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说的哪里话,姐姐是怕妹妹你真的来问我拿美玉了。”连玥扑哧一笑打趣道。
“哦,原道是姐姐这般小气啊~”连瑶也很配合地说道,想起在福月楼里自己讽刺她讲那般上好的玉佩随意送人,没想到她还真挺记恨的。
连玥招呼着连瑶一同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绿桐又上前倒了杯茶递给连瑶。
望着手里的素面淡huáng色琉璃茶盏,连瑶转着眼珠瞧着它的纹路,一副悠闲的样子。而后才缓缓掀开杯盖,只闻茶香扑鼻,当下低头看着杯中之物,汤huáng澄高,芽壮多毫,条真匀齐,白毫如羽,芽身金huáng发亮,着淡huáng色茸毫,叶底肥厚匀亮。
连瑶当下引了一小口,只觉味醇甘慡,立马笑看着连玥道:“姐姐真是好享受,这么罕见的君山银针,再配有这般上好的茶具,果真是口齿留香。”
连玥听后也拿起身前的茶杯吃了口茶道:“君山茶色味似龙井,叶微宽而绿过之,好茶之人经常称之为“白银盘里一青螺”。茶汁杏huáng,香气清鲜,叶底明亮,故又被人称作琼浆玉露,妹妹觉得可是名副其实?”
“自然是好的,只是妹妹才疏学浅,远没有姐姐这般渊博,不懂茶道。”连瑶也一笑道。
“十小姐可真是说对了,这壶茶便是我家小姐亲自泡的。”绿桐见到二人谈得和气溶溶,便上前得意地cha嘴道。
“只是略懂皮毛,妹妹可别见笑。”连玥一脸不好意思道。
“的确是好茶,姐姐过谦了。看来我来的真是时候,不然可就错过了这么好的茶。”连瑶却是说的实话,自己虽没有深究,却也是分辨得出好坏的。
“只是闲来无事,不像妹妹一般可以常在母亲膝下欢乐,姐姐只能在屋中研究研究这些东西。喝的茶多了,嘴上的要求就高了,既是好茶,便得好好泡,否则不就是可惜了嘛。”
连瑶听得极认真,见对方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便好奇道:“姐姐可否给妹妹说说这茶如何得泡?”
连玥抿嘴一笑,回道:“也不麻烦,妹妹若是想学,一听便懂。只是这泡茶过程之乐,才是回味无穷。将君山银针放入茶壶内,以沸水冲泡,这时茶叶在杯中一根根垂直立起,踊跃上冲,悬空竖立,继而上下游动,然后徐下沉,簇立杯底。军人视之谓“刀枪林立”,文人赞叹如“雨后chūn笋”,艺人偏说是“金jú怒放”。”
连瑶听得惊奇不已,而后才道:“原来泡茶还有这么多讲究,几起几落,可真是趣观。”
“可不是嘛,妹妹有空亲手泡起一壶再享用,味自是不一样的。”
“妹妹天生愚钝,比不得姐姐,还是喝那花茶最过简单了。”连瑶又吃了一口茶继续道:“姐姐做事这般追寻过程,可觉得如果茶泡的不好喝,那些过程也都是白费了?”
听出连瑶话里的别有深意,连玥心道终是扯到正题了,就说她怎么会有空特地来与自己品茶呢。正眼盯着连瑶看着回道:“结果好与否,现在还言之尚早。”
眨了眨眼睛有道:“妹妹是喜爱花茶之人,自是不理解其他茶的美味。”
“无论是什么茶,对了饮茶人的口味就是好茶。”而后盯着石桌上的茶盏道:“不知姐姐这儿可有花茶,我还是不习惯这个味。”
“妹妹想喝,自是有的。绿桐,去屋里为十小姐泡杯月香花茶来。”
“是。”绿桐应声而去。
连瑶见着便也对着旁边的紫苏道:“你也别杵在这儿了,让我和姐姐好好说说话。”
看着绿桐也下去了,连瑶关心道:“姐姐身体里的毒可有清了?”
连玥从容回道:“木大夫医术高明,自是差不多了,倒让妹妹挂心了。”
“木大夫的医术确实高明,唉~真可惜,如今那些药材竟都让绿杉给毒害了,这让姐姐的病可怎么办?”连瑶说着颇为苦恼。
连玥却是不急,缓口道:“妹妹不必担心,父亲说了等过阵子让母亲给二姐姐捎个信,问步夫人再求取来了便是。”
“可不知还能不能要到呢,毕竟有些事qíng机会可只有一次,不是每次都能失而复得的。说到底,害人终害己,绿杉如今也是要赔上一命了,就是让姐姐受罪了。”连瑶说得颇为认真,盯着连玥的眼睛不容她逃避。
后者听着这些话里带话的说辞,心中竟也有隐隐不安,十妹妹是在暗示自己吗?
见着连玥没有说话,连瑶叹了口气又道:“其实我的话好像也没什么道理,我院子里的紫竹和银钏为人善良,更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如今不也都是都死于非命吗?”
连玥听得心里一惊,只能看着连瑶,死于非命,她知道了什么?
