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澈站立如松,抿唇,道:“邪皇如此大动gān戈,到底想要gān什么?”
邪皇冷笑,应道:“堂堂魅帝已在玉凤境内,你说朕能gān什么,自然是杀了你,以绝后患。”
“杀了朕,以绝后患?恐怕是祸事不断吧?朕一有事,轩辕就会对玉凤用兵,你我都清楚,两军jiāo战,玉凤绝不是轩辕的对手,你要如何抵抗悲愤jiāo加的轩辕军队?”轩辕澈冷笑着反问。
“哈哈……”邪皇一阵大笑,极是猖狂,笑声震天,“魅帝何不想想,若是你死了,轩辕怎么办?就一个轩辕霄,你以为忠于你的南舒文会把他奉上皇位?”
他的话,让茉歌和轩辕澈同时打了一个寒颤,聪明人说话,都不用点透,茉歌和轩辕澈同时知道不妙了。
倾qíng,已经被他发现,难怪这么笃定。
茉歌沉怒,“你把我女儿怎么样了?”
邪皇耸耸肩膀,笑了,“朕能把她怎么样?怎么说,她也算是朕的侄女。”
茉歌着急,想要上前,被轩辕澈紧紧地拉着胳膊。
茉歌的心,像是被人丢进油锅里煎熬一般,疼得难受,指甲紧紧地刺着轩辕澈的手背。
“你把她怎样了?”轩辕澈问得很平静。
“你女儿太彪悍了,差点要了朕的命,当棋子,还是乖顺点好,不然朕怕伤了她。”邪皇的声音有点恶意。
茉歌急火攻心,恨恨地瞪着他,怒道:“有本事你冲着我们来,抓着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能抓着她才是一种本事。”邪皇戏谑中,眼中闪过不为人知的yīn谋。
抓着倾qíng一事,到目前为止,除了他身边的两名死士,没人知道,对于这个孩子,他竟然发现一个很完美,很令人称赞的计划,以至于,他宁愿不把她带出来露面,把一切都阻隔在朦胧的雾霭中。
此刻,他心里,正为了那完美无缺的计划而喝彩。
而其中最关键的那一环就是倾qíng。
“到底想要怎样,你说吧!”轩辕澈沉吟半晌,脸色依旧如水。
他们最致命的弱点,已经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博弈的开始,他就先输掉了筹码。
“皇上,小心有诈,还没见到公主,不能光听他的一面之词。”卫明寒低声说道,很显然不相信邪皇的话。
茉歌声音颤抖,说道:“以邪皇的骄傲,我们已经是瓮中之鳖,他没有理由欺骗,也不屑于欺骗,倾qíng,肯定落在他手里,若是以这个为要挟,我……”
声音略微停顿,茉歌说不下去,心中突然明亮了,以命换命。
以倾qíng的命来还轩辕澈的命,又以轩辕澈的命来换她的命。
原来,邪皇打的是这个主意?
“很简单,只要你死,朕保证,绝不为难她。”邪皇说道,神qíng无比的认真,似乎在谈着一项很普通的jiāo易,而不是让天下人都为之色变的大事。
对他而言,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轩辕澈死。
不管在公在私,他都容不下轩辕澈!
如意料中的答案,茉歌一点也没有惊讶,有的只有恨和怒,在心中不断地jiāo缠,不断地撕扯,神经绷紧得如轩辕最优雅的琴弦,只要略微撩拨就会有种震断的错觉。
还不等轩辕澈应话,茉歌就压着自己心底的愤恨,让声音听起来一平如水,淡淡地说道:“如果他死了,我绝不独活!”
这算是一个警告,邪皇费尽心思,最终永远不会如愿,他以为轩辕澈一死,他就会如愿,就能囚禁她一辈子吗?
笑话,她茉歌又岂会是这种无能之辈,若是不能保全轩辕澈,她宁愿和他一起共赴huáng泉,什么爱qíng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在她心中,没有轩辕澈,活着还不如死了。
如果一个人活在世界上,没了灵魂,只有躯壳,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若是以轩辕澈的命,换来的她的生存,她qíng何以堪?
她这么心心念念,为的又是什么,不仅没有找到解开千年锁魂的办法,而且还会使轩辕澈丧命,魂飞魄散,在这个三界中消失,那为什么她要来这个时空走一遭,只是为了让他们的路走得更曲折,只是为了彻底了解他们纠缠千年的姻缘吗?
不会是这样的,一定是哪个地方弄错了。
茉歌心中着急了起来,邪皇越是笃定的态度,越是让她觉得度秒如年。
这个棋局中,似乎他已经十拿九稳了。
“如果朕没有抓到倾qíng公主,或许还会受你威胁,可她在朕手里,甚至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要是你死了,那么朕要她何用,gān脆送她去huáng泉,让你们一家团聚。而这个过程,朕就不保证,要如何让她断气了,朕的手段,你是见识过的,怎么?也不在乎吗?”邪皇的声音,像是毒蛇吐出的蛇信子,幽冷森然,骇然地威胁着她。恶意的笑声,如银针,刺入茉歌的心脏。
为人父母者,子女的生死,又怎么会不在乎?
茉歌的眼眸,如淬了毒液般,怨恨地瞪着城墙上的男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火光在修罗门前,灼灼燃烧,如绝望的人,看不见明天,拼命地燃烧今夜的辉煌,炽热的温度中,诡异地夹了一丝冰冷。
秋风肃杀,疯狂呼啸,席卷着天地间所有的颜色。
城墙上的黑甲兵,城墙下的铁甲军,幽冷的冷箭支支对准他们,个个目光敏捷如灵豹,爆发出深沉的杀气。
邪皇只要一声令下,他们所有人都要被she成刺猬,葬身于此。
轩辕澈的手,依旧温暖如昔,紧紧地握着她,平常能给她撑起一片天地的手,能拂去她所有委屈和不安的手,这一次,再也没有让她感到安心。
那坚决透过手心,传递的竟然是一股浓厚的绝望。
茉歌感到一股悲哀,难道所有的命运,都无法改变吗?
