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叶云水正是给自己换药的时候,秦穆戎才匆匆归来,脸上仍无笑意,用过饭只剩她二人之时,他才给叶云水讲起那日后事,说到祁善硬是把刘皎红塞给了秦中岳,把叶云水逗得直笑。
“……祁善算是把这包袱甩了出去,因为左相府已是瞄准了他,早晨朝堂之上,御史联名当朝弹劾太子周身不正,行为不端,甚至已经出现了废太子的呼声,不过全都被圣上打压了下去,太子被圣上责罚禁足思过一个月,驳了他现在兼着的刑部的差事。”秦穆戎说到此,怜惜地看着叶云水那刚换了药的手,“只是暂时委屈你了,爷答应的事一定会兑现!”
“爷说这话却是折杀婢妾了,今儿huáng公公带了赏赐来,瞧着比婢妾大婚时的物件还要多,太后和皇后已是给了脸面,对婢妾来说已是不易,毕竟那是太子爷!”叶云水倒不是虚伪,而是心中真如这般想,“爷手握军中重权,还是低调些的好!”这后一句则是劝慰。
秦穆戎没有答话,而是摸着她如瀑一般的长发,叶云水知道他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不再追问,想着祁善最终摆了秦中岳和刘皎红一道,那桃花眼还真是心里腹黑啊!
“此事暂时算是过去了,先紧着院子里的事处置,近期好好养伤,莫要出门,‘梧桐苑’就不用去了。”秦穆戎此举可谓是替叶云水着想,刘皎月今儿刚被皇后发了斥责书,不找机会拿她作伐子算是怪了,叶云水正为此事犯愁,秦穆戎倒是为她解了忧了。
晚间叶云水身上有伤,试探地问秦穆戎是否要个丫鬟来伺候着,秦穆戎则是拉着她搂进怀里就这样地睡去……
第二日一早,秦穆戎还未出门的时候,冯侧妃则是遣了人来说合上次那赤豆和相思豆的事,“……该罚的一个都没落下,大部分都被撵出王府了,冯侧妃遣奴婢来请世子爷示下。”
“一切由冯母妃做主便罢。”秦穆戎对此事并不想再cha手便是打发了那来回话的,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过是处置几个奴婢,对秦慕方和丁氏没有半分影响,这等无用功秦穆戎不屑于做。
叶云水一直觉得这冯侧妃看似低调,凡事以王侧妃为尊,可其实这府中过得最舒坦的却是她,该有的荣华她一样不落,也为王爷留有一子,除了秦慕方好男风之外,她可谓是把该有的全都占全了,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是个省油的?
心里琢磨着,叶云水则是凑合到秦穆戎跟前问道:“那婢妾上次与爷说的事?”
秦穆戎瞧着她笑,“都受伤呢还有心思想坏主意?”
叶云水却是笑,“有仇不报过期作废,仇报了,心qíng好了,伤不是也好得快?何况这一次与太子爷的冲突就算众人不提,爷也是风头太过,也是王府的风头太过,正是需要低调藏锋芒的时候,现在正好让旁人帮你顶一顶,不也是好事?”
“你倒是不怕气着王爷!”秦穆戎心里琢磨了一番,“不过你说也有道理,这种事祁善最熟,jiāo给他来办!”
叶云水捂嘴一笑,“王爷不是在军营呢嘛!”
秦穆戎很认真地点点头,叶云水则吐了吐舌头,只是等着瞧乐子了!
未出三天,王府内便是大乱了一次。
起因却是三爷秦慕方受邀到小倌楼吃酒,玩得甚是尽兴,酒醉后与几个成年小童戏耍,忽地冲进去一女人,指着秦慕方的鼻子骂道:“……别以为你是王爷的儿子就可以抢我男人……”
一句话雷倒一片!
那女人被小倌楼的打手们拖了出去,当即小倌楼当家的便上来赔罪,只言道那女人是隔壁chūn香院里的窑姐儿,因得了病被撵出来,又被男人甩了才恼羞成怒地想要讹诈,秦慕方当日兴致十分高涨,忽地遇上这事儿便如飘渺云端坠入阿鼻地狱一般,那被点出的小童抱着秦慕方的大腿便是哭诉,口口声声地说他绝对没有病!
秦慕方的酒劲儿瞬间地醒了,忽地发现自己几人还袒胸露背地赤luǒ于人前,甚是不雅,连忙整理好衣装,灰溜溜地从小倌楼逃了出来,可是回府后,他却也发现自己那话再也不中用了!这最后一条却是后话,还是丁氏自个儿嚷嚷出来的……
本来王府无人知晓此事,却是涅梁府尹拿了那女人和小童,又来寻三爷回话!
涅梁府尹被秦慕方给打了出去,气得涅梁府尹去告了御状,几乎不出一天的功夫,满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个乐子,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第151章 借贷
伴随着庄亲王爷加急信的雷霆怒骂而来的还有明启帝对秦慕方的禁足令和思过令。
朝堂上御史们集体上奏,宗亲王室这等腐朽之气昌盛,简直是国之蛀虫,必须要严惩不贷以示警戒如何云云。
于是庄亲王府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王府内更是立即乱作一团。
这事儿出在三房,还未等旁人说嘴,丁氏则先是哭嚎着要王府给个说法,更是在房间内与秦慕方吵嘴还说出了他不中用的话,这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似的,迅速传遍了王府,气得秦慕方抽了她一顿嘴巴。
丁氏被打了一顿后更是闹腾开来,冯侧妃这婆婆劝架不住,她又闹到了王侧妃那里。
王侧妃二话不说,扔出一张和离文书,把丁氏给唬住了,丁氏娘家还来人骂了她一顿,只因丁氏娘家的兄弟都指着王府做靠山,怎么会容她和离?自此以后丁氏则再不闹了,忍气吞声地继续守着活寡过日子!
