了马车。马车内两个卧榻,花著雨和姬凤离各据一个铜手坐在前面的车辕上。
姬凤离坐在马车上,再不是青楼内慵懒风流的样子,似乎有些疲惫。花著雨有些疑惑,姬凤离在青楼中明明什么也没gān,怎么看上去好似累到了一般。
铜手掀开车审向车厢内望了一眼,沉声问道: “相爷,这个玉鸳?”yù言又止地看了花著雨一眼。
姬凤离斜靠在卧榻上,伸指按了一下额头,含笑瞥了一眼花著雨,道:“有话就说,不用防着宝儿!”
花著雨颦眉,姬风离对她的称呼是越来越亲昵了,真当她是他的男宠啊!
“这个玉鸳胆子越来越大了,不可再留了!”铜手压低声音说道。
“不用。我们有消息还需要她传出去,而且,这事也不用我们动手!
”姬凤离云谈风轻地说道。
花著雨凝眉,原来这个玉鸳明里为姬凤离做事,实际上却是别人的人。
她毫不怀疑,姬凤离口中要玉鸳传出去的事qíng有可能涉及到自己。她凝眉问道: “姬凤离,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姬凤离却并不答花著雨的话,而是勾唇笑道: “本相累得很,先睡一会儿,有话一会儿再说。”说着,他单手支着下颌,歪靠在卧榍上,阖住了眼他的姿态相当慵懒,不一会儿便似乎睡着了,墨发从额前投下,半掩着俊 美的脸庞,露在外面的修眉流畅如墨画,密而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两道yīn影。
花著雨冷眼旁观,发现姬凤离的脸色竟有几分苍白,不禁心内疑惑万分。方才还那流风滚自在,一转眼的工夫,竟然就如此疲累?
花著雨百思不得其解,就这祥一路想着。姬凤离也睡了一路,一直到了相府,他才醒了过来。睁眼看到花著而,唇角微扬。
“相爷,你睡得可好?方才为何那么累?”花著雨淡笑着问道。她想从姬凤离口中套出来他沉睡的原因,她对这个非常好奇。
姬凤离修眉一桃,目光柔和地凝视着花著雨,慵懒不羁地说道: “宝儿何时这么关心本相了。宝儿不会真的对本相感兴趣,要做本相的男宠吧?”
花著雨闻言神色一僵,转瞬便笑靥如花地说道: “相爷,您可是说了喜欢我的,怎么这一转眼就耍赖账了不成?相爷喜欢我,我自然受宠若惊了。
”不是要演戏吗,那便演吧,看一看到底是谁能演得过谁。反正,她知道,姬凤离是绝对不会喜欢男子的。
“本相怎么会赖账!本相还怕宝儿不喜欢本相呢!如此便好。”姬凤离轻声说道,那声音说不出的柔和优雅。只是,幽深的凤眸中,却划过一丝讥诮。
他负手下了马车,花著雨紧随其后快步跟了上去。
天色渐渐暗沉,凤园的桂花村下。姬凤离斜倚在一把竹椅上,正在品茶。面前的几案上,摆着几样清淡小菜。
蓝冰急匆匆走入园内,坐到姬凤离面前的椅子上,小心翼翼地问道: “相爷,铜手说的是真的?”
“铜手说什么了?”姬凤离放下茶盏,慢条斯理地问道。
蓝冰脸上神色变幻,良久神色凝重地问道: “他说相爷喜欢那个元宝。
姬凤离挑了桃眉,淡淡问道: “你以为呢?”
蓝冰沉吟了良久,半晌方说道: “属下不知道,不过,连温小姐和三公主相爷都不喜欢,属下真得有点怀疑相爷有龙阳之好!”
姬凤离正伸指从盘子里慢悠悠捏了一粒花生,闻言动作一顿,凤眸眯了眯,道: “放心好了,本相是正常的男人!”
“属下听铜手说,醉乡楼的玉鸳,今日竞对相爷用了媚术?相爷若是个正常的男人,怎么没有被她迷惑?”蓝冰疑惑不解地问道。
姬凤离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凤眸微眯,眼神冷丽, “区区媚术而已,还不能奈我何。只要运起内力凝神敛气便可抵抗媚术。”
蓝冰咂舌,笑吟吟道:“那岂不是很耗费内力?而且,相爷会武功之事岂不是要被玉鸳察觉?”
姬凤离chuī了chuī茶水,淡谈说道: “那媚术对断袖和女子没有作用。”
“原来如此!”蓝冰一脸的恍然大悟, “属下就知道相爷是故意的。相爷你真是吓我一跳,若你真是断袖,蓝冰每日里随着相爷岂不是提心吊胆,担心贞洁不保。”话音方落,眼前一股劲风朝着他的嘴袭了过来,他慌忙闭嘴,恰巧咬住那突袭之物,却原来是一颗花生。
蓝冰嚼了嚼咽下去,道: “相爷,您真的任由这个元宝坏了您的清名?
