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达奚礼已经是下巴直昂、鼻孔朝天、嘴角微勾,满脸得意洋洋的样子,也不知是为自己的口味高雅而沾沾自喜,还是为终于找到上官玄灏的言语漏dòng而喜不自胜……
废旧家具?看那个南宫耀如此爱好面子,这接待外国使臣的使节馆自然也投入了不少人力物力,那房子里的家具自然也是价值不菲的,在达奚礼眼中居然全都成了废旧之物?
顾唯兮心中腹诽,原来这达奚礼不仅嗜茶如命,而且还有这么严重的皇室贵族“洁癖通病”,难怪在青炫国短时间内暂住的房子梁木都要重新淋油上漆……
“按理说,这新漆的梁是不会积留灰尘或其他浊物的……”顾唯兮忽然想到什么,与上官玄灏对视一眼后,均在对方眼里面看到了然之色。
达奚礼皱了皱眉,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上官玄灏握拳抵在下鄂轻咳了数声,朝门外唤了一声:“余闲!”
本来余闲正在外面与绿环相隔着十几丈大眼瞪小眼的,也不晓得这绿环姑娘是怎么回事,那圆溜溜的大眼睛中是明晃晃的敌意,待他想看清楚那抹敌意因何而来时,那抹敌意又突然消失不见了,任他怎么探究,这绿环姑娘还是这么一副冷冷淡淡、对他不理不睬的模样,甚至还挪着步子离他越来越远,仿佛他余闲身上沾染了什么不洁净的东西似的,今天才是他们第一天见面,他好像也没有怎么得罪她吧!
哎呀呀!他余闲何时受到此等待遇了,虽说比不上自家少爷,可那也是见多识广、能力出众、长相俊俏的翩翩公子一个,平时有多少姑娘芳心错付,他余闲眼尾都不赏他们一个,今天却被这个小丫环给嫌弃起来了?
她以为他余闲真有那么闲?他不是瞧见自家少爷从来不近女色,对以前那个“第一美人”柳若兰都是一副淡漠疏离的态度,害他都以为自家少爷怕是要孑然一身、孤独终老了。现在却难得对新上任的三少奶奶不一样,明显没有那种淡漠疏离的感觉了,这可是天下奇闻啊!
虽说自从宫宴之后,他就从街头巷尾、酒楼食肆都听到关于这三少奶奶的灼灼声名,自然知道“糙包千金”的传闻有误,自然是配得自家三少爷的,但是这也不能成为让爷突然改变的缘由啊,毕竟以前想接近少爷的女子,包括那爱慕虚荣的柳若兰,哪个不是才貌双全的……
因此,他看着这绿环和三少奶奶感qíng挺好的,就想着找这三少奶奶的贴身丫环打好关系、套套口风,看看这三少奶奶究竟有何能耐让三少爷另眼相待,谁知道这绿环却不识好歹……
余闲正愤愤地在心中想着,便敏锐地听到自家三少爷唤了自己一声,连忙应了一声后便往屋子里跑去,还不忘回头瞟了一眼那边莫名气妙、正在对着墙头数蚂蚁的绿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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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前看守的侍卫自然也听到上官公子叫了余闲一声,看到达奚礼没有异议之后,便也迅速放行。
“少爷,找我什么事?”余闲着急地问道,打量了一下上官玄灏,见其除了一如既往般脸色苍白虚弱之外,并无其他异色,便放下心来,虽说以自家少爷的能力不至于出什么事qíng,但万一病发了,可就麻烦了……
“你上去看一下那房梁,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上官玄灏轻咳数声,指了指屋顶上正对着桌子的房梁,对余闲说道,“记住,一点细节的地方都不要遗漏!”
“是,少爷!”余闲恭敬地应了声,施展轻功,纵身一跃便轻易攀上了两丈多高屋梁高处,稳步落下,蹲下身子仔细探寻着……
这身轻功看得顾唯兮啧啧称奇,她穿越来这里之后好像只看见过沐雪和当天那三个黑衣人施展过轻功,即使知道古代的武功高深莫测,但看到余闲在自己面前露了这么一手,武功应该还蛮高的,不禁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一个贴身随从的武功都如此厉害,顾唯兮下意识中瞥了身侧淡然而立、双手背后的上官玄灏一眼,只见他的侧面如刀工斧削一样完美无瑕,那被微风轻轻扬起的几缕墨色发丝衬得脸色越发苍白如纸,只是一双墨玉般幽黑深邃的瞳孔默然注视着房梁,那眸底闪耀着睿智与冷静的光芒。
这样的男人,无疑是充满魅力的,确实有吸引人的资本,难怪就算他被外人传得如何病重缠身,依旧有不少闺秀小姐派人上门求亲,愿意嫁入上官府,一部分许是看中了“第一皇商”的雄厚财力,另一方面也许她们亲眼见过上官玄灏的真人也不一定……
顾唯兮这样一瞥,心中若有所思,不知不觉就愣了神,待从侧面看到上官玄灏嘴角轻轻扬起,那样子在她眼中怎么看就怎么有戏谑的味道,还未等她回过神来,便听到上官玄灏略含笑意揶揄的声音响起:“娘子,为夫的脸上莫不是沾了什么东西?”
上官玄灏说这话时眼睛依旧盯着房梁方向,扬起的唇角弧度却久久没有落下。
“没有。”顾唯兮摇了摇头,淡声说道,一点被发现的窘迫感都没有,视线很自然地从上官玄灏身上转移到房梁上,悠悠地说道,“我只是觉得你很帅!”
