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氏的脸色略显得有些不自然,显然是因为叶云水抬举了盈絮,而她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坐在那里怏怏的没什么jīng气神,倒是沈氏说起来喋喋不休的,故意地给米氏心里添堵。
“乐裳本也要过来给叶主子请安,因那十个舞姬还没收拾利索,让贱妾帮忙回一声她晚些再过来侍奉您。”沈氏提起乐裳也没什么不悦之色,反倒是米氏脸上不太自然。
叶云水猜这其中恐怕是有什么事发生,却也没多问,“叫她甭过来了,明儿一早再来请安吧。”
“叶主子您心善,可也不能太纵了下边这些个奴婢,免得还道您是好欺rǔ的,规矩都乱了!”米氏在一旁忽地cha嘴,叶云水多看了她两眼,却也不追问这话的缘由,让米氏提了半截的话题落了个空,脸色讪讪的不再言语。
沈氏故意要给米氏添堵一般地说着乐裳的事,“乐裳瞧着不爱言语却是个硬xing子,人长得美不说,最主要的是做得一手好绣活,那牡丹绣得好似活了一般,”沈氏拿了个荷包出来,“这是贱妾跟她求来的,一对儿小金鱼,叶主子瞧着可好?”
叶云水不知沈氏为何这般地推举乐裳,倒是顺着她的话由子接了那荷包看,果真是绣得不错,便是笑着回道:“的确是不错,还真没瞧出来她还有这手艺。”
沈氏则是道:“不光我瞧着好,米妹妹还想求乐裳帮忙绣一副并蒂莲的帐子呢!”这话说的却是有些yīn阳怪气的,叶云水心里也算是明了,米氏恐是一去了那院子便给乐裳穿了小鞋,恐是乐裳拒绝了吧?
想让乐裳坐在屋子里当绣娘,这米氏还真想得出来……
米氏的脸色很难看,朝着沈氏道:“没得混说,何时说起绣并蒂莲?只是瞧着她手艺不错想让她绣一幅锦绣花开而已。”
沈氏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目光却落在叶云水手里的荷包上。
叶云水则是还了那荷包给沈氏,“瞧你稀罕的,我看两眼恐怕我夺你所爱,不过绣帐子可是很耗费功夫和眼神的,我却是不喜那个东西,闷得人透不过气来。这些日子天也暖和了,花也开了,旁日里你们也都甭拘了院子里,多出去走动走动,我如今是身子不得力,否则早出去逛园子了。”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说米氏,别没事儿闷院子里生事……
米氏何尝听不出来,脸上都快成了猪肝色了。
沈氏见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叶主子如今正是劳累的时候,贱妾先告辞了,明儿一早再来陪您说话。”
叶云水心里笑着看她二人暗自地斗,便是点头允了,米氏福了福身便跟沈氏一同回了院子。
显然是米氏在乐裳那里碰了钉子,而沈氏正好借机拉了乐裳联合起来对付米氏,这等侍妾之间的争斗叶云水也懒得管,她唯一想了解的只是那个乐裳,她进了王府之后,一直低调得很,院子里怎么折腾怎么斗她都没有什么表示,不想争?还是yù擒故纵?叶云水如今无法确定。
叶云水晚间刚用了晚饭,秦穆戎才从外归来,还未等二人说上两句话,苏妈妈则是匆匆地进了来,脸上带着说不出的慌张,“世子爷,叶主子,姝蕙小主子忽然上吐下泻的还发了热,您瞧着怎么办才好?”
叶云水听了则直接冲出了屋子,直奔东次间姝蕙的房间而去,青禾本是有意在门口拦她一下,别被过了病气,可看着叶云水那急色的模样却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紧跟着过去了。
秦穆戎跟着到了东次间,却见到叶云水把那流满眼泪却没有半点儿哭声的姝蕙紧紧地抱在怀里,姝蕙的整个小脸通红通红的,哭得一抽一抽的没了气力。
叶云水仔细地查看着姝蕙的身体,心里的一口气却是猛提了起来,怒喝道:“奶娘呢?给我滚过来!”
第205章 bào怒
秦穆戎皱紧眉头看向叶云水,他从未见过她发这么大的火。
现在的叶云水就像是一只恼怒的母豹子,浑身散发着锋利慑人的凶意。
奶娘听了叶云水的怒喝,连忙从外屋匆匆地进了来跪在地上,“叶主子饶命啊!”
叶云水冷着脸看她,那眼神中满是凶光,吩咐着青禾和婆子们道:“去给我把她的屋子里的东西都给我翻一遍,身上也检查一遍,最近接触过谁?见过谁?都给我问个清楚,全都揪出来!”
花儿和青禾不敢有半点儿怠慢,二人进了奶娘的屋子里就是一通翻,杜鹃和墨兰则是挨个地把这两日接触过这屋子的丫鬟婆子都给找了出来,苏妈妈取来了叶云水常用的药匣子过来,叶云水则是用稀释的酒给姝蕙擦着身子,为她降温。
叶云水一边为姝蕙擦身,眼泪却是不自觉地掉了下来,这么小的孩子,到底是谁那么狠心朝她下手?苏妈妈是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一定是这奶娘有问题。
看到姝蕙,叶云水总能想到她自己,她从记事起就在孤儿院,无父无母孤苦伶仃,孤儿院那凄惨恶劣的生活是她心底永远的伤疤,而姝蕙,生下就死了生母,还带了先天残疾,每当看到她那狰狞的小脸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叶云水的心就像是被刀狠狠地剜了似的,姝蕙是庶女,也不碍着她们争权夺利,为何连这个小孩子都不放过?
