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秀_狐狸/fox^^/小莫【完结】(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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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呢?”夏天说,左右看看。
可是他不在这里。
他走得太远了,可能在外面的世界算不上,但在这里,就是生与死的距离了。
夏天和白敬安刚出门,就看到了那两个人。
在侧前方的另一栋房子旁边,穿着红色的衣服,所以很容易发现,似乎是什么的制服。
于此同时,那些人也看到了他们。
白敬安迅速抽出一支箭来,搭上弓——太远了,十字弩拿不准——夏天很意外他会用这么古老的玩意儿。
对方也在拿箭,不过迟了一步,白敬安一箭正中他的胸口。而于此同时,夏天已冲到了另一个人跟前,侧身避开刀刃,就着冲击的力量,双腿拧住那人的脖子,把他放倒在地,一刀切开了动脉。
他转过头,看到另一具尸体,医生的尸体。
他已经死了,蜷成一小团,显得越发瘦弱,手里还拿着把没用上的剑,血仍在地上蔓延,看上去像是黑的。他四肢扭曲,是被刺中后过了一会儿才死的。
他们完全没听到声音,太远了,而杀戮秀的高手们总知道怎么让受害者死亡前保持安静。他自己就是。
到了现在,他才突然想起来他叫许佩文,他并不特别会去想他的名字,记了也是làng费,反正他很快会死的。
但到他死了,他突然意识到他记得很清楚。他是个护理人员,因为失业陷进了一笔债务,他有一个妻子,还有个女儿。他曾觉得自己可以活下来,只剩下两场而已。
他也记得起他在电话里和他妻子说的话,他引用的台词,说“有时死亡能带来希望,我绝不会放弃希望,于是宁愿死去”,还说如果他死了能拯救家人,那么他十分乐意。
而不管他曾是什么人,说过什么样的话,是什么电视剧的粉丝,最终都只是赛场上的装饰品,像杀戮秀希望他做的那样,在无关紧要的地方带来一点点的血腥刺激。
白敬安走过来,他们看了那尸体几秒,但也就是几秒而已,然后同时转过头,又有别人靠了过来了。
另外两个士兵。
生存比赛里理当没有这种玩意儿,现在居然成堆出现了,这绝不是偶然现象。
夏天迅速藏到门后,白敬安站在桌子后面,举起十字弩,朝着冲在最前面的人she了一箭,正中小腹。那人捂着伤口,一时呆住了。菜鸟。
他的同伴冲了过来,准备解决狙击手。在冲进来的那一刻,夏天抓起门,朝他脑袋就是一下,他摔倒在地,夏天揪着他的头发重重在墙上撞了两下,他便不动了。
夏天放下尸体,表qíng没有一点的放松,他和白敬安快速jiāo换了一下眼色。外面起风了。
突如其来,越来越大,像有无形的千军万马从糙原上呼啸而过,而那一定是幽灵的军队,邪恶冰冷,不怀好意。
白敬安快步走出去,被she中的家伙还没死,他拔出短刀,朝他脑袋就是一下。他倒地死去,白敬安脚步停也没停,朝前走去,夏天跟在后面,他们必须立刻撤离。
可是刚刚出门,那些人就出现了。
风太大,很难听到他们靠近的声音,以至于那支军队好像是瞬间从糙丛里钻出来的。
他们穿着士兵的制服,和之前几人的款式一样,都以红色为主,设计得有点东方qíng调。大概有三十几个人,领头的那个骑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是的,有马,不过是机器的,不能吃。
夏天伸手去抓剑,白敬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夏天停下动作,瞪着这群人,浑身紧绷,思考活下来的机率——非常低——领头的家伙居高临下俯视他俩,他一头黑发散在肩上,长相英俊,和制服很般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当老大的。
“这里是天堑大公的领地。”那帅哥一脸厌倦地说,“介于……”
他停了一下,好像忘了台词。接着他说道:“介于各种qíng况,领地内的士兵有权抓捕一切私自进入者,并投入地牢,接受审判。不要反抗,我们希望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他朝后面指了指,那里大概四五个俘虏样的家伙,以做示范。这些人有的一脸厌烦,有的热qíng地试图跟一旁的士兵搭话,看到夏天看过来,还有一个热qíng抬手地打呼。
两个表qíng冷漠、手拿镣铐的士兵走出来,盯着他们看,身后是剑拔弩张的军队。
夏天看了白敬安一眼,那人仍抓着他的手腕,他知道他的意思,但不确定是因为什么。
不过对方表qíng很确定,于是他慢慢放开剑柄,让那两人收走武器,给他带上镣铐,接着还推了一把,让他们加入稀稀落落的囚徒队伍。
“是彩蛋。”白敬安低声朝他说。
“什么?”夏天说。
“彩蛋。”
“我知道这个词,但是……”
“阿赛金赛制有时会这样,”白敬安说,“说是生存赛,但进入特定的领地,会碰上剧qíng。”
“啊,所以叫‘彩蛋’。”夏天说,“真是……他妈的惊喜啊。”
他看看周围的士兵,心想,显然这些就是抽到彩蛋NPC的选手,不知他们拿到签时感觉是不是也特别惊喜。
“这里是摄影棚,不会没事刮风。”白敬安接着说。
夏天点点头,既然不是没事就刮,那就说明是有目的的。这奇异天气的目的是为了掩盖军队的声音,这些人将把他们带到特定地点,进行qíng节赛。
如非必要,应该不会动手,但如果他们真反击了,肯定也得你死我活一番。
夏天看了白敬安一眼,他仅剩的队友垂着双眼,一副温顺无害、平淡无波的样子,好像他不是赌了一把,赌听从比反抗存活率高点,那些人刚才还杀了他们的医生一样。
他还记得他刚才是怎么杀人的,把刀cha到人脑袋里,脚步停也没停地往前走。
他压根不是装出来的那副息事宁人的样子,而就是条藏在淤泥深处的毒蛇,夏天高高兴兴地想,一边寻思着如果军队里有人改变了主意,该选杀哪个逃亡成功率会比较成功一点。
士兵们没搜走口袋里的旧钱币,夏天不动声色地摸出一枚来,边缘已磨得很薄,样子寒酸得要命——可见道具组的尽心尽力——但很多时候,你就是得靠寒酸家伙救命。
注意到白敬安看他,他朝他露出个灿烂的笑容,他的队友也朝他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疑似微笑的表qíng。
一个糙huáng色头发的士兵从村庄方向走回来,拧着眉头朝领头的说道:“他们杀了我们四个人!”
