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不能亲自给儿子喂奶,姚采澜心里感觉挺愧疚的,再加上墩子出生的惊险,姚采澜便对这小三格外的怜惜。开始的时候还害怕难产会给墩子造成大脑损伤,后来看着他咿咿呀呀,摸爬滚打,看起来都很正常,姚采澜才慢慢放下了
小莲奶完了自己的一对孩子,把孩子往婆婆和公公那里一扔,又回来继续做活了。纪尚才也想得开,自己手上的差使慢慢的放开了手,越来越多的留出时间在家里含饴弄孙,只全力支持儿子和儿媳妇办差。
有了小莲和小青“双剑合璧”,看帐、家务、采买,上上下下一把抓,姚采澜顿时轻省了不少,只安心养好身子。
江清山自走马上任之后,忙碌了不是一点半点,休沐基本上是空谈,晚上也经常有应酬,回家用饭的次数都不多了。跟以前自是不能同日而语。
他被闲置了那么多年,心里未免憋着一股劲,想gān出点业绩来给人看看。以前在平阳的时候就积累了不少好的经验,这次在云阳任上,垦荒、整地、兴修水利,查账、增加军备、开源节流,练兵、整军、赏罚分明,要做的事qíng实在太多了。
幸亏帮手也不少。田师爷被接来以后过了几年闲散的日子,现在总算是有了正事可gān,公文处理上的事qíng基本都jiāo给了他。江清山现在也终于有了能力,帮王子其弄了一个把总的位置,依然是他最信赖的左膀右臂。
宋全胜那人也算是见风使舵、见机得快,查账的时候江清山也是放了他一马,给他时间和机会让他慢慢把帐抹平了,大差不差的也就那么过去了,有些事qíng是不能一查到底的。当然·他需要填多少银子进去江清山就不管了,只要他识时务、别再搞鬼,那么大家就还是好兄弟。
下边那些把总、副把总也是一样。真心想做事的既往不咎,还想着徇私舞弊、敷衍了事的,那就自求多福吧。
石头去第一chūn的事江清山不久就知道了,但是那段时间家里事qíng太多·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后来看儿子来来回回的,蹦的还挺欢实,眼看着长了不少的见识,小小的年纪说话办事很是老到,浑然不像个孩子了。江清山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服气的,明白这一回自己媳妇是对的,自然也就听之任之了。
石头从站柜台做起·然后做了几个月的店小二,又去管厨房,后来管着采买,再后来做账房,三年后·隐然已经成为第一chūn的“二掌柜”了,虽然名分上还不是。他的年纪毕竟还小,姚采澜并不想让他太过骄矜了,只是看他做的很不错,暗暗喜在心头。
她对商人自然没有江清山那么多的偏见,心里非常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走商途。轻轻松松的赚钱,过自己的小日子,这样多逍遥自在啊。但是·孩子们的想法往往不跟大人是一样的。
今天石头下工早·其实是特地束找姚采澜的。
姚采澜看看儿子挺拔的个头,刚十二岁已经比自己矮不了多少了。再看看那一双坚毅明亮的眼睛·利落的身形,心里头别提多骄傲了。
“最近第一chūn生意如何?”
“还好。新来的那个师傅琢磨出了几道新鲜菜式,最近正在试吃的阶段,反应还都不错。如果效果好的话,我就会跟林叔打个招呼,把这几道菜式推广到其他酒楼去。”
姚采澜点点头,伸长了手臂努力够到儿子的头,摸了摸,满面笑容,“我儿子真是长大了!”
石头很不qíng愿的皱着眉让母亲摸了个够。
“咳咳,呃,娘,我想跟您说个事。”石头很严肃的开了
“恩,说罢,什么事?”
“我想让您给我请个教骑she的师傅,学学骑she。”这几年石头的功夫一直没落下,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除去生病时,一天都没歇息过。骑马也骑得有模有样了。平常没事的时候,石头最爱的是就是去后街找江清山的那些亲兵。gān什么?单挑呗。
江清山那些亲兵可不是吃素的,那可是经过江清山“魔鬼”训练的,个个都是好手。石头还小,那些老兵都不乐意跟他练,可是却备不住石头软磨硬泡,那就陪他玩玩吧。
尽管那些人都手下留了qíng,但磕磕碰碰总是难免的,现在石头身上大大小小的疤也不少了,家里时时都需要备着上好的金疮药。
姚采澜也心疼,却没办法,管不了啊。只要他喜欢,就桠他去吧,至少能提高一下自保能力嘛。
所以石头近身搏击的技艺提高的很快。不过,一直教他的秦姑妇对于she箭确实不太jīng通,那些亲兵不经迂江清山允许,也不敢随便就真的教他什么。
姚采澜一下子警觉起来,“好好的没事,你学骑she做什么?”
石头仔细看了看他娘的脸色,终于下定了决心·“孩儿想去考武科。”
姚采澜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拍桌子,厉声喝道,“你敢!”
这大景朝除了三年一试的文科考试之外,最近也开始招考武科。跟文科一样,也是三年一试,分为武秀才、武举人、武进士等几个档次的功名。姚采澜老觉得当今圣上虽然励猜图治,算是个有道明君。可是,有时候,明君比起昏君来反而更容易生事有木有?
考武科就是为了当武官,当武官就是为了带兵,带兵就是为了打仗啊!
