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娘子_云霓【完结】(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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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武点了点头带着人去了小庄子。

  好不容易培植起来的人。要一下子都杀了,那是壮士断腕的决心,希望牺牲这些人,能挡住崔奕廷,张戚程握紧拳头,做大事的人就要懂得取舍。

  这样明日见到崔奕廷。他才会觉得还握着几分的胜算。

  ……

  裴明诏很晚才回到家中。

  裴太夫人看到儿子。立即吩咐下人,“快准备些饭菜来。”

  裴明诏道:“母亲不用麻烦。儿子已经在衙门里吃了。”

  裴太夫人点点头,遣退了下人,“这些日子怎么这样晚。”自从姚七小姐被赐婚给了崔奕廷之后,儿子在家中就愈发不爱说话。

  “都是衙门里的事。”

  裴明诏不愿意多提朝廷,裴太夫人心里不禁一阵黯然,自从老侯爷走了之后,凡事儿子都和她商量,现在他们母子两个之间仿佛起了层隔阂……

  裴太夫人试探着道:“听说崔奕廷送了几十箱从海上来的东西去姚家,人人都知道去福建凶险,却没想到会这样厉害,朝廷的文书才下来,崔奕廷就要得个通倭的罪名。”

  裴明诏抬起头来,“母亲的意思是,福建的事不是我们能管的,最好不要扯上半点的关系。”

  裴太夫人张嘴想要再说。

  裴明诏站起身,“福建的邓嗣昌才是通倭的那个,什么海盗,什么招安,都是邓嗣昌一手的安排。”

  光看那汪成礼和邓俊堂竟然利用贼匪要劫姚七小姐的马车,如果不是姚七小姐早就发觉,姚家岂会这样风平làng静。

  “那样的人到底还有什么忌惮的,如果因为这样就要向邓家低头,因为怕丢了爵位就是处处向那些人逢迎,儿子qíng愿不做这个永安侯,”裴明诏沉着脸,眼睛中如同有层层làng花在翻滚,“如果因此丢了爵位,母亲不要难受,儿子将来自然会给长辈请罪。”

  裴太夫人的手有些颤抖,“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儿子现在后悔没有一早做决定去福建,那样就能像崔奕廷一样跪在皇上面前请皇上赐婚……”

  裴太夫人站起身,满脸失望的神qíng,“你真是被迷了心窍。”

  裴明诏望着裴太夫人,“母亲,您说的对,我真是被迷了心窍,这辈子也许永远都不会释怀了。”

  看到儿子伤心的目光,裴太夫人的声音比平日里都要低了些,“诏儿,京里还有不少的闺秀,像姚七小姐那样xing子直率,聪明伶俐的也有,母亲帮你好好物色一个,姚七小姐你就不要再想了,不说别的,如今皇上已经赐婚,总是你们两个没有这个缘分。”

  裴明诏微微笑了笑,笑容就像风中枝头上的花苞,摇曳着几分的艳丽,却被风一chuī豁然掉落了。

  那扬起的微笑顿时变成了萧索。

  裴太夫人还想再说话,裴明诏已经转过身大步走了出去。

  裴太夫人愣在那里,她从来没见过儿子这样的神qíng。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受惊

  裴明诏坐在书案前,想到姚婉宁方才的神qíng,就站在那里,徐徐地将话讲出来,是那么的从容和自信,没有半点的害怕。

  他承继了爵位后,在朝廷里小心翼翼的行事,生怕一步走错连累整个族里,还会将祖辈传下来的爵位丢了,现在勋贵已经大不如从前,每年都会有勋贵被斥责被革了爵位,老勋贵都说,他们这些晚辈守不住爵位。

  现在想一想,他很多时候都不如一个女子。

  崔奕廷去了福建,京里很多人都在看这场好戏,崔家送来的礼物,姚婉宁没有收,紧接着有人去顺天府报案,那些箱子被查封,里面的东西确然是从倭国而来,那时候他想,姚家恐怕要被牵连。

  谁知道,姚七小姐根本不怕牵连。

  没有躲避,也没有求助旁人,而是镇定地将手里的一切安排妥当。

  怎么会有这样的心xing做出这种事。

  今天见到姚婉宁他豁然明白过来,怎么做才叫为别人思量。

  只有不那么在乎自己,才能去真正的在乎别人。

  倾力帮别人,还要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就没有这样的道理。

  裴明诏站起身来。

  所以这次他输给崔奕廷输的不冤。

  他羡慕姚婉宁能不顾安危地维护崔奕廷,那也是因为有崔奕廷孤注一掷在先。

  裴明诏站起身,换上了衣服,带着高路顶着月色出了侯府。

  远远离开了裴家,高路催马上前道:“侯爷,我们去哪里?”

