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歌火气一上来,瞪眼,转眼又泄气了,软软地垂下肩膀,喃喃自语,“可玉邪毕竟是个孩子!”
轩辕澈似笑非笑地睨着她,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他说道:“茉歌,不要自欺欺人了,我们都知道,他不是一个孩子!”若是这样也能成为孩子,那天下多半的大人连婴儿都不如。
他从未当他是一个孩子对待。
茉歌叹气,心中分不清什么滋味,总觉得舌尖苦涩难耐,轩辕澈揽过她的肩膀,轻声道:“别担心他,玉邪这孩子不会有事的,以后我们要是有一个儿子,可得好好调教,不然可真的输给他呢!”
茉歌粉脸一红,推了他一把,娇嗔道:“我生的孩子我自己来调教,用不着你,要是你想调教,有的是人给你生!”
轩辕澈脸色一正,扳过茉歌的脸,深深的紧锁着她的瞳眸,坚声说道:“茉歌,我轩辕澈答应你,日后我所出的孩子,不管男女,母亲一定是你,绝不会有第二个女人!”
茉歌愣住了,能言善辩的脑子有瞬间的空白,呆呆地看着他角色的脸,呐呐地问道:“轩辕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轩辕澈一笑,温柔地抚着她的脸,清晰地道:“当然知道,君无戏言!即使轩辕澈的话你不信,凤十一的话你会相信,对吧?”
茉歌的心像是被什么给拽住了,有点麻痹的疼痛,红唇轻启问:“为什么?”
轩辕澈一笑,说道:“因为我不想失去你,你曾经说过,你想要一份唯一的感qíng,茉歌,我给不了我的过去,可是我可以把我的现在和将来给你。在我的能力范围里,我会尽一生满足你所有的愿望!而这件事,刚好我可以做到,你是我的轩妃啊!”
这就是轩辕澈,他不会像被爱冲昏头的男人一样胡乱地答应女人所有的事qíng,他答应的,都是能做到的事qíng。给人的都是实实在在的保证和承诺。
“要是我不能生呢?”
“皇叔已经有子嗣了!”轩辕澈简单地答道。
笑容爬上了茉歌的容颜,让她绽放出惊艳的笑容,她趾高气扬地说道:“你答应我的可要做到,不然……”
“后面毒誓就不要发了,你没机会了!”轩辕澈抱她入怀。
人生得一知己已是老天莫大的眷顾,他若不珍惜,才会是傻子!
山外青山楼外楼 029 措手不及
chūn去桃花落,清风chuī尽一地迤逦,初夏时节的青翠之色越发浓郁,碧空青色呼应,苍穹神州一片宽广之色。
夏季,处处生机盎然,南方chūn季延长,花季漫长,空气中遗留着百花的芳香。
然而,这份花香并没有飘溢至圣地之外,这里,chūn花夏虫,秋月冬雪,依然是一片凄凉的寒秋之色,甚是萧索。
圣地的石门缓缓而开,一对璧人自石门中走出,女子姿容清丽无双,灵气bī人,男子倾城绝色,邪魅惑人。细看,似一对神仙眷侣翩然游历人间。
茉歌迫不及待地站在阳光下,昂首,门户大开,闭眼享受被阳光抚慰的舒适,轻嗅着久违的清慡味道。
阳光青糙的味道,泥土花朵的气息,对于她而言,似乎是游离了一个世纪般,又重回她的鼻尖之下。茉歌仰首微笑,闭着眼睛柔柔地问道:“澈,有没有闻到生命的气息?”
