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他们两兄弟自相残杀。她自小就没有亲人,小时候,多么渴望自己能有一个姐姐或者是哥哥,这样,他们就可以相亲相爱地长大,她童年的记忆也不会那么黯淡,亲人对她而言,是多么的重要啊!
而皇位和仇恨,不应该把他们兄弟的qíng分给冲散了,毕竟轩辕霄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血脉相连的手足啊!太后所做的事,不应该让轩辕霄来偿还,他错就错在他生在皇家,他的母亲是太后,仅此而已。
私心上,她是希望他们两个人能和平共处,开创轩辕盛世的。她把轩辕霄当成一个朋友,自然也不希望他会出事,如果他真的出事了,她这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她什么都没有做 ,可犹如亲手把一个锋利的刀子送到了轩辕澈手中,任他杀人。
那块令牌啊!当日,她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
沉寂的脸上浮上了一丝懊恼,淡淡的月色温柔地铺洒在她绝丽的脸庞上,更显得忧心忡忡。皇后被禁,王爷职务被除,这一来一回的jiāo手之中,他们打了一个平手。可茉歌知道,如果照此下去,本来有利于轩辕霄的qíng势就会逆转,开始向轩辕澈靠拢。
总觉得她该做些什么,心里堵得慌……可她又什么都不能做。
轩辕澈绝对不会放过太后的,但是,他应该不会对轩辕霄怎么样吧!不由来得想起了玄武门之变……
轩辕霄在不远处看了她很久很久了,是谁让她的眉宇间染上了轻愁呢,他多想伸手抚平啊!当初他在宫外认识的如风是多么的潇洒,笑得多么的狡黠啊。入宫一年,她变得沉静了,变得和雪瑶宫那位主子有点相似了。
“王爷!”茉歌倚着栏杆的身子站直了,惊讶地看着走近的轩辕霄。两个月不见,他似乎不减一丝俊秀,还是像一个秀丽的大男孩,那张娃娃脸,还是可爱得令人遐想。“你怎么来了?”
她以为他会在宫外的王府呢。按照宫里的规矩,皇子封王以后就要搬出宫外,有自己的王府了。但是,轩辕霄是个特殊,他多半一直住在宫里。这两个月她都没有见过他,茉歌还以为他应该被禁足在王府中呢,没想到会在宫里看见他。
“絮儿,在雪瑶宫过得好吗?”他淡淡地笑问,这样的月色,有点奢侈的温柔。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丽,似乎没有世间的丑陋。
茉歌笑着点头,下意识地说道:“对不起!”那块很重要的令牌,估计是轩辕霄人生中的最大的一个失误。
果不其然,他讶异地挑挑眉,不明白她为何道歉,但是也没有深究。走到栏杆边,一轮明月倒映在水中,淡淡地散着一层温和的光晕,宁静而安详。他有点舍不得打破这样的气氛,轩辕霄静静地望着水中的那轮明月,神qíng平静。
“王爷,你没事吧?”这样的他对茉歌而言有点不太熟悉,让她担心地问道,对轩辕霄,她是真的感到很抱歉。
摇摇头,他说道:“絮儿,你相信外头所说的吗?我弑兄篡位。”他问道,声音有点期盼。
“当然不相信!”茉歌毫不犹豫地回答,这本来就是轩辕澈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和轩辕霄无关。茉歌相信,轩辕霄是不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qíng的。他就算是要夺得皇位,也不会杀了轩辕澈。
似乎是欣慰地笑了,他坐了下来,靠着栏杆,背后是一池静静的潭水,温润的光辉打在他的脸上,风姿如润露明珠。
“你一定会觉得我和皇上的争夺很残忍,很无qíng,是不是?”他偏头问道。
“是觉得有一点。我看不透皇上,也看不透你,但是,我知道那张龙椅对你们男人的诱惑有多大,似乎每一个男人都想着君临天下。特别是在皇室只有你们兄弟,而皇上表现出对政治一点yù望都没有,甚至是无能懦弱的表现时,心高气傲的你是不会服气,总是认为若是你为皇,一定会是一代明君,一定能有一番大的作为。所以,这样的结果是不可避免的,想着想着就觉得不奇怪了。但是,王爷,你们是世界上血脉相连的手足,这样自相残杀,很残忍!”茉歌实话实说。李世民即使是一代明君,即使能让唐朝国泰民安、四海升平,但是,他一生都要背负着沉重的十字架。茉歌不希望将来轩辕澈也背负着这样的十字架,这样的十字架太沉重,她怕压垮他纤细的身体。
轩辕霄一笑,仰着头,眼光并不看茉歌,平静地问道:“我和皇上,你会选谁?”她和轩辕澈走得很近的事qíng,轩辕霄一直都是知道的。她以前几乎每天都去清莲殿,他也知道。不由自主的,这个问题就问了出来。茉歌是唯一一个走近他心里的女孩,和他知心知xing,如果可以的话……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所以,我谁也不会选。这一场较量,谁胜谁负,就看你们个人的本事了。”茉歌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心里的天平是倾向于轩辕澈的,但是,因为令牌一事使得茉歌心里对他产生愧疚,自然天平也平衡了,结局是怎样,她只能是静观其变,但是,“轩辕霄,我最希望看到的是你们兄弟能和睦相处,共同治理轩辕。你也发现了,皇上并不是你看到的皇上。”她想劝他放下这一切,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和睦相处……这个词闪过心头的时候,轩辕霄愣了一下。他们兄弟自小就不在一个宫里生活,太后也特意隔开他们,不许他们私下接触,自然而然,他们兄弟的感qíng就比正常家庭的手足要生疏的多。大多的时候他只是知道他有个哥哥,而对这个哥哥的印象却不深。十年来,除了每天的早朝,他们见面的机会微乎其微,所以,才会被他骗过了一切。
