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法令没有通过六部审议,直接就对外张贴,此事引起了朝野上下的反弹。
就有了,亡轩辕者必是轩妃娘娘!
新的法令在引起普通百姓的热烈庆贺之时引来了贵族之间的层层争议,此法令,几乎把贵族的利益损害了一半,而把损害了这一半的利益转而付给了贫民,也是相当于轩辕澈无偿地从贵族头上拿走了属于他们一半的利益,进而对贫民进行转移支付。
百姓热泪沸腾,跪地大喊皇上万岁,娘娘千岁!
边境战士热血沸腾,大呼圣上英明!娘娘千岁!卫明寒,在此法令送到云城之时,第一个率先签下自己的大名。轩辕澈此举属于先斩后奏,先是对外发布条文,再让正三品以上的百官签同意书,而整个朝野上下就三位三品以上的官员签了名,一是丞相南舒文,二是护国将军卫明寒,三是骠骑将军韩青衣。
连一向和轩辕澈一条心的龚守望都没有敢签字!
紫金宫门外的大广场上,朝廷百官跪地,罢朝!
在此法令天下皆知之际,真正施行却是寸步难行。
茉歌挺佩服这些大臣的,竟然在紫金宫门外跪了一天一夜,没人动。
轩辕澈也不理会,任着他们跪一天之后,当着他们的面走入金銮殿,很冰冷地丢了一句话,“你们就跪着吧,最好跪死在大殿门前,这样朕就可以重新选拔官员,让朝中势力重新洗牌!彻底颠覆贵族权益,这样你们也就死而瞑目了!”
这句话过后的一个时辰,户部侍郎先站了起来,率先走入了金銮殿,罢朝一天,已经是轩辕澈的极限了,怎么可能让他们继续糊涂下去。
大殿中,南舒文对户部侍郎平淡地点点头,接着,百官开始慢吞吞地入了大殿。
各就各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断了一天的早朝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众爱卿平身!”
待他们站起身之后,轩辕澈冰冷地勾起一抹笑容,讥讽地道:“真是好样的,竟然敢罢朝,还有没有人把朕放在眼里!”
他的声音不大,却散发着冰冷而肃杀的气息,轩辕澈发怒,从未大声说过话,可谁都能感觉到他话里浓厚的嗜血之味,皇权被如此藐视,是历史第一遭,也亏得轩辕澈有如此的修养方能不破口大骂,大开杀戒。
“皇上恕罪!”礼部尚书跪了一地,老泪纵横,大喊道:“皇上,新民令不能施行啊,祖宗之法不可废……不可废啊……”
“祖宗之法不可废?”轩辕澈冷哼,道:“既然是法,就是让人不断地修改,不断地完善的,若是万事都墨守陈规,你轩辕将来如何发展?”
轩辕澈讥诮地扬起唇角,道:“新民令既然是轩妃提出来的,那么我就给你们个机会,来人,传娘娘上殿!”他吩咐好了之后方道:“你们一个个,食君之禄,却从不为君分忧,如今却还对新政多有阻挠,实在是罪不可恕,不过念在你们一片忠心上,我给你们个死得明白的机会。只要你们能反驳娘娘所说的每一条法文,朕就马上废除新民令,从此不再提,反之……哼!你们要为你们昨天罢朝一事付出代价!你们有些人记住,你们在朝中卖官求利,结党营私,贪赃枉法,朕不杀你们不是因为怕了你们,而是不想在国家危难关头又起风波。你们的脑袋是朕暂时寄存在你们的脖子上,若是不珍惜,那就不要怪朕心狠手辣。该杀的,该关的,朕一个不留!”
狠厉绝qíng的音色从遥遥金殿上传来,刮起一阵yīn风,不少人的心中,已经在打鼓,而有些人,膝盖已然在颤抖,冷汗淋漓。
皇帝发狠了……从未如此和朝臣正面冲突过,不少人心中猛然明白,这一次他施行新民令的决心。
茉歌上了金銮殿,先是给轩辕澈行礼之后,方才缓缓而起,她穿着五彩纹凤华服,jīng致绝丽的脸庞一片雍容华贵,让人不敢bī视。
朝中百官顿时骚动起来,纷纷窃窃私语,有几个还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有的人是一脸愤怒和憎恨,若不是她的提议,就没有今天的新民令,再加上此次的轩辕玉凤之战,谁都知道,她是间接的导火索,一时间,新仇旧恨就像是一阵冰箭纷纷she向茉歌,她浅笑站着,八方不动,屹立如山。
她很安静,却没有人能忽视她的存在。
明明那样娇小的身子,却有无穷的力量。
“敢问娘娘可知,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参政,娘娘身为后宫妃嫔却cha手朝中,有违祖制,以法,该诛!”户部尚书第一个犀利地bī问,双眸炯炯有神中透出惊人的厉气。
茉歌笑道:“是否该诛并非厉大人可以说了算,若是本宫真的有罪,龚大人自然会依法办理,今天皇上让本宫上金銮殿就是给你们个机会,假若你们不想施行新民令,行啊,只要说服我,你们就赢了,厉大人,早朝的时间是很宝贵的,你确定要làng费在这些无意义的对骂上吗?”
户部尚书呼吸一急,脸部涨红,怨恨地瞪着她,那眼神简直想要把她给撕裂。
茉歌一笑,站到中间,她姿态优雅,自信大方,双目炯炯地扫过群臣,说道:“各位大人对轩辕忠心耿耿,皇上和本宫都是知道的,如今国难当头,卫明寒将军和玉凤在边境正打得如火如荼,以轩辕的存粮储备,可以支撑两年,你们也知道,轩辕的粮线已经被玉凤割断了,我们和南乐北越又积怨甚深。若是两年之内这场战争,打不赢,国力军需不足,要怎么办?你们要让皇上当亡国之君,你们要当亡国之臣么?”
