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戎,我无碍的!”叶云水说辞急迫,却直接道出了秦穆戎之名,她完全没想到秦穆戎允此时还有顾念她的原因,心里一股涌动,却不知还能说些什么才好。
祁善对她口中称这一声“穆戎”略有惊异,而后见秦穆戎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不免神qíng略有落寞,为掩盖心丝颤动,连忙饮了两口酒,才开言说道:“二嫂还是听二哥的吧,二哥这虽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庄亲王府,终归这府中不仅你们二人,而且庄亲王爷如今已往西北督战,谅他们也不敢闹腾出什么太大的花样来!”
“仇怨清算不在这一时。”秦穆戎说完便拍了拍叶云水的肩膀,直接转身与祁善又灌上了酒,二人也不再谈此事,而是径自对饮。
时辰不早,门外将领过来回报,已到启程之时,祁善站起身gān掉最后一碗酒,抹抹嘴,目光看了看叶云水,而后朝着秦穆戎一拱手,便转身离开营帐。
叶云水随秦穆戎迈出帐外,目送祁善率军离行,那高悬圆月散发澄亮之光,铺洒下来,落于祁善头马之上,更添了一分孤寂之色。
“希望他这一行能没事……”叶云水忽而言此一句,秦穆戎却未有半丝醋意,随之点了点头,慨然言道:“咱们回吧!”
扶着叶云水上了马,秦穆戎翻身上马纵越归城,待到庄亲王府之时已天色蒙亮,二人洗漱后便于chuáng上歇下,二日醒来之时,都已临午时。
未着急起身,叶云水凑与秦穆戎一旁说起了太后的病症,“……心里挂念着庄亲王爷,寝寐不安,身子不是很好,妾身又为其加了味猛药,说句不孝的话,能有二年之久,已是一大关。”
说是二年,已经是叶云水做出的最大的期限,秦穆戎自明此意,感叹一声,出言说道:“有一日、算一日,今日去探一探三皇祖父与长公主,其余都是小事。”
三皇祖父虽不沾朝堂之事,可却是这皇室族长,话语分量极重,连带着明启帝也不得不放于心中,而长公主历经之前那件事后,也愿出头助庄亲王府,这可谓是秦穆戎的助力,纵使抛开这一层,一位皇祖父、一位皇姑姑,终是要去拜会一二。
“妾身让他们收拾好一套礼件,不是什么贵重物件,三皇爷爷喜爱妾身沏茶,妾身让人寻了一套huáng花梨的茶案,送长公主的乃是花种。”叶云水说完,秦穆戎则笑着捏了她的小鼻子,“都依你!”
二人笑着又腻了会儿便起身洗漱,用过午饭,二人则又出了府。
到三皇爷爷处,恰好他与三皇祖母二人都在,见秦穆戎与叶云水到来,老爷子冷哼一声,直接出言,“莫把那什么破月饼再送来,不爱吃!”
这是怪他们来的有些迟……叶云水笑着让侍卫将物件抬了进来,“不是月饼,是送您一座茶案,知您爱茶喜茶,故而才寻了此物,不知是否合三皇爷爷的心意?”
“茶案倒是好,可惜没有懂茶的,何用之有?”三皇爷爷说完此话,却正在挑眉看他二人。
“有侄孙媳妇儿孝敬,您只管吃用,懂茶二字不敢当,但好歹三皇爷爷吃着顺口,这便足矣!”叶云水边说边备好茶具,三皇爷爷这会儿才咧嘴笑,“还是你这小丫头懂我!”
三皇祖母笑着道:“幸好你二人今儿来了,不然你们三皇祖父可是念叨了一整日,我这耳朵都快起了茧子,这会儿你们二人暂且陪着他吃茶,我先回内院去歇歇,晚间留此用饭。”
说罢,三皇祖母则先离去,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行礼恭送,二人早知这老爷子会多心,秦穆戎思忖片刻算是解释地道了一句,“昨儿从宫中出来则直奔城外,镇国公祁善代我送粮前往西北,自得送行。”
三皇爷爷摇了摇头,不再提此事。
叶云水则继续沏茶,按说昨儿中秋团圆佳节,三皇爷爷与长公主都得明启帝的召贴入宫团聚,可却都未进宫,显然是早已商议好,可这原因为何,叶云水不知也不想问,而此时秦穆戎与三皇爷爷又谈起了政要之事,叶云水觉在此不适,则寻了借口到内院去找三皇祖母。
三皇祖母此时正在屋内拾掇着物件,瞧见叶云水进来,则直接笑着道:“这老头子昨儿就等着家中那几个小子过来送些团圆物件这才未进宫去……”说此,三皇祖母叹了口气,“你二人来此,他虽是面子上高兴,可心里头却更是哀。”
叶云水叹口气,“本是yù来让他乐呵乐呵,却是帮了倒忙。”
“你二人可得常来!”三皇祖母说到此,不免神qíng深沉了些,“太后的身子可如何?”
耳听三皇祖母问起此事,叶云水也未隐瞒,“……不是太好,也是在硬挺着。”终归隔着一层,叶云水也未说得太细,可话说如此,三皇祖母心里也有了数,“今儿没带着重孙子来?”
“本还想去探探长公主,昨日在宫中也未见她。”叶云水把昨儿宫中大概之事都说给了三皇祖母,临了还提起了袁家,“之前只听说袁家yù来,孰料昨儿世子爷得了消息,袁家三舅父的嫡次女yù许给太子为侧妃。”
三皇祖母皱了眉,“袁家哪还有适龄女子?选秀之时却是未见?”
