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的是爷啊！”叶云水随口一答。
秦穆戎搂着她，用手指了指，“爷想被你装在心里……”
“那爷的心里有妾身吗？”叶云水凝色反问。
“有。”秦穆戎回答得很gān脆。
“妾身的心里也有爷的。”叶云水靠在他的怀里，其实她很想问句除了她还有谁？可转念一想，如若秦穆戎回答的不合她心意岂不是自己找病？索xing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秦穆戎本想问她，除了他之外还有旁人？可看着她如猫儿一般恬静地靠在自己怀里，秦穆戎把那问话收回，攥着她的小手，二人都没再多言。
安和宫中，早已有小太监来回话，道是秦穆戎与叶云水稍后便到，太后在正殿等了约莫一刻钟，才看到他二人携手进来。
叶云水意图挣脱开秦穆戎的大手，旁日在自个儿院子里这般亲昵就算了，大不了被丫鬟婆子们笑话两句，她被笑话习惯了，脸皮厚不当回事，可如今在安和宫里，他却还攥着自己手不放，被人看到岂不是诟病她没规矩？
秦穆戎就是不松开，二人执拗到太后跟前都攥在一起，却见太后看着二人嗤笑，“还以为你们不来看哀家这老婆子了！”
叶云水连忙挣脱开秦穆戎，上前给太后请了安，亲自抱了兜兜过去，“……哪能呢？今儿爷特意吩咐带着兜兜和姝蕙两个，就是为了进宫给太后您请安的，皇后邀了赏月宴，先去那边露个脸，这会儿‘凤仪宫’那边莺莺燕燕一大群，世子爷待得不自在……”
叶云水说完特意瞟了秦穆戎一眼，却见他正在瞪自己，缩了缩脖子，她笑着巴结太后，她刚问这话也是想听听太后的意思……皇后有合心意的，文贵妃也要把侄女塞进来，谁知还有没有其他没挑明的，但心中打着算盘的等着？
这事儿其实已经不关这些小姐们的事了，是权势的角力……
太后的目光全落了兜兜身上，对叶云水的话漫不经心，没有搭理的意思，叶云水叹了口气，“实在不成，妾身就替爷把她们全娶回来，谁先给爷生了儿子，谁提侧妃！”
叶云水这话一出，让正在一旁吃茶的秦穆戎呛得不停地咳嗽，狠瞪了她几眼，却见太后终于露出一丝笑，“你这鬼丫头，想让哀家拿主意？不过是个侧妃而已，提谁不行？王府是那么好嫁的？你们王府虽然没分家，可你也是这一房的主母了！哀家没心思管你们那些个闲事，哀家只想兜兜快些长大，能叫哀家一声老祖宗！”
太后话虽这样说，不过却是给叶云水提了个醒，脑子里“腾”地就蹦出个主意！
不就是娶侧妃吗？只要定了人选，她就大cao大办，三书六礼一样不少，全都按照规矩来，如此周折下来……一年多也就过去了，如若再赶上个天灾人祸，那家再死个亲属长辈，守孝停嫁娶再过三年，这婚事可就有得拖了！
到时候这侧妃的坑占上了，又是皇后等人亲自给的人又不能退婚？到时候兜兜长大些了，叶云水的位子稳不可破，这侧妃的位子也就没那么惹人惦记了，到时候谁爱进这院子谁进！
果然姜是老的辣，太后一语就把她点醒！
心里这般想着，叶云水不自觉地看了秦穆戎一眼，那狡猾的诡笑却是让秦穆戎这冰山心里都不由得一凛，看着叶云水的目光满是瘮人，他不免皱眉直腹诽这小妮子又想什么坏招子呢？
二人在太后宫中又逗留了一个多时辰，太后才言颇有疲累，叶云水亲自服侍太后回寝殿歇下，替她诊了脉，伺候着太后用了汤药，才准备离去。
太后半眯着眼睛道：“哀家知你能想出主意，就不cao那个心了。”
叶云水替太后掖好被子，“知道太后疼妾身，只盼着太后长命百岁……”这确是叶云水真心实意。
太后只是笑了笑，拍拍叶云水的手以示安慰，“改日去看看你三皇祖母，她念叨你了。”
叶云水应下，看着太后闭上眼睛，她才抽身退了出去。
huáng公公正在寝宫门口等她，“乐嫔传话给咱家，她想见您。”
“我也正有此意，公公可有旁的差事？不妨陪我一起？顺便给我说说太后这些日子的身体……”叶云水主动相邀，huáng公公自没有不应，他心知叶云水是不想背着太后做些小动作，索xing拉着huáng公公一起，把事qíng挑明。
二人各揣着心思也不提，只说起太后近些日子的身子状况，一问一答的，没多久就走到乐裳的后殿，小太监通报了一声，huáng公公陪着叶云水进去。
乐裳扶着肚子坐在美人榻上等她，见huáng公公也在，她的脸上未露半分惊诧。
各自行了礼，叶云水扶着她坐下道：“恭喜乐嫔。”
乐裳难得露出一笑，“也是多亏了你的提点。”
叶云水上次送的纸条上只简单地写了两个词：陈、珠钗，乐裳是个聪明的，联想到宫内的小太监、小宫女们说给她外面的事，她很快就想到了法子，不但让明启帝彻底地迁怒了陈家，反而她也借机提了位分！
叶云水不得不感叹，宫中更是锻炼人啊！
第329章 难
huáng公公在一旁指使小宫女和小太监做事，留了叶云水与乐裳单独说话的空间。
“走了这一步不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叶云水如此提示，乐裳自是明白的。