姚采澜早就对江清山的差使十分忧心,生怕西北有了战事,江清山首当其冲,就得领兵去打仗。谁知道丈夫的事没解决,儿子又起了这个心思!
“你现在在第一chūn做的不是挺好么,为什么又想去考武科啊?”姚采澜遏止住自己的怒气,努力的使自己能平心静气的说话。
“做生意其实也不错,但是,我更想将来上战场……
姚采澜都快要疯了,急声截住孩子的话,“上战场?那是说着玩的事么,那是玩命啊那是!你知不知道,上了战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我的老天,就不该让江清山小时候给孩子讲那么多战场上的故事,就不该让石头经常跟江清山的那些亲兵混在一块!姚采澜后悔死了都!
“可是……”石头张口就像反驳。
“没有可是!你是我的儿子,你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你就是我的命,你要是想让我失去儿子,就先把我的命拿去!”姚采澜态度很坚决。
石头也预料到了姚采澜的反映,无奈的看着她,“娘啊,你讲讲理好不好啊!生为大景朝的子民,保家卫国是职责所在。作为一个堂堂的男子汉大丈夫,没上过战场,那还叫男人么!”
姚采澜不爱听这话,一摆手不耐烦的喝止他,“你不要跟我讲这些!你只需要告诉我,如果你死了,你让我和你爹怎么办?!”
石头抿了抿嘴,淡淡吐出一句,“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胡奴出玉关。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去你的“马革裹尸还”!你想气死我啊!
姚采澜怒不可遏,红着个脸转身四下里踅摸东西,想找趁手的东西打死这个不孝的狗东西。
石头见势不妙,转身就跑。
姚采澜追了几步,根本没可能追上身手敏捷的儿子,只好气喘吁吁的大喊,“你趁早死了这个心!你要是敢去考武科,你前脚走,你娘我后脚就能抹了脖子!你要是想让你娘死,就趁早说!”
石头逃到了门外,转身不服气的朝姚采澜做个鬼脸,“不讲理!”说罢掸了掸身上的袍子,才大摇大摆、好整以暇的出了院门,只把姚采澜气的七窍生烟,太阳xué突突的直跳。
晚饭的时候石头没回来,只让梁子回来报了一声,说是去后街萧右家吃饭了。
姚采澜一肚子气撒不出来,等江清山回来,那火就全发到了他身上。都怪你!
江清山闷着头听姚采澜一顿指责,好脾气的没回嘴,还把白水给她倒了一碗塞到了她手里,“口gān了吧,先喝口水。
把姚采澜都给气乐了,“别光做没用的,你倒是说句话啊!”
“你放心,我决不会让他再走我的路。”自己上战场不怕,但是让儿子再去,那真要心疼死了!
石头避着姚采澜,避了好几天。姚采澜也生他的气,眼不见为净。
江清山找了个机会,在书房跟儿子谈了足足一个半时辰。也不知说的什么,出来时父子两个人眼睛都是红的。
石头的口风倒是松了一些,说是“再想想”。
姚采澜还是不放心,反反复复的琢磨了好几天·瞅了个机会又把石头堵在屋里,“咱娘俩好好说说话。”
石头洗漱完了正想上chuáng睡觉,这下觉是睡不成了,只好请他娘坐下,给她倒上了水。
“你想走你爹的路是不可能的,除非你娘我死了。”石头闻言朝天飞了个白眼。“娘反复思量辽了,也许你不喜欢把你整日里箍在家里,那么,你可以像几年前一样,跟着萧先生再去游历。”
“真的,石头大喜迂望。
第一百二十一 儿行
姚采澜把石头的事跟江清山一说,江清山却不舍得顾虑重重,“这次没有我一路看着他,在路上不会碰到什么危险吧?”
“我想好了,你选上两个人,要身手好的,在后面悄悄跟着他。”江清山点点头,“行。”
姚采澜一边说话一边手底下不停的在纸上书写。
“你些什么呢?”江清山探过身子看。
“写个合约。跟萧右和石头分别订一个。写明哪些事qíng不能做。西北不能去,南方偏僻之地不能去,北方严寒之地不能去,只能在中原、京都和江南这几处繁华之地游历。只能走官道,不许钻深山老林。不许管闲事,不许打抱不平,不许……。而且过年的时候必须回来。”
江清山又点头,“你想的倒是挺全面的。不过,万一他出去后趁咱们不在,偷偷跑去从军或是考武科怎么办?”
“他这么小的年纪,从的什么军啊!那也得有人要啊!”姚采澜白了他一眼,“至于考武科,那是必须得回家来报考的。他就是能偷偷报上名,在云阳的这一亩三分地上,难道能逃过你堂堂江千户的眼睛?”
这下,江清山没话说了。
萧右和石头看了合约都很是不满,纷纷抗议,可是,抗议无效。为了能实现心中所想,俩人憋着气跟姚采澜签订了“不平等条约”。
姚采澜看着白纸黑字,心里总算有了点底。石头这人很重诺,萧右也是一言九鼎的人,姚采澜相信他们会认真履行诺言的。
没几天,江清山就给他俩办好了手续,两个人很快就上了路。
送行这天,秦姑姑和萧树因为xingqíng内敛的缘故,所以是一直面无表qíng的看着萧右上路。萧右的眼光则是躲躲闪闪的,死活不跟他们娘两个对视。qíng形看起来相当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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