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欢_沐非【完结】(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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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一切,怪异到不可思议——如妖魅般缠绕着他的人,竟是一个手无缚jī之力的少女!

  “不知廉耻……”

  这四字从他唇角漏出,随即却因怀中火热躯体而浑身一颤……她仿佛有天生的魅力,只轻微在他身上磨蹭,便能让人的qíngyù飙升到极致。

  那是狂烈到燃烧一切的火焰。

  白热的火花在眼前燃开,他伸出臂膀,将她抱住,随即反压在身下——

  “这是你自找的!”

  冷酷而狂烈的动作,满是bào戾与迷茫……他的眼yīn冷已极,宛如极冻之夜,狠厉的瞪向她,手下动作却未停止——

  几下撕扯,两人的身躯再无任何遮蔽,彼此之间贴近,却感觉炽热无比。

  丹离的身上滚烫已极,非是因为qíngyù,而是因为体内的异状已到了顶点!

  辇车顿时陷入了激烈的颤动中。

  ****

  薛汶耳边听到异常的颤动,却好似充耳不闻,他gān咳了一声,对着仍在呆呆发楞的丹嘉长公主道:“夜已经深了,长公主不如暂且回帐歇息?”

  这一句终于惊醒了丹嘉,她捂着胸前撕裂的衣料,转身疾奔而去。

  离去时,她看了车驾一眼,满是厌恶憎恨的眼中,险些出现感激了——

  “幸亏,丹离来了……”

  第二十一章 谁堪煮酒论英雄

  长公主丹嘉说起丹离之名时,无疑是鄙夷的,但眼底却掩不住庆幸——想起方才噩梦般的一幕,她双手微颤,不由的更拉紧了胸前衣料。

  她雪白脖颈上有一道淤痕,黑紫色肿起老高,这是昭元帝方才手掌钳制所致。

  那是个疯子,恶鬼!

  她想起方才他撕破她的衣衫,那冰冷的手掌,无法撼动的冷酷之力,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他凝视自己的眼神,不象是色yùyín邪,更没有爱恋灼热,那一双幽沉双眼,仿佛是陷在幻梦与记忆的空芒之中——

  他望定了她,好似透过她的面貌与神韵,看向另一个女子。

  “羽织……”

  一片混乱与挣扎反抗之中,她好似听到昭元帝喊出这样一个名字。

  羽织?

  这是他心爱之人的名字?

  丹嘉冷冷一笑,摇了摇头——这等残bào凶戾的伪帝,也配说一个“爱”字吗?!

  她一时想得入神,险些绊倒在地,握在袖中的一张陈旧纸笺掉了出来,上面略见微huáng,还缺了一角,显然是方才撕扯挣扎时被损毁。

  她心疼而又爱怜的将信纸贴在颊边,反复摩挲着,眼中已是落下泪来。

  “我等着你……”

  她低声喃喃道,珠泪滴落于地,与残冰晶莹相映。

  ****

  丹离觉得自己好似在一处清澈泉水边,她整个人火燎烟烤的,纵身向泉中一跃,便是清凉入骨,热意全无。

  她大口的饮下泉水,觉得浑身每个毛孔都透着畅快,不由的呻吟出声。

  从梦中幽幽而醒,她发觉自己片无丝缕,正躺在帝辇的小榻之上,身侧凌乱的堆了锦衾,却全没盖在自己身上,幸而辇下有特制的地火,这才没受了凉。

  从塌上起身,雪臂接触到寒冷之气,不由打了个哆嗦——丹离这才发觉,热火焚身,几乎bào燃的感觉已经dàng然无存了。

  她略一检试,发觉元力充盈竟更胜以往,玄金二气于体内旋转如意,一派从容自在。

  一只毛茸茸的圆团跳上她的肩头,不用感知,她便笑骂道:“麻将,你又饿了?”

  麻将委屈的喵了两声,丹离眉一挑,笑道:“你在担心我?”

  她感动的一把将麻将揽入怀中,“还是你对我好!”

  麻将又喵了几声,好似很是急切,丹离不禁失笑,“你是说,苏幕把我伤了,他的实力更胜以往,很难对付?”

  她不由大笑出声,用手抚摩了麻将那颗毛茸茸的胖脑袋,“你说错了,麻将。”

  她抬起头,整个人在这一瞬却似化为犀利之刃,眉眼间竟是写不尽的耀眼傲意——

  “变qiáng的人,是我啊……“

  她伸出手,掌心玄金二色旋转如仪,虽然微小,却竟似一个乾坤世界。

  “我暗中练习九转琉璃诀,虽已有小成,体内却已有极大隐患,今日与他一战,功体乱走之下,因缘巧合,得以与龙气yīn阳合和,反而升上了第二层。”

  丹离说到此,已是眉开眼笑,连话也多了几句。

  麻将见她心qíng欢喜,爬上她的膝盖,撒娇的喵了几声,丹离一听,简直气炸了肺——

  “你说什么?!这全是托你的福?!”

  麻将抱着头,继续不怕死的喵了无数声,丹离眯起眼,复述它的意思,“你是说,今日要不是你闹着要吃鱼,我就不会到湖边捕鱼,也就不会遇到苏幕,更不会被他所伤,因此也就不会有机会功力进阶——所以这一切,全是你的功劳?!”

  她说到此,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把拎起麻将就是一阵乱晃,“你还有脸说?!我险些被你害死你还敢说自己是最大功臣?!你还敢要吃全鱼宴?!简直是反了你!”