“叶主子,您是没瞧见,三夫人那时都快把房顶掀了,还要冲过去跟三爷理论,却被三爷推了个跟头,撞了角桌的宫灯上,还赖上小丫鬟不拦着,愣是打了小丫鬟的板子。三爷说如果再闹就让她回娘家,三夫人便是装晕,可惜半晌三爷都没过来扶她,睁开眼时却发现三爷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只有伺候的丫鬟婆子在瞧着她,自己闹得下不来台,闷在屋子里不出来了!”青禾的娘如今在王府的大厨房成了二等管事,得的消息更是多了。
叶云水只是抿着嘴乐,她本是出主意让那女人趁机去寻秦慕方的忌讳,可未成想祁善居然事先还给人下了药,那后面有病之类的话可都是祁善教说的,不是叶云水编排的。
叹了口气,叶云水想着祁善那一张坏笑的脸不由得感叹,这桃花眼还真是天生做坏事的料!
“冯侧妃那边说什么了?”叶云水比较关注这个女人。
青禾思索了一会儿,才是摇头回话,“没听说冯侧妃有什么举动,倒是近些日子常到‘易安堂’跟王侧妃待在一起,好似王爷来信责骂了!”
叶云水沉思片刻,是冯侧妃xing子软?还是她的隐忍太qiáng?无论是哪个女人遇上这种事总会有些表示,而她不但纵着儿媳闹到王侧妃跟前,被王爷责骂也毫无怨言,甚至连辩解两句都没有,这确是十分不正常了!
不过无论怎样,那红豆的事暂且告一段落,无论秦慕方和丁氏知否知道这事儿乃是秦穆戎做的手脚,恐怕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再有动作,除非是她们自己不要自己那个脸面了!
这边正是说这话,沈氏带着丫鬟到了前院来,叶云水把她让进屋里,“可是有什么事儿?”
沈氏点了点头,“叶主子您倒是清闲,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了,如今就咱们这院子算是清净的!”
叶云水知道沈氏这是有话要说,便是顺了她的话茬往下说去,“咱们院子一向是清净的……外面又有什么事儿了?”
“三爷的事咱可不敢多嘴,”沈氏用帕子遮了嘴,“只是今儿早上去‘梧桐苑’请安了,世子妃仍是不见外人,本来问了路嬷嬷,说是身体不适,免了请安,可是贱妾就闻了那院子里一股子药味儿,还听到屋里砸碗的声……昨儿还听说做了法事!”
叶云水心中惊诧,脸上却是道:“世子妃最近身体却是不太好,请人来做法事也倒是有个寄托!”
“什么呀,听说是求子的……”沈氏忍不住笑出声,“说是相府请了得道高僧给掐算过了,那‘梧桐苑’的风水有问题,要除妖除魔的,说得很是热闹!”
叶云水心里一惊,这刘皎月院子里做什么除妖除魔的,恐怕是冲着她来的!
心里虽是这般想,可嘴上却不能漏,“也难怪左相府着急,一共就两个嫡女,一个是咱世子妃,另一个则抬进了东宫……”
沈氏虽也是听闻了这股风,却还是第一次在叶云水这里得了确切的消息,下意识地就要问出口却又憋了回去,“那个与咱王府无关,只盼着别降妖除魔到咱们院子来好!”
沈氏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在给叶云水提个醒,以前叶云水未进王府的时候,刘皎月整日里跟她们这四个妾斗,如今有叶云水挡了前面,她们倒是清闲了,只消坐着瞧热闹就是,得了这消息自是来跟叶云水说上一声,免得一时不察,被刘皎月钻了空子,那她们这些妾室也没了好日子过。
叶云水听了她这话也是记在心里,便是转了别的话由子,“这些日子可瞧见柳氏了?”
“丰腴了,肚子可是不小,每日里都有丫鬟婆子伺候着,”沈氏顿了一顿才是道:“世子爷每次回来都去瞧上一眼。”
叶云水微微点头,“咱们爷的第一个孩子,自然是要重视的,只是我如今不方便,否则少不了去探望一番。”
沈氏不以为然,叶云水刚来王府没几日,柳氏就被禁足了,说起来第一个与叶云水结仇的就是柳氏……只是瞧着叶云水毫不在意的脸色,沈氏也拿不准她对此事到底是什么态度,便是隐在心中不再多提。
叶云水心里对柳氏的事并不感冒,秦穆戎也知是女胎,去瞧上一瞧不过是表示重视而已。
只是左相府请人来做求子法事的事恐是目的不纯,秦穆戎许是有很久未去过刘皎月那里过夜,哪里生得出孩子?就算是神仙下凡该生不出还是生不出!除妖除魔,兴许又要兴什么风làng,最近的确是要谨慎着些了。
下晌的时候,祁善派了人来给叶云水回话,“……谷大掌柜和王大掌柜二人在铺子上各抵了一个庄子,王大掌柜还压上了另一处铺子的契,是东市口处的一家杂物铺子,连铺子带货一起压的,借了七万两银子,谷大掌柜另外抵押了南市的两处院子,一千亩良田,则是借了五万两,本是不与借了这么多的,但是二人寻了通正司通正使方大人和詹事府詹事齐大人给做了保,都签字画了押,小公爷便是点头应了,小公爷这才连忙遣了奴才来请示叶主子,往后如何做请您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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