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这消息实在太过震撼,乐裳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晌都没回话,可不时的颤抖表现着她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本是想留着你将来伺候世子爷的,可如今却是不成了,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我们商议着给你选一条最合适的路。”叶云水说完,目光则是看着乐裳,她猛然一震,立即双腿跪地,“求叶主子恩典,您放了奴婢走吧!奴婢求您了,奴婢不想进宫,也不想攀附权贵,只想要一份自由!求叶主子成全!”
“我无法满足你这个愿望。”叶云水瞧着她,“我没你想的那么良善,所以你不要报那些无谓的希望,你和我之间可能有的只是利益的jiāo易,我可以尽自己所能为你选一条合适你走的路,并且给予你一些帮助。”
乐裳的脸色惊慌失措,痛不yù生地掉了眼泪……
“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自由,你的美貌成就了你的傲气,却也给你带来不幸,乐裳,就算我允你出了这个门,你觉得你活得下去吗?你何苦bī着自己去苦求那奢望中的自由?”叶云水叹气地道:“我自己都没有的东西,我同样无法给你。”
乐裳满眼是泪,捂着脸哭了半晌,叶云水只给了她一个手帕,让她自个儿想明白,半晌,乐裳才缓缓地开口,“奴婢一切都听叶主子的。”
“你进宫的事是推不掉的,不过以什么身份进去,我却可以给你些建议。”叶云水语气很冷漠地道:“我为你选的可能是一条不好走的路,前面可能是荆棘深渊,稍有不慎就粉身碎骨……但总好过你被太子妃带走,成为她夺太子宠爱的工具,我不否认我是在利用你,但我会给你一个平等jiāo易的权利。”
乐裳漠然地点头,“请叶主子吩咐,奴婢一定不辜负您的心意。”
叶云水朝着花儿点了点头,花儿和青禾全都退了出去,留下叶云水与乐裳二人单独谈了两个时辰。
没有人知道二人谈的是什么,只是乐裳从屋子里出来时,脸上是一片决绝之色……
第二日一早,乐裳盛装打扮,一身俏丽的杏色袄裙,配着鸟羽绒毛制成的鬓花,脸上不施半点儿脂粉,就似是天上的仙子一般傲然于尘。
叶云水仔细地打量一番,便是道:“时候不早,别让世子爷等久了!我送你!”
乐裳点了头便上了轿子。
叶云水特意坐了软辇送了乐裳到二门,让花儿把包袱给了她,“昨儿jiāo代的你都记清楚了?有事便寻了那位huáng公公来捎个信,我自会想办法帮你。”
乐裳挂了脸上的面纱,最后一次叩拜了叶云水,“谢叶主子恩典。”
叶云水没有再说,让人送了她到二门,直接送上了马车。
乐裳临上车时看了一眼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秦穆戎,失落地钻进了马车,一路随着他进宫而去……
下晌的功夫,叶云水左盼右盼地等着秦穆戎来回信。
终于在门口瞧见他那魁梧的身影进了来,急不可待地上前迎了两步,“爷,事qíng怎么样?”
秦穆戎拽了她进屋,冷哼地道:“旁日里可没见你这么殷勤地到门口迎爷!”
叶云水拽了他的袖子一个劲儿地摇着,“婢妾这是怕爷半路上反悔,再把乐裳领回来,那婢妾岂不是颜面扫地?”
秦穆戎明知她口是心非,狠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送去了,太后一眼就相中了,直接叫了皇后娘娘过去,封了个良人,留在身边先教规矩!”
叶云水抿着嘴,一双弯弯的月牙眼全是坏笑,“不知太子殿下发现他中意的女人成了后母会如何……”
秦穆戎敲了她的脑袋,“也就你能想出这种馊主意,不过送走也好,免得耽搁了她的前程。”
“您不是怕耽搁乐裳的前程,而是怕一时把持不住被迷住!”叶云水嘟着嘴道:“那么漂亮的人儿,送走了还怪舍不得的!”
瞧见秦穆戎的眉毛又要立起来,叶云水立即转了话题,“太后可有话责骂婢妾?”
“说了,让你好生伺候爷!”秦穆戎说着,那一双大手不老实地在叶云水的后背上乱摸,更是躺在榻上,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手扶着秦穆戎坚实的胸膛,她才能保持着自己的平稳,可这姿势过于暧昧,叶云水满脸羞红,“爷浑说,太后她老人家才不会说这话!”
秦穆戎侧着头看她,“那你觉得太后会说什么?”
“定是骂婢妾多管闲事,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如若孩子有什么闪失第一个要降罪的就是婢妾,生不出儿子来婢妾就是罪人!”
“知道得还挺清楚?那还愣是要送人进去?”秦穆戎抓着她的小手,她却能感觉到他常年握马缰的茧子,翻过他的手仔细地摩挲着,嘴上却是道:“我这人心眼儿坏,看到人家不舒坦心里就美得很!”
秦穆戎一把揽过她的腰,拽到她贴上自个儿的胸膛,“旁人都说你良善xing子,少有的贤良淑德,却不知你有这么个坏心眼儿的!”
叶云水轻啄着他的鼻尖,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教别人学好,好方便自个儿使坏呗!”
秦穆戎安抚地摸着她的头发,语调逐渐温柔,“爷喜欢看你犯坏!”
二人正腻歪着,门口则传来了花儿的回禀,“禀世子爷、叶主子的话,小公爷到了前院!”