“年仅十三岁。”叶云水说到此,却也心中怨恨,不提袁家与太子结亲,单论送个幼女进宫也是荒唐。
这古代年岁都是虚岁,这十三岁之女,估摸着也就十一二岁,十一二岁连身子都未长成,就要孤零零地给塞到宫中,袁家此举一则忘恩,当初如若袁家不嫁亲王妃与庄亲王爷,袁家能屡屡高升到如今这般地位?二则负义,虽是亲王妃已逝,而他们yù许亲给秦穆戎用那些手段被驳,如今却又转投太子这害死亲王妃一方。三则无人qíng味儿……
可即便如此怨恨又能如何?
三皇祖母的眉头更紧,思忖片刻则继续问道:“穆戎怎么说?”
“他说不理此事,袁家如此,他心中倒是沉稳了。”叶云水说到此,不免心里也略有感慨,“当初如若他娶了袁家女,兴许也不会再有如今之事。”
“傻丫头!”三皇祖母拍了拍她的手,“成亲成仇,可不是一个女人能决定的。”
叶云水倒是长叹一气,“三皇祖母说的对,那就听天由命吧!”
第497章 祸
陪着三皇祖父与三皇祖母用了晚饭,秦穆戎则带着叶云水往长公主府而去。
可惜长公主此时却未在府内,叶云水则留下了给长公主送的花种,二人准备回王府。
路经叶府,叶云水则叫住了秦穆戎,略带犹豫地说道:“……不知老太太如何了,可是有急事?进去坐坐?”
秦穆戎点了点头,则下了马,叶府门口看门的待看清来人,低沉的脸立马咧嘴开乐,上前跪地行了礼,“给世子爷、世子妃请安。”
转头往二人身后看了看,没见王府侍卫,脸色略有纳闷,秦穆戎推他一把,“还愣着看什么?还不去回一声!”
“世子爷快进,世子妃请!”开了门,秦穆戎带着叶云水上马往“静思居”而去,那看门的则直接往老太太的院子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世子爷、世子妃到……”
如今的“静思居”已与之前大相径庭。
院落园子又得扩出去许远,那一片她所喜爱的竹林一眼望不到边,湖泊池塘、假山庭院倒是比府中的大园子里都气派,屋内桌椅板凳依旧雕花红木,看那乍新的成色,显然就是叶萧飞又换的……
叶云水让丫鬟们倒了茶便都遣退,秦穆戎则坐在那一旁的椅子上闭目养神,偶尔抿两口茶润润嗓子。
昨日入宫又送祁善出行,而今日他又与三皇爷爷谈了一下午的朝堂之事很是耗费jīng力,叶云水在一旁默默为其添着茶,不问一句、也不说一句。
没多大会儿功夫,叶萧飞则是匆匆赶到,一进门便先是行礼赔罪,“给姐夫、姐姐请安,这几日家中事杂,未能去给姐夫、姐姐送中秋团圆礼,是弟弟的错,理当好生赔罪!”
说罢,叶萧飞直接跪地磕了三个头!
秦穆戎挑眉看了半晌,则又看向了叶云水,这毕竟是叶家的事,理应由叶云水自个儿把持,叶云水不提,他暂且也不会cha手cha嘴。
叶云水自知秦穆戎的心思,则直接叫叶萧飞起来,“老太太呢?”
面色尴尬,叶萧飞斟酌半晌才回道:“大姐莫怪,都是弟弟的错儿,祖母昨儿因点腌臜事生了气,今儿还在屋中躺着,已请了大夫过来瞧,开了药,祖母身子暂没大碍,还请大姐放心。”
老太太生气?叶云水倒是皱了眉,这府里如今就叶萧飞和老太太,再就是二房剩那么两个人……
“怎么回事?别在这里光认错儿,把事说明白了。”
看出叶云水心中着了急,叶萧飞也不敢再托辞,连忙站在一旁把事说了!
叶萧云早先独自离家,又称与叶府不瓜葛,不沾叶云水这位亲王世子妃的光,可他虽以为如此乃是腰板qiáng硬,可其身边的人却都开始不搭理他,与其疏远,没待太久,叶萧云则回来府中,可回来后整个人似是变了一般,又臭又硬却也不再刻苦读书,二老爷打骂两次却也不听。
前些日子二老爷忙乎着府中药材之事则出了远门,家中则只留这叶萧云在此,老太太本就对二房的子女、孙子更加疼爱,故而心里则想让叶萧飞带着叶萧云昨日去到庄亲王府给世子妃送些礼品,说说好话寻个差事,可惜叶萧云却死活不去,还说些个不敬之言,把老太太给气病了。
叶萧飞说到此,则挠挠头继续言道:“……弟弟也是一生气,便出手揍了他,这会儿正在屋子里躺着。”
听了叶萧飞的这些话,叶云水这肚子里倒是没什么气了!
叶萧云这种满肚子仁义道德的人是最没礼义廉耻,自以为了不起,其实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打他?他可是还手了?”叶云水顿了顿心思,则朝着叶萧飞看去,叶萧飞只是缩了缩手,“他一介书生,怎么打得过弟弟,好歹我之前也是学过医的,只往他手腕子上的xué位摁去,他便酸疼难忍,没了力气!”
说到此,叶萧飞还指了指胳膊上的xué位朝着秦穆戎与叶云水说道:“这两处xué位摁着疼,但却是能缓解眩晕、失眠的,弟弟可没那恶毒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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