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娘子_云霓【完结】(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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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氏看向紫鹃,紫鹃立即道:“奴婢也去问了,是老爷。老爷不准人跟着想要在院子里走走,还说立即就要回院子里,正好到了摆饭的时候,太太这边要摆箸,大家也就没在意。”

  就在这个时候。老爷不经意走到婉宁那里,听到许大媳妇说话。

  孙妈妈已经站起身来,“太太,也许正好是巧了。”说着看了一眼许大媳妇。

  许大媳妇向来贪嘴不管是谁请去吃饭她都会去,这次也该受了教训。

  张氏道:“童婆子是谁?平日里怎么样?”

  孙妈妈思量片刻,“是从前七小姐院子里的粗使婆子,平日里不怎么说话。也没什么心思。”

  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氏总觉得这里有蹊跷,是谁在捣鬼?一下子让家里起了这么大的波澜。

  ……

  姚宜闻进了姚老太爷房里。

  屋子里还有淡淡的酒香。

  姚宜闻立即想起来,父亲今天才和岳父喝了酒回来。

  姚宜闻上前行礼,姚老太爷面色不虞地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蒋氏正吩咐丫鬟伺候父子俩茶水,然后将人带了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姚老太爷和姚宜闻。

  姚老太爷皱起眉头。“到底有什么事让你将家里闹个翻天覆地?”

  将父亲生了气,姚宜闻道:“是儿子的错,扰了父亲歇息。”

  姚老太爷挥挥手,“和这个无关,我只问你。在外面听说了什么就回来发放?”

  “是婉宁,婉宁从前住的院子乱成一团,还有下人在里面嚼舌说我不会将婉宁接回来。”

  原来是为了这个,姚老太爷脸上露出一丝的轻笑,“我当是为了什么。”

  这样的事在父亲嘴里忽然云淡风轻起来。

  “我早就说了,她就和沈家人一样,既然不愿意回来你就当没有这个女儿,明日里写个文书,将来无论她做出什么事都和姚家无关。”

  不知怎么的听着这些,他的耳边就响起婉宁的那些话。

  “父亲以为我不想回家?不能将这件事弄清楚,我不能回去,回去也是落下偌大的罪名,早晚会被送去家庵了事,真的到了那时候,谁能庇护我?”

  “是父亲?还是母亲?谁会替我说一句好话?”

  谁能替她说话。

  姚宜闻顿时觉得嗓子里火辣辣的,他吞咽了一口忽然抬起头来,“父亲,婉宁也没做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我不能随随便便就将她逐出姚家,毕竟婉宁是我的长女。”

  姚老太爷不禁微微惊讶,老三很少反驳他,今天竟然为了婉宁说出这样的话来。

  婉宁到底给老三灌了什么*汤。

  姚老太爷竖起眉毛,“你是什么意思?忤逆长辈还不算过错?”

  “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姚宜闻道。

  “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姚老太爷瞪圆了眼睛,“让你出去活动活动也好救你六弟,你做了没有?怎么反而去了姚宜州那里还见了婉宁。”

  “你在那边都听说了什么?”

  “我告诉你,沈家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跟沈家牵连上的人你也能相信?当年要不是我早些发现沈氏帮沈敬元买通学政要得个秀才的功名,现在你我父子早就身陷囹圄,明明是沈氏做的事,何明道以为是我遣小厮去找他,要送给他五百两银子为你六弟买功名。这都是沈氏吩咐小厮将罪过诬在我头上,差点害得我进了大狱,我带着你冒着风雨去赶考,岂是作弊买功名的人?”

  “你还说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蹊跷。要不是你如今的岳家帮忙,我们就要家破人亡了,你还能将官做到京里来?你这是读书都读傻了,竟然好坏不分,还替沈家说起话来了,你是不是还觉得当年我不该休了沈氏,帮你求娶张氏?”

  姚宜闻看向盛怒的父亲,“这里面只怕有误会,李御史是有名的言官,他说的话不能不信。婉宁不但没有做错事,还帮了大忙,南直隶的案子里面说不定有蹊跷。”

  “是刑部结了案?”

  姚宜闻摇头,“哪有这么快结案。”

  姚老太爷道:“是户部那边传出了消息?”

  姚宜闻道:“六弟已经认罪了。”

  “你六弟是认罪了,”姚老太爷突然扬声。“你还想着要落井下石不成?若不然就用你弟弟的xing命去换功名。”

  姚宜闻睁大了眼睛,“父亲……您这是……”

  “我是知道你弟弟做错了事,这件事和他岳家脱不开gān系,可他终究是我的儿子,你的弟弟,你要眼看着他获罪,你弟媳妇还有两个侄儿日后要如何生活?”

