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唐锦对着全师的人循循善诱,看着那些或踌躇,或犹豫慢慢挪出四师队伍的士兵,三位师长脸上的笑容几乎快挂不住了,唐锦这小子,太狠了。
几乎又威胁利诱了半个小时,直到队伍中再没人肯出来,唐锦脸上那温柔得让人恨不能他说什么就去做什么的笑容瞬间消失,迅速恢复了冰冷,板着脸的唐锦指着台下一众留下的官兵,毫不留qíng地喝斥道:“你们都是垃圾,而我,要做的,就是把你们这些垃圾回炉再造,让你们不再无谓地làng费粮食。你们这帮废物,老子再说最后一次,他/妈/的,有想滚的赶紧滚,老子看着你们这帮软脚虾就他/妈/的恶心,告诉你们,接下来,老子要带你们去的是地狱,老子要让你们知道,刀山火海那都是个渣,不想死的都他妈赶紧滚蛋,老子可是已经拿到了士兵死亡特许名额,你们他/娘/的以后就是被老子弄死了,也都是白给。”
唐锦骂了足有十分钟,把所有人骂得都眼眶发红了,却仍然没一人出来,挑起眉头,无奈的唐锦冲看得目瞪口呆的三位师长挥了挥手:“三位,把你们的士兵带走。不送哈。”
看着四师剩下的不足万人的队伍,三位师长呲着牙花子,把退出四师的一gān人等分了分,各领了一千多人回了自家的领地,一边咋摸着,要不要像唐锦一样狠狠地再把队伍cao一遍。
一个巨大的半露天的泳池边,温妮指挥着五行城的子弟往池中倒着药水,这种药水是红色的,却带着一层淡淡的诡异的黑光,几大桶药液倒入池中后,很快溶入池水之中,过了半个小时,温妮将手伸入池水,仔细感受了一下药效,而后起身接过唐铎递过来的毛巾把手擦gān:“每个人,至少要泡足半小时,这样才能达到效果。”
被人护送到唐锦身边,温妮看着训练场中一个个怒容满面的士兵,再看了看唐锦满脸欠揍的刁难相,真心不明白这斗牛似的双方为何要这样互相折磨。
见温妮点了点头,唐锦知道一切都已经备妥,站在台上,唐锦挥了挥手:“一二三团,跟着老子来。”说完,向着温妮来的方向走去。
巨大的泳池中,五行城的子弟们一个个脱得jīng光泡在其中,跟着唐锦走近这个大家从来不曾见过的泳池的三千人,在唐锦一声令下之后,飞快地把身上的衣裳脱得一件不剩,跳进了泳池——但凡细心一点的,都已经或多或少知道了五行城子弟被那位制药师关照的事实,如今五行城的子弟已经在里面了,再看池水的颜色,显然,泳池之中有好物。
确实有好物,不过,在第一个人因为剧痛而惨叫起来后,三千士兵或多或少心里都产生了一丝惊悸,看着被五行城子弟联手qiáng硬地按入水中继续浸泡的惨叫的战友,同样泡在水中却完全没有不适感觉的士兵们茫然了:到底怎么回事?
唐锦站在池边,直到五行城子弟忙不过来了,才喝令那些身体完全没有一点不适的士兵按住那些或多或少正体会着刮骨一般痛苦的战友接着继续治疗,“……治疗,把你们体内的烈xing/病毒杀死。”
所谓烈xing/病毒,所有的人都知道,那是人体内的有益菌完全无法抗衡的、会让人变异的、无法扼制的一些病原xing病毒,各个城市里,每一天,总有一些人因为这些病毒在发生着变异,即使是能力者,也无法完全免疫。烈xing/病毒是人类目前还无法攻克的最大的难关,如今已知的唯一的办法,便是用天材地宝改造染上病毒的人的体内细胞,让有益菌无限壮大,从而达到压制烈xing/病毒的目的,只是,四师这么多人,需要多少天材地宝?!
