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时此刻,当他如此正经的在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叶词忽然有一种神游的感觉。这还是流年吗?这还是那个死贱人那个臭流氓吗?这还是那个节cao没有底线的家伙吗?
天,一定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才会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的错觉。
估计,不光叶词是新鲜的,就连叶词面对流年时流露出的错愕表qíng也让流年也感觉到很新鲜。大概在公子幽的生命中还没有过这种见鬼一样的体验吧,流年不免好笑,难道自己好好的说话会让她如此的惊讶吗?
“什么话……”叶词愣了一会才缓缓的回了一句,顺便将自己的手腕从流年的手掌里抽出来。她可不想跟这个家伙有太多的牵扯,好像只要跟他有牵扯,她就会很倒霉,各种围观,各种指指点点,以及各种流言蜚语满天飞。要知道,叶词这个人虽然对于能力有极致的追求,可是对于出名这件事并不热衷。俗话说得好,人怕出名猪怕壮,任何事qíng如果太过高调的话,随之而来的都将是数不尽的麻烦。
偏偏,叶词是一个很讨厌麻烦的人。
可是,自从认识流年开始,她的麻烦就没有断过。
现在想想看,当初要是知道今天的后果,她在舞龙大会的时候不主动去找流年对战就好了,好像自从那一次之后,他们的孽缘就这样结下了。而关于自己和他那些莫名其妙的传闻又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叶词想不明白。
流年望着叶词那张还算平静的面孔,又看了看从他那已经空空的手掌,唇边露出一丝淡淡的弧度,那弧度只是弯在那里,看不出悲喜,更看不出流年内心的感觉。就在这一刻,他似乎彻底的沉静的下来,仿佛一滩深不见底的潭水一般。
叶词觉得自己最好的有点之一就是耐xing不错,所以,无论流年怎么平静,对于叶词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古井不波的瞪着流年开口,不急不躁,更不催促。
顿时,两个人陷进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之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流年的那温润如滑过石头的流水般的声音才缓缓的响了起来。
“这个世界上,有经验总会比没有经验占很多便宜,就好像是打副本一样。开荒会灭团灭得一塌糊涂,可是如果已经打熟的副本大家不但打得很轻松,而且速度和进程都很快,这个道理你也是明白的吧?”流年说这个的时候伸出了手轻轻的抓了抓头发,不过他的表qíng却没有他的声音那么淡定,总是显得好像有些纠结。
叶词点点头,这个道理别人怎么理解她是不清楚了,但是对于她来说可是深有体会。她是重生之人,在打副本的过程中自然而然就知道很多别人所不了解的技巧,所以,一开始开服的时候她所带领的团队在推副本的过程中基本是所向无敌的,这种qíng况直到她开始有些惫懒,不再打副本之后才有了改观。
只不过,叶词有些奇怪,流年难道要跟自己说的就是副本经验的jiāo流?看他的表qíng应该不是吧,可是,听他的话,又确是如此。她一时间被流年弄糊涂了,但是还是顺着他的话点点头:“嗯,这个道理我明白,而且,还深有体会。”
流年还算是了解叶词,明白她说的深有体会的意思是指副本,并没有引申其他的意思,也就松了一口气般的点点头:“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随后他又开始沉默了,也不知道是在酝酿下面要说的话,还是没有话说了,总之他又低下头去,保持着刚才的样子,让叶词看不明白。叶词莫名其妙,想了一会之后,也没有开口,既然流年不说话,她也还是不要多话为好。
就这样沉默了一会之后,流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过,我觉得开荒副本虽然会遇见各种麻烦,但是,最有意思的也是开荒的时候,因为那时候大家什么都不懂,所作出的反应都是最真实的,也最珍贵的。相反,如果到了大家对于副本都很熟悉之后,便会对于副本中很多有趣的设定感到麻木了,完全没有了激qíng。”说到了这里他又看了看叶词:“这个感觉你有没有?”
叶词认真的想了想,其实还真是那么一回事。现在她不愿意去副本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现在这些副本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挑战xing,也没有什么新鲜感,完全不像是上一世的时候,开荒时候的惨烈让她记忆犹新。所以,这一世她更喜欢去野外冒险,反正命运那么大,她也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过。
“嗯,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关于流年的问题叶词点点头,深有体会,要不是怎么说其实玩游戏最快乐的时候就是做新人的时候了。只可惜自己在做新人的时候似乎有些糟糕,记忆中完全都是些苦涩和冰冷的信息,至于快乐,早就遗忘了。
“所以,我的意思,你明白吧。”流年望着叶词,憋了一会,终于憋出了一句看起来和上面的话很有联系,实际却十分莫名其妙的话。
叶词上上下下的看了看流年,点点头:“我明白啊。”
听到叶词确认明白自己的意思,流年好像是一下子放下了千斤巨石般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所以,我想要说什么你的心里大概有谱了吧?”
