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瑶真想直接说自己是去给他做了回免费护士了,他那身子可壮得很,身上有伤口,还那么能打,可这些话也仅限于心里想想。
喝着紫苏泡的花茶,久违的茶味,让自己迷恋。绿柳也很乖巧地拿了几碟糕点过来让自己品尝,连瑶一时竟不太能适应她的殷勤,愣了好一会儿。
中午用了饭后,连瑶便亲自去了趟竹苑送药。去的时候只见连玥在坐在窗前看着书,她的身子果真好了不少,身着淡绿翠烟衫,散花水雾绿糙百褶裙,一头秀发挽了一半,又披了一半,雅致玉颜、略施粉黛,更显清丽脱俗。
见到连瑶来了放下书卷很是热qíng,拉着自己说着说那,妹妹长妹妹短的。连瑶一时有些适应不过来,这怎么去了趟乾梓侯府回来,府里的人待自己都那么热qíng?
最纳闷的还是四姐姐居然也这个模样,不免心中有些隐隐不安。
出了竹苑,连瑶便去绣房找了董师傅谈刺绣的事qíng。一留就留了还几个时辰,约莫申正时分才回梅苑去。
可刚跨进梅苑,便见到了姚妈妈正站在大堂里,不止是绿柳、金钗和银钏,还有平时院子里打扫的婆子,小厨房内的老妈子都跪在了地上。
堂内气氛很是凝重,姚妈妈见到自己的时候脸色也一变,眼神中居然带着一丝鄙视,一闪而过。而金钗她们知道自己回来后,也都纷纷转头,看着自己的几双眼睛充满委屈,只见银钏的双眼还是红红的。
连瑶心中一沉,看这qíng形也知道怕是出了什么大事,隐隐叹了一口气,这是自己才回府的第一天,真是让人片刻也不得安宁。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无妄之灾
跨进大堂,姚妈妈只僵硬地行了一礼,而后没好气地唤了声“十小姐。”
连瑶看着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也不把她这副无礼的态度放在心上,只是点点头,而后出口问道:“不知妈妈今儿个不在福月楼里,怎么倒想起来我这,替我教理起下人来了?”
姚妈妈素来喜欢给府里的下人说规矩,平日里就喜欢惩罚小丫鬟和训小厮。连瑶心中是这么想的,她午后没事便正巧串到自己的梅苑里来了,可能院子里谁懒散正好给她逮了个正着,因此就有了现在的一幕。
自己的一问,姚妈妈还没先接话。跪在最西边的银钏就跪着匍匐到自己跟前,使劲地摇着头哭声道:“小姐,奴婢真的没有投毒,您要救救我。四小姐那么好的人,奴婢怎么会去下毒害她?”
连瑶听后心中大骇,投毒?四姐姐?这才发现原来不是自己心里所想的那样。
“十小姐,奴婢如今是奉了太太之命,来查四小姐中毒一事的。十小姐您可能还不知道,四小姐自服了您送去的药材后便昏迷不醒、高烧不退,要不是木大夫正好在那,四小姐恐怕就凶多吉少了。”语调怪怪地说道,又别有深意地看着连瑶。
连瑶知道她定是也在怀疑自己,只是没有证据,所以还得敬着几分说话。可药材是自己下午才刚去的,怎么几个时辰她就中毒了?这些药都是乾梓侯府拿来的,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
看着连瑶沉默,姚妈妈又说道:“十小姐,您不能包庇下人,这事已经惊动了老爷,太太是说什么也会严惩的。这个小蹄子居然敢以下犯上,妄图谋害四小姐,简直罪无可恕”姚妈妈又发狠道。
连瑶倒不知道这么快就惊动了父亲,想必这事qíng闹得真的很严重。看着眼前跪着的银钏,她正一脸无辜地模样看着姚妈妈,边抹眼泪头边摇的跟拨làng鼓一样,却又不敢开口为自己辩解。
“姚妈妈,你说是银钏投了毒去害四姐姐,可不知有什么证据?我了解她的为人,平日里是极乖巧的,没什么事qíng基本都不会离开院子,我更不相信她能特地跑到竹苑那去下毒”连瑶毫不示弱地回道。
倒不是自己有心袒护,只是银钏在自己眼中一直就很乖巧。何况也如她自己所说,四姐姐在府里是有贤良之称的,银钏又有什么动机去害她呢?
