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水拿着茶盏的手差点儿掉了地上,脸色有些僵,秦穆戎这也太损了吧?刘左相一系人马揪出叶云水跟上卿府的事不放,而他就一手导演了刘左相小妾跟儿子?看谁的脸上挂不住么?
叶云水相信,那小妾定是huáng家送去的那个,即便秦穆戎没弄死那小妾,刘左相也断不会留着,如此丢人现眼之事如若还留着那不是得气出个好歹?而且经此一事,相府和huáng家之前定会出现隔阂,即便有着利益纠缠,却也不会如之前那般亲密无间。
而且这个小妾再一死,那除了刘皎月和刘左相父女俩之外,恐怕再无人知道刘皎月指使张宏和huáng智德袭击自己马车的事了!
如今叶云水已是嫁了,如若再传出这种事却是给秦穆戎的脸上抹黑,叶云水因名声问题定会受到很多的钳制,起码在府内是翻不起风làng,刘皎月亦可视其为无物了!
又是一箭双雕!秦穆戎的手段不但狠辣,还yīn险,叶云水倒是心中犯冷。因她知道,太后和秦穆戎是希望她能够与刘皎月斗的,原因叶云水也摸到了一些,刘皎月在王府的地位是尴尬的,明明是王府的世子妃,而她的娘家却是秦穆戎暗藏的政敌,也难怪秦穆戎不喜刘皎月了。
叶云水摸出了自己枕下的荷包,她一直随身带着,这里含有麝香,还有其他避孕的药,随身带着会对人产生影响,只是叶云水依旧不愿把孩子当成争宠的工具,起码在她现在自保都是问题的qíng况下,她是不会怀上孩子,让她们母子二人都成为王府利益中心的靶子。
下晌之时,院门外传来了声音,是太医院的太医来请脉。
叶云水让画眉去将人请进来,来的却是最早叶云水还在寺庙上,就给她瞧过病的赵大夫!
“微臣给叶主子请安!”赵岳松低身跪拜,叶云水便是叫他起身,心中却是如何都不能明白,秦穆戎怎么会把这样的一个大夫派过来?
不过人既然来了,叶云水也不能推出去再换,便是道:“赵大夫如今又在太医院任职了?”
“回叶主子的话,微臣有幸再得圣上青睐,回太医院任职,西北祸乱再起,年轻的医官时日不久便远赴西北,宫中空缺,这才将微臣召回,再得任用。”赵岳松临来之时也心中忐忑,他自然知道叶云水便是他当初下了huáng连坑害的女孩儿,如今已是高高在上的亲王世子侧妃。
而今日,赵岳松接得这任务之时便是汗流浃背,可世子爷亲自来要人,谁敢不给?于是赵岳松只能舔着这张老脸来了,只期盼叶云水不是那落井下石的人,他这一条老命还想安享晚年呢……
“赵太医的医术一向是公认的妙手神医,定会手到病除的!”叶云水慢条斯理地说着,可听在赵岳松的耳朵里就异常的刺耳,当初他可是被眼前这女人揭穿过的,所谓瞒人不瞒识,叶云水出身于医药世家,可不是他能蒙得住的。
“微臣定当竭力为叶主子效力,愿叶主子安康!”赵岳松一张老脸算是豁出来了,叶云水只瞧着他在哆嗦,似是认为她会报复吧?
叶云水也不给他看座,就这般地问着他,“倒是有个问题要请教下您?”
“叶主子尽管考问,微臣不敢担请教二字。”赵岳松心知叶云水会拿他作伐子,心头一颤这话却也得接下去。
“有一种药,带着糙涩的味道,香气弥留的时间很短,这是什么?”叶云水先抛出了一个由头,她要瞧瞧这糟老头会不会跟自己说实话。
赵岳松果真神qíng一紧,抬眼偷瞄叶云水,却发现叶云水犀利的目光正瞧着他,顿时额头就冒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回叶主子的话,此药乃是番叶,有治疗泄热行滞、水肿胀满之功效。”
叶云水听了他这答案倒是点头,虽是他说了一半,那孕妇禁忌的话没说出口,但也算是没蒙自己。
“此药除了能治泄热行滞之外,还小有毒,孕妇禁忌,可对?”叶云水的话一出,赵岳松一个没站稳差点儿摔倒!
“叶主子所言丝毫不差!”赵岳松的声音带着颤,只觉得自己这一趟诊病就如同走鬼门关一样……
叶云水瞧见赵岳松那战战兢兢的模样,心中便是冷笑,她顿了顿便是再次地说道:“还有一种药,有些酸气,与酒混合可使人瞬间的眩晕,这又是何物?”
赵岳松浑身一怔,如同听到了炸雷灌耳,两条腿不听使唤地就跪在了地上……
第88章 出招
赵岳松离开王府之时面色惨白,不停地催促着马车快一些,他只想马上到家递上病辞折子,带着家眷回老家安享晚年。
叶云水坐于临chuáng榻前,手指轮番敲打着炕桌的桌面,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fèng!
韦氏果然心肠够毒!
腥糙,一种少量用能使人眩晕的药,多服之后可使人不易受孕,叶云水只觉得那或许是个迷药之类,却未成想里面有这样的成分!
韦氏果然够毒,一次就想让叶云水生不出孩子!