  “你岳丈还为了我们家的事上下活动。你却这时候替沈家说起话来,”姚老太爷板着脸训斥姚宜闻,“我怎么养出你这样不知轻重的儿子。”

  姚宜闻道:“儿子是想着帮大哥一起弄清楚漕粮的事,将来也能上个折子为六弟求qíng,说不得能将功补过。”

  姚老太爷鼻翼煽动,“弄清楚漕粮的事?就你能弄清楚。整个京城这么多的达官显贵,南直隶那么多的官员,谁也没你清楚,没有无官无职的姚宜州清楚。”

  “若是这件案子不定下来要如何?定你一个诬告罪?你知道漕粮是怎么回事就要跟着起哄?多少人要摔在这个坑里你都不知道,还要跟着前仆后继。”

  “李御史是什么人?被撤职流放的罪官。李御史会办这件案子是因为他没有了退路,要么死在流放地,要么竭力搏出一个功名,在朝为官谁不是为了自己头上的帽子着想?你还以为他是一心为了朝廷。一个还没有及冠的崔奕廷,一个被流放的御史,还想要扳动南直隶,真是做梦。”

  “别看崔奕廷、李御史口口声声是为了查案,他们不是为了利,就是想要借此出名,崔奕廷没有功名在身凭什么要仕途?皇上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将来必定是要明白。”

  “连崔尚书都躲着崔奕廷这个侄子,多少人等着看笑话,你却要扑上去,我早说过婉宁不听话早晚惹出事来,你不听我的就会被那孽障连累,”姚老太爷胡须一动,“我的话放在这里,你就等着,等着看他们会有什么好结果。”

  姚宜闻没想到父亲将这件事想得如此清楚,却在今天之前不曾向他透露半句。

  知子莫若父,姚老太爷看着姚宜闻,“我之前不说是怕你乱了方寸,没想到你被蒙骗住了,如果不是我在这里,将来姚家就要栽在你手里。”

  听着父亲的话,想想大哥在他面前说起的那些,姚宜闻的心忽然乱起来,他也知道崔奕廷这次不会弄出什么结果,皇上要查案,不能什么都查不出,崔奕廷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内阁和六部还静悄悄的是因为大家多少要给皇上一些颜面,等到崔奕廷闹出了格,自然就会有人收拾残局,一切会在一夜之间翻转。

  这样的案子他不是没见过。

  就说忠义侯通敌的事,开始是阵亡后来变成了通敌,再往后跟随忠义侯打仗的将领都成了叛党,京城里四处抓人,弄得人心惶惶。

  姚宜闻想想这件事还心有余悸。

  李御史领着言官参奏漕粮弊端,一开始不少的官员被牵连入狱,谁知道最后审案的时候,诬告的人成了李御史。

  没有在官场走过的人不会知道这里面的凶险,只要一步走错就是万丈深渊。

  “我年纪大了不说,欢哥还小,你总要为欢哥想想。一个做父亲的人,怎么能跟着别人胡闹。”

  “夏大学士、陈阁老都没动静,你还要cha手?君子当有所为有所不为,你也该想想你的老师夏大学士的意思。”

  听到夏大学士几个字。姚宜闻如遭雷击般怔愣在那里。

  父亲才进京没多久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

  广恩公张戚程大步走进书房。

  幕僚立即上前来说话。

  “那边怎么样?”张戚程低声问道。

  “都准备好了……”

  张戚程沉下脸,“别像上次一样,闹出忠义侯世子爷的事。”

  “不会,不会,”幕僚道,“这次是在京里,属下仔细安排,绝不会出什么差错。”

  张戚程点了点头,撩开袍子坐下来,自从在战场上死里逃生之后。他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凡事更加小心翼翼,每件事做之前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姚家要怎么办?”幕僚仔细地看着张戚程的脸色。

  姚六老爷就是个蠢货,但是好歹有寿家垫底,幕僚说的是姚氏一族的族长。

  “有人来传消息,姚三老爷今天去了姚大老爷的院子……”

  姚宜闻真是看不清形势。在这时候左右摇摆起来。

  张戚程从鼻孔里嗤笑一声,若不是为了大局着想,他怎么会找这样一个姑爷,满腹的学问却优柔寡断,看起来很jīng明,其实很容易被人拿捏。

  他看中的就是姚宜闻能随便摆弄,好在瑜珺顺利生下的孩子。他手里的这颗棋子顺利地养起来。

  将来就算他失算满盘皆输,还有姚宜闻挡在前面,整个张家也不会乱。

  若果他能顺利立下不世之功,轻易地就能将姚宜闻踢开。

  “所以我今天才会请姚广胜来宴席。”他早就看清了这一点。

  幕僚道:“还是公爵爷想得周到。”

  “可惜了忠义侯的爵位,不免还要周旋。”

  说到这个,张戚程想起姚宜闻的长女。出了一个崔奕廷也就罢了,京里女眷们还将姚七小姐挂在嘴边。

  一个没有及冠,一个没有及笄。

  分明是两个孩子在胡闹,就算是这样朝中竟然还有御史言官动了心思,纷纷上奏折弹劾南直隶的官员。

  张戚程冷笑一声。“有没有查清楚,姚七小姐可拜过什么师傅?”

  “没有,泰兴县虽然离京城很远,姚老太爷毕竟带了下人进京,只要稍稍打听,那个姚七小姐在族里四年都做了些什么就再清楚不过……”

  张戚程拿起手里的公文一边看一边不在意地问道:“都做了些什么?”

  “就是被关在绣楼里,做一些针线,听说也不曾看过什么书,很多字都不识得,不可能会跟人学医理,更别提不用把脉开方子就能医治顽疾,不过是随便乱说罢了。”

  幕僚觉得那些传言都很可笑,一个小孩子的话,也有人相信,李御史的太太将姚七小姐挂在嘴边,说不定是另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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