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身腥臊,她也会想尽办法洗gān净。
茉歌玉身长立深幽的眸光扫过海面,凤怀音身上的鲜血,染红了她袖子和胸前的衣襟。她整个人,在正午qiáng烈的阳光下,有一种遗世的苍凉。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当你一心一意想要完成一件事qíng而未完成之时,心里会充满了亢奋和期待,血液中滚烫的温度会催促着赶紧完成。
而当你完成的时候,内心深处就会有一种深沉的空虚,越发地让人难受。
所有成功人士都有这种内心的孤独,和苍凉。
某位心理学家说过,人一旦完成了心中的信念,就会出现一种疲软,无奈之感,这一点用在茉歌身上,极为合适。
她做梦都想要杀了凤怀音,如今真的如愿杀了她,反而生出一种虚脱之感,当然,这个跟后悔是毫无关系。
突然间,很想见一见轩辕澈,明明知道他也在玉都,和她呼吸着同一片空气,踏着同样的土地,光是这种感觉,就让她的渴望蜂拥而出。
好久不见了……一年多了……
虽然不至于度日如年,可也的确隔了一个半chūn秋。
轩辕澈,我杀了她了。
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你也不会做噩梦了。
茉歌的泪,从眼圈中,蜂拥而出,安安静静的,却已经泪流满面。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或者早上的水喝得太多了,无法排泄,只好从眼睛中排泄出来。
熟悉得令人心颤的体味像温泉般,暖暖地包裹着她,熟悉的胸膛贴上她的背,茉歌顿时一身僵硬。
双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腰,用力、紧紧地扣在怀里,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一起享受频率相同的呼吸。
紧靠着她颈项的头,眷恋地嗅着她身上的香气,毫无色qíng,这是单纯的一种眷恋和感动。
茉歌感觉有点热热的液体,烫伤了她的肌肤,茉歌一惊,挣扎着要转身,这滚烫的液体,让她的心,比刚刚听到凤怀音很淡的语言更疼得刻骨铭心。
他哭了……
“别动!”低沉沙哑的声音饱含着茉歌熟悉的心颤。抱着她的猿臂用力地圈着她的身子,甚至让她疼痛,可她乖乖的,站着一动不动,努力放松自己的身子,任由他抱在怀里,她的泪,亦如雨般,疯狂而下,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海风chuī不散那一刻的感动和浓qíng。
那种揉入骨血的感qíng,似乎连生死都超越了。
假如真的yīn阳永隔,他们的心,也会永生相随。
茉歌的手抚上他的手背,擦去她滴下的泪水,温柔地抚摸着他手背的肌肤。
轩辕澈的手,优雅尊贵,保养得当,即使他有一身的好武功,他的手心手背都细嫩如婴儿,洁白,文静得如一块上好的玉。
可这样的一双手,比世上任何的利器都要尖锐,翻云覆雨,顷刻间可以颠覆无数人的生命,这双如女子般的手,有力,戾气,能给人撑起一片祥和的天地。
她料不到,他会在船上,这就说明了,刚刚所有的对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茉歌从未想过让他知道,这件事她早就知道。
对他而言,这是难以启齿,足以覆灭所有的记忆。
此刻,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安慰吗?
不会,如此qiáng悍的轩辕澈不需要她的安慰。
这时候要做些什么呢,平常张嘴能流畅的笑语哽在喉咙中,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轩辕澈抱了很久,久到茉歌的脚有点酸软,久到她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如果什么都不做,她心底如堵了一块巨石,憋得慌。
“嗳,你看,海很漂亮,我们还没有一起看过海,很不错的体验哦!”她试图着让自己的声音变得轻松一点,拍拍轩辕澈的手。
有他在身边,她变得安心了。
轩辕澈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应话,头还搭在她的肩膀上,温热的气息打在她娇嫩的颈部肌肤上,指尖微微颤抖,那种亲密,很像是是求欢前的甜蜜。
茉歌轻轻一笑,抱怨说道:“你头太重,赶紧抬起来,我的肩膀都给你压酸了。”
这话是十成十的真话。
轩辕澈磨蹭了一下,报复xing地在她颈部咬了一口,茉歌啊了一声,转头,开口刚好想要说话,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迎面就覆来黑影,被他狠狠地吻着。
激烈的纠缠,qiáng悍地勾着她的丁香小舌,吸吮,啃咬,扫过她每一寸隐蔽的肌肤,炽热得像一头凶横的野shòu。
很快得,茉歌被动化成主动,热烈地回应,抱着他的肩膀,踮着脚,一点也不在乎亲热的一面免费被人观赏。
知道茉歌肺部的呼吸快要给他压榨完,这才略微推开他,舌头都吻得有点麻了。
“笨死了,成亲都几年了,接个吻,每次都不会呼吸。”看着她涨红的脸色,轩辕澈淡淡地戏谑着。
茉歌抬头瞪眼,双手野蛮抓着他的前襟,凶狠地道:“货已售出,概不退还,后悔来不及了!”
逗得轩辕澈一身闷笑,伸手把她抱紧怀里,淡淡地说道:“谢谢!”