只是叶云水当日喝下一口又吐出大半,顶多会有眩晕之症却不会伤及根本。
赵岳松象征xing地又给叶云水请了平安脉,只道是心郁气结,需多加休养,不过叶云水算是知道秦穆戎为何会点了赵岳松来诊脉,因为他根本就知道叶云水没病,而赵岳松医术高超名声极差,这等邪门歪道的东西了解得最是清楚,不找他来找谁来?叶云水拿捏赵岳松根本不需要客气,这等贪财黑心的医官早就该入土为安了,他若是敢多说半个字,叶云水都会翻脸不认人。
何况秦穆戎这般把人使了来,叶云水便没什么客气的,只要把自己想问的事qíng弄清楚,她才懒得理秦穆戎会如何处置赵岳松,她跟秦穆戎这一点儿默契还算是有的。
叶云水瞧向窗外,她将思绪从赵岳松那里收了回来,心中却是凛然,韦氏敢明目张胆地下手定是有所依仗,她背后最大的依仗可不就是王氏!
王氏斗不过刘皎月,现在便朝着叶云水下手,她的胆子果然够大。
不过叶云水转念一想,韦氏这般做却是旁人拿不到把柄!因为当日除了韦氏外还有丁氏、夏氏,后者许是不知韦氏的手段,但如若此事真的揭了开来,即便是秦穆戎也没辙的!
一来,已是没了证据,叶云水这帕子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二来,即便捅了出去,庄亲王爷还能因叶云水一人而发落其他三个儿媳妇?即便丁氏和夏氏不知王氏的手段,那么揭开之时她们也会一口咬定是叶云水污蔑,权衡利益之下,只有她自己吃亏。
叶云水只得将这件事摁下,如此看来,自己的日常饮用和生活习惯都需要多加注意,免得被人钻了空子去!
不过这口气叶云水是绝咽不下的,定要想个法子找回这个场子,只是现在不易妄动,毕竟刘皎月那边盯自己也盯得紧,眼下是要把院子里这些个眼线都扫出去!
叶云水叫过画眉,“你去厨房要点儿绿豆来,然后每天熬一小碗给我,就说你用的,另外告诉厨房每日给我加一碗糖醋瓜条,问起来就说我忽然想吃酸的。”
绿豆是解毒的,赵岳松是说那药少量眩晕无大碍,可叶云水还是要以防万一,那糖醋瓜条则是引出鱼的饵了!
画眉虽是心中纳闷,却仍是领了吩咐下去了。
叶云水叫过来巧云和巧莲,“你们二人这几日在院子里瞧着,凡事有人来打听我最近的起居的,就说我最近身子沉,爱瞌睡。”
二人领了命便是应下,虽然不明白叶云水此举是为何,可终归是有她的道理,二人也懒得过问。
一连吃了三四天的酸辣瓜条,画眉和花儿几人都苦着脸。
“……叶主子点了自己又不吃,奴婢这两日吃酸辣瓜条牙都倒了!”巧云捂着腮帮子抱怨着。
“莫不如丢掉算了?吃一顿两顿倒是慡口的,可顿顿吃这牙可受不得了……”画眉也是苦着脸。
叶云水则喝着自己的绿豆汤道:“瞧这一个个的,嘴巴都养叼了,回头只给你们吃粗面馍,看你们还抱怨不抱怨。”
花儿是这些人里出身最差的,却是在一旁笑着不吭声。
“叶主子,这两日已有几个小丫鬟来打听事,不过却不是跟奴婢们打听,而是跟二等丫鬟们打听,多数都是问起您的饮食起居。”巧云径直回话道。
“奴婢也遇见过,人都记下了。”巧莲除了对女红之外的差事都做得很上心。
叶云水轻笑,“基本上也差不离了……”
“你说什么?她跟厨房要酸辣瓜条而且吃了好几顿了?”刘皎月听着来的小丫鬟汇报,满脸的厉色。
那小丫鬟丝毫不敢怠慢,立即回道:“回世子妃的话,奴婢亲自去厨房打听到的,而且叶主子如今除了身边贴身的四个大丫鬟和奶娘外,连二等丫鬟都不允许进屋,完全都是由四婢亲历亲为地伺候。”
刘皎月瞧着一旁的路嬷嬷,脸上甚是难看,路嬷嬷心里似是在算计着什么,才道:“已是进府一个月了,反应却是不同。”
“前儿个不是使了太医来瞧病了吗?怎么说的也没来回话?”刘皎月叹了口气,如若叶云水真的怀上了,她可就是追悔莫及了,“你继续给我盯着!一旦有什么事qíng马上给我报来!”
小丫鬟领了命自是退下去了。
刘皎月长叹一口气,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沮丧,“还是下手晚了!”
“现在还为时过早!且瞧着她这几日的动作,即便是有了,能不能熬到生下来也要瞧她的造化才是,即便是咱们急,却还有那比咱们更急的!”路嬷嬷一副狡诈的嘴脸,朝着东面努努嘴,那却是韦氏的“风雅居”的方向。
“她?一个武夫出身的女子还妄图个高位名分,真是不自量力!”刘皎月提起韦氏满心的不屑,韦氏父亲乃是军中一名参将而已,当初亦是因追随在庄亲王爷,与庄亲王爷出生入死才被提拔为庄亲王爷的得力将领,而韦氏才嫁与庶长子秦慕云。
路嬷嬷提醒道:“话却不能这般说,qíng势不同,相府如今出了事,您为了自己着想,也应是为世子爷生儿育女才是正道。”
刘皎月听她这话立即便急了,“您以为我不想?难不成我还要像后院的狐媚子们搔首弄姿地拖他上chuáng不成?那么下作的事我做不出来!”
路嬷嬷瞧着刘皎月急了,口气便也缓了许多,“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您依仗的唯有世子爷,他若倒了,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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