  裴明诏道:“召齐人,去汪家、邓家和广恩公府外守着。”他管着五成兵马司,不管是哪里出了事,他cha手最顺理成章。

  ……

  张氏彻夜不眠。姚宜闻在身边呼呼大睡。

  屋子里说不出的寂静。

  张氏将手放在肚子上,如果利用这次受了惊吓,就将孩子落下来。也不会被人怀疑。

  已经不能再拖延时间。

  这孩子越来越大,她心里也乱起来,好像肚子里的那块ròu渐渐地和她的血脉连在一起,深入四肢百骸,牵动着她的皮ròu,她竟然开始有些恍惚。

  姚宜闻的话就在耳边。

  “好好将孩子生下来。不管是哥儿还是姐儿。以后你又多了个依仗。”

  “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一家人。

  张氏惶然笑起来,他们从来就不是一家人。

  欢哥,也不应该是姚宜闻的儿子。

  张氏赤着脚下了chuáng。走到屏风后,咬紧牙关猛然跳起来,郎中让她静养,她背道而驰,说不得就能落了胎。

  一下,两下,张氏跳的大汗淋漓。小腹开始抽疼,张氏顿时缩起了身子,正要回到chuáng上去,却不小心碰到了屏风,清脆的挪动声响,让chuáng上的姚宜闻醒过来。“谁?”

  姚宜闻大声喊动。外面值夜的丹桂立即披上衣服起身,“老爷、太太。奴婢丹桂……”

  “瑜珺。”姚宜闻发现chuáng上少了人顿时慌乱起来。

  “老爷,”张氏声音颤抖,蹲下身来。

  丹桂已经端了灯进门,两个人几乎一前一后找到了屏风后的张氏。

  张氏面色苍白,一脸的慌乱,“我……我想要去更衣。”

  姚宜闻顿时松了口气,却觉得张氏的声音有些奇怪,上前要拉起张氏,却发现张氏手心里满是冷汗。

  姚宜闻睁大了眼睛,“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惊吓动了胎气。”

  张氏勉qiáng装作轻松,“没事,没事,我身子弱老爷也不是不清楚,从怀了身孕就……一直……不太舒坦……郎中不是已经开了药……”

  姚宜闻弯腰将张氏抱上chuáng。

  张氏隐在灯影下,姚宜闻看起来有些仓皇失措,“让郎中来诊脉。”

  “这才什么时候,”张氏握住姚宜闻的手,“还不到寅时,去哪里请人……我没事……歇歇就好了……”

  只要挺过这一晚,她也就能如愿以偿。

  姚宜闻点了点头,吩咐丹桂将灯摆在桌子上,“欢哥出生的时候家里乱成一团,这次我让人请两个稳婆,再多调两个婆子伺候,父亲那边你就不用去了,你胎气不稳免得被冲撞。”

  张氏点了点头。

  姚宜闻侧身躺下来,张氏装作若无其事地闭上眼睛。

  小腹上的疼痛不时地传过来,张氏苦苦地忍耐,终于等到姚宜闻要上朝,张氏这才松了口气。

  卯时刚到,如妈妈进来伺候,看到张氏满脸都是豆大的汗珠子,顿时慌了神,连声道:“太太,您这是哪里不舒坦。”

  张氏摇了摇头,就要起身去更衣,刚站起来,如妈妈就惊声道:“见红了,太太,您怎么见红了。”

  张氏松口气,见红,见红就好。

  姚婉宁有算计,她也有她的算计,不能白白地丢了名声,她正好借着这件事成全了她的心思。

  如妈妈还要喊叫,张氏厉眼看过去,“不要声张,郎中不是一直开了保胎药,就照着药方吃,不许跟老爷说。”

  如妈妈愣在那里,太太是怕说出去被老爷责怪?毕竟太太自作主张去的庄子上,这才半途出了事。

  想想之前太太甩给她的耳光,如妈妈的嘴顿时闭紧了。

  张氏道:“快,扶我回chuáng上躺一躺。”

  翻天覆地的疼痛传来,张氏捏紧了被子,她要将今天受的苦痛全都记在姚婉宁头上,将来要姚婉宁一一偿还。

  她一定要……

  ……

  张戚程冒着大雪去衙门里,要按部就班地安排去福建的事宜。

  不管崔奕廷要怎么做,他已经杀了去福建办事的人,算账也算不到他头上,常人做事给自己留三分余地,他给自己留五分,所以才能平平安安到了今天。

  “公爵爷,您听说没有?从京里搜出了几十箱从海上来的物件儿。”

  张戚程装作十分惊讶。

  “世风日下啊。太祖在时,别说几十箱,谁手上都不敢有一件。居然明目张胆地当做聘礼送出去。”

  张戚程心里不由地一喜。

  他本不愿意再动手,可是那些御史言官已经闻到了气味要弹劾崔奕廷,这样也好,让崔奕廷手忙脚乱。

  不是他授意的,再怎么也查不到他头上。

  崔奕廷在汪家、邓家头上做不出大文章,只会自己跌个跟头。

  到时候就算皇上再信任崔奕廷。也要给文武百官一个jiāo代。给汪家、邓家一个jiāo代,还没有谁敢动私刑,锦衣卫也不能随随便便地抓人。

  张戚程握住茶杯暖手。从开始的惊讶变成现在的老神在在,不管出了什么事都和他无关。

  崔奕廷够狠。

  他也有反击的机会。

  “成何体统,大周朝竟然会出这种事,我等说什么也要将奏折递到圣前。”

  张戚程看着一脸怒气的御史,今天他就坐在这里看戏,看看崔奕廷到底要怎么办。

  “等到阁老们从养心殿出来,我们就将奏折拿过去。”

  “成何体统……”

  御史言官喋喋不休。

  “太祖开始就没出过这种事。”

  张戚程看着那些涨红了脸的御史。也难怪这些老头子会生气,勾结倭人是本朝从来未有的,如今勾结倭人的崔奕廷还去了福建诏安海盗,这简直就是要引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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