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侧妃看着她这副没jīng打采的模样,脸色不悦地道:“如今瞧你总是jīng神头不足的,院子里是否事太多了些?旁的闲事能让别人做就莫自个儿cao心才是,王府里凡事都有个规矩在,特别是你这怀了身子的,更应该恪守严规,大度宽容,既是你抬举了洗翠和盈絮,就让她二人多替你分担一些……”
叶云水左耳听右耳冒,说白了不还是想让她把chuáng让出来给人睡?
“侧母妃说的是,上次您教训了婢妾之后,婢妾深刻反省了自己不够大度,前儿个太子殿下也赏了人,十六个都是漂亮绝色的,如今都搁在院子里头,世子爷选中哪个婢妾都抬举了她。”叶云水对这绕弯子的说辞已经快熟记于心了,你绕弯子我也绕,绕到秦穆戎来了就好。
“胡闹!”王侧妃冷声地斥了句,“说起这事儿却是你的不是,我们这是王府,那些个舞姬都是什么身份?弄回来乌烟瘴气的,今儿还被御史弹劾不务正业,你应该时刻辅佐世子爷,而不是跟着添乱!”
“侧母妃这话说的婢妾不敢认罪,那十六个舞姬是太子殿下赏的,宫里都去得,王府为何来不得?再说了,婢妾是侧妃,往日里爷坐着婢妾只有站着的份儿,爷说话婢妾只有听喝的份儿,爷说往东婢妾就不敢往西,哪里还敢爷说的话婢妾还嘴?再说也没这样的规矩,而且婢妾胆子小,漫说旁的,就是世子爷大声说句话都能吓得婢妾半夜做恶梦……”
叶云水说完还拍了拍胸口,那最后一句则是说王侧妃刚刚冷声喊的那一句了。
王侧妃瞧她这模样冷哼地叹气,早就知道这叶云水是个牙尖嘴利的,这会儿却也是说不过她,按说这事儿虽然是叶云水揽下来的,可硬往她身上扣帽子却也扣不上去。
心里一计较,王侧妃的语气略缓和了几分,“你的xing子这么软,那十六个舞姬还不翻了天?往后那院子里还有规矩在?没得带坏了孩子!不如把姝蕙送了我这儿来,我亲自教导的好!”
叶云水的心里一怔,却没想到王侧妃的目的在姝蕙身上?她一个女儿家又不碍着什么,怎么会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侧母妃的身子骨也不慡利,婢妾哪敢再给您添麻烦,自个儿的孩子还是自个儿带着好。”叶云水这话再明白不过,要孩子走是不可能的。
冯侧妃在一旁看着没说话,韦氏则悄悄地给丁氏使了个眼色。
丁氏在一旁坐了半晌,这会儿却站出来道:“侧母妃的确身子骨不好,不能麻烦了她老人家,小嫂要信得过我的话,姝蕙给我带可好?我那院子里可是一个孩子都没有,怪寂寞得慌……”
叶云水一撇嘴,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不好,你们院子里的事更多。”叶云水没给丁氏好脸色。
丁氏被叶云水一句话就给噎了回来,脸色憋得通红,还挤了几滴眼泪出来,用帕子抹了抹哀怨地道:“小嫂莫怪罪,我也是没有办法,三爷他身子骨又不康健,我却还爱孩子如命,瞧见人家院子里都有个小的,就我们院子里空空落落的,这才唐突了……”
说着,丁氏坐了回去嘤嘤而泣,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欺负得有多惨。
“三夫人也莫见怪,姝蕙虽不是我肚子里生出来的,却也是养在我的名下,是世子爷的庶长女,可如若养了你院子里头,还道是我苛待庶女,善妒不容了,如今我们院子里也是空落的,只有大夫人院子里热闹着,连小孙女都有的,您若是实在爱孩子爱得紧,不如跟大夫人商量商量,从那儿过继一个不更好?反正都是这一个府里住着。”叶云水说话间把话头扔去了韦氏那里。
韦氏一怔,丁氏脸色悻悻地叹口气,“大嫂房里的都是年纪不小了……”这么一句却是把话题遮过去了。
刚刚韦氏和丁氏二人使眼色,叶云水看了个一清二楚的,王侧妃恐怕是想借机打压叶云水一番,而丁氏则想借孩子的话题让叶云水主动说请叶重天来给瞧病,这群女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索xing叶云水手拄了桌子上,打了个哈欠。
果真,叶云水刚想了这事,就听得冯侧妃在一旁说话道:“我们老三也是个命苦的,如今还得了这个病,太医都瞧遍了,都束手无策,如今可就只剩下没求过叶太医了!”
冯侧妃说完这话,目光就瞧向了叶云水。
叶云水手拄着头歪在小桌上闭了眼睛,瞧那模样像是睡着了似的……
冯侧妃被这无声的拒绝也给难为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好看向了王侧妃,可王侧妃又能说什么?总不能这会儿把她叫醒然后bī着她请叶重天来给秦慕方瞧病?
第198章 没病
叶云水是在装睡,反正她是怀孕的,用这一招谁都挑不出毛病来!而且这也是叶云水往后拖延时间的最好的办法……
冯侧妃许是真心想给秦慕方瞧病,可如若是那般的话定会让三夫人直接偷偷摸摸地去寻自己说,秦慕方那毛病毕竟不是什么体面事,哪会直截了当地拿到台面上来说?
就算是冯侧妃和丁氏二人急功近利豁出去脸面了,可这中间掺和进王侧妃和韦氏,还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不得不让叶云水多想了!