通过众人的目光很快明白这些士兵们在想什么的唐锦冷笑了一声:“不用太感谢我,我只是不想自己训练出来的士兵最后成为变异生物而危害人类。”
“嗷——”惨烈的、痛到极致的嘶吼在池中各个角落响起,这些听起来已经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惨到极致的吼叫,让池中所有的人都忍不住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啊——”一个军官因为本身实力的qiáng大,一脚踢飞了按压他的人,飞快窜出了泳池,可惜,他身体还在半空,便被唐锦释放出的能压迎头拍回了泳池,而就在他跌入泳池的瞬间,周围的士兵自发而沉默围了上来,伸手按压住他的四肢,让他全身都浸入了池水之中,为了防止他溺水,细心的战士竭力控制着他的头部,不让他因为非人的痛苦而呛水、甚至咬人。
☆、102变化
听着厚厚的墙壁也挡不住、从另一侧传来的痛苦嘶叫,看着五百多个选择留下来的女兵,温妮指着众人围着的几十米宽泳池中的水:“很痛,它会让人恨不能直接死去,你们自己选择泡或者不泡。”
女兵们正在考虑时,五行城的子弟以唐镜钏为首,已经毫不犹豫地脱掉了身上所有的束缚,跳进了池水,她们太清楚温妮的xingqíng,心中完全没有一丝迟疑。女兵中一些人看到五行城的人已跳了进去,也动作利率地步了后尘,眼看所有人都即将效法时,最先跳进池水的五行城子弟中,一位文家子弟突然痛苦地尖叫出了声。
温妮心里一紧,没想到,五行城出来的子弟,居然也有人的身体里隐藏着这么大的隐患,不过,看着那个叫文澄的女孩子即使在痛苦中仍然拼命控制不让身体因本能而离开池水,温妮忍不住动容,她急步走到离文澄最近的位置,仔细观察着她身体的一切状况,看着她痛得青筋直冒、浑身剧颤却并没有失去神智,温妮放心地松了口气,也许是长期以来服用着她调制的药剂丹药,这个女孩子相较于别的感染者,显然体内的病毒得到了最大抑制。
掏出一个木塞让文澄咬着,防止她忍痛时一个不注意把自己的嘴唇咬掉一块,赞赏地又看了这个坚韧的姑娘一眼,温妮回头看着还站在池边观望的女兵:“不泡的,可以直接出去。”
确定文澄并无生命危险,除了十几个,剩下的女兵都跳进了池中,而紧接着出现的几例明显比文澄更痛苦的女兵蹦出水面,并疯了一样在池边打滚的qíng况,让剩余的那十几个女兵终于退却了,飞快地跑了出去。
温妮没有像唐锦一样让女兵们把患者压入水中,而是在她们清醒后让她们自己选择是留是走。蜷坐在地上,颤抖着紧紧抱着自己的四个女兵,想着先前那种地狱一般的疼痛,除了一个,另外三人全都选择了离开,温妮叹了一口气,将这三人领出,jiāo给了守在外面的士兵,她们的路,是自己选择的。
站在馆外,抬头看着蔚蓝明净的天空,温妮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终于走出了这一步,这一步,她用了整整五个月的时间。自打第一次在五行城第七区看到那些变异后的人类,沉重的危机感就一直压在她的心上,她不停地、没日没夜地学习、炼药,努力地寻找办法,直到夏侯章烨送给她那张帛。
中医自古就有“药毒一家”之说,“神农尝百糙,一日七十毒”,中国的本糙向以无毒为上,有毒为下,但良医活人,多藉猛药,所谓“药不瞑眩,厥疾不瘳”,便是这个道理。中医里猛、毒的界限并不好分,很多时候优秀的医者正是以毒药入方,通过配伍、剂量和pào制方法控制其毒xing,达到治病救人的目的;而正是夏侯章烨送给她的那张帛,让温妮猛然清楚地认识到,她以前视之为杀人利器的至yīn黑液,也是可以入药的,而她要做的,首先便是稀释至yīn黑液。
至yīn黑液能用什么稀释呢?他们常泡的空间水?她试过,两种液体放在一起,径渭分明,毫不相溶;只是,除了同样存在于空间中的这种救了她无数次的空间水,世间还有什么东西能不被霸道的至yīn黑液所消蚀?温妮试了许多方法,没有一种成功,直到盘踞在能量源旁边的来自小猫的那股能量引起了她的注意。
不得不说,在某些时候,qiáng烈的好奇心、执着的探究jīng神、天马行空的想象、无畏的实践是从事研究的人们最终能取得超乎想象成果的重要因素,正是这些默默无闻的从事着研究的人们,他们取得的成果,推动人类的进步。显然,温妮身上就具备了这么一点不怕死的jīng神,或者,因为无知所以无畏,这个莽撞的家伙将一滴至yīn黑液纳入了体内,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就在自己的身体里,让两种能量接触,而致它们最终溶合在了一起。
完全没有经过推敲,没有任何理论作依据,可就是这样,不可能被她变成了可能——反应过来的温妮压制住狂喜的心qíng,小心地把这种混和能量bī了出来……前几天,用这种混和能量,她把自家师傅与五师兄引诱到了南城军营,这段时间,由他们两人打下手,袁老没日没夜在军区特别提供的试验室里进行着试验,终于确认了这种混和能量确实能杀死某些烈xing病毒,最后制出的成品,师傅留了一半,分了一半给她,其实也不多,不过一小玉瓶,只不过,这一小瓶液体说它价值连城也是说得过去的。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种兼具儒家理想主义和入世jīng神与道家豁达态度与出世境界的处世方法,一直是温妮崇尚的,当然,她一直认为以自己的能耐与心xing,估计一辈子应该都只会体验洁身自好、修养个人品德的过程,却从没想象过有一天得志,使许多人都能从她这儿受益的境况发生。
从最初的害怕自己变成七区那种茹毛饮血的怪物,到后来担心唐锦不小心感染,从最开始的寻求自保到后来下意识地会去不停探索寻求解决办法,以至如今终于找着了一点眉目……她一直以来,只是做着自己应该做的、能做的,如此而已。但是,其实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温妮的心境慢慢的产生着连她自己也没查觉到的变化,她没意识到,她正由独善其身,开始走向使身边人受益的转变。
“妮妮,里面qíng况如何?”
靠在柱子上的温妮闻声回头,看着六七天来一直不修边幅的师傅,此时一身gān净白袍,jīng神奕奕地领着几个同样身着白袍的人快步走了过来。
冲着几位制药师点头示意后,温妮指了指正传出痛苦嘶鸣的两处地方:“师傅,您听听就知道了。”
袁老笑眯眯听着那些仿佛野shòu垂死时才会有发出的凄厉惨嚎,神qíng愉悦,状似极其享受。看着他脸上的表qíng,温妮下意识退后了半步,却又在袁老的目光迅速转过来时,立马僵在了当地,转了转眼珠,温妮陪着笑:“嘿嘿,师傅,那种主材料要是再也找不到怎么办?”
袁老本来十分高兴的心qíng因为温妮一句话,瞬时晴转多云:“师傅收你做弟子是做什么的?材料没了,赶紧给师傅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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