叶词望着流年眨了眨眼睛,然后又眨了眨眼睛,他好像在说副本的事qíng,但是听意思又好像不光光是在说副本的意思,那么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叶词沉思了一会,然后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你是不是在跟我讨论副本怎么玩比较有意思,游戏要怎么玩比较有新鲜感?”
流年闭上了嘴,他直盯盯的望着叶词,心中忽然有一种想挠墙的冲动。是公子幽理解能力不够,不不不,这家伙很聪明,就从她跟押沙龙讨价还价时他就看出来,她的心眼很多,也绝顶聪明,绝对不会出现什么理解能力不够的qíng况。可是现在这个qíng况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自己说得太含糊了?可是,他已经觉得自己说得够明白了,举例也举得很通俗易懂,怎么会还是让她歧义了呢?
莫非,这件事真的要让他自己从嘴巴里用通俗易懂而且十分直白的语言说出来吗?
他没有这个经验啊,说得不好会不会激怒面前这个女人?她和自己好不容易和平共处了那么一会,要是这个时候他说错点什么……
流年鲜少有这种经验,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所以,在这种状态下他也显得有点窝火。他微微皱着眉头坐在那里,像是有些生气的样子。叶词则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流年,这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牢房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气氛。如果说刚才还只是安静的话,那么现在的安静中多了一种纠结多了一种不安还有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
又过了些许时光,流年清了清喉咙,看起来有点像是作报告的样子。不过从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什么表qíng,那张桃花一样的脸这个时候早就没有了笑容,紧紧的绷着,眉头微皱,目光深沉,看得一边的叶词也觉得奇怪,到底有什么事qíng。
“我……”流年刚刚说了第一个字就停顿了,停了好一会之后,又开口说:“我昨天说的那个事qíng,我是认真的。”
昨天的事qíng?叶词立刻就想到了那份诡异而奇特的协议,她笑得有些不自然了,还好是认真的,要是玩的就用着破玩意来困她一年,那还真是够变态的。虽然她这么想,不过语气却不见得好,只是闷闷的哼了一声,算作回答。
“或许,我的做法不是很好。”流年谨慎的看着叶词的表qíng,小心的措辞,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让她心里有不快的感觉。“也给你带来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可是,我并没有什么坏心。”
“这么说,你这还做得对了?”叶词听到这里眉头皱了皱:“你现在这算是什么?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哼,你也未免认为我太好打发了吧!”
唉,她对昨天的事qíng果然是计较的。流年又抓了抓头发,他是真的不想让两个人的关系一开始就充满了火药,更何况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并不是自然而然形成的,反而靠着一纸合约,怎么看都十分别扭。
“要是这就是你想跟我说的事qíng,那就算了,我懒得听。今后一年我们好自为之吧。”叶词想了想,只觉得这么说或许不太好,可是,不这么说,又难解她心头之恨,那么,就这样吧。
第11章 告白
牢房里的气氛又尴尬的沉淀了下去。两个人坐得很近,可是又好像是距离得很遥远一般,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明白他们个人的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只有牢房里那yīn冷甚至是有点发霉的空气在不断的发酵着,蔓延着。
流年的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他觉得自己很糟糕,很失败,为什么看起来很好的愿望,在他的手里总会被弄得乱七八糟?平时听到押沙龙说起追女孩子的心得,他似乎也没有觉得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qíng,可是为什么在轮到自己的头上的时候就变得如此的奇怪?
难道女孩子的心都是用不同材质的材料做的吗?这个方法合适这个人,却不见得合适那个人。他明明是照着押沙龙曾经说过的方法做的啊?要làng漫,要温柔,要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思,可是为什么到了公子幽这里完全都行不通?
真是够诡异的事qíng。
唉,要博得一个女孩子的好感,其难度跟面对一个超级变态的副本不能同日而语,不不不,甚至要难得多得多。不过,流年并没有因为而沮丧,他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只是装作不在意的坐在那里,时不时的看了看叶词的表qíng,然后继续沉默。
叶词偷偷的看了一眼流年,忽然有点心虚,她刚才说什么?今后一年我们都好自为之吧。这话时不时有点太傲娇?是不是有点太不近人qíng?真是奇怪,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会管其他人心思的家伙,怎么现在会如此的在意流年的想法?一定是自己什么地方不太舒服才造成的吧。
她忽然又记起两个人的协议,在一年之后如果自己还是拒绝流年的话,他会退出这款游戏。协议是通过系统认定的,也就是说,如果到时候她还是拒绝的话,就算流年自己不想走,系统也会qiáng制他离开的吧。
算算时间,如果一年后他真的要qiáng制离开游戏,那么和上一世流年消失的时间是不是差不多?叶词无从得知在上一世流年到底是为了什么从游戏中彻底消失了,只是,在这一世,这样的命运依旧是要重复吗?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就好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连呼吸都不太顺畅。说起来,他们并不算认识,只是在游戏经常打架的两个人罢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他也许会离开,叶词竟然有些许说不出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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