茉歌心里一动,反手搂着他,道:“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我杀人的动作酷吧?这点子很不错哦,喂鲨鱼。要是在岸上,把她丢进圈人塔,那才叫过瘾,那里的男人,都是好几年没碰女人的。只可惜,是在海上,便宜了她。”茉歌看着海洋,眸光还带着淡淡的恨。
“真的……不介意吗?”轩辕澈犹豫了半晌,轻声问道,眼睛盯着甲板,似乎甲板上有金子可捡。
他的话,让茉歌无端升起一股怒火,特别是看见他垂眸,想象得出他眼中的脆弱,也明白,是因为太在乎,才会介意对方的想法,本来她也打算着要瞒着他一辈子,能不知道就不知道。
但是,既然意外地揭开了,补救也于事无补,可,她是这样的人吗?问出这样的话的轩辕澈,根本就不像是轩辕澈。
茉歌冷冰冰地讥讽着,“看来我们还是有代沟的,原来我把自己看高了。对不起,下次不会这么自作多qíng了。”
茉歌说话,冰冷地越过他,被轩辕澈勾着手臂,一把拽入怀里,茉歌略微一挣扎,他抱得更紧了,如钳子样,紧紧地钳着。
“茉歌,不要这样……我不是故意这么问的,只是……”轩辕澈咬牙,似乎不知道要解释他复杂的心qíng,事隔多年,又如此的不堪,被他最心爱的女人知道全部过程,这种心qíng,复杂得让他失去了信心。
没有轩辕澈的冷静,也没有凤十一的洒脱。
他真的不是神,所有的事qíng都能面不改色地面对,至少,这件事,令人感觉耻rǔ,和绝望。
“我只是……”
想要解释却说不出口的话,让轩辕澈第一次有一种手脚无措的感觉,紧紧地抱着她,不敢松手,害怕一松手,抱着的人就会化成泡沫,不见踪影。
茉歌心一软,毕竟,她舍不得对这个男人生气,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道:“以后,不讨论这个问题了,可以吗?不然,底下的鲨鱼估计还挺兴奋的,我不介意让你下去玩一圈。”
轩辕澈深刻地凝视着她的眸,最终点点头,“我会忘记的!”
“对了,小丫头呢,你有没有找到她?”
轩辕澈道:“放心,她那么机灵,不会有事的,我只想着怎么把你救出来,倒没考虑过她。”
“有你这么当爹的吗?”茉歌白了他一眼,转而想到什么,“邪皇……今天他一定会派兵监视这里,一旦看见你出现,一定有海军围攻,你……凤阳她,没问题吗?”
“轩妃娘娘多虑了!”淡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凤阳悠闲地走了过来,看样子,在那里站了不少时间,脸上挂着计划完成的笑容。
茉歌眯眼,经过刚刚临时的反击,她现在,一点也不相信,凤阳会如此好心地帮她。
为何她要约轩辕澈出海?
“我可不相信你!”茉歌冷硬地说道。
凤阳一笑,道:“我也不像轩妃你,给我惹了一身的腥味,既然母皇已死,我和邪皇之间的合作也破裂,你们的生死又于我何gān?今天轩妃你在母皇临死之前给我泼了一身脏水,我还得花很长时间去洗gān净,没必要在即将登位的时候,给自己惹麻烦。”
茉歌将信将疑地听着,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淡淡的,诡异的,在cháo湿的海风chuī拂下,疑团更加扑朔迷离。
“你是不是答应她什么?”突然,茉歌扯扯轩辕澈的手臂,问道。
轩辕澈淡淡地道:“一点小事而已。”
茉歌侧目看着他们,很显然的不相信。
轩辕澈安抚xing地拍拍她的手,对着凤阳,说道:“往西边开!”
“没问题!”
凤阳别有深意一笑,吩咐下去,船往西边开去。
茉歌总有点忐忑不安,不像轩辕澈那般笃定。
因为她知道,邪皇一定会费劲一切的心机,出去轩辕澈,他对她,还未死心,从那次短短的碰面,还有在茉莉阁中那灼热的视线她就明白,邪皇他根本就不会在乎别人的眼光。或许她还看着那心,又或许想要得到她脑海中的治国策略,不管是为了什么,他都会不惜一切杀了轩辕澈,好保住她。
而这些,她没有办法告诉轩辕澈。
三人站在船头,都各有所思,凤阳道:“和轩妃合作一次,的确是惊心动魄,这次一别,再次见面恐怕遥遥无期,凤阳倒是很期待再次和你合作。”
茉歌回她一个很诚恳的笑容,她发誓,她的笑,从未这么真诚过,“免了吧,凤阳公主,希望我们后会无期!”
她讨厌见到女儿国任何一个人。
凤阳并未生气,高深莫测的笑,掩藏在她淡静的眸中,如一股清泉,让人看不清。
这一带,有很多的船只,都是玉凤最繁忙的通商口岸出发,必经的一条航线,每天都有上千条船只,在海面上横越,想要混在其中一艘船上,倒是易如反掌的一件事。
大船靠近了其中一艘不太起眼的船只,不算很大,在不远处来往的船只中,显得很普通,挂着蓝白相间的旗帜。
船头上,茉歌已经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那是卫明寒,迎着海风,立在船头,英姿飒慡。
“凤阳公主,就此别过,这个人qíng,我轩辕澈会还的。”轩辕澈公事公化地说道,语气听起来并未那么真诚。
凤阳一笑,只是淡淡地点头。
轩辕澈抱着茉歌的腰,脚下一用力,登上了对面的船,两艘船,慢慢地分开,反响而行。
“皇……爷,……夫人!”卫明寒恭敬地行了一礼。
茉歌见到他,很开心地凑了过去,抓着他,上下瞅了一圈,“明寒哥哥,好久不见,你穿这样比军装要好看,越发英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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