皇后只有太子一子，文贵妃乃是当朝宠妃，风头甚至盖过皇后，可她未能诞下一子，只育有两位公主，反倒是惠、淑、贤、德四妃都生了皇子，这说明什么？
明启帝宠文贵妃，是知无论对她有千般宠溺，太子的地位都无可撼动，而皇后之所以失宠，是因她已是母仪天下后宫之主，如若再得宠爱，那外戚的势力越发膨胀，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帝王之术都在于平衡，而帝王的宠爱，也要平衡……
乐裳笑着点了头，“生下来，能活着，就是福！”虽是这般简单的愿望，可在这深宫中却是万般艰难。
叶云水心中酸涩，“你身无牵挂，许是我想得太多。”
乐裳却是笑道：“我的背后还有你！”
叶云水凝视她，却见她目光中依旧带着那份倔qiáng和坚毅，乐裳有心要争，而叶云水也需要宫中有人……二人心照不宣地一笑，叶云水则说起如何保胎、安胎之法，乐裳也是认真地听，直到前殿来人催促，道是皇后的赏月宴开始，叶云水才匆匆离去。
天色已是暗了下来，皓月当空，还飘了些许雪花，洋洋洒洒地落地，在这皇宫的青石砖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白，静谧、安宁，祥和……如若没有那让人恶心的赏月宴，叶云水倒宁愿停下暖轿，好好地享受下这个làng漫的圆月之夜。
秦穆戎和叶云水折回“凤仪宫”时，已经歌舞欢娱、赐宴开始。
小太监引着秦穆戎二人往坐席上去，叶云水看到了祁善，他正在与六皇子陆郡王、七皇子洪郡王窃窃私语，瞧那双眯着的桃花眼，就知他心里憋着什么坏。
祁善似是感觉有目光投来，抬眼就看到叶云水脸上挂着了然的笑，反倒是让祁善有被识穿的尴尬。
陆郡王和洪郡王也朝这方看来，叶云水早已转过头去，吩咐两个嬷嬷照看孩子……陆郡王见到秦穆戎二人自是脸色不虞，洪郡王倒是更似贤妃，是个不争不抢不吵不闹的xing子，祁善起身到秦穆戎这席行礼，坐在叶云水跟前道：“二嫂，你这不对了，明知今儿是gān嘛来的，还把二哥拽来？”
“这不是让世子爷自个儿也掌掌眼？免得我挑的不合心意……呃！”叶云水感觉腰上一疼，却是秦穆戎的大手捏了她一把。
祁善察觉到二人的小动作，挑眉念叨，“二哥的人就让二哥自己选，弟弟这儿还得二嫂帮忙！”
“看上哪个了？”叶云水直白相问，却让祁善又瞪了眼睛，抽抽着嘴角道：“自是不选了！我如今还未出孝期，哪里言得婚嫁之事？何况就这些……”祁善不免撇撇嘴，“爷瞧不上！”他瞧得上的却已经嫁了！
“你瞧不上的让我挑？”秦穆戎冷言出声，甚是不满。
祁善倒也不怕秦穆戎的冷脸子，反唇相讥，“你挑回去不也就是搁家里头摆着？”
这话说得却是有些刺耳，什么叫搁家里摆着？往好了想是秦穆戎专宠叶云水，往歪了想似是他不行事似的……可秦穆戎还不能摇头否认，这上不去下不来，把秦穆戎憋得脸色越来越沉！
叶云水捂嘴偷笑，“小公爷又憋什么坏主意呢？想让陆郡王替您顶雷？”叶云水把话题转到祁善身上，秦穆戎那边都快火山爆发了，还是别招惹的好。
祁善瞄了叶云水一眼，满是不厚道的神色，嘘声地道：“那二位都瞧上中阳侯家的孪生姐妹了，可中阳侯夫人心高，起码俩闺女有一个要当正妃，这二位正商议着如何一人弄一个回去！”
“分府还好点儿，要是都住在宫里头还不容易弄混了……”叶云水脱口而出，就被秦穆戎给捂上了嘴，叶云水抬头就看到二皇子肃郡王正往这边行来。
他今儿也要选妃，而且是选正妃。
不过没有谁家乐意把姑娘嫁给这位病皇子，总怕他命不久矣，自家姑娘守寡。
秦穆戎和叶云水起身与其行礼，肃郡王还了礼，“二弟和弟妹也在，今日天气倒是不错，是个赏月的好时候。”
叶云水对肃郡王的笑容感到心中压抑，只站在秦穆戎身后不言语，秦穆戎回话道：“天气的确不错，稍后与皇后娘娘讨两个元宵吃，就带世子妃去山上赏月。”
肃郡王依旧那番儒雅笑容，转头看了那一片莺莺燕燕，“……真羡慕你，我许久未出过宫了！”说着，肃郡王又轻咳几声，小太监忙要拿药，被肃郡王止住，“没关系，只是那方脂粉气太浓了！”
祁善一直站在旁边逗弄兜兜玩，完全就当肃郡王不在一般，这会儿已有文贵妃派人叫肃郡王过去，看那意思，似是想将田梦语引见给肃郡王……
叶云水抿了抿嘴，不知最后来王府的是哪一个？
没过一会儿，这赏月宴上又出了什么行酒令，无非是让这群小姐们展示下才艺，叶云水颇觉无味，倒是祁善撺掇着她也上前做一首，叶云水死活不依。刚嫁给秦穆戎那会儿，他命令她五日一首诗，她肚子里那点儿墨水用得差不离了，早对作诗这事恨得咬牙切齿，再也不愿提及，谁愿当才女谁去，反正她是不抢那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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