圣地里的生物,都是死的,甚至是流水,亦没有一丝风chuī动的涟漪,静得一片死寂,光润的玉光让人突觉真的离开了那片令她身为颤抖恐惧的空间。
是的,那里不舒服得让人窒息,虽然在轩辕澈的面前,她从未露出一丝的不适,可自从那天进了那扇石门,茉歌总觉得心中有一股说不清的yīn影在吞噬她的灵魂,呆的越久,越发难受。
直直而she下的阳光炽热地烤着她的肌肤,片刻脸颊已是粉红,给了她真实的离开感。
“真的是久不见阳光了,走吧,除了玉凤境内,随你怎么晒都行!”轩辕澈淡笑着,拎着手里的面具,考虑着要不要给戴上,他还从来没有在白天戴面具的经验。
一想到这张脸带来的麻烦,他就蹙眉,茉歌见他此状,也沉静地拧拧眉,说道:“我看还是不要戴为好,白天带着面具出现在城中显得格格不入,更容易引起人的注意,我们又没有接待过玉凤的使者,估计没有人会认出你来。”
“在里头不分黑夜和白天就是糟糕,出来的时间不对,若是晚上出来,倒也省事很多!”
“要不现在缩回去?等晚上再出来?”茉歌挑眉疑问道,唇角颇有打趣的味道。
夏风chuī过一股闷热的气息,扫起满地萧索,圣地更添一股凄凉,轩辕澈回头望着圣地的石门,眸光邪魅深沉。片刻掠过那座石像,颇有点惊讶,竟然已经修复好了,和以前已无二状,不禁得暗自庆幸,幸亏他们出来的时候没有碰到人,想来也是莽撞了些。
摇摇头,他怎么会不知道茉歌在里头难受万分,前些天隐隐睡中醒来,见她睁着眼睛,眸中惊恐,如薄薄的晚霞,甚是薄弱。他原先已警觉,方那后更是确定,圣地对圣女而言,绝不是一个能定神的地方,兴许前圣女们的yīn魂皆被封锁在厚厚的玄冰中,圣地yīn气骇人,对人体亦有伤,冥冥之中,圣女更是首当其冲,他虽不明所以然,若不是为了拿圣女果,他是万般不舍她有一分一毫的损伤的。如今已经出来,岂会有再回去的道理。
“不用回去,我们先在宫里转着,大凡是宫中,总会有僻静的地方,如今日过午天,等夜幕初上,我们便出宫,如何?”轩辕澈揽过她的肩膀,淡笑着问道,笑容中日益多了如沐chūn风的疼惜之意,犹如饮过醇酒之后的微醉之感。
茉歌自是笑着答应,牵着他的手,答道:“幸好前些日子我在宫中多有走动,哪里僻静还是知道的,玉邪提过亭溪那边风景宜人,可惜附近都是冷宫,宫中之人为了避免晦气,自然是不会多在亭溪走动,上次看见那边有一排垂丝海棠,一树粉红,比起桃花多了清丽,较之樱花多了风骨,美不胜收,咱们轩辕可没有这样的花种,爷可得好好开开眼界。”
轩辕澈挑眉,含着一抹淡和如水的笑,如墨的眸中邪魅之色淡去,笑道:“即使海棠,轩辕多的是,但是上林苑就有几株海棠,茉歌为何说轩辕没有?”
