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
“别吵,自己找地方坐。”苍老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不过,唐锦一点没在意,打量了一下周围,终于在一个堆满书的茶几后面找到了沙发,牵着温妮,把沙发上的书都搬到了一边放着,然后,坐了进去,小猫则雷打不动地靠在温妮的另一边蹲在地上——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将几本书坐在了老虎屁股下面。
《变异植物大全》、《古中医带给现代医药的启示》、《五行能力本质论》、《稀有能力深度剖析》、《药剂师遭遇的若gān难题》……一本本砖头厚的书藉都是半新不旧的,显然,不是用来装点门面,而是经常翻看使用的,温妮一阵咋舌,这满屋子的书如果都看过,那将会是怎样丰富的一颗大脑……然后,qíng不自禁拿起了其中一本《变异shòu材料》看了起来。
看着很快沉迷入书海的温妮,唐锦挑了挑眉,对于这意料之中的qíng形倒完全有了心理准备。
坐着等了半个多小时,书桌后终于传来椅子移动的声音,然后,一个看着至少有七八十岁的白发老者从后面走了出来,老人一手抱着几本书,一手揉着太阳xué,坐进了还放着书的唐锦对面的沙发,看着站起身的唐锦与两耳不闻外事只顾埋头看书的少女,老人瞪了前者一眼,又用欣慰的眼光看了温妮一眼,摆了摆手,直接警告唐锦:“臭小子,老头子我忙着呢,别给我说废话。”
唐锦知道老人的脾气,看着老人坐下后,自己也重新落座,然后,一点废话没有:“袁老,这就是我的妻子,她叫温妮。”说着就要叫温妮与老人打招呼。
袁老制止了唐锦的行为,看着这个和自己一样爱看书的孩子,首先心里便有了好感:“让她安心看书,你来和我说。”
唐锦把先前在池水里发生的事尽量简洁准确地描述了一遍,“……醒来后,我的伤势,就好了大半,后来,又有了两次这样的能量jiāo汇,我的伤势就全好了。”
袁老认真听着唐锦的讲述,其间,又问了几个细节问题,然后,把茶几上的书推开,让出一小片空地,放上自己找出的几本书:“自从发现了能量源的存在,人类就不停地在研究它,它的出现、形成、进阶、对人类身体qiáng度及寿命的影响,已经研究了几百年,你们这种qíng况,并不是绝无仅有,但是……”袁老看了唐锦一眼,目光中带着些诧异:“但是,这种能量源的溶合与完全无丝毫损伤地分离,仍然是一件很不容易达到的状态,它需要一方全心给予,没有保留,另一方全心接受,没有防备……换言之,需要两人相互之间绝对信任!”
袁老看了看全神贯注看书的温妮,又看了看一脸深沉让人丝毫捉摸不透心底想法的唐锦,摇了摇头:“那丫头一看就是个做学问的材料,心思简单,她没有防备之心倒也可能,不过,你这打小防备心异于常人的小子居然会全心信任、接受一个人——真是不可思议。”
唐锦脸皮有多厚?老人的目光根本对他没有一点影响:“那么,我以后受伤了,也可以如这次一样疗伤?”
说到学术上的东西,袁老的神qíng一下变得严肃起来:“胡说!这种事除了在绝对安全的地方,都不能让它发生!”
“为什么?”
“为什么?”袁老的眼神变得十分锐利,带着学者特有的坚持与睿智:“能量源的溶合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万一失败,轻则双方重伤,重则能量源溃散,甚至直接被能量源溃散时的巨大冲击力炸得血ròu横飞、尸骨无存。”
唐锦的瞳孔一阵急剧的收缩,然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这么说,如果不到万不得已,这事还是不要再次发生的好。”
袁老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冲唐锦眨了眨眼:“唐小子,说说,能量源溶合时,是什么感觉?”
唐锦翘起唇角:“快/感,震动神魂、无论多么坚韧的意志都无法抵挡的巨大快/感!”
袁老尤带天真的眼中有着孩子气的好奇:“还有别的吗?”说着,低头拿起一本翻开的书:“……能量源溶合,两股能量合二为一,在经脉中流转,伤重的身体在这个过程中被滋养、经脉被拓宽……是这样吗?”
唐锦想了想:“我们都晕了,不知道。”
袁老霎时气怒难言:“没出息的东西,你的意志力呢?”
唐锦往后一靠:“我受伤了。”
“一次也就算了,你好几次都晕了?”
唐锦想了想,又点了点头:“都说了意志无法抵挡,自然就晕了。”
袁老对唐锦的说法嗤之以鼻:“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没出息……”老人摇了摇手上的书:“这些宝贵的经验就无法流传。”
唐锦一点不脸红地回道:“也许这样的事发生的次数多起来,终有一天,我也会神智清醒地记住整个过程。”
袁老把手上的书一放,倚在扶手上,有些感慨,有些遗憾,有些无奈:“这些记录记载的,都是bī至绝境之下的人类同伴之间溶合成功的案例。果然,人啊,不到退无可退,无路可走,总是很难付出绝对的信任。”
唐锦听了袁老的感慨,轻轻一笑,qíng不自禁瞥了温妮一眼——她与他,可没有沦入绝境!
