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近近的人群,看着高台上互相致意后,转瞬便缠斗在一起的两人,或高或低的议论声汇成一片嗡鸣。
“那人看起来可不像十万大山里的人,倒有些像是大城市里的世家子弟。”
“怪不得看起来这么眼生,不过,这一界夺台的世家子可够年轻的。”
“上一界世家来的人,我记得叫南宫望,当年是四十六岁,那时,经过几番争夺,他不过堪堪保住了第一圈的台位,只不知道这个年轻人能不能站住脚。”
“世家爱面子,不会随便派个人就算了,这年轻人手底下应该有些真本事。”
…… ……
就在台下人的议论声中,兔起鹘落之间,衡山派的人已被唐锦一手擒住,伸手从那人怀里掏出自己的木牌,唐锦这才松开手。
衡山派弟子的脸色因为羞愤,一时之间胀得通红,没办法,他输得太快了,快得他都连场面话都没脸留,直接跳下了高台,挤进了人群中。
唐锦转瞬间便夺回了自己的木牌,场下顿时沸腾了起来。
“那是衡山的章义虎吧,不是说他在衡山的年轻一辈中,至少能排进前三吗,怎么输得这么快?”
“啊,我想起来了,夺台这人姓唐名锦,在今年京城举办的全国竞技大赛上,他以十三阶力压十六阶,最后得到了全国的总冠军。”
“啧,越了三阶的差位,最后还赢了,这得多妖孽才能办到。”
“世家传承久远,总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谁知道他当初能赢靠的是自己的本事,还是做了什么手脚呢!”
“他们世家传承再久,能比得上咱们十万大山里的各大门派吗?不说别的,只是少林,那都是几千年的传承了,那才是真正历史久远的大派……”
“啊,这唐锦要做什么?”
“他把留名盒里的名牌都拿起来了。”
“呵,够狂的,这是不给自己留任何余地,准备连续比斗了。”
台上的唐锦从留名盒里随意拿出一块木牌,冲台下晃了晃:“日月盟。”
这都点名了,再不上去,可就丢人了。
一个看起来足有五十岁的老者跃上高台,抱拳一礼:“日月盟晋南,唐族长请!”
唐锦一抬手:“请!”
…… ……
“没想到日月盟的副盟主都出手了。”
“呵,这一下好看了。”
…… ……
无视了众人的议论,相较于衡山派弟子的轻慢,晋南十分谨慎,在唐锦示意的同一时间,便调动起了全部的实力,扑了上去。
按说,晋南的对敌之策没有一点可挑剔处,如果是半年前的唐锦,面对拿出全力来应战的晋南,要想赢,非常不容易。
不过,半年过去了,唐锦的实力早已如坐火箭般得到了大幅度提升,即使晋南吸取了当日刘司长的教训,也是徒劳。
这一点,甫一jiāo手的晋南也意识到了,唐锦的应对,太轻松了,轻松得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同阶的能力者,而是一个低位的对手,辗转腾挪之间,这个年轻人的时机永远紧扣着他旧力不继新力未生的那一瞬间,让他明知其躲避的轨迹,也只能徒呼奈何。
几十次攻击,完全没有给对手造成任何一点消耗,晋南的心,沉到了谷底。
对手的一切,jīng神力五级的唐锦完全收入了眼内,dòng若观火,在晋南的气势一滞的瞬间,唐锦已是飞快伸出了手。
唐锦的手,如同凭空出现,向着晋南的咽喉抓去。
晋南一惊,这凭空出现的手如羚羊挂角,不着痕迹,等他发现时,已是近在咫尺。
后退,唯有后退,晋南唯持着面向唐锦的姿式,飞快后退,只是,唐锦又哪里会任他逃脱,如影随行,那只手,没有丝毫改变,坚定地,维持着它与晋南咽喉之间的距离。
晋南不是不想反击,只是,他的反击,完全被唐锦另一只手化解,他连分心撑起能量罩的时间也没有,因为,只要他慢一步,那只手,就会掐住他的咽喉,那时,一切,都晚了。
一进一退,看似慢,实则迅疾无比,前一刻,还在高台正中央处的两人,一个呼吸之间,已是以了台边,等晋南反应过来想要跃向空中时,已被唐锦一掌拍下了高台。
“轰!”
围观的人群炸了。
“这么快!”
“晋副盟主输了,怎么可能?他可是十六阶qiáng者。”
“十六阶,人家又不是没赢过十六阶。”
“可是,这不一样,上一次,唐锦赢了是赢了,不过,那是以几乎丧命为代价换来的,今天呢?看到了吗?比起上一场赢过衡山派的弟子,时间上相差无几。”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人家半年时间,实力大涨了,而且看到没,这赢起来一点没费劲儿,明显,人家还有余力,不只是有余力,人家根本就跟玩儿似的。”
“不可能,半年的时间,哪里有这么大的变化,高阶能力者升阶,比低阶可难多了,听说他们甚至几十年都很难升一阶,这唐锦怎么就能这么容易突破?”
“嘿,谁叫人家是世家子弟呢!知道世家和咱们门派的差别吗?人家的资源,比咱们丰富,家族实力,更不可同日而语,不说那轮换着坐最高位的七大世家,单就那二十一中等世家,七十二小世家,哪一家不是人材济济,要不然,能把咱们十万大山压得死死的。”
“别的咱不说,这唐家,是出大世家还是中等世家?”