反正她在现代的时候也看过不少帅哥,虽然说很难找得到比得上官玄灏这种级别的,但她还不至于被上官玄灏一句话便羞得找地dòng钻,她知道这样会让这个家伙越发得意,反正在现代的时候赞美别人长得帅也不是什么羞于启齿的事qíng……
“帅?”上官玄灏疑惑地出声,而那边听到他俩对话的达奚礼也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顾唯兮。
“就是好看得人神共愤的意思!”意识到这是古代,他们还不明白“帅”的意思,顾唯兮便换了一个方式解释道。
上官玄灏虚握着拳头轻咳了数声,胸腔里是极力抑制的闷笑声,达奚礼嫌弃地瞥了上官玄灏一眼,喃喃自语道:“本王也很帅的!”
这顾唯兮真是没有眼光,难道她在宫宴上拒绝他的求婚就是因为上官玄灏这副臭皮囊?那他长得比之上官玄灏也不差吧,凭什么他被踢出局了?
正在此时,停在房梁上的余闲纵身一跃,从梁上下来,走到上官玄灏面前,冷声说道:“少爷,这根房梁上有一小块地方并未曾漆到,而且其中还有一个小dòng,若不仔细看很难察觉得到,我刚刚用手摸了一下那小dòng,手上沾了一些滑腻腻的东西。”
说着,余闲便将手中取得的那滑腻腻的东西递给上官玄灏看,上官玄灏辨认一下,微眯着眼睛:
“原来是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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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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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蜡?”达奚礼凑上前瞥了一眼,疑惑地皱了皱眉,这房梁上为什么无缘无故会有蜡呢?
顾唯兮抬头看了一眼正对着桌子上的那根房梁,淡声说道:
“应该是有人借油漆屋梁的机会,在屋梁上挖了一个小dòng,内装砒霜,然后用蜡封住,当王爷喝茶的时候,热气上升,溶化了蜡,砒霜就自然而然掉入杯子中,王爷喝了那杯茶后就会中毒身亡。”
余闲佩服地看着顾唯兮,这三少奶奶真是名不虚传,他余闲很少佩服人的,自家少爷是一个。
哦,对了,还有那次在钱庄里遇到那个黑头黑脸的小兄弟也是让他余闲心悦诚服的一个,毕竟那小兄弟竟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算出那么一大笔帐款和想出那么多改进计数的方法,真是不简单。
可惜的是,自从那次之后,就没有再看到那小兄弟在钱庄里出现过了,真是可惜了,不然也可以让少爷将那样的人才收为己用……
“咳咳!”听见上官玄灏的咳嗽声之后,余闲方才回过神来,转眼却疑惑地见到自家少爷正满脸不悦地看着自己,仿佛自己偷窥了他什么东西似的。
余闲先是一头雾水,转头看了一眼上官玄灏身侧的顾唯兮之后,才恍然大悟,连忙咽了咽唾沫、缩了缩脖子,这少爷也太小气巴拉了吧,不就是不小心瞄了三少奶奶一眼吗?
听了顾唯兮的话后,达奚礼“啪”的一声猛拍桌子,眼中寒光料峭,凌厉喝令一声:“来人,把当日来这里油漆屋梁的工匠给本王抓来!”
一个小小的油漆匠竟敢算计到他的头上,不管那人受了谁的指使,先抓过来先给他猛灌砒霜再说,严刑bī供,非得揪出幕后主使不可!
“是,王爷!”
屋外的两名侍卫连忙恭敬地应了声,便迅速施展轻功往外面掠去。
他们都是达奚礼亲自培养的手下亲信,许多事qíng只要达奚礼吩咐一声便能心领意会地前去执行,向来忠心耿耿,达奚礼也不必担心他们会生出背叛之心并衍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究竟是哪个guī孙子想要算计本王,竟想置本王于死地!”
达奚礼微眯着眼睛,尽管脸色发青、唇色泛白,却依旧难掩一脸的寒戾yīn鸷之气。
屋子里的下人纷纷缩着脖子低着头,不敢出声,就连平时见惯世面、一直淡定冷静的两名青衣婢女青芜与青芸也只敢静静地呆在一旁,虽然平时达奚王爷是一副邪魅不羁的样子,可怒火上来、那惩罚人的残忍法子不是每个人都能轻易承受的……
“那一点砒霜根本不足以毙命,或许那人并不是真想要置王爷于死地,只是想挑起两国的矛盾罢了。否则若是凶手特意加重砒霜的剂量,任凭林御医再如何医术盖世,王爷中毒之后也回天乏术!”顾唯兮淡声说道,说话时眼角余光还有意无意地观察达奚礼的脸部表qíng。
说实话,她现在对于达奚礼这个人还存有保留态度,对他这次以堂堂一国王爷之尊专门造访青炫国的目的是否真的在于搜罗茶叶也半信半疑,虽然他是个嗜茶如命的人,现在对她与上官玄灏似乎又表现得颇为信赖和倚重。
但自古以来,沉溺于权力角逐中的皇室中人不在少数,这达奚礼又岂会是省油的灯?
“其实,凶手也是知道王爷喝茶前有用银针试毒的习惯,才会想到用蜡把砒霜封在房梁上,利用茶水散发的热气来达到下毒的目的。”
上官玄灏轻咳了数声,淡淡地说道,话中意有所指,这凶手事前该是把达奚礼的饮食习惯都调查清楚了才对,只是既然茶叶没有被检查出问题,那么难道说凶手并不是将矛头指向上官家?
或者其实凶手原本也打算在茶叶中动手脚的,只是没有想到达奚礼的动作那么快,竟然中了毒后也不忘命令手下亲信把茶叶保护起来,让凶手错失了下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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