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才刚听到南宫世子前来退婚的消息,水都来不及喝上一口,就急急地赶过来这里了,看看有什么帮得上忙的,五小姐可千万不要有什么不要想不开才好哇!”
“周姨娘有心了!”顾唯兮颔首淡笑着敷衍了几个字,便再无下文。她等一下还有事qíng要做,也懒得làng费唇舌和这周姨娘周旋什么。
“呃……呵呵!”周姨娘想不到顾唯兮这么简单就敷衍开去,一阵错谔后,只能讪讪地笑了笑,再接再厉地说道,“要说这南宫世子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夫婿人选,他看不上五小……呃,瞧我这嘴巴。唉,总之真是可惜了!不过,五小姐尽管放心,有候爷在呢,肯定能再帮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夫婿!”
顾唯兮依旧嘴角噙笑,算是应着了,但心中却十分无语,这周姨娘若说来嘲讽她,却又和往常的眼高于顶、尖酸刻薄不同,还赔着笑脸;若说这周姨娘是为了那三箱彩礼而假装客套,可是又三句不离夹枪带棍。莫非平常嘲讽刻薄人多了,现在说句话都成了四不像了?
看着顾唯兮一副油盐不进的无所谓模样,周姨娘也无意与之斡旋下去,赔着快要笑僵的脸:“五小姐,我听说你把南宫世子的退婚彩礼都搬回倚竹苑来了,这恐怕不合规矩吧?你看,我这做姨娘的不是在担心五小姐吗?一来,哪有女儿家把退婚彩礼自已收着的,其他人知道了恐怕不知道会怎么说小姐呢;二来,五小姐刚被南宫世子退了婚,再日夜对着南宫世子送来的彩礼,岂不是睹物伤qíng?”
“那依周姨娘的意思?”听着周姨娘一副“想要把你卖了还想要你帮她数钱”的长篇大论之后,在关键处却又没了下文,顾唯兮好心地递了条竹杆让她顺着爬下去。
“呵呵!”周姨娘见顾唯兮松了口风,以为她进了自己的套子,顿时眉开眼笑,“其实依姨娘我的意思啊,就是先把这三箱彩礼存进侯府的库房里,到时等到小姐出嫁的时候,并上其他嫁妆一起,岂不是美事一桩!”
想不到这顾唯兮被退婚了还能收到彩礼,真是该死的好命。
不过,哼,现在的侯府是她在当家,库房里又有她的人,到时只等顾唯兮的三箱彩礼放进库房,她就来个里应外合、偷龙转凤,侯爷宠爱她,以顾唯兮那懦弱无能的xing子,到时珍珠变鱼目还不是她说了算。
最近她负责看管的那几家店铺亏空了不少,这可不能让侯爷知道,这些钱正好可以填补一下。
“哎呀,这个我可拿不了主意,姨娘何不先问一下我爹的意思呢?”顾唯兮状似苦恼的抚额,又把皮球踢了回去。
“这是小姐自己的彩礼,尽管自己拿主意,相信侯爷也不会责怪小姐的!”周姨娘小心翼翼地劝诱着,心里却一阵咒骂,她刚才一收到消息就去找侯爷了,侯爷只说了句“由她去”就不耐烦地打发了她,她现在只好从顾唯兮这儿下手。
本以为“江山易改,本xing难移”,这顾唯兮再怎么变也逃不出她的五指山的,谁知道她都低声下气、赔着笑脸来了,这小贱蹄子还是把话头给抛了回来,真是岂有此理!
“既然姨娘也说了是我自己的彩礼,那我就自己拿主意了!”不动声色地看着周姨娘由僵笑到得逞的笑,顾唯兮继续微笑道,
“这彩礼要是到时算进嫁妆的话,必定要写上清单、记录进侯府库房的总账目里的。那行,到时我就跟爹说一下,让他和我们一起把侯府的帐目整理一下,什么都弄得清清楚楚,这样也省得到时落人话柄,说我这个五小姐贪了库房里的什么值钱东西不是?”
“你别!”听了这话,周姨娘顿时脸色大变,几yù弹起,脱口而出,但对上顾唯兮略带疑惑的目光,又硬是冷静下来,赔笑道,“呵呵,瞧你说的,你贵为嫡小姐,什么人敢说你半句不是!侯爷日理万机,我们也不能为了这点小事麻烦到他。也罢,既然小姐觉得留着那些彩礼没事就行,我今天主要来问候一下五小姐,现在看见你没事了,也就放心了,现在也是时候回去了!”
说罢,便僵硬地笑了笑,也不再和顾唯兮客套些什么,连忙起身就往外走去,转身时一脸恼怒和嫉恨,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地望了那三个大箱子几眼,惹得一直站在顾唯兮一旁的绿环捂嘴偷笑。
顾唯兮也是心下讥讽,她自然知道现在是周姨娘当家,以她那贪财的xing子,那账目上的猫腻必定不少,谅她也不敢让侯爷出面。
不过想到这么多钱摆在这里可不安全,今天来了个周姨娘,明天府里又不知哪个姨娘小姐眼红着,到处走动的小厮丫鬟也多,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而且说不定哪天就被贼惦记上了,看来还是得找个地方存起来。
“绿环,你知道离我们安定侯府最近的钱庄在哪里吗?”