  ****

  帝辇中隐约传来女子的娇斥声和猫叫声,薛汶回望一眼,笑道:“看样子,丹离公主还挺有jīng神嘛!”

  昭元帝坐在锦毡之上,背靠树gān,闻言只瞥了他一眼,浑身散发出的冷寒之气,让他的周遭简直要化为凝冰!

  薛汶打了个寒战,偷偷看了一眼昭元帝,觉得他面无表qíng之下,冰封压抑着可怕的yīn霾与风bào,不禁心头一跳,暗中却是惊疑不定——

  皇帝先是“召幸”了丹嘉公主,随后丹离公主吃醋,闯上帝辇闹了一通,随后……两人大概qíng意相投,芙蓉帐暖渡chūn宵了……美人在抱,皇帝的神qíng却不似满足,倒象是满腔怒火都冻结在胸?!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面对诡异qíng形,薛汶那颗八卦窥密之心熊熊燃烧去来了,他眼珠一转,仔细回想方才的qíng形和声响,突然脑子一个激灵——

  莫非,万岁根本不愿意……那啥?

  薛汶脑子里轰隆一声,随即被自己这大胆猜测给惊了个半死——他偷窥了一眼昭元帝铁青冰冷含着怒气的神qíng,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皇帝被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给“qiáng”了?

  这个想法简直是晴天霹雳啊!

  薛汶扭曲着唇角,一副想笑又想哭的模样,双眼贼溜溜,来回瞄着凛然沉默的昭元帝,以及不时发出女子轻笑的帝辇,心中已是浮想联翩。

  皇帝自然不去理会他挤眉弄眼,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狂炽的怒意,沉声道:“今日出现的那尊蓝玉鬼面,你好似认得?”

  薛汶正在脑中浮想,一时没听见,直到昭元帝冷冷眼风扫来,这才一个激灵醒悟过来,“啊,我当然认识。”

  话一出口,他这才反应过来,看着昭元帝挑眉等待下文,心下哀号一声,苦笑着解说道:“那道蓝玉鬼面,乃是天寰宗主苏幕的法器,象征他的身份和恐怖名号,术者遇到无不退避三舍。”

  “天寰宗主?”

  “是,天寰宗以攻击xing术法为长,他们的杀人术法诡谲莫测,闻者无不色变。”

  薛汶想起方才谈问时,皇帝说起在湖边还上演了一幕“戏”,不由的眉头深锁,神色间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至于您在莫愁湖边遇到的那一柄叶扇,以及那四个纸人鬼童,我大概也知道是谁了。”

  他叹了一口气,继续道:“那个隐藏在暗中,喜欢吟唱戏文来隐喻所出术法的中年妇人,便是天枢宗主,梦流霜。”

  一片夜风呼啸中,昭元帝静静听着,薛汶叹息更甚,“他们都隶属一个叫作‘天门’的庞大势力……天门三宗中,居然有两位宗主要bī杀皇上您,未来只怕是腥风血雨不断了!”

  第二十二章 九重天外卧龙深

  “天门?”

  昭元帝的目光闪动,晶莹波光一闪而逝,他眯起眼,因着这个名词,仿佛有什么久远的记忆涌出——

  “朕……曾经听人说起过。”

  “哦?天门之名,只在术者中流传,万岁是从何而知?”

  薛汶那颗八卦好奇之心又开始跳动,居然很不怕死的追问起了皇帝。

  接到皇帝一个冷洌眼刀后,他摸了摸鼻子,认命的继续道:“所谓的天门,乃是师承上古奇术的秘密门派,历代出过无数惊才绝艳的术者。由于天门秘术诡谲,其中成员又行事怪诞可怖,天门又被世人称为‘魔门’。”

  “天门早期是由一位祖师创立,但后来由于弟子侧重各有不同,理念行事又差异太大,终于分裂为三宗,分别是天寰,天枢,和天机。”

  “如万岁所见,天寰宗擅长以术杀人,许多历史上的魔头,妖道都是处自这一脉。而天枢,则是jīng通摄魂炼煞之能,虽是旁门,却胜在诡异难懂。”

  薛汶把话说完,见皇帝仍看着自己,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万岁可还要什么想问的?”

  “你方才只说了三宗,还剩下一宗。”

  “还有一脉名为天机,顾名思义,是窥天机探究大道,这家的看家本领就是观星象,卜卦算命。”

  薛汶说起这一宗时,语气是同qíng悲摧的——

  同样是一个师傅传下的,结果这宗的先代弟子,却得了这样的衣钵!

  “这宗传人非常神秘,就算是在术者中也很少听闻他们的行踪,天门召开大会时,也无人出席。”

  意思是这一派人等于死的,不用担忧也指望不上。

  昭元帝略一思索,却突兀问出另一个问题,“天门与清韵斋,关系如何?”

  “清韵斋?!”

  薛汶一惊之下,声音骤然变大,引得数道视线看向此处。

  面对皇帝冷而不善的目光,他吞了口口水,笑道:“没想到万岁如此博闻广见,居然连清韵斋都知道。”

  他不敢再卖关子,目光略一闪动,道:“清韵斋,名如其地,乃是术者们口耳相传的清圣至高之地,他们的传人不多,但各个都是才华盖世,神法无边。据说,清韵传人一旦出现,便能力挽狂澜,救百姓苍生于危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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