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秦穆戎拽上了马,叶云水还未等问出去何地,秦穆戎已经上马,将披风裹了叶云水身上,双腿一夹则纵马而跃。
二人到了地儿,叶云水从他披风中露出小脑袋瓜,才看清秦穆戎是带她来了霞飞山后的那一片丛林。
这一段路不好走,秦穆戎搂紧叶云水,黑骑脚步缓慢往前行进,秦穆戎此时才缓慢言道:“老头子明日出征,西北近卫军需一些医护之人,你来帮忙选一选,找一些医术学徒随军。”
叶云水未想到秦穆戎寻她来是为此事,思忖半晌则点了点头。
当初她让巧云、巧莲二人学此事乃是为开些小医护铺子,为那些百姓平民提供点儿便利,而秦穆戎在此地jīng心挑选那些孤儿寡人来学此医护之事,想必那时就已是为随军而走所预备的,而且庄亲王爷身旁近卫之人,却是王爷这条命的屏障,一旦失去,王爷恐也安危不保,而这医护之人在这时才能派得上用场!
“爷需要多少人?”叶云水扭头问道。
秦穆戎急道:“自是越多越好!”
叶云水知秦穆戎这是担忧庄亲王爷亲随军队的安危,可她却仍摇了摇头,“爷是否能告诉妾身,此战要持续多久?”
秦穆戎似未想到叶云水会问这等事,沉了沉才言道:“时间应是不短!”
叶云水抿了抿嘴才言道:“那依照妾身之意,留下最好的十个把这摊子继续撑着,那中上等水准的去上八成,剩下那医术不熟稔的则继续在此学、练,随军医护应是不需过细,却要求动作够快,待他们学成、练好,又有新的一批学徒进门,他们再往西北而去,如此一来,也有学徒逐渐接得上,爷觉得妾身所言可行?”
秦穆戎手拽缰绳,把叶云水扳过身子仔细地看了半晌,啧啧感叹,“这小脑袋瓜怎么长的?刚想问你这事,你却自个儿就说出来了……可惜你是个女子,也幸亏你是个女子!”
叶云水知他是在惊愕自个儿这般jīng准的判断和提议,笑着拽过秦穆戎的披风裹在身上,腻他怀里,言道:“妾身只想做个女子,做爷的女人,不为王爷、不为世子爷,妾身才懒得戳脑袋瓜想这事!”
叶云水的撒娇倒是让秦穆戎嘴角淡笑,搂过她亲那小嘴一口,慨然言道:“幸好你是个女子,也幸好我娶了你!”
脸色绯红,心里温暖,叶云水将秦穆戎搂紧,秦穆戎双腿夹马,纵跃前行。
二人到了那小村子,所有的学徒待得知yù让他们随军而行,各个都jīng神百倍。
叶云水找了巧云与巧莲二人留此管事的那两三人进来问话,又让他们布置了医护的一些简单作为,让这上百的学徒又练了一遍,叶云水也未看名册,直接点着人细心挑选,待把此事全都办完,却已是下晌之时。
巧云的一远房兄长葛鸿运自巧云与巧莲去侍奉庄亲王爷之后,便一直在此地负责。
待叶云水将人全选中之后,则叫他过来吩咐道:“这些人都是被选中的,后续的人也不能懈怠,说不准何时就再来挑人选,寻那十个人在此地好生教习,饷银比之前涨上一倍,这事得上心,不是小事!”
“卑职亲自看管,定不让世子妃失望!”葛鸿运坚定回言,叶云水心中对他也并不存疑,一来他乃巧云、巧莲的兄长,二来葛鸿运之前乃是秦穆戎身边的近卫军,后因伤病才从军中退下,来此地帮忙。
秦穆戎能允他到此,叶云水便可信任,没有任何的试探考验,也无画饼充饥的引诱,思忖半晌又吩咐道:“世子爷挑中的人,每个都赏上五两金、十两银!”瞧见葛鸿运略有不以为然之色,叶云水叹言一句,“都是人生父母养,虽然他们都乃孤儿长大,乃世子爷出银子养成,可随军当个医护,却也是条人命!”
葛鸿运听叶云水有如此之言,不免神色动容,眼中涌起一股敬佩感激。
赏银不为让学徒们更尽心尽力,遮掩怯意,引诱参战,反而是提及到他们的命……在旁的主子中,哪有如此良善之人?
葛鸿运深深地朝叶云水鞠躬行了一礼,这礼中有许多涵义,有发自内心的尊崇、有对这世子妃名号的认定……
叶云水并未躲闪,受了他这一礼,待葛鸿运鞠躬起身后,她则出言道:“时间不早,明日王爷便yù出征,抓紧安排吧!”
葛鸿运立即言道:“卑职遵命!”
一直忙碌到晚,秦穆戎吩咐葛鸿运将选出的六十九名学徒带往军中而去,而他则带着叶云水往城里而归。
纵马行至城门口,却是城门关闭。
时辰未到,却城门紧闭,叶云水心里头多了几分狐疑,“世子爷,咱们怎么办?您可带着令牌了?”
秦穆戎只皱眉回言道:“无妨,先过去看看!”
翻身下马,秦穆戎则直接走到城门口,城门侍卫首领瞧见是秦穆戎,立马上前回道:“卑职给世子爷请安!”
“开门!”秦穆戎淡然一声,那侍卫首领却皱眉回道:“卑职今日实在不能违令擅开城门,太子殿下夜间出游,被刺客所伤,此时城内正在追捕此人,暂时还无法开城门,请世子爷见谅!”
叶云水听那侍卫首领之言不由得转头看向秦穆戎,秦穆戎眉头深皱,脸上挂满不信不悦,又淡然一句,“开门!”