茉歌问得锉锵有力,声音有力地在大雄宝殿中盘旋。反正轩辕澈不会认为她此言是危言耸听就好!
经过轩辕澈刚刚的震慑已经有不少臣子心里发虚,大多已经不敢和茉歌直视,剩下来的是那些从一品以上的大臣,他们是利益受损最直接,最大的群体,自然会据理力争到底。
礼部尚书年迈的身子因茉歌的话而气得微微发抖,怒问:“娘娘休要耸人听闻,我轩辕男儿沙场上骁勇善战,军需充足,我等必当竭尽全力为轩辕百姓谋求出路,不日必当是国泰民安,何来亡国之说?”
茉歌一嗤,走到他面前,闻道:“庞大人今年五十有余了对吧?”
“是!”他答道,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茉歌道:“庞大人是礼部尚书,平时主管朝廷中的礼仪、祭祀、宴餐、贡举的大臣。而我朝中具体qíng况你又知道多少?骁勇善战,国泰民安,敢问庞大人,如何才能做到国泰民安?轩辕以qiáng兵着称,那么,是什么在背后撑着这支军队?就光凭大人所说的,竭尽全力?若是一切事qíng都能竭尽全力而办成,那么皇上想要一统天下,是不是竭尽全力便可?”
连连问话,礼部尚书自然是不敌,礼部,掌管的是朝中礼仪祭祀餐宴等事,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职,茉歌问的又岂会是他的专长。
再加上朝中大部分还遗留着柳家的余党,他们结党营私,食君之禄,乐在其身,又岂会把家国天下之心放在心上。
礼部尚书的脸已经涨得通红,被茉歌呛得恼羞jiāo加,偏偏眼前人是君,他打不得,骂不得,更是一脸的愤慨。
茉歌继续说道:“答不出的本宫为你答一个,所谓的qiáng兵,多年征战训练出来的,而轩辕多年对外征战以什么维持,是军需。你以为粮食戎备和树上的叶子一样随手就摘得到吗?轩辕税赋之重已经是三国之最。过重的赋税让百姓失去了基本的生活条件,加上前十几年中,官官相护,官商勾结,柳家只手遮天,导致这几年民愤四起。此等qíng况若得不到改善,何来大人你口中所说的国泰民安?”
轩辕澈勾起一抹笑容,茉歌的说辞倒真的挺高明的,层层渐进,加上气势上颇胜一筹,大有一派名家的风范。若是两国有纠纷之时,派她出面谈判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轩辕澈坏坏地想着。
“既然娘娘您说百姓赋税已经过重,为何还要多加一道商品税?岂不是更加加重了百姓的负担。”户部尚书出言问道。
茉歌看了过去,这个还算是有点脑子,懂得从她的法文里挑毛病。
茉歌笑道:“轩辕为了维持高额的军需,在田赋上增收了多重的税赋,将田和赋的等级各划分为九等,如华城的田为五级,而赋则为一或二级,苏城的田为九级,其赋却为六或七级。离王朝越远征得越重,明显就是不公平的。你们都知道天子脚下乃繁华之地,所以,要倒过来,越是离京城近,征税越要比边境轻。你们作为最主要的课税对象,在田赋方面,很明显是剥夺了贫苦百姓的利益。在数据显示是二八分成,你们二,而百姓八,你们收入极高却缴税极少,把所有的赋税负担都转嫁在广大贫苦百姓头上,你们认为公平?还不如重新定法,你们享受了百姓这么多年的贡献也该回馈一下,所以你们八,百姓二,对百姓而言,他们的赋税降低了。”
而我们一向重农桑而轻商业,其实,一个国家最重要的赋税来源,在于商不再于农,轩辕的税法中对商人加倍征利税降低了商人的积极xing,索xing把这层税赋也减低。其实真正带给国库的是流转税而非最后的得利税。就拿货币来说,流转得越快,创造的社会财富就越多。而商品经过多个流转环节都在增值,对每个环节都在征税,税赋又低,若是你在完成一笔一百两的jiāo易中,官府拿走一两你是绝对不会有意义的,而商品在流通中,这样的税多如牛毛,不但鼓励了商业的发展,而且还可以给国库带来滚滚不断的税源。”
“岂有此理,照娘娘所言,岂不是我们都成了最重要的纳税人?剥削百姓不可以,就可以剥削我们吗?”一名大臣气得chuī胡子瞪眼睛,双眸灼灼地等着茉歌。
茉歌冷笑,“这个社会本来就是能者多做贡献,你想过你一年从国库拿走多少俸禄没有?你想过你拿到手里的钱是哪里来的没有?树上摘的还是天上掉的?”
……
殿上静了片刻,轩辕澈和南舒文脸上都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暗自赞叹,虽然听过茉歌的分析,不过在大殿上这样锉锵有力地讲出来又另有一番气势,让人折服。
这些都是他们所想不到的事qíng!
“好,就撇开赋税这方面不说,科举选拔呢,贫民和贵族怎么能平等竞争?”户部尚书喝道。
“对,选拔人才不分等级,平民和贱民哪来的资格对贵族指手画脚的”有人附和,本来镇定的群臣中因为这点而骚动,茉歌实在是不明白,贫贱对他们而言真的那么重要,刚刚讲到赋税的时候没有见他们反弹的这么厉害的。
“平民和贱民中也有可用的人才,应该同等视之。”
“哼!这是在剥削贵族的权益。”
52书库推荐浏览: 菜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