“都不是,他是小世家,五行城唐家的家主。”
哗——
如滚水倒入了油锅,整个场子都喧哗了起来。
张郧一行人听着耳边沸沸场场的议论,脸上,都露出了掩不住的得意之色。
越来越多的人涌向了这边这座高台,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力被高台之争吸引了过去。
别墅区,飞鹰与几个护卫低声jiāo谈了几句,然后,这些护卫便向着别墅区不同的方向奔去,感觉到大部分潜藏者被护卫吸引走了,飞鹰状似悠闲地向着比武区行去,于是,又是一批潜藏者跟了上去。
就在飞鹰即将走出别墅区时,一个模样平凡普通得让人过眼即忘的男侍手里抱着东西,也向着比武区快步走去,他挤进人群,将东西jiāo给张郧一行人,然后,再次挤进人群,消失了,不过,再没人去注意他,因为,高台上,唐锦漂亮的一记飞踢,将又一名争夺者踢下了台。
看台争夺的白热化,让比武台上静坐的几十位掌门有了不同的变化,其中一些人显然有些坐不住了,不过,更多的人,脸上保持着云淡风轻,镇定地端着茶杯,或持杯微笑,或低头轻chuī杯中茶叶,或与座旁之人jiāo谈,总之,大家谁都不原失了气度,显出底气的不足。
不过,显然,并不是每位掌门、掌教都是涵养深沉之辈,因为,一个满含愤慨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些世家,就是这么yīn魂不散,咱们十万大山的盛会关他们什么事,每次都要来参和,不得瑟能死吗?”
众人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那人高鼻深目,身着一身雪白的道袍,后背绣着一只展翅腾飞的雄鹰,一看是这人,众人心里都忍不住一哂:原来是雪山派的掌门,怪不得对世家的怨气这么重。
“白克力,怎么,又吃亏了?”一个肤huáng个矮的中年男人看着满脸不虞的白克力,眯成细fèng的眼中jīng光频闪:“我要是你,吃了亏就找回来,只在一边抱怨,有什么用。”
白克力看了中年男人一眼,冷哼了一声:“姓阮的,你少在那里煽风点火,有本事,你别和世家打jiāo道,我看你们勾魂帮能坚持多久。”
阮姓中年人的目光qíng不自禁从在座的一位身着奢华羽纱红裙、面覆白纱的女子身上掠过,见对方没有任何表示,便嘿嘿笑了一声,“你们吃了亏,我们不是一样?有什么办法,咱们人手少,好多东西就得去山外购买,人家把持着货源,什么都不缺就是某一年卖的货少一点,对人家一点没影响,可咱们能一样吗,可不就得跟侍候大爷似的侍候着。”
“哼,总有一天,我要把那蜀城那一群吸血鬼都收拾了。”白克力嘟哝着,一口把身边的茶都灌了下去。
阮姓中年人的目光再次落在面覆白纱的女子身上,直到对方的目光若有意若无意地与他碰了碰,他才似乎如同突然被针扎了一样打了个寒战,飞快收回了视线。
☆、175受创
夏侯琳与钟离带着两仪宫的一群师弟师妹刚进入比武区,便几乎被涌动的人cháo卷动,一留心,才知道这般异动是因为第一圈看台的夺台之争,再一听,她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唐锦。
相较于唐锦与温妮,夏侯家四人离开海岛的时间足足晚了半个月,回山后,夏侯章烨与子车妍忙于宫中事务,夏侯琳与钟离则被勒令闭关修炼,力求尽快掌握秘境所得,以期能在大会期间取得更好的成绩,因此,直到今天,他们才被从闭关之处放出来。
“唐锦来了,温妮肯定也来。”夏侯琳甚至没和钟离打招呼,直接带着人就向比武区闹得最厉害的那处看台挤去。
钟离无奈,只能跟了上去。
几乎没花什么时间,夏侯琳就在围得水泄不通的看台下找到了温妮的身影,这一群人,除开外围的护卫,就连侍者看起来都较常人优秀几分,更不用说被护卫们围在中间的十几位名门之后了,那通身的气派与出众的长相,除仙姿佚貌、临风玉树没有什么别的词能将他们那出众的神韵描绘出一成来。
夏侯琳带着一丝小不服,撇了撇嘴,有什么了不起,她长得也不差。
其实夏侯琳不只长得不差,她长得应该说是相当的美,只是,相较于京中一行来人,她的身上多了一股自由自在跳脱,少了那种唯有安定环境才能赔养出的闲适与悠然,说来,这也是各城市与十万大山生存环境不同导致的生存其间的人心态的差异,才形成他们各自不同的独有气韵。
十万大山里地广人稀,某些独有的资源十分丰富,不过这同时也代表着,处处都充斥着危机。
十万大山之中,人类并非主宰,变异生物才是这片世界真正的主人。长期生存在这样的环境,只要走出门派驻地,便须时时警惕,只要一个疏忽,那赔上的就是自己的xing命,在这样的生存环境之下,谁的心态能悠闲、放松?危险之中唯有时时小心处处留意,才能保得xing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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