想从叶重天那里下手?没给秦慕方治好再被栽赃个下毒谋害皇室宗亲的罪名,连带着叶云水和叶家全都一窝端了?叶云水哪怕是躲过一劫恐怕往后也没了再往上爬的资本,娘家本就出身不过硬,如若再被全打压了,那她可真就是大海里的一片孤叶,怎么都翻不起大làng了!
叶云水闭着眼假寐,心里却是在想着王侧妃这一群人的心思。
没人叫她是绝不会睁眼的,重拳难敌四手,这么多人对付她一个,就算脑子再好使也容易犯错误,索xing装睡谁也不搭理。
屋子里静得可怕,就像是个无人的冷窖一般,尽管已经是chūn季,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王侧妃和冯侧妃看着叶云水都不言语,韦氏脸上多了一分不屑,丁氏满眼的急色和恼意,不时地看一下冯侧妃,询问着是否叫叶云水醒来。
忽地,一个丫鬟蹑手蹑脚地为王侧妃续茶,却碰响了瓷碗,心中一惊,紧那手提的水壶也落了地,发出几声刺耳的声响,叶云水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周围,“哟,怎么着了?我刚刚又睡着了?”
王侧妃立马叫她丫鬟跪下,“连这么点儿小事都做不好,还要你何用?吓着了叶侧妃你个贱婢哪负得起责任?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小丫鬟立马跪地不停地磕头,“王侧妃饶命、叶主子饶命,大夫人饶命……”
王侧妃本是看向叶云水,意在她如若说句话,就免了这丫鬟的罚,孰料叶云水一声不吭地拍着胸口,却仍是没喝那茶碗中的水,“倒是没吓着,不过却是醒了,最近总是困乏得慌,动不动就坐着睡着了,给侧母妃赔罪,让大夫人和三夫人笑话了!”
那丫鬟又不是她院子里的,她为何要出面保?谁知是不是故意地演个苦ròu计给她瞧?叶云水从不多事,也不做烂好人,打罚那小丫鬟的都是王侧妃的命令,又不是她说的,即便是怪罪也怪不到她头上。
两个婆子站在那里看着跪地的小丫鬟不知是否该动手,王侧妃冷喝一声,“愣着gān什么?还不拖了出去!”
小丫鬟哭得是泪流满面的,嘴里喊着饶命被拽了下去,叶云水低头不说话,全当是没看见似的。
韦氏半晌都未开口,如今却侧头看着叶云水道:“小弟妹刚刚说句话,侧母妃就免了罚了,你倒是不开口了,不过是碰了个茶碗而已,你还真记心里头?”
叶云水瞪了眼睛道:“什么时候的事?刚刚睡着了可不知道,再说了,大夫人这话说得不妥当,侧母妃这‘易安堂’要打罚个小丫鬟,也轮不到婢妾来指手画脚的,婢妾也是懂规矩的,哪能做那逾越的事。”
韦氏被这一通话说得倒成了不懂规矩的了,心里也是憋着气。
冯侧妃看了一眼王侧妃,待她点头了才与叶云水说道:“不知叶太医如今是否忙得抽不开身?何时能得见他一面给你三弟瞧一眼身子。”
叶云水摇了摇头,“侧母妃莫怪罪,这婢妾却是不知道的,何时休沐这要问宫里头。”
问宫里头还能问谁?有胆子就去问太后,叶重天是太后的专属御医,不问她老人家问谁?
冯侧妃叹了口气,掩饰住心头的不悦,“老三也是个没福气的,唉……”
说着丁氏又提了帕子要哭。
王侧妃则是对着叶云水说道:“都是自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瞧你三弟妹如此心诚的,你改日不妨送个帖子去,请叶太医抽时间来瞧上一眼,如若真的无药可医了,却也死了这条心了!”
叶云水哀叹了一声,目光扫过屋中的人,“侧母妃这话说的婢妾不敢认同,三爷本就没有病,你们却非得说他有毛病,这不是难为人吗?本来婢妾不愿意说的,毕竟是三爷和三夫人的事,婢妾没有cha嘴的道理,可这会儿婢妾也不得不说了,三夫人,您就算是与三爷有矛盾,也不能这般诋毁自家的爷啊……”
叶云水这么一说,王侧妃和冯侧妃都惊诧地看着她,而三夫人更是瞪圆了眼睛嘎巴半天嘴没说出话来,好容易把这口气顺了下去才是说道:“小嫂,您也知道话不能乱说,三爷他本就是……”
“三爷很康健!”叶云水抢在她跟前说着,目光却是扫过这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面色坚定地坐着。
叶云水的意思很明白,这屋里头各院子的丫鬟婆子全都有,您自个儿说三爷有毛病?什么毛病?那毛病能是随便出口的?如若是从三夫人嘴里亲自传出来的那王府可就成了大笑柄了!
这个时代,即便男人不行那也会赖到女人不能生的身上!就算是回到现代,那也不是随便就对外人讲的事!
敢说王府的三爷那方面不行事?那不是找不自在吗?
叶云水这么一说,丁氏还真就没法还嘴了!扫了一眼冯侧妃,却见冯侧妃也是一脸的羞愤,那眉头皱得如一团乱麻似的!
王侧妃则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叶云水,却不知该怎么开口说她,说她对?那寻叶太医看病的事就没戏了,没病还请人来做什么?如若说她不对,非咬定了秦慕方有病,那传了出去可就乐子大了!
看着众人都不说话,叶云水面色带着恼意地数落着三夫人,“按说上有两位侧母妃在,还有大爷、大夫人在,轮不到婢妾来说三夫人的不是,您恼了三爷贪玩不归家,却给落了这样一个帽子,让三爷颜面扫地,您是何居心?就算三爷做得再不对,您也不能拿这种事出来开玩笑啊!我这般说您定是会拿话来搪塞我,那我倒要问问你,几位太医都瞧过了,说三爷是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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