“本相正求之不得呢,否则今日便不会要他陪着本相去青楼了。”姬凤离靠在卧榻上,茶盏上方水汽氤氲,映得他一双墨瞳温润和明。
谣言,似于总是比人们想象的要传播的快。没几日,整个帝都都传遍了左相大人宠幸花著雨的消息。这是花著雨第二次荣登南朝禹都人们茶余饭后谈论最频繁之人榜首。
六月,松江发生水惠,左相姬凤离前去治理,随行还不忘带上花著雨,这件事,更是笃定了谣言的真实xing。
花著雨并不明白姬凤离何以要带上她,其实她更不明白的是,姬凤离如今已大权在握,像选样治理水患的事qíng,他jiāo给其他官员即可,何必自己亲身前来。
抵达宣州后,花著雨才惊异地发现,这一次的水惠原来如此之大,竟是冲垮了松江堤坝,若不及时治理,下游的三个市镇很快就会被淹没。途中接到探子回报,水患最严重的是宣州,姬凤离即刻吩咐马夫驾着马车向宣州而去。
第二日中午,他们终于抵达宣州,马车沿着官道上到山脚下的高坡处,姬凤离披着墨黑的雨氅从马车中漫步走了出去。
宣州城正弥谩在连绵不断的阳雨之中,偶有闪电撕开厚重的云层,照亮了yīn暗的天空,接着一声炸雷,惊得人心惶恐。
他凝立在高坡上,举目望向前方,温玉般的侧脸,在绵绵雨幕中有些朦 胧,但一双狭长凤眸,却乌黑晶亮,眸中闪耀着一丝犀利。
这样的神色,花著雨从未在优雅温润的姬凤离脸上见过。
正文 第88章 相爷,我要惩罚
宣州城中qíng况不明,姬凤离派随行水xing好的兵士凫水至城中打探qíng况。过了两个时辰,派回去的侍卫回来禀告道:“水位依旧在上涨,已经淹没到一米多高处,城中的老弱妇孺以及不会凫水的都已经爬到了房顶和大树上避水。连日的大而,许多灾民都已经病了,城中却无药无粮。有一些水xing好的,已经凫水出了城,都在宣州城外的破庙处避雨。”
姬凤离仰首看了一下依旧连绵不断的大雨,凤眸中划过森森冷寒。花著雨心中明白,如若不及时治理,只怕不出三日,宣州便要尽数淹没在大水之中。
“朝廷赈灾的粮药估计两目后才能到,你们以朝廷名义先到邻近州府去筹集粮药,想办法运进到城中。另外,在破庙附近搭建一些帐篷安置灾民。赶快去吧!”姬凤离冷冷说道,威严而冰冷的语调,带着沉沉的压力。兵士们得了命令,便分头去行动。
随行侍卫早已为姬凤离搭好了帐篷,姬凤离疾步走入帐内,褪下墨色防雨斗篷,命人取来宣州的城防图,凝神看去。内里的官袍已经半湿,下摆沾着泥水。随行的侍卫拿来gān衣,想要为姬凤离换上,他凝了凝眉,道:“不用,本相一会儿还要出去!”
他负手凝立在桌案前,盯着城防图看了良久,啪地放了下来,披上防雨斗篷,快步出了屋。
“来人,备马!”他冷声吩咐道。
侍卫慌忙牵了马儿过来,姬凤离翻身上马,一扯僵纯,沿着山脚冲了下去。花著雨和一众侍卫也慌忙上马追去。
风势渐猛,将身上的防雨斗篷chuī得簌簌作响,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雨雾,地下全是坑坑洼洼的泥水洼。一行人在风雨中沿着宣州城外转了一大圈,看到的到处都是白茫茫的水。城中的百姓已经被堵在城内,根本就没法出来,水也不太深,大的船只总是搁浅,小舟进去,每一次只能接几十人出来。若是不及时退水,恐怕城中死亡人欺会更多。
天上闩雷津津,前方的一棵大村下,一十衣衫褴楼的男人和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正在树下躲雨。
一道闪电劈开云层,如同一把利剑在大树顶端劈落。
花著而惊呼一声,只见雨暮沉沉,那一瞬的电光中,花著而看到一道黑影在眼前疾闪而过。黑色的防雨斗篷被风chuī起,在似身后猎猎飞舞。斗篷的帽子掉落下来。或许因为速度奇快,一头乌发在空中狂妄甩开,如一线直直流瀑。闪电就在他身后不远处亮起,似于是能够摧毁一切的力量。在他面前,似于只是一个陪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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