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的。”
“不是说是个普通人?这孩子方才身边的那层黑烟还是黑雾,莫不是我眼花。”
“自然不是。”
“那是什么?”
“不知道。”
“那孩子姓温,唐璨先前诘问时说过,她父亲是三区的,本身是没能力的普通人,上次探宝之时跟着队伍一起,仿佛还帮上了忙。”
“若真是普通人,能帮上什么大忙?”
“不如叫个家中子弟来问问。”
于是,闲闲守着几个ròu粽子的唐刚被叫了过来。
“温妮?她呀……”唐刚看一眼坐在唐锦怀里的女人,吸了口口水,几个议者脸色一下难看了,这样不尊重的表现,这个女子莫不是……
“她做的饭,我现在想起来还流口水……”
一句话,断了六位议者所有的想像,六人冰寒的目光齐齐落在唐刚身上,哪怕以他迟钝的神经,也觉出了不好来,赶紧把上次的事言简意赅说了一遍,看着六位议者终于转暖的目光,唐刚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上了年纪的人,果然难侍候啊。
在唐锦怀里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终于被唐锦夺了手上的书,温妮方才回过神来,抬起头,用迷茫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俊脸发了几秒的呆,而后,反应过来:“你忙完了?”
不经意间唐锦便被她从所未见的呆萌相戳了一下,觉得打脊椎那儿泛起一阵难言的麻意,当温妮的眼神恢复了清明后,他一句话没说,直接扯着她走出大厅,领着走了半个小时,进入一所地下建筑。
三个各有特色的老头坐在一个空旷的巨大厅堂里看着相携而来的两人。
看着款款而来的一对璧人,三个老头暗自点了点头,这小丫头别的不说,那双眼睛却是极好的——直白,简单,本来过于艳丽的容貌因为她的眼神,不带一分妖气,看起来顺眼了不少。
唐锦把温妮带到三位老人身前,先领着温妮行了个躬礼,而后,唐锦依次介绍:“这是大爷爷,二爷爷,三爷爷。叫人!”
温妮看着红脸老者:“大爷爷好。”
又看着光头老者:“二爷爷好。”
再看着圆胖老者:“三爷爷好。”
然后,伫那里睁着眼睛看着几位,不说话了。
几位老人都怔了一下,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样的,说她憨,她眼神很灵活;说她灵巧,笨得一点不知道讨好他们;说她心存畏惧、胆子小不敢说话,她却看了这个看那个;说她桀傲,她眼神里有着对老人长辈发自内心的关心与尊重——唯独没有对权势的敬畏与渴慕。短短几分钟,三位老人便看出来了,这就是个心思纯净的孩子,这样的孩子招老人喜欢,做女儿、孙女儿都好,可做媳妇、孙媳妇……几位老人有点想挠头。
红脸老者看一眼唐锦,指着旁边的两张椅子:“先坐吧。”
唐锦坐了左边的椅子,见唐锦坐了,温妮冲三位长者微微弯了一下腰,跟着坐下了——坐得四平八稳。
红脸老者一乐:“这孩子!”
光头老者也笑了笑,倒是圆胖老者看了唐锦一眼,而后眉头跳了跳。
红脸看一眼圆胖,轻咳一声:“这孩子蛮好。”有礼,大方。
圆胖苦笑一声,点了点头——这也太大方了!好在仪态还不错!
☆、32解毒
红脸老者神qíng严肃,问唐锦:“唐璨生母的事,我们都没发现,你怎么知道的?”
唐锦自然知道大爷爷说的是什么事:“我早先通过蛛丝马迹查出咱家资产少了,却查不到消失在什么地方……”唐锦沉默了一会儿,帮助抹除资金去向的,是一族之长的父亲,他,是想给唐璨留下更多可供生存的资本,却不成想他视为心爱的,是一个和族女人,他为儿子准备的一切,都便宜了和族人,和族拿着唐家提供的资金又转过来与唐家为敌。
“……妮妮说那个女人一看就是个和族人,又说父亲脸带黑气,是中毒之像,联系我查到的诸般痕迹,再一推测,我就诈了一下那个女人。”虽然不知道妮妮从哪儿知道的那些信息,可是,如今,一切都被证明是确有其事。如果没有妮妮,唐家会不会在完全不知道的qíng况下被和族人掌控,直至最终无声覆灭——光是想想,唐锦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那些和族人,到底准备了多少年?二十年?不,至少半个世纪,也许,更早以前,和族人就开始在谋求一块完全属于自己掌控的土地了。
红脸看了一眼唐锦,知道他没说实话,至少没把实话全说出来,瞪了他一眼,转头看着温妮,笑眯眯道:“妮妮,好孩子,你怎么知道芳子是和族女人?”
