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喜_WingYing【完结】(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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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夫人道:“这五娘子,老身是真当心肝在宠着。”
“老太夫人说的是,您如何对五娘,人人都看得出来。谁想,这五娘子放着眼前的好日子不要,和野汉子私通便罢,还胆敢吞金自尽,真真是不识好歹!”苏献容提及五娘时,目中闪过一丝妒色,可极快的,那点妒忌便烟消云散,毕竟再怎么样,死人都不比活着的人qiáng。
老太夫人并不接话,而是问道:“那小儿……妳管教得如何了?”
苏献容道:“老太夫人放心,一切妥当。”
“嗯。”老太夫人颔了颔首,“看来,是我沈氏祖宗保佑,本以为没了五娘,沈家也走到头了。如今这样,可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可是,”苏献容犹豫地开口,“徐氏那里,老太夫人有何打算?那四哥儿虽是尻,可到底……”
虽为尻,身子却异于他人,若是将这样的人献给徐氏,恐怕……是折rǔ了四家。
老太夫人却嗤笑一声:“献容,妳算算,我沈氏之中,楔尻有几人。”
“这……”
老太夫人站了起来: “不说七氏,妳算算看,那四家里头,这百年来,生出尻的,又有几人。”
苏献容连忙跪下:“献、献容愚昧……”老太夫人嗤笑一声:“如今世家之中,楔者众多,尻却越来越少。我沈氏虽不是唯一的选择,可他徐氏难不成愿意放下身段,去那些贱民里,找些不gān不净的贱子来,来分他四家高贵的血脉么?”
苏献容不敢应话。老太夫人摇摇首:“如今,李氏虽做主,却要平衡其余三家势力。尻中贵子并非没有,可越是高贵,又怎容得自身服侍几夫。徐大人那两个庶楔,一母家出自名门谢氏,一母亲是敬国公府郡主,无论哪一个,都是贵中之贵,不可偏袒其一。试问,世家里,何来这么的尻,容他们徐氏两子皆一夫一妻?”
“献容,妳想想,徐家虽对我沈氏有几分不满,可到底未将话给说死。”老太夫人道,“七氏里,除了王贺齐三家,并无适龄的尻。这门亲事又早早定下了,如今让他们再去找人,这一两年里,怕是极难找着了。”
“老太夫人所言极是,如此……我沈氏,确实是不二选择。”苏献容忙识趣道。
“非也。”老太夫人面露忧色,“妳方才所说的顾忌,也不无道理。”
毕竟徐家乃是百年望族,非寻常名门,要说徐氏毫不在意,也绝无可能。
老太夫人想了想,叹道:“看样子,过几日,老身得亲自上门拜访,看徐氏有何条件,再言其他。”
苏献容搀着老太夫人,扶着她边走边说:“想来这徐家想来也不会太为难,毕竟,这尻不管如何,能生下孩子,方是正理……”
老太夫人颇觉在理的颔首,随之将手里的簪子扔进火炉之中,再也不看一眼。


第六章
天气渐渐转热了,院子里的花也开了。
那日,姑姑过来,叫人给我换了身衣服。那缎子是云锦的,我记得过去家中夫人也有一身,穿旧了便赏给了姨娘。三姨娘当时连声叩谢,夜里却在那件衣服上啐了几口:“她当我是那些下贱婢子,不要的东西赏给我,呸!”过几日,又命人洗gān净了换上,以免夫人哪里想起问道她。
嬷嬷们把我拾掇好了,带到姑姑眼前。她仔仔细细打量了我,嘴角一牵:“虽及不上五娘子三分,好生收拾一番,倒还是勉qiáng能入眼的。”
我并不应声。五妹天生丽质,如花骨朵也似的俏丽,我却像我爹多一些,五官只算得上清秀,自然是比不得的。
之后,我便跟着姑姑走。
我当她要带我去到何处,却又是来到了沈府前堂。我们进去时,并非从前头,而是由偏侧小门入内,经过耳房,走没几步这就到了。老远,我便闻到那股檀香,又教我忆起那日,隐约有点作呕之意。
来到前堂时,我所在的位置位于偏侧,那里摆着只张椅子。我在那椅子上坐了下来,姑姑却站在我的身后,和那几个嬷嬷一齐。“好好坐着,别瞎动。”她警告我一句,我便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我跟前挂着张薄薄的竹帘,此物我是知道的。大户人家小姐待字闺中,不得以须见外人时,便要挂起此帘,我只是没想到,尻也是如此。
影影绰绰间,我看到前头坐着老太夫人和大伯,而在客席上坐的,却是五妹出殡当日,徐家来的那个年轻管事。
我也不知自己为何一眼便认出他来,他今日未着那日一样的huáng衫,而是一件素色踞衣,头上束冠,若非他人说他是下人,我还当真以为他是徐氏的公子。我瞧着他时,他亦跟着看了过来,蒙蒙之间,我俩视线好像对上。
这时,我听他说道:“哦?徐沈二家结jiāo已久,在下还是头一回听说,沈氏这儿,尚有一未婚配的尻。”
老太夫人笑了一笑,到底姜是老的辣,只听她从容应道:“陆管事,老身这玄孙自小身骨子便质弱一些,就一直养在汴州别院,原只盼着他身子安健,故从未谈及婚嫁。现下,正是到了适龄的时候,老身再是舍不得,也得给他寻个夫家。”
老太夫人所说的那番话,意思颇为好懂。我虽身为尻,却无yīn户而有男根,极异于常,那沈氏出于颜面,便将我送至乡下抚养,亦不敢轻易找夫家。而今到了适婚时候,我cháo期来至,不得再拖,方把我接回京中。此话虽难以让人信服,却毫无破绽。
陆管事听了以后,果真不细究下去。有些话,问明了不好,一般百姓jiāo往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京中世家之间。
陆管事轻声一笑,他虽年轻,在这帮人jīng面前,丝毫不显局促,反是游刃有余,落落大方。
“原来是如此,莫怪我等从未听说。”只看他话锋一转,道,“贵公子虽是难得,可若像太夫人所言,其身质弱,恐怕是不利于生养。如此,可会耽误我徐家两位少主子?”