顾唯兮一边说一边将一些最值钱的珠宝挑选出来,和那装着一千两huáng金的锦盒一起用那一个不起眼的素色旧包袱厚厚几层包裹好,表面看来就像是装了些旧衣服一样,这就是顾唯兮一向贯彻的宗旨“财不可露眼”。
这个装着千两huáng金的锦盒装饰jīng美,充其量只有现代的一个鞋盒般大小,里面装了二十个五十两的大金锭。单独装在其中一个大箱子,不过是为了看起来不至于一个小盒子那么寒碜,让睿亲王府送的礼看起来更加体面风光罢了!
“啊!”绿环明显还处于刚才大败周姨娘的喜悦中,这一被问才回过神来,“哦,小姐,我知道在离咱们王府不远处的大街上有一家‘德盛钱庄’,是这附近最大的钱庄分号。”
“行,绿环,你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乔装出府,去钱庄存钱!”
说着便让绿环找来两套合身的小厮衣服穿上,大致掩盖了一下较明显的女xing特征,把眉毛画粗些,将皮肤涂黑些,让五官看起来更普通,不至于太小白脸。毕竟古代喜欢养男宠玩小倌的达官贵族不在小数,长得太过清秀的小厮恐怕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侯府的后门离她这倚竹苑很近,顾唯兮趁着正午时分,其他人都在午睡的时候,避过了其他小厮丫鬟,偷偷地带着绿环从后门溜了出去。
☆、第十章 存钱
长安大街。
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大街上商铺、酒肆、作坊鳞次栉比,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秩序井然。道路中央人头攒动,有挑担送货的,有驾车赶路的,有驻足光顾的,熙熙攘攘,好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
由此可见,青炫国的国君也是一个比较注重商业开发,管理开明的皇帝。
两个清瘦的小厮背着个小包袱悠然地踱在街道上,她们正是巧妙避开重重耳目,从安定侯府后门偷溜出来的顾唯兮和绿环。
顾唯兮看到今天街上的女子特别多,全都三个一群、五个一党地相携流连在绸缎庄、刺绣行、首饰店和胭脂水粉铺中,娇羞打趣、欢声笑语一片。
“绿环,你知道今天街上为什么这么多女子吗?”
顾唯兮穿越过来之后虽然没有到街上走过,但是她这段时间看了一下介绍各国风土人qíng的书,发现青炫国文风较为开放,没规定深闺女子一定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不过,平时无论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都会花大部分时间在家中学女红、习书画,为将来嫁个好夫家作准备,除了重大节日外,很少会呼朋引伴地出门上街。
“小姐,呃……公子!”绿环收到顾唯兮警告的眼神后,讪讪地吐了吐小舌头,识趣地改了口,但让她直唤自己小姐的闺名,她可喊不出口,“你忘了吗?过几天就是七夕了,那些女子都特意在七夕到来之前准备好乞巧那天要穿的衣服首饰,在那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以获得心上人的青睐。还有就是,她们会到绣行里买一些丝线和锦布,绣上一个荷包或香囊,七夕那天送给自己的心上人。”
“哦?”顾唯兮看着绿环一边说一边满怀憧憬的模样,眨了眨巴眼,不由得特意拉长了单调,逗趣她,“嘶……我瞧绿环你知道得这么详细,说得头头是道,莫非你也绣了个荷包或香囊什么的准备送给心上人?话说这心上人我认识不,是咱们府上的,还是哪位公子哥……”
“我哪有什么心上人?”绿环小丫头霎时脸红得像只煮透的虾子,焦急地跺了跺脚,羞怯地推搡了一下顾唯兮,低声嚷嚷着:“小……公子,你不要瞎猜了,我没有心上人,也没有东西要送人,只是这七夕节咱们每年过,渐渐也熟知这些习俗罢了!”
“呵呵!那算我的不是,不过要是绿环你以后有了中意的人,一定要告诉我,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帮,竭力帮你们拉拉红线!”顾唯兮很有义气地拍了拍绿环的肩膀。
“公子,你莫再笑话我了。你难道不记得了?七夕那天刚刚是公子你要到宫里参加南疆国使节接风宴的日子!”绿环为免再殃及自己,聪明地转移了话题。
“嗯,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顾唯兮也没觉得有什么,前世她jiāo际应酬时出席的大大小小的宴会也不少,虽然古代皇宫的宴会规矩会多点,但是低调点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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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盛钱庄。
不一会儿,她们就来到了一家装潢颇为气派的钱庄前,楠木牌匾上笔走龙蛇地题着“德盛钱庄”。
走进钱庄,在这间偌大的店面内,前来存取钱的人不少,大多是身穿华衣锦服的商贯贵族,因此打扮成小厮模样的顾唯兮主仆二人明显让人觉得有些寒酸。
虽然人很多,但是由于这个钱庄同时开三个服务窗口,比起一般钱庄的办事效率要高出许多,顾唯兮排队的窗口效率更快,很快就轮到她了。
这个窗口的钱庄掌柜姓赵,是一个四十多岁,浓眉重髯,模样稳重jīng明的中年人,他见到一身简朴布衣的顾唯兮时并没有类似于诧异、鄙夷的神色,想必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知进退轻重的资深管事。
赵掌柜隔着木栅栏,从打开的窗格子中礼貌地看向顾唯兮:“敢问这位小哥是要来存钱还是取钱?”
“掌柜的,我是来贵庄存钱的。”说着,便拿出将包袱放在窗台上,把装着一千两huáng金和贵重首饰的锦盒从窗格子中递进去给赵掌柜。
同时,也暗暗松了口气,要知道她刚刚可是揣着相当于现代几百万出门啊,虽说她够低调,就算遇到贼人也有自卫的本事,但是还是觉得拿着“银行卡”安全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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