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山猛的一拍