☆、80改变
在又问了一些相关的问题后,袁老还分别替两人检查了一下能量,确定一切无碍,唐锦与温妮就被袁老赶出了家门。
看着唐锦抱着他为小丫头选出来的书走出大门,看着小丫头临走前向他弯腰致谢,袁老有些欣慰,有些感慨,更多的则是对这对年青人的羡慕——是的,羡慕!羡慕他们的年轻,羡慕他们之间常人难有的深厚感qíng与绝对信任,羡慕他们美好的未来——他这一生,不曾得到这样的幸福,亲眼看到有这样一对,在羡慕之后,他的心里有怅然,也有苦涩,更有着对过去经历的背叛的释然——原来他曾以为的无私付出,其实仍然是计算以后的,不只是别人有错,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有所保留,实在不必一直怨恨难忘。
回到书房,老人翻开了另一本标注为“绝密”的《消失的过去》:“……能量源的溶合,会产生一些质的改变,两颗能量源合二为一,产生的效力不只是一加一等于二的简单叠加,那是一种更加深刻的变化,得到另一人的能量源,不再返还,便有了更qiáng的实力,可以拥有更多的生存机会,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利用变异shòu,将自己与同伴bī入绝境,引诱同伴jiāo出能量源……这种可以为人类带来巨大战力的方法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
合上书,袁老皱紧了眉,报告,打,还是不打?
想到唐锦在擂台赛上引起的轰动,又想起京中众人对他伤势的了解,再看他如今活蹦乱跳,伤势痊愈的qíng形……大赛之后的宴全他肯定会参加,那时,想瞒也瞒不了!
摇着头,袁老打开一个抽屉,拿出一叠纸,开始他又一次的学术汇报,当然,这个汇报,不会公之于众,只会被高层所看到,当然,报告的侧重点,他自然会有所修饰,到底是故jiāo之后,举手之劳,关照一下,他自不会吝啬……至于唐家小子的这个办法是否会被某些人用到歪门邪道上——这么多年,多少秘密被上层所掌握,也不差这一件。
坐在回去的车上,唐锦目光深沉地看着车灯照亮的前路,他曾经在司徒家看到过能量源溶合的一份报告,那报告是当年仍旧掌权的祖父放在书房的,年幼的他因为好奇偷看这份报告,平生第一次挨了妈妈的打,而素来维护他的外祖家的人,没一人替他讲qíng,那时他只有七岁,因为这一顿打,那份报告被刻在了他心里。
摇开车窗,夜风灌入车内,一手撑在车窗,一手掌握着方向盘,唐锦的唇角翘了起来——他从来没有想到,曾经让他无比伤心的引发那一顿打的诱因,成为了未来某一天,为他的女人遮风挡雨的资本,果然,世上的事,没有绝对的好坏之分,只要运作得当,哪怕是小事,也可获利,甚至可以影响、改变大势的走向,甚至牵动无数手握重权的大人物。
相较于空间及其中灵液的bào露,如今他安排的必然会被上层的人所知的一切,其实,真的没什么。
如此,不会再有人惦念着从他们这里寻摸宝贝了吧——妈妈那不曾宣之于口的对妮妮的埋怨,也应该不会再有了吧。
想着妮妮对于除自己之外的人封闭的心门,唐锦是又甜蜜又烦恼,转头看着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因为自己禁止她看书还在生闷气的女人,唐锦叹了口气,她什么时候才会长大?!
什么时候长大?
温妮沉静垂眸,端起茶壶往小茶杯里倒了一杯,然后,深深嗅了嗅,举杯一饮而尽——馨香,甘醇,果然,变异后的茶树,只要制作得法,仍然有着哪怕能力者也无法拒绝的魅力。
看着温妮的反应,唐镜钏挫败地垂下了肩:“妮妮?”
温妮放下茶杯:“是你们族长让你来和我说的吗?”
唐锦钏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对于族长来说,他宁愿自己担起一切,也不会愿意给你增添一丝烦恼。”
“那么,你为什么着急呢?”
唐锦钏看着无动于衷的温妮,第一次对她生出了气恼:“妮妮,你不能这么自私,那是族长的母亲,难道,你要让族长左右为难吗?讨好了司徒阿姨,族长至少不用左右为难,而且,这次的事qíng多简单,只需要你去赔个礼而已。”
“赔礼?你觉得我当初做错了吗?”她的空间,她空间里的一切,怎么能bào露?她只是没有第一时间把自己能把唐锦救回来的事实说出来,她就错了吗——而且,当时身年的那个环境,周围又全是人,她也根本找不到机会说呀。或者,其实,她可以处理得更加圆滑一点,可是,当时唐锦那样的状况,她根本不敢离开他身边,又哪里还能想得到那么多呢?
唐锦钏一噎,而后再次忍不住叹气:“果然是没有长大啊,这件事,不是以对错来论的,你得为司徒阿姨铺设好下台的台阶。”
温妮皱眉:“为什么要台阶?有什么事让她下不来台的吗?”
唐镜钏滞了一下,正要再劝,却听自家那个族长堂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在聊什么?”
唐锦钏站起身,看着唐锦在温妮身边落座,然后,十分自然地把她揽进了怀里,一边毫无防备地喝着温妮递到他嘴边的茶,一边伸手撩了撩她额前的短发。
52书库推荐浏览: 香胡胡 女配文 末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