“这是不可能的!”轩辕霄肯定地说道。自从太后帮他选择了这条路,一开始就没有退路了。
“那张龙椅真的那么重要吗?”茉歌笑着问道,月光把她的侧脸映得很柔和。
这个问题,不该问出口的,茉歌懊悔。她看到了轩辕霄脸上一闪而过的复杂,兴许,他对那张龙椅有兴趣只是自小被人灌输的理念,在他还未认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把这个理念当成了一生的目标。
“知道吗?从小到大我对母后的决定只反对过一次,也就抗争过一次,就是当她想要对你不利的时候。佑轩年间,柳家声望达到鼎盛时期,既然已经是鼎盛时期,那么只能走下坡了。而我的母后和舅舅,就绝对不会允许他们的家族走向没落。外戚gān政,是对政权的严重挑战。我们一直以为皇上不在意,他只会沉迷于雕玉,所以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但是,从佑轩七年,皇后慢慢地把手伸向禁军,企图掌控禁军的时候,母后就有所警觉了。我们都以为她想要报复柳家,因为舅母是被舅舅杀的。即使是这个理由,母后也容不下,所以让芷月进宫,分散她在宫里的势力。皇后就是再聪颖,再睿智,母后也是在宫里经过风风雨雨的人,很快就察觉到她背后的原因。所以,从那个时候起,明里暗里就开始争权了,母后是不会允许有人想要伤害到柳家的权利的。要不是因为南舒文手里的打王金鞭,皇上早就被母后给废了。”时机,一切都是时机的问题,其实只要是皇上死了,而又没有子嗣留下,那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可惜了,他太小看那位从未被他放在眼里的……哥哥了。
茉歌沉默地听着。牵扯上利益和恩怨,对对错错很难有一个明确的界限,她也不想去计较到底是谁对谁错。
“注定是要撕破脸了,对吗?”暗里争夺了这么多年,终于要转化为明里了,是吧!该是很惨烈的一幕啊!
“絮儿,愿不愿意跟我走?”轩辕霄蓦然抓着她纤细的手腕,好看的瞳眸中映着一丝热切的期盼,甚至他的身子都是颤抖的,似乎等着的这个答案对他的意义很重大。“絮儿,我们离开这里好吗?离开这里的纷纷扰扰,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去,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好不好?”
心脏似乎被人重重地撞了一下,有点迟钝的疼,沉沉的,闷闷的。这抓着的手是那样的温暖,这眼睛是她从未见过的深qíng,像一股流沙,能把人卷了进去。她不禁苦笑,心底只能说着对不起,除了对不起,她没办法说什么。她从不欺骗自己的心,因为她觉得真诚是待人的第一要素。
“王爷,你很好,是朝中所有大臣心目中的乘龙快婿,但是……”她的心没有办法和她说愿意,能牵动她心绪的只有那双明明静如溪水,却孤单得冷清的双眸,只有那个孤独的灵魂。轩辕霄再好,也不是她的菜,不是她的缘分!
“絮儿,难道你还对卫明寒念念不忘,还是,对皇上……你明明就没有排斥我,那天你……”轩辕霄温润的双眸变得着急,变得嫉妒,试图改变一些什么。
茉歌一笑,偏过头去,说道:“和他们没有关系。王爷,如果我曾经有什么让你误会的举动,那么我抱歉!一开始我们就注定不可能,不是因为谁的原因,而是因为,你是我的表哥!遗传学中,近亲是不能联姻的,这是我从小受到的教育,根深蒂固。你只是我的哥哥!而我,把你当成一个朋友。”
轩辕霄不明白她说的遗传学是什么东西,但是,却清楚地听出她所表达的意思。手不由得抓的更紧了,表达着他内心的冲击和不甘。绝望、痛苦、悲愤、嫉妒……所有的负面qíng绪全部涌上他心头,让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苦楚,微红的眼睛里承载了太多太多深刻的感qíng,让茉歌自然而然地别过头去。
“夜深了,王爷,我该回去了!”茉歌技巧xing地挣开他的手,起身想要离开,倏然身子被一股很大的拉力牵引,茉歌惊叫一声就跌入了轩辕霄的胸膛。她开口正想骂人,yīn影就这样扑了下来,两片温热的唇吻了下来。
炽烈、热qíng,夹着对爱qíngyù求不得的绝望,让轩辕霄放肆地在她的唇舌间游走,狂烈地吻着她。茉歌羞愧难当,不断地挣扎,但是,女人和男人天生的力道差距,让她只能发出低微的闷哼声,一发狠,狠狠地咬了下来。趁着轩辕霄松开的那一霎那,茉歌飞快地起身。她气得发抖,甩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刮向轩辕霄,狠狠地擦拭着唇边的血迹,茉歌怒道:“轩辕霄,我不是你任意耍弄的对象,请你自重,不然连朋友也没得做!”
转身就走,茉歌重重地擦拭着尚湿润的红唇,她承认她有点感qíng洁癖。虽然说得洒脱,但被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亲,那样会让她觉得恶心。
以前高中的时候,曾经有个恶霸也是仗着力大无穷的原因qiáng吻过她的脸颊,结果被她揍得差点进了医院,而那种不舒服感,让她整整一个月都没有胃口。
等等!像是被雷劈到一样,茉歌蓦然停住了脚步,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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