“下毒又不是必要跑到竹苑里去下,这毒是她在您屋子里的时候就投的“姚妈妈说后,便转身走到身后长台前的桌子旁,拿起一包粉末给连瑶看。
连瑶看看绿绿的粉末,不知这是什么东西,只能疑惑地看向姚妈妈。
“这是夹竹桃粉,是在银钏的屋子里寻到的。恰恰就是木大夫说的四小姐所中之毒,就是这小蹄子将这毒粉下在药盒里的。”姚妈妈解释道。
“冤枉啊,前阵子奴婢跟着紫苏姐姐们去前院采花,说是等小姐回府了后便制成花茶。见到夹竹桃,奴婢想起它的叶及jīng皮虽有剧毒,可入药煎汤或研末,慎用也能qiáng心利尿,定喘镇痛。更试用于喘息咳嗽,跌打损伤肿痛等。奴婢见我娘素有喘息之痛,所以才寻了这方子给她治病的。”
夹竹桃,顾名思义,花似桃,叶像竹,一年三季,常青不败。从chūn到夏到秋,花开花落,此起彼伏。迎着chūn风、冒着bào雨、顶着烈日,吐艳争芳。
这种花连家的院子里有不少,在医书里叶略有了解。它苦寒有大毒,历史悠久,遍及南北各城乡小镇,是一种很常见的植物。夹竹桃的jīng、叶、花朵都有毒,它分泌出的rǔ白色汁液含有一种叫夹竹桃苷的有毒物质,误食会中毒。
不过银钏所说的,也确实是有理的,药粉适当入药可治病,缓解哮喘症状。
“姚妈妈,就只凭这一包药粉就断定是银钏下的毒是不是也太过武断了?”
姚妈妈看向也跪着的绿柳说道:“绿柳,你把今天早上见到的再给十小姐说一遍”
连瑶不禁愕然,看向绿柳。只见她转身回道:“奴婢早上去小书房里给小姐送了糕点之后便准备回厨房去,见到银钏正好在小姐的屋子里,围着放着药盒的桌子打转。奴婢只以为她是在整理东西的,没想到她居然是投毒害四小姐,奴婢以前跟过四小姐一段日子,她待人一向宽容,如今竟被人下了毒。”
绿柳说着还哭了出来,好像就一脸认定了是银钏下的毒一样。如今貌似是认证、物证都有了,怪不得银钏一脸崩溃的表qíng。
连瑶还是不太相信银钏会做出这事来,可如今自己也说不出什么有力的话来反驳。这件事来的太过匆忙,根本不容自己所想。
“奴婢本是在小姐屋里打扫的,看着桌上包装jīng美的药盒心里就想到去年奴婢小弟便是因为没钱抓那些个劳什子的什么药才活活病死的,故而有些心酸便偷偷瞧了瞧。”银钏一脸哀戚地表qíng说道。
而后又突然抬起头看着连瑶接着说:“可奴婢真的没有投毒,就是让奴婢吃了雄心豹子胆,奴婢也不敢去加害四小姐啊。小姐,您要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没有做”
连瑶看着银钏的这副模样,虽然和她接触不长,却也算是熟知她的秉xing的。她现在是有口难辩,如果找不到谁是真正的下毒人,那估计她难逃一死。
银钏这种签了死契从小被卖到府里做丫鬟的人,就是被活活打死也是合qíng合理的,官府根本就不会追究这些,也无法追究。
“你若是没有胆子,那便是有人指使了,或者还有什么同谋也说不定。你到底是不是冤枉,自有太太来做主”姚妈妈看着银钏,便示意旁边的大汉将她架了起来。
连瑶听着姚妈妈这么话中带话,含沙she影就是在说暗指指使的银钏下毒的人就是自己。屋内的众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自己身后的紫苏和紫烟亦是如此。
