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裳的神色凝重了几分,“奴婢愿求一去,无意争这后宅之宠,还望叶主子能成全。”
“这话你当初伺候太子殿下的时候也敢说吗?”叶云水冷笑着瞧她,“当初被送去太子殿下的时候,你心里明白自个儿是要做什么的,这会儿装清高不争宠?你是觉得自个儿国色天香,沉鱼落雁,只要招招手男人们全都涌过来捧着,巴结着,宠着?”
乐裳扬了扬头,“奴婢本以为叶主子与他人不同,却没想到您也是这样的想法。”
“我还要托你的福气,感激一下入了您的眼了?”叶云水对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实在是不耻不屑,“我没什么不同,我只是活在这世上众多人中的一个而已,每日也要吃饭睡觉,冻着了也冷,热着了也闷,绝不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倒是让你失望了。”
乐裳的脸如发烧一般燃起绯红,更添了几分妩媚,可惜叶云水不是男人,也不会怜香惜玉。
“叶主子也是女人,难道您不愿少一个争宠的对手?”乐裳追问道:“奴婢可以走得远远的,远离开涅梁城,绝对不在这里碍您的眼,您为何不能答应?”
“你还真把自个儿当回事了,”叶云水叹了口气,“我今儿实话告诉你,断了你自个儿的那点儿小心思,王府你是出不去的,除非……你是个死人。”
“您何必苦苦相bī?”乐裳的神qíng颇为激动,“奴婢只求一条生路而已。”
“你好好在府里待着,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况且这事儿只能算你倒霉,你当着官的父亲非要掺和进党争被罢官流放,你好好的官小姐成了奴婢,又因姿色不错被选了出来教会跳舞,伺候男人,又被送给了太子殿下,然后又遇见了我,进了王府。”
叶云水流水账一般地把乐裳数落一遍,却是让乐裳的脸色猛地一颤,声音颤抖地道:“奴婢地位卑微,也值得叶主子这般详查身份?”
“你当然不配,说的这些都是我的臆测,看来我猜的却是对的,你也不用奇怪,如若是从小为奴的人没有你这身不值钱的傲骨和自负,也没有那进了王府还想要自由的心思。”叶云水叹了口气,“我对你的遭遇表示怜悯,不过我奉劝你一句,好好在王府里待着,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乐裳猛地跪在地上,哀求地道:“既然叶主子已知奴婢遭遇,为何还不放了奴婢出去?您知道奴婢的心不在王府,只求能出去过平淡的日子,不想做这笼中困鸟,奴婢求叶主子成全!”说着,乐裳便是往地上不停地磕头,叶云水用脚挡住了她。
“这王府里为奴为婢的人数不胜数,比你遭遇更惨的也比比皆是,我为何要因怜悯而放你走?再说,就算我放你出去你也走不远,就凭你这脸蛋,走到哪里都是祸害,乐裳,我今儿之所以与你说这许多便是希望你把那心思收了,这已经是我能做到最大的宽容,而且我也要告诉你,你不比任何人qiáng上一星半点儿,空有脸蛋就觉得你是天上最亮的那颗星了?漫说你不是,就算你是这世上脸蛋最美的又如何?你依旧只是个舞姬,是个地位卑微的奴!你虽漂亮美貌却没脑子,空有一身清高傲气,再过几年红颜老去,你什么都不是,就只剩下这清高傲气,你比得过谁?别说什么你不甘心的话,这就是你的命,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乐裳被叶云水这一番话说的整个人都愣住了,呆滞了半晌都不说话。
叶云水给花儿使了眼色,“送她回去。”
花儿则是上前扶了她道:“乐裳姑娘跟我走吧,叶主子要歇了。”
乐裳也不知花儿说的什么,只是顺着她手上的力量站起来,浑浑噩噩地随着她出去了……心里只记得“这就是你的命”几个字……
花儿送了乐裳回院子,临走时则嘱咐道:“乐裳姑娘,你想开些吧,以前跟着叶主子的有位姐姐叫画眉,虽说姿色不如你,可也不比你差几分,她也是志不在这后宅偷生,后来得了叶主子恩典被配了世子爷跟前的贴身侍卫秦大人,如今也是少奶奶了,很有福气。叶主子是个良善的人,如若是旁的主子压根不会与你说这些,希望你能明白她今儿的话。”
乐裳似是明白了什么,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花儿吩咐小丫鬟照看她,便是出去了。
第211章
叶云水听了花儿回的话,不由得感慨两句,“其实她也真是可怜的人,不过这府中她的确是出不去,暂不提为了世子爷的面子,我不会把太子殿下送的人放出去,就是她这脸蛋,出去也是个惹祸的,如果她真的想开了,倒是咱们的一个好助力。”
叶云水刚才指了花儿去送乐裳,花儿哪有不明白叶云水意思的?
“不过乐裳的心思太高,不过就是漂亮几分而已,除了这还真瞧不出她有什么优势。”花儿瞧了瞧周围没什么不妥当的人,则是皱着脸嘘声道:“叶主子不会真想把她给世子爷吧?”
叶云水知道她担心什么,“我就那么好心?”况且她几次试探,秦穆戎对乐裳也真是没那个意思,她想留下乐裳是用作他处。
花儿拍拍胸口,“就算抬举也不能抬举她,实在太漂亮了,怕拢不住。”
叶云水只是笑,这院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再有姿色的也不过是爱几日便腻歪了……审美疲劳了。
把院子里的事都处置完,叶云水才回去歇了,秦穆戎早已躺在chuáng上,也不知是睡着还是没睡。
叶云水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宽衣上了chuáng,刚想换个姿势躺好,就被抄进了另一个被窝,靠着那宽阔温暖的胸膛,就像是一只栖息在巢内的倦鸟。
“爷还没睡?”叶云水把脸贴了他的胸口处听着qiáng而有力的心跳。
秦穆戎也没答话,一双大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游走,叶云水想起他白天说的要给自己好看,却还真记在心里?