她的介入,真的会让他魂飞魄散吗?
不,不会的,她决不允许。
“想要朕的命,很简单,只要你放了在场所有人,还有朕的女儿,朕就如你所愿,绝不会有半句怨言。”轩辕澈温淡的声音,无论何时,都有一种掷地有声的凝重。即使他长得的确不怎么威严,可他的一言一行,都有无法忽视的威严。
邪皇一笑,很慡快地答应,“自然可以!”
茉歌尖叫,“不行!”
撕裂的声音传送着她的惊骇还有绝望,凄厉异常,一把松开轩辕澈的手,上前两步,“我怎么相信,你会遵守诺言,你和凤阳一样,都是背信弃义的小人,说话和放屁一样,谁会相信你?”
邪皇脸色一沉,冷眸无温,“事到如今,你不信也得信,否则,朕一声令下,你们所有人都会万箭穿心,选择权,并不在你们手中,而是朕做主!”
修罗门前的火光闪耀,映红了茉歌的眸子,这片空地上,秋风呼啸着她疯狂的绝望,这种无能为力的挫败之感,让她的心如浸在冰水中。
恨意一点一滴地堆积,那四个大火盆中,火柴猛烈地燃烧,霹雳作响,清晰的声音在夜空中,一点一滴地折磨着她的心。
似乎这火花,慢慢地bī近她最心爱的人,她无力守护着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她的爱人,她的女儿,她谁都保护不了。
妖红的眼睛,染上了一层红光,魅惑,妖冶。
她重回轩辕澈身边,果断地下命令,“只要有我在这里,他绝对不敢下杀手,我是他的梦,在没有圆梦之前,绝不会让我死,只有杀出一条血路,方能有一线生机。”
“为何如此肯定?”轩辕澈蹙眉,问道。
他们的声音很低,城墙上的邪皇并未听到。
卫明寒也略微奇异,“絮儿,为何要这么说,邪皇他视皇上为今生劲敌,yù处之而后快,怎么会因为你而放弃?”
茉歌被问得哑口无言,又不能说,邪皇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能把这个秘密公布于众,而她,却是担心,轩辕澈知道了,会牺牲自己来保全她。
“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心思一向细腻的轩辕澈很快就抓住一点,沉声问。
在团团包围中,圈出一股冷冰的气流,邪皇感觉一丝不对劲,沉声道:“魅帝,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现在,立刻,自我了断,朕自会放了轩妃等人。”
“不要听他的!”茉歌怒声喝道:“不管是死是活,他都不会放过我们,你们听着,给我杀,杀一个是保本,杀一双就赚,就算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茉歌这话是对着幽阁和卫明寒说的,幽阁的密探对轩辕澈一向是无比的忠心,刚刚听着邪皇的话个个都悲愤不已,他们是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主子在面前死亡的。
轩辕澈的眸光掠过疑色,冷扫过邪皇,薄唇吐出一个字,“杀!”
真正的王者下令,不需要多余的字,简短有力的一个字,气势铺天盖地,如冷箭,横穿暗夜,发出威震天下的格杀令。
他话音刚落,幽阁的密探就动了,如夺命修罗般,嗜血,狠厉地扑向身后包围着他们的军队。
而茉歌紧紧地抓着轩辕澈,不放手。
只要她在他身边,邪皇绝不会肆无忌惮地向轩辕澈下杀手。
童林眸光迅速地看向城墙,看见邪皇一动不动,薄唇紧抿,被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怒着,心里似乎在jiāo战,在杀还是不杀茉歌之间,博弈,天人jiāo战。
最终,他摇摇头,做了一个手势。
本来杀轩辕澈最大的目的就是因为茉歌,若是茉歌死了,一切就显得意义不大。
他始终是无法对她下杀手。
童林顿时明白了,仰首,道:“不许放箭,活捉轩妃!”
杀声顿起,血珠乱飞,沉睡中的玉都,被这一惊变震醒。
没有漫天的冷箭,轩辕澈和卫明寒的指挥显得容易得多,也轻松得多。
以身手而言,除了只会三脚猫功夫的茉歌,轩辕这边的人马,个个能以一敌百,这是一个优势,若像茉歌所说的说法,这一场屠杀,绝对是赚的。
冷狠的杀招,尸骨片刻就满地,在城墙下堆积成一片。
下面,风起云涌,而上头,云清风淡。
邪皇的眸光,很深沉,也很平静,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旁边有名将领看着底下积得越来越多的尸首,都是玉都jīng良的军队,心疼如命,这支军队是花了无数的jīng力和财力才培养出来的,就这样一个一个被杀,任何爱惜士兵的将军都无法忍受。
可邪皇沉稳的身姿,冰冷的眸光,让他不敢发出只言片语。
夜色深浓,好梦正酣,玉都的上空,却无端,多了无数冤魂。
一对黑衣死士亦如鬼魅般俯冲而下,有十多人,个个出手狠厉,毫不留qíng,一致扑向轩辕澈和茉歌。
混战中,轩辕澈一直紧紧地保护着茉歌,一个人对付十多位高手,有点吃不消。
很快的,轩辕澈发现了一件事qíng,这批武功高qiáng的黑衣人,对他虽然招招毙命,对茉歌却手下留qíng,他们的目的,似乎只是为了抢走他怀里的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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