秦穆戎的脸上闪过一丝恼色,叶云水却趴在他身上“咯咯”地笑,她明显感觉到秦穆戎浑身的yù望在燃烧,却被这一声回禀给彻底地熄灭,不过祁善那一双桃花眼恐是要倒霉了。
二人起身整理下衣装,秦穆戎去了前院,叶云水也准备一番等着秦穆戎送信来,约莫有一炷香的功夫,秦穆戎便派人来接叶云水到二门的花厅,他和祁善正在那里吃茶。
叶云水与祁善见了礼,“小公爷怎么忽然来了?之前也没给个消息。”
“我这是到您这来躲清净了,如今国公府天天人来人往,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办什么喜事呢!”祁善眯着那双桃花眼笑着吃茶。
叶云水转眼看到秦穆戎,就看到了他黑沉的脸,显然是为他扰了二人清净而满心的恼意。
祁善可没那个自觉,嘴上更是说起最近卖药膳阁gān股的事了,“这群王八蛋,真是孙子,愣是想把药膳阁的方子分成十股里一起算银子,愣bī着弟弟做那不义之人,方子如今我全都收起来了,一百张方子一个不少,全都搁在这盒子里,小嫂您收好!”
叶云水没想到祁善是来送方子的,其实更是来寻她的底的。
“这事儿正想找小公爷说来着,这四家追着您买gān股的都是哪四家?”叶云水不由得要往深了想一分。
“忠勇伯府、孝义侯府、陆郡王府,还有一个是奉国公府。”祁善掰着手指头数道。
秦穆戎在一旁cha话,“孝义侯是淑妃的娘家,陆郡王是六皇子的封号,母妃是惠妃,奉国公府是皇后的外家。”
这话却是把这四家的背景说给叶云水听,这却也正是叶云水想问的,不过瞧着秦穆戎和祁善二人的脸色,这四家没有一家与这二人是jiāo好的。
“小嫂怎么想的尽管说,若真出了茬子也不吝这四家人。”祁善听了她问话,便知她是怕祁善和秦穆戎是否在其中有利益瓜葛。
祁善这话却是给叶云水jiāo了底,叶云水瞧了眼秦穆戎,见他脸上没什么特意的指示,则是言道:“小公爷把这方子都收回去,就掺和进gān股里全卖了!”
“为何?”祁善皱了眉不解地问道。
秦穆戎看着他,“我自有打算,你就照着云水的意思做吧。”
叶云水和祁善二人脸上都是一愣,却没想到秦穆戎当众叫她的名字云水……他何以当着外人表亲昵?叶云水倒是很乐意他这般称呼,不过秦穆戎这做法在这个时代却是很不合常态了!
祁善迅速恢复常态,“那就听二哥和小嫂的,太后寿诞之前便把这事儿落实了!”
叶云水把那装着方子的盒子推向祁善,祁善讪讪地收了回去,目光中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失落……
第222章 寿诞
十日一晃而过,太后的寿诞这一日,叶云水天还未亮就已经起身装扮,穿上了亲王世子侧妃的正服,头饰、发冠全部按照规制佩戴,丝毫没有半点儿逾越的地方。
花儿本是执意要让叶云水在脸上扑些脂粉,却被叶云水很坚决地拒了,“……有了身子还是不涂这些个东西好,免得影响孩子健康!”
“您的脸色太白了……”花儿又坚持了两句,可看叶云水半点儿意思都未有,也只得尽量为其挽个郑重又舒适的发髻,心里只感叹她这时候不知打扮一番被旁的夫人们比了下去。
今儿叶云水要跟着王侧妃、冯侧妃、韦氏、丁氏、夏氏一起进宫,昨晚秦穆戎特意嘱咐她务必要保护好自个儿的身子,但凡是有丝毫觉得累的,立马喊人过来抬她休息,不过太后寿诞是要按品级序齿排位,她却不知自个儿身旁站的都是什么人,进了宫又不能带着丫鬟婆子的,只得自个儿照顾自个儿了,好在还有夏氏陪同,否则叶云水还真有些心里没底。
收拾妥当之后,叶云水便坐上软辇到门口准备换上王府的马车。
太后寿诞,整个王府的主子们全都出行,各院子都留下管事嬷嬷和侍妾主事,叶云水则把院子里的事jiāo给了沈氏,米氏的脸色讪讪,颇有些不qíng愿,而小米氏听了后没什么大jīng神,好似全都与其无关一般。
乘着软辇到了王府二门,叶云水再一次看到了庄亲王爷的身影,昨儿晚间他才到王府,一路加急骑马而归,就是为了赶上太后的寿诞。
这是叶云水自入王府以来第二次见到这位传说中叱咤风云的大月国第一猛将庄亲王爷,或许从一位大月国的百姓角度看,他是一位好王爷,可受万人敬仰的功臣,可从一个儿媳的角度来看待,他不是个合格的父亲,甚至可以说很不合格。
上前行了礼,庄亲王爷那一双锐利的双眼扫了她几眼,点头算是受了礼,王侧妃在一旁虚qíng假意地道:“可是都收拾妥当了?如今你是有身子的人,比王府内所有人都金贵着,可是千万要保护好自个儿,太后她老人家宅心仁厚,稍微失点儿规矩也不会怪罪于你,可记住了?”
叶云水瞧着王侧妃那一张充满了慈爱、关切的脸,心里不由得一哆嗦,这老虔婆可真是个影婆级的人物,脸变得比飓风都快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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