茉歌斜睨他一眼,道:“见识短浅,那是秋季海棠,花期在秋季,浅huáng色的,清秀宜人,百里飘香,如脉脉含qíng的少妇。垂丝海棠是chūn季花,粉红淡雅,如一亭亭玉立的少女,如何一样,饶是我夸得再好也没有亲眼一见为好,你跟着来就对了。”
绕过一段很长的青石路,接着穿过一片浓密的杉树林,亭溪已经跃入了两人的瞳眸。垂丝海棠的花期在温暖的南方会延期到盛夏,此刻方是初夏,更开得艳丽茂盛,两米高的垂丝海棠树,花枝从长出地面开始就分叉开来,四处张展,远远看去,像是一朵嫩红色的蘑菇。深绿色稀疏的叶子衬托出一树的粉红娇花,在清风中展露风姿,盈盈带笑,如茉歌而言,像极了亭亭玉立的少女羞赧掩面,脉脉不得语,却自尊自爱,风骨透彻,清丽淡雅,是桃花和梅花的结合体,美不胜收。
一阵清风而过,花朵簇簇而落,飞扬一道粉红色的流带,映在青青湛蓝的苍穹下,更添一股娇媚。
不少花瓣随风落入静静而流的亭溪中,清丽地dàng在溪水中,飘流向远方,并没有一丝萧条之意,更有飘逸之美。
轩辕澈神色已陷入痴迷之景,大片的垂丝海棠连接在一起,花雨飘落,比起三月桃花,更美得惊人,美得夺人心魂。
“没骗你吧,多漂亮的花啊!海棠花中除了秋季海棠,我就记得垂丝海棠和西府海棠,垂丝海棠宛然少女多姿迷人,清雅灵秀,西府海棠则是姿态潇洒,落落大方,一如南方美女,一如北方佳丽。各领风骚,可惜我们轩辕没有,不然chūn天可是一副大好光景,不单有桃花可以赏玩了。”茉歌说着,和轩辕澈立在木桥上,欣赏这一片难得的美景,眉宇间亦是一片欣然之态。
轩辕澈虽是皇帝,不掌权之前光想着如何扳倒柳家,掌权之后又日理万机,哪有什么心思欣赏美景,没想到平常附庸风雅的乐事,竟可以给人如此大的享受,特别是和最心爱的人一起欣赏。
五官变得柔软,邪魅之眸光贪婪地留恋在那片飞舞的粉色中,不常笑的唇角掀起了优雅的弧度,昔日茉歌在冬季嚷着让他一起陪着一块赏梅时,他并未同去,认为那种赏乐之事并不适合他,可谁知,异国的迤逦风光却给他已然不同的感受。
“实在是美,如今方知,我辜负了很多大好时光。”语气中难免有点惋惜之意。
茉歌扑哧一笑,抿唇,很自然地勾着他的手臂,笑道:“您才二十二高龄,既然知道辜负大好时光,往后给补回来,还来得及。”
她笑得极为狭促,觉得此刻的轩辕澈实在是可爱的不得了,一时qíng不自禁,拉下他的脖子,甜甜地在送上一吻,娇声道:“相公,有没有兴趣陪娘子下去赏景?”
轩辕澈一怔,邪魅地挑眉,戏谑地搂过她的纤腰,道:“那相公我就舍命陪娘子了!”
亭溪隔着圣地和宫苑,蜿蜒绵长,涓涓细流中,染上了不少粉红颜色。
近了才嗅到,那股馨香入骨的清冽香气,似兰如梅,甚是好闻,两人都觉得此花香气宜人。
“雨中何姿,月下何态,yù开何色,清秋何qíng?”轩辕澈吟道,满怀赞誉之qíng。
“花姿灵秀,暗香浮动,盈盈桃色,疏影倾qíng。”难得见轩辕澈有此雅兴,茉歌也不甘示弱地和诗,那两年经过芷雪的调教,她的锦绣长进不少。
“应得甚为工整,茉歌你不是说你们上学不学这些东西的么?吟诗作对,出自你口中,实在让我讶异!”轩辕澈邪笑道。
茉歌一瞪眼,不满地哼道:“您是说我才疏学浅,满腹杂糙吗?”
轩辕澈大喊冤枉,他哪是这个意思呀,秀眉一挑,戏谑调笑道:“美人生气亦摇曳生姿,美胜景色三分。”
茉歌俏脸一红,扑上去就想要撕了他,两人闹成一块,没有平时的半点风度淡静,胡闹得像两个长不大的孩子,片刻便接二连三地传来一阵笑声……笑闹不停。
茉歌从未听过轩辕澈如此慡朗的笑声,当他是凤十一的时候亦没有,这样的笑声很久很久以后都深深地刻在她的心尖,想起来就是一阵迟钝的酸痛。
笑的人是他,眉目溢满了欢悦,平常绝美却稍显冷硬的五官显得柔和无比,少年老成的他看上去有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舒畅和轻松。
在笑的人是他,可茉歌比他更感觉得开心,更兴奋。
因为他的笑声是那样的珍贵,那样的来之不易。
天下能让他笑出声的,似乎只有她,这一点也让茉歌引以为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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