“爷……您打算带婢妾和姝蕙去哪儿转转?”叶云水抵抗着,嘴上故意问着别的事转移他的注意力。
“一会儿再想。”秦穆戎的嘴唇凑了过来,堵住叶云水喋喋不休的小嘴。
“爷,婢妾累了……”叶云水呜咽着抵抗,却被秦穆戎完全的无视,抓过她的手往自个儿身下送去。
叶云水也有些憋气,累了一天了他还得折腾?索xing小腿一迈,翻身骑了他身上,俯下身狠狠地胡乱地亲着他,秦穆戎微瞪的目光显露了他的惊诧,叶云水小手在他的身上乱摸着,小嘴不停地挪换场地……
不大一会儿,秦穆戎就发现不对劲儿了,侧目一瞧,叶云水居然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这个女人!秦穆戎心里是又气又无奈,皱着眉轻轻地推了推她。
叶云水不耐地皱了皱眉头,嘴里还呢喃着,“不要动!”而她的一双手搂得更是紧了。
秦穆戎心里郁闷死,等了一个晚上想捉弄她一回,结果却是这样收场!
瞧着怀中这小人,又娇小又轻飘的,秦穆戎倒不怕她沉,却是怕她这般趴着睡压到了肚子,只得把她从自个儿的身上轻轻地摘下去,放了一旁……瞧着她那睡熟的脸,秦穆戎心里叹道,真是个祸害!
感觉到他被勾起的火热还坚挺地矗立,秦穆戎只得起身奔着净房洗冷水浴而去……
叶云水第二日醒来,就瞧见秦穆戎嘴角挂着愤怒地看着她,本来有些纳闷自个儿怎么惹着他了?后才一想,自个儿好像是……那啥那啥的时候睡着了?
脸上一红,叶云水顿时八爪鱼似的攀上了秦穆戎的胳膊,脸上笑眯眯地问着,“爷,您想好带婢妾和姝蕙去哪儿玩了?”
秦穆戎冷哼一声,从昨儿洗了冷水浴到现在,他压根就没怎么睡着过!
见秦穆戎不搭理自个儿,叶云水则是像个小猫似的往他怀里蹭,“您再不带婢妾和姝蕙走,院子里指不定又生什么事了,昨儿王侧妃还使了人来要抱姝蕙走呢!”
顾左右而言他,秦穆戎狠狠地拍了她的屁股一顿,起身才是道:“收拾东西,一会儿就走,哼,还有不到八个月!”
叶云水起初没想明白他后一句是什么意思,而后明白了却是闹了个满脸通红,连忙起身吩咐花儿和青禾收拾东西,杜鹃和墨兰留下看家,又让苏妈妈收拾了姝蕙的衣装行囊,带着大队的女眷便是准备出行,临走时又特意使人吩咐了沈氏几个人照看好院子,才上了软辇,抱着姝蕙随着秦穆戎出了府。
出了府,叶云水只觉得自个儿的心qíng就像是个脱笼的鸟儿,顿时轻松了起来,一路上瞧着热闹的街市、喧嚣的人群,来来往往叫卖的商贩都好过府中那一个又一个僵硬的面孔。
秦穆戎依旧陪着叶云水坐在马车里,马车底下铺了厚厚的羊皮垫子,四周的车壁都用棉布包了上,显然是怕马车摇晃出现不稳碰了伤,连着苏妈妈和姝蕙坐的马车也是这般的装饰,只是比叶云水坐的这辆小了些。
马车渐渐地驶离了涅梁城,叶云水讶异地看着涅梁城的城门口那高耸的城墙,“爷,咱们要出城?”
秦穆戎点了点头,不一会儿马车却是停了下来,叶云水撂开了轿帘看去,却看到了祁善,他怎么也来了?
秦穆戎跳下马车,与祁善说了两句后,祁善便是跟着他到马车跟前,“瞧着小嫂可是不错,弟弟叨扰了!”
“小公爷客气了!”叶云水不知秦穆戎和祁善之间有什么旁的事,也不好多嘴。
秦穆戎似是看出叶云水的疑惑,“他是知道咱们出城,要特意来看一眼姝蕙的,正巧让他照看着咱们不用cao心了。”
叶云水满眼是说不出的惊讶,居然让祁善看孩子?
果然,祁善那双桃花眼也没了笑模样,“二哥这太过分了,虽说是特意来瞧小侄女的,也不能分派我个大男人看孩子啊!”
叶云水抿着嘴笑,秦穆戎也不搭理祁善,径自地上了马车,祁善无奈地叹气翻身上马,张罗着队伍往西向而去……
一路继续向西,又行了有大半个时辰,马车的队伍才算是停了,叶云水起初看路上的景色还很有兴致,不大一会儿便靠着秦穆戎睡了过去,连马车停下都未有醒来。
如今已是快有两个多月的身孕,旁的反应倒不大,却是越发的贪睡了起来。
秦穆戎没舍得叫醒她,宽阔结实的双臂将她捧起抱下马车,却是让正yù过来说话的祁善惊诧地止步,丫鬟婆子们瞧见纷纷低头,侍卫们各个瞪了眼睛瞧着秦穆戎,一直目送他抱着叶云水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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