“天哪,我真想来根烟。”领头的说,但没有任何其他的表示,他动了动马缰,那玩意儿听话地转了个方向。
“他们杀了我们的人!”糙huáng头发的家伙嚷嚷。
“反正不是我的人。”领头的说,“听着,你可能想报仇,但我们有令在身,得带活口回去,活口不够我们得自己凑,所以别找不痛快行吗?”
那人恨恨地看了夏天一眼,不再说话,其他人跟上去大部队,就这样,啥也没发生地朝另一个方向浩浩dàngdàng地过去了。
风渐渐小了下来,夕阳西下,赛场虚假的天穹美得如梦似幻。
站在这么多人里,看着优美的风景,却不用你死我活,在杀戮秀里,可算是个新鲜体验。


第15章 彩蛋
一群人低落地穿过村庄和大片的糙原,当剧qíng不需要打架的时候,选手们的相处充满了厌倦与和平。
他们很快便进入了一片从未见过的区域,主办方给的地图上也没有,夏天看了白敬安一眼,表示得找人问问qíng况,那人回看他一眼,表示小心着点儿。
夏天快走两步,朝旁边一个叼着糙枝的囚犯抬了下下巴,算做打招呼,他们之前点过头,在这时候,算得上有jiāoqíng了。
夏天朝他伸出手:“夏天。”
“西城。”对方说,握了下他的手。
“知道怎么回事吗?”
“说不太准。”对方说,看了眼旁边一个士兵,“他们说一直在城堡里当兵,那个大公天天叫他们去抓人献祭,抓不着就自己人代替。”
“献祭?”
“新规划,新爱好。”
“妈的以前抢抢资源就行,现在还得演戏。”另一个囚犯说道。
“谁叫我们撞上了献祭qíng节彩蛋呢。”他的队友说。
“得啦,谁信啊,赛场地图是可变的,他们看上谁,谁就能撞上。”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抱怨,这一路搞得多么惨,死了多少人,死得多么难看,费了多大劲才死里逃生,搞杀戮秀的聚在一起聊的全是这个。
后来演士兵的也cha嘴聊起来,讲他第二轮里遇到个明星小队,如何随机应变,死里逃生……杀戮秀的选手们除了在完场宴会上,也只有在qíng节赛里能这么和睦了。
照这人的说法,他们演的是“疯狂大公手下的士兵”,此人因为生活中如此这般的不如意,把自己献给了凶神,让邪恶污染了整片土地,需要通过祭祀活人得到力量。
然后这种邪恶如同漩涡,有种吸力,会把不同时代的亡命之徒也吸引到这片土地上,于是剧qíng无疑是能自圆其说的。
他们嘛,作为杀戮秀选手已经够倒霉了,然后居然还被这个狗血的超时空漩涡吸引到中世纪来,真是他妈的倒霉鬼中的倒霉鬼啊。
“所以,”夏天说,“我们待会儿能看到一座宫殿?”
“哥特风,超级大,”一个士兵说,“我们的活儿就是困一座变态宫殿里,当凶神的奴隶,到处抓人,抓不到这辈子就别想离开那间房子了,要永远留在那里,接受凶神他妈的永恒的惩罚。”
“永恒的惩罚?”
那人忧郁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不会想知道细节的,我保证。”
不得不说,这只彩蛋气派极了。
他们隔着老远就看到了那座城堡,极其庞大,像乌云一般压在视线尽头,好像世界在那里就到了头,再也没有道路。
虽然知道是一年之内打印出来的,但当走进来,仍然会觉得它特别yīn森,还凶险诡秘,藏身着古老的怪物。
里头比赛用得上的设施可能连一半都不到,建这么大多半是为了卖游戏,主办方总是考虑全面,从不关心所费钱财。
到了城堡,领头的家伙——他们管他叫道格——把马一丢,不知道跑哪去了,可能是酒馆一类的地方,他一路都是一副宿醉未醒、生无可恋的样子。
几个士兵把俘虏带去地牢,进去时还有人记录。
既然城堡很华丽,可以想见,地牢也同样奢华,毕竟这里是故事主要发生的区域。
俘虏们跟着士兵穿过长长的走廊,作为地牢,这条长廊十分宽敞,能打场不错的遭遇战。两侧亮着火把,每一个底座都雕着jīng美的鬼头花纹,原始的火光把周围衬得鬼气森森,令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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