叶云水的眼泪越哭越凶,最后似是连成了一条线似的,秦穆戎走过来揽过她的肩膀,扶着她坐在一旁,“已经叫了太医,别担心。”
叶云水抹了眼泪,也未答秦穆戎的话,则是狠呆呆地看着那奶娘,等着花儿和青禾来回话。
折腾了半晌,花儿和青禾才回来,“回叶主子,奴婢们都翻遍了,没发现奶娘的房里有什么异常的东西。”
“回叶主子的话,丫鬟婆子们都审了一遍,并没有什么问题。”杜鹃和墨兰这会儿也来回话。
叶云水的眉头仍是紧皱,心中的怀疑并没有因此而消散半分。
门口有了响动。
“太医来了。”门口的小丫鬟撩了帘子,是个年岁很大的太医,对小儿的病症很有一套,秦穆戎将人请了进去,与叶云水一同在外面等着。
秦穆戎的脸色如冰山一般冷,可他却并没有cha嘴,而是任由叶云水处置,丫鬟婆子们各个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叶云水冷着脸看那奶娘,冷声问道:“姝蕙为何会生病?你给她吃了什么?你如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谋害皇亲的大罪,连你和你一家子都送了官去!”
姝蕙上吐下泻定是吃了什么不对的东西,她本就身子弱,又引起发热,很是危险。
这古代的孩子最是难养,皇宫里还有夭折的皇子,更何况是寻常人家?姝蕙如今只是吃奶,要么是奶娘给姝蕙用了什么不gān净的,要么是奶娘自己吃了什么。
“回叶主子的话,奴婢什么都未给小主子吃啊!”奶娘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脸上也是惊慌失措哭了出来。
“还狡辩?”叶云水心里对姝蕙的病有了谱,可她更想等太医的确诊,也许有她未发现的细节,到底是别人下了毒还是真的是肠胃问题?
等着太医的这会儿功夫,叶云水把孙婆子叫了来,“奶娘这几日用的都是什么饭?”
孙婆子立即回道:“回叶主子的话,一直按照您给的菜谱做的,每顿都是老奴亲自看了奶娘用过后才端了碗筷走,不敢有半点儿差错!”
奶娘的脸上有些yīn晴不定,小心翼翼地为她自己辩解道:“……恐是今儿抱了小主子去主厅时chuī了风才发了高热。”
“你给我闭嘴!”叶云水大声怒喝,她还从未有过这般bào躁恼怒的时候,好似止不住宣泄的怒火一般。
那奶娘被吼了一个激灵,连忙伏地不敢再多言一句。
旁边的丫鬟们也都不敢吭声,各个低眉顺眼地站着,叶云水这会儿就似是变了个人似的,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和善,那凛冽的目光一个都没放过,挨个打量了一遍,丫鬟婆子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不大一会儿,太医为姝蕙诊治完毕,前来给秦穆戎和叶云水回话,“回世子爷、叶主子的话,小主子乃是因胃肠不适而引起的高热,并不是中毒,一来是因用了不妥当的东西,二来也有可能是奶水有佯而引起胃肠不适,卑职这就去写方子,只是少些清热的药,否则对小主子身体不利,卑职瞧见叶主子用稀释的酒为小主子擦拭身体,这确是个绝妙的办法。”
太医的脸上神采飞扬,显然是认为这法子应是叶重天传授的,而他又得了一招而有些庆幸,看向叶云水的目光则更多是希望她再传授些什么。
叶云水也没时间与他jiāo流医术,更是狠瞪了太医一眼,太医自觉自个儿有些失态,连忙去一旁写方子。
秦穆戎感觉这个时候的叶云水就像是一只发了狂的母鹞子,护着她羽翼下的雏鸟,时刻保持着警惕,似是想起什么,他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苏妈妈,您先去帮姝蕙擦擦身,我先处置这院子里的事。”叶云水狠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奶娘,憋了满肚子的怒气只等那太医一走就会爆发。
叶云水本就怀疑是奶娘用了什么不合适的东西,让姝蕙产生了不良反应,太医也是如此说,她就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只是姝蕙不是中毒,叶云水的心才算是放下了一半。
奶娘跪在地上身上已经是止不住的颤抖,一双眼睛叽里咕噜地转着,却是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医开完了方子,秦穆戎送太医出门并吩咐人抓药,还未等返回屋子里就听到了叶云水bào怒的吼声,“给我拖出去打板子,我就不信你的嘴比板子还硬!”
“叶主子饶命啊,奴婢真的没用过不妥当的东西……”奶娘哭嚎着被婆子们抓了出去,奶娘拼命地挣扎,嘴里大吼着,“奴婢招,奴婢招了……”
“让她说!”叶云水的一张脸因气而涨得通红。
“今儿奴婢口渴,便去外间寻了水喝,瞧见桌子上有茶,奴婢就偷用了些,结果……小主子就闹了毛病,奴婢不知是不是这茶的事,奴婢真的没有用过其他的东西了……”奶娘伏在地上不停地哭,不停地喊着饶命。
叶云水恨得上前便是甩了她一巴掌,“我千叮咛万嘱咐,允你用温水,不允你用茶,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是不是有人指使你用的?”
奶娘连忙摇头,“没有,绝对没有人指使,都是奴婢一时贪图懒惰,才没去弄了温水用,偷吃了几口茶,奴婢以为用几口不当事的,却是让小主子出了毛病,叶主子饶命,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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