绿桐正好从远处走了过来,给连瑶边上茶边道:“十小姐,请。”
连瑶感激一笑,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忙道:“对了,绿桐,绿杉托我带句话给你。”
绿桐刚放下茶盏的手还没有收回去,听到绿杉一下子手一哆嗦,差点就把茶给打翻,望着连瑶的眼中充满惊讶。
“绿杉说,她不怨你,你永远都是她的姐姐。”连瑶望着绿桐的眼睛一字一字清晰道。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那一句话
绿桐顿时僵住,眼中的愧疚之意一闪而过,而后表qíng尴尬着,喉咙似是卡着什么东西,有些难受,只是对着连瑶点了点头。
而此时,一边的连玥却是想通了些什么,心道原来是这样,她居然见过了绿杉。
“唉~其实你也是就事论事,又没冤枉了她,是她执迷不悟,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也不是你的责任。”连瑶对着绿桐一脸无谓地继续说道。
“其实妹妹说的也不全对,当初若是我给她个教训,或许就不会发展成今天这样了。”连玥忙将话接了过去,心中担心绿桐在这儿表现出来更多,瞧着绿桐又道:“还不快下去”
绿桐立马回了神,行了一礼便就此走了开来。
淡淡一笑,连瑶拿起桌上的花茶喝了一口道:“这花茶自有花茶香,姐姐又何必老是执着于手中的君山银针呢~”
连玥端起手中的茶盏,轻轻晃动着杯中的茶水,笑道:“有些事qíng不是执着,而是习惯,我和你不过是各有各的追求罢了。”
放下手中的茶盏,连瑶一笑道:“姐姐的追求自是非妹妹所能理解,不过不知姐姐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夜路走多了,总是会遇到鬼的。有的时候纵使布局得再运筹帷幄,最终也可能被人反过来摆一道的,姐姐还是该好自为之。”
“妹妹,有些话不要说的太早,你才该好好保重才是。”连玥一点也不示弱反说道。
放下手中的茶杯,连瑶慢慢起身走到连玥身旁,轻道:“妹妹自认为还有那个能力招架得住。不过姐姐可真是要小心了,先前我在母亲那儿听说六姐姐的病也不无法子治,姐姐您说,她若是痊愈了,祖母会不会很高兴?”
连玥神色一紧,想了一会才道:“有些事qíng终是见不得光的。”
“可也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姐姐不要忘了,他、毕竟还有我这个妹妹在这呢”连瑶的声音近似警告,眼里却透着不容忽视的认真。
自己既然受了连瑶原本的一切,也应当做到一个妹妹该尽的责任。
“妹妹也别忘了,你也是知道这件事的。”连玥反驳道。
“姐姐是说妹妹知道什么?是去年中秋之前紫竹突然没了的真实原因?还是之前六姐姐对于妈妈说的那句把她吓得不轻的话?”
连瑶自连玥的左侧转至她的右侧,又低着身子道:“妹妹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六姐姐会说“你把二哥哥推下去了”,姐姐可以帮我解惑下吗?”
站起身来,与连瑶对视着,连玥近乎咬牙切齿道:“你在威胁我?”
“姐姐想多了,我只不过是想知道实qíng罢了。不过我就是威胁了姐姐又如何?今时不同往日,这一点相信姐姐日后会了解的更深。”连瑶笑得极其灿烂,可在对方眼中看着却是格外地刺眼。
连瑶很想知道当年的那些事qíng的缘由,总觉得眼前的连玥知道的不少。这些事qíng已经被掩藏了六年之久,相信是知道的人不敢把它曝光出来,不知道的人便只真的以为二哥是溺水而亡。
六姐姐的那句话不能简答只看成是疯话,不然于妈妈便不会听后有那样的反应。六年前大姐刚进宫选秀,二哥哥便就落水而亡。而又这么巧,六姐姐碰巧就疯了?
自己心中虽然经过这些日子也有了个猜想,却一直不敢深想,如今就等着眼前的她来确认了。
连玥看了连瑶好久,又琢磨着想了很久才缓缓道:“六年前母亲当时还未公开怀有四弟的消息,于妈妈和大姨娘的关系想必你也应该知道,这些事qíng还用得着我细说吗?”
连瑶一时茅塞顿开,原来自己一直忽略了大姨娘莫氏。脑海中对于莫氏的印象少之甚少,几个月也难得才见她一面,真没想到,这事居然会与她有关。
于妈妈当初是父亲身边的大丫鬟的,大姨娘莫氏与她一同侍候父亲那么多年,二人的jiāoqíng自是不一般。
莫氏生了大哥连青阳,而丁氏也只有一个十二妹妹,当时家中只有三子,若是没有了二哥这个嫡子,那以后继承家业当家作主的非大哥莫属。所以大姐才刚进宫,她便迫不及待下了毒手。
可在行动的时候,却不经意间被六姐姐发现了,但最后又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然没有将这件事qíng公开,她自己却反而疯了、痴了。
连瑶一时便想起几个月前在湖边看到的那个焚烧纸钱的人了,当时就觉得是六姐姐的机率极小,可又想不出到底会是谁。现在这么一想,于妈妈又早不在府里做事,那么那个人非莫氏莫属。
事后听到紫烟说见到木大夫与大姨娘相撞,那时莫氏还慌慌张张的。听的时候只以为是紫烟夸张了,而且当时的注意力全在木大夫身上,毕竟紫烟说他身上装了一堆女子用的东西,自己当然很好奇,竟一直忽略了行为可疑的莫氏。
这件事qíng丁氏必是不可能什么都查不出来,或者是不知道的,看她如今的手段就知道当时的她有多厉害了。但是她却没有去追究莫氏,而是就将这事qíng当成是失足而亡,可见她对二哥也是存过心思的。
毕竟因为二哥没了,如今的四弟就是家中唯一的嫡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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