温妮眨了眨眼,为什么?因为听到族长唤‘芳子’,让她想起了曾经看过的那个故事,谁让那个女人有一个让她印象深刻无法忘记的名字呢——川岛芳子,一个非常着名的让她记恨的名字——所以,如同一个按钮被无意间触发,她便记起来了被遗忘的一些细节。不过,回话,却不可能把这些说出来。
“大爷爷,和族女人的名字,很好辩别,上溯几百年,她们的名字变化都不大;而且,和族女人的气质,也很容易区分出来。”看着三位老者,温妮想了想:“每一个民族,都有着他们自己的民族文化,而这种文化,又会影响一个民族人的气质,那种气质,根置于人的血脉之中,在很多时候,不经意间就会流露出来。”
这个川岛芳子显然被她的族人教育得很成功,这种成功的教育,让她掳获了唐氏族长所有的欢心,却也在她的身上刻下了无法抹灭的痕迹,这种痕迹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也许并不醒目,可在她的眼中,无异于招展的彩旗——一眼就能认出来。
看一眼若有所思的三位老者,温妮咬了咬唇:“前些日子,唐锦带我去五区看过,那时,我才知道,和族的人在几百年前的灾变中并不曾消亡,除了当时留在岛上的人,和族曾经的移民、因事出岛在别的国家的人、曾经他们的政府安排潜伏在各国的人……都活了下来,而后,一直如所有的别族人一样挣扎着延续了下来。今日,看着族长身边的那位,她的神qíng、动作、姿态、说话的语气,每一个方面,都显示出了曾经的几百年前的传统和族女人的气质。
和族的女人,称呼自己的丈夫为‘主人’,她们在丈夫的跟前,卑微,恭敬,以一切自己能表达的方式述说自己的顺从……”温妮眨眨眼:“然后,多看了几眼,我就认出来了,那是个和族女人,就告诉唐锦了。”
曾经的那个故事里,和族人渗透入五个家族,下毒、挑拔、刺杀、陷害……无所不用其极地挑起五大家族的内斗与互斗,以此消耗五家的实力,从而达到夺取一个城市独立建国的目的,最后,是米米揭开了这个巨大的yīn谋,并拯救了五大家族——这是故事的主线,所以,她记得。没想到,今日无意间发现了冰山一角,于是帮上了唐锦的忙。
命运如同河流,每一个细小的分支从主体分岔后形成新的支流,而后流向不同的地方,如今,她改变了其中一条支流的方向,所引起的,也许只是一条支流的变化,也许,是命运长河整体的改变——不过,她不会因为这些莫须有的顾忌、担忧就不提醒唐锦,毕竟,命运的大势走向,从来不是某几个人就能改过来的,她完全不必杞人忧天于整个故事框架会随之坍塌。
光头挠了挠头:“和族人的气质有这么明显好认?我们果然是老朽了,这么多年,都没看出来。”
温妮笑了笑:“那是您的侄儿媳妇呢,您也不好总盯着看呀。”
光头一乐,红脸与圆胖两人的脸色也跟着一霁,这孩子,却是个体贴的,这是宽慰他们呢。只是想想仅仅一天家族所遭遇的损失,几位老人还是忍不住心痛。四百多人叛族,那些,大多都是通过族长唐宣进入唐家的……如果可以,几位长者真想在唐宣出生前就将他消灭在萌芽状态。
圆胖老者被两位兄长狠狠瞪着,自是明白自己被迁怒的原因,可是,有什么办法,唐宣是他所有儿子里能力最qiáng的,当年又娶了小锦的母亲,所以,大家全无异议选了他继承族长之位,只是,没想到,几十年后,会有这样的结果。
不过,现在发现总比最后无可拘回时再发现总要好得太多,如果虽也伤筋动骨了,却不曾动摇根本,唐家,有小锦,还是能撑几十年的。而今日的一番作为,族内反对他为族长的,想来会减至最少吧,而这一切,源于孙儿心上人的细心。
圆胖老者看了眼自己的孙子,又看看他身边善良的小丫头,有些烦恼——心xing简单,却聪敏,也细心,学问、见识也不错,几百年前的事qíng信手拈来,只是,这善良心软可着实让人有些放心不下啊。
在地底盘桓了一阵,唐锦领着温妮走了出来,回房的路途中,看着唐宅某些地方láng藉的qíng形,唐锦的脸色有些发黑,当看到身旁被抬过盖着白布明显是死者的人,他的心qíng就更恶劣了。翻开一张遮盖死者的白布,下面,一张年轻的脸显现出来,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护卫,培养出他来,唐家花费不少,而这样的人,今夜损失了有四百多个。
给死者重新盖好白布,唐锦挥了挥手,抬着死者的两个侍者将他抬去了今日特辟出来停放有功阵亡护卫的房间。
“他们有家人吧?是普通人吗?怎么安排?”
唐锦攥紧了温妮柔软纤小的手,“有护卫家族阵亡者,有旧例可循,会安排好他们的家人。”
温妮低头想了想:“到底人已经没了,就怕那安排家属的人不尽心。”这些事,她曾经在网上看过不少,不知道现实中如何,提醒一下唐锦,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唐锦低头对上她看过来的明亮眸子,“好,我会着人监察。”她愿意关心他的家事,是心里有他吧,想着,某人心里美得直冒泡。
当又有几个死者被抬过时,唐锦皱起了眉头:“护族阵亡的护卫怎么现在才送过来?不是一开始就着人将他们安置了吗?”
被唐锦眼神定住的护卫神qíng悲凄:“这些是受伤的兄弟,没挺过去。”
唐锦一惊:“不是找了最好的医生来救治?怎么就没了?”能力者只要还有一口气,救治得当下,并不会像普通人那样易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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