“世子爷,卑职不敢违命啊!”侍卫首领也是无奈,“不如卑职咱先去与太子殿下回问几句?待他同意后再来为您与世子妃开城门可行?”
秦穆戎没应声,叶云水只觉这乃秦中岳得知他们二人出城,故意在此时闹出的幺蛾子!
那侍卫首领见秦穆戎未应,却也坚持着让侍卫看守在此,而他奔跑进城,可惜半晌才归,却是一脸的颓色,不用问他便知秦中岳定是拒了此事……
秦穆戎也未问话,皱眉看着那侍卫首领,叫他将这城门之处的侍卫统统叫到跟前。
那侍卫首领略有忧色,可看着秦穆戎那副冰冷模样却也不得不应。
待所有侍卫聚集到此,秦穆戎掏出怀中令牌,直言道:“军令不可违,本世子现在就下令,放把火把这城门给我烧了!”
第473章 灭
叶云水听秦穆戎这话,惊得咬了舌头,连忙转过身躲于秦穆戎身后!
烧大月国首城涅梁城门?这恐怕也只有秦穆戎能说出这话了!
心里暗自腹诽,叶云水这会儿倒是明白冬晚晴最早说那“活阎王”仨字的含义,她这男人也实在是……太悍了!
那些个侍卫各个目瞪口呆,侍卫首领则连连退步,目光聚那军令令牌之上,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世子爷,此事……此事实在……”那侍卫首领半晌都接不下去话,秦穆戎则淡言道:“去点火!”
那侍卫首领站在原地不动,秦穆戎拔剑指他喉咙,冷声相斥,“军令有违,斩,可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点火!”
侍卫首领沉默哀叹,转身去取了一火把而来,秦穆戎未用他动手,从其手中将火把拿过,大步流星地往涅梁城门处而去……
一群侍卫各个都傻了似的站在原地,那两条腿明显都在打着哆嗦!
侍卫首领跟着秦穆戎上前,有意阻拦却又不敢,这来来回回,就像个无头苍蝇一般。
叶云水也在抽抽嘴角,心里一直猜测,秦穆戎不会真的把这城门给点着吧?那明日庄亲王爷出征,走这跟废墟一样的破城门楼子……那会是一副多么滑稽的景象?
心里怀着点儿犹豫之意,叶云水见秦穆戎手举着火把刚行步到城门口,那火把还未沾地沾糙,城门便“咯吱”一声打开。
几十宫内侍卫昂首在两侧站齐,从城门之中走出一人,却正是太子秦中岳。
秦穆戎手中依旧握着那火把,侧身斜目看他,秦中岳一副吃惊之色看半晌,出言道:“二弟,你这是在做何事?”
“烧城门。”秦穆戎淡淡回这一句,却是让秦中岳抽抽着脸,显然是已知此事,只是未想到秦穆戎会如此直白地说出此话……
“二弟,你这是作何?可不要在此胡闹!”
秦中岳绷着脸斥责道:“还要烧城门,胆子可越来越大了,这如若是搁在旁人身上,可是违逆的大罪,还不快把那火把丢了!”
“进不去城门,我不烧它还留它作甚?明日大军出征西北,我身怀军qíng军报,误了事太子殿下负责?太子殿下让开否?”
秦穆戎把手中军令令牌往秦中岳眼前一扫,秦中岳却是怔得愣住了,眉头皱紧,颇有恼意,秦穆戎瞧他未闪开,扬着手中火把直接往秦中岳脚底下一扔!
小风簇簇,火苗熊熊,没燃几下,那小火苗直接烧了秦中岳的衣裳!
秦中岳吓得连蹦带跳的惊恐,身边的近侍太监急忙上前拍打秦中岳的衣裳,可此时似是老天爷跟着作祟,小风刮个不停,那火没灭成,反倒是又烧了为秦中岳灭火的几个小太监身上!
侍卫此时也惊慌不已,急忙寻物件上前……
一盆水直泼秦中岳身上……秦中岳浑身湿透,却皱着眉鼻,只觉一股恶臭之味儿涌上来,正yù开口斥骂,抬头定睛一瞧,却是叶云水手里头拎着个痰盂!
叶云水见秦中岳看向自己,连忙出言道:“太子殿下吉祥!臣妾救您心急,实在是寻不到更合适的物件,瞧见那门底下就这么个物件,故而只能用这……痰盂,还望您不要见怪!”
刚刚见秦中岳从城里出来之时,叶云水心里便知秦中岳定也是真怕秦穆戎烧了城门,故而在他真要撂火把之时从那城门口出来!
秦穆戎一来未灭火把,二来定要舒舒心口恶气,叶云水怕他伸手烧了秦中岳,正巧在那城门角落处看到这么个物件,才忍着恶心拿这物件上前。
无论再怎么yù出气,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地把秦中岳烧出毛病来,那岂不是真得沾了罪?叶云水本是只做个打算,孰料还真的用上了!
叶云水说完此话,秦中岳直觉胃中翻滚,那股腥臭之味儿越发难闻,一股涌恶之气窜上喉咙,直接便“哇哇”呕吐不止!
小太监们上前伺候,却被秦中岳一脚踹开,张口斥骂,“衣裳,快拿衣裳来换,还不去!”
叶云水见秦中岳这副模样,眼睛满是怯意地躲在秦穆戎身后,嘴上愧疚言道:“世子爷,可是妾身做了错事?您快帮妾身与太子殿下好生说一说,妾身实在是怕火烧到太子殿下,绝不是故意的!而且刚刚妾身也特意瞧上一眼,那痰盂上没太多的腌臜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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