听他们一言一语,我心中感到极是讶然,虽早知沈氏必当会早日将我嫁出,却从未想过,他们……竟是要让我代替五妹。
老太夫人想是早知他会这么问,便让他命徐家带来的大夫过来,替我诊脉。
那大夫身上所着为官服,想来是徐氏从宫里请来的御医。我将手腕从帘下伸出,他把过脉之后,上前同堂中数人拱手道:“沈公子尺脉略数,寸脉呼之yù出,是为cháo期平稳之相。尻若经cháo稳固,为气血充裕之喜征,而公子阳气亦足,古有言,yīn阳相和,乃长生之道。于医道来说,沈公子这样的,反是最利于结胎孕子。”
老太夫人和大伯皆是一喜,尤其是太夫人,连连说了几声:“甚好。”随后问,“既然堂堂太医院院正都这么说了,陆管事当放心了罢?”
陆管事却无十分满意的样子,他朝我这儿看了看,我不由将眼轻轻撇开,揉了揉掌心,隐隐有些发热。
我虽是看不清他的面目,却总有一种感觉,他已经认出我来。
接着,便听他道:“院正所言,在下自然是信服的。听太夫人所言,公子自幼长于汴州,不知,金身尚是完好。”此话一出,堂中沈氏长辈脸色都变了变。尻的尻结是否完璧,倒和生养无关,只不过是同常人娶妻一样,若妻子贞洁不在,夫家心中必有疙瘩。我同是男子,这一点却是明白的。
我是来到京中沈府,方知自己为尻,莫说男人,便是和女子相亲都是没有过的。沈家虽已确认过此事,却也不能不让徐氏验明。徐氏到底不好糊弄,我的来历,想来他们也曾派人查问过,想是有五娘这个先例,教徐家糙木皆兵,唯恐再再吃亏。
“那……”老太夫人心中有愤,可到底是沈氏亏欠在先,只得憋着这口气道,“陆管事,尽管验罢。”
我以为他会唤嬷嬷过来,谁知,却是那陆管事自己站起,沈府他人,却见怪不怪。
下人将竹帘撤去,我便看清了面前的男子。他年纪约莫二十出头,相貌如那日带给我的印象一样,英俊bī人。可他见我时,脸色却变也不变,好似是头一回看我一样,目光不偏不倚,似乎我在他眼里,并非个人,而不过是样物件。
姑姑暗暗掐了掐我,我这才缓缓站起,也不知该怎么做,嬷嬷便过来,将我裤腰松了,也不全然解开,只空出能容一手探进的余地。
我两手紧紧攥着,连眼睛都不知何处放,上头便传来沉沉的一声:“沈公子,在下得罪了。”我便觉他覆了下来,不由撇过脸去,不晓得究竟是害怕还是羞耻,我将眼睛闭上,鼻间那檀香的味道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墨水和书本的香气。
“唔。”手指碰到的时候,我身子便一颤。他好似停住了一下,看了看我,然后仿佛是狠心地,进来了。那种感觉,和先前被其他东西侵入的感觉丝毫不同。我只觉得热。又热又凉。热的是身子,凉的是心。
姑姑说过,我尻结极深,要寻到,颇费工夫。
据说,尻结若是完璧,则尻甬道极窄,到了结处,如一环口,环口可勉qiáng容一指进去,且阻力极甚。若是曾经破结,那环口虽在,结却易于撑开。故此,头一次成结,对尻而言,那痛楚更甚产子,梳弄过一回,以后再痛,也只是一时的。
他起先只探进一指,我只觉身子一紧,便咬得极厉害。他好像皱了皱眉,另一手放在我肩上,我听见他声音在我耳边:“别怕,我不会伤你。”他只这轻轻的一句话,我便隐隐觉得有什么稳住了,微微睁开眼时,才发现他在看着我,就在这时,他又探进一指。两指就在我身内摩挲,他不光是进,亦仔细按压揉捏,直至渐深,快到那一处时,他忽而一刺。
“……啊!”我倒抽一口气,咬紧下唇。
这一抖颤,我差点站不住脚,他动作比下人还快,一手环住我的腰身,我便整个人跌在他身上,要坠落也似,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如溺水一样重重喘气。
随后,陆管事便抽出手来,我两腿一软,几乎坐倒。两个嬷嬷从后扶着我,我全身出汗,就看他鬓边湿了大半,额前有一滴汗珠无声淌下。
他不再看我,转身走出去,下人便重新挂上珠帘。
老太夫人放下杯子,问:“陆管事,如何?”
陆管事神色如常,无丝毫不对:“确实完璧。”
尽管是早已明了的事实,老太夫人和大伯仍暗暗松了一口气。陆管事道:“太夫人,沈大人还请放心,在下……将如实禀告徐大人。”
他们后来还说了些什么,我便不记得了。下人带了我下去,那一天里,不管做什么,我都有些心神不宁。
晚上,我在chuáng上躺着,糊里糊涂的,却想起少时,曾有一相士来敲门,说是以看相换食。下人要打发他去,我却拿了两个窝窝头给他。相士捋捋须,摇头晃脑道:“小儿命有异数,是前生欠了三人,今生是福是祸,都和这三人息息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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