想想这药自乾梓侯府到四姐姐服下去,中间经过了多少人的手。且不说乾梓侯府里的人,就算是连府,她梅苑里的人有嫌疑,四姐姐那竹苑里的人就一定清白了?还有给四姐姐熬药的人下毒的可能xing更大吧?夹竹桃是随处可见,谁都有可能啊,明明是牵连甚广,可姚妈**这副模样,摆明就认定了是自己屋子里的人所为。
姚妈妈又对着连瑶说道:“这梅苑里的人各各都有嫌疑,奴婢都要带回去让太太审问。正好,十小姐您也回来了,就请小姐也随奴婢去趟福月楼吧。”
说完,又示意一边的丫鬟接过自己手里的粉末纸包。
连瑶知道那毒是从自己屋里的药材上所出,自己定是责无旁贷。可看着跪着满地的奴仆心中只能感叹无奈,这真的是一场无妄之灾。
……
刚跨进福月楼的院子,只见大堂那早就跪满了半室的奴仆,丁氏坐在上座,满脸的怒气,李妈妈则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
深吸一口气,连瑶才走了进去,对着丁氏行礼后唤了身“母亲”。后者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让自己坐下。
连瑶这才注意到跪着的都是竹苑里的奴仆,不过只见绿杉,并没有看到红衫与绿桐。想必四姐姐身边不能没有人,或者那般贴身的造就排除了嫌疑吧。不过看这场景,想必母亲并没有问出什么来。
一闪神,只见姚妈妈殷勤地走上前去,似是怕别人抢了她的功劳一般,将再梅苑里的发现立刻禀报给了丁氏听,然后叫过小丫鬟,将那包夹竹桃的粉打开给丁氏看。
连瑶只觉得她说的话煞是添油加醋的,故意将事qíng说的夸张了,就好像她亲眼看到银钏在药盒里投毒一样。
丁氏一见这包药粉,立即气得一拍桌子,冰冷的眼神看向本就已跪着的银钏,开口就骂道:“你竟这般恩将仇报,我们连家待你不薄,你居然还做出这般láng心狗肺、谋害主子的事qíng来”
银钏听得身子微微颤抖,朝丁氏不停地扣着响头,嘴里冤道:“太太明察,奴婢真的没有给四小姐投毒。连家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自当做牛做马服侍各位主子,怎么敢存那般歹毒的心思?请太太明察,奴婢真的是冤枉的。”
连瑶看银钏那般重重地扣着响头,又望向还怒气冲冲地丁氏,上前轻道:“母亲,银钏她……”
话还被说完,只见就被丁氏瞪了一眼,连瑶立马止住了想说的话,明白自己此时就算是为银钏说话,也洗脱不了她的嫌疑。反而会让人觉得是自己心虚,到时候指不定还会背上个弑姐的罪名。
丁氏没有再看连瑶,只是对着梅苑里的人一个个进行询问。
紫苏和紫烟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自是没有嫌疑。而绿柳她说回了趟厨房后,便去竹苑探望连玥了。问到她的时候,她还口口声声说自己对四小姐有多忠心,绝不会做出什么害她的事qíng。却不料反被丁氏骂了一通,说是连旧主新主都分不清
金钗一直在屋檐下绣花,时不时与院子里的老妈子聊天,根本没有去过连瑶的屋子。而其他的人就更没有资格去接触那些药材了。如此看来,除了连瑶接触过之外,矛头直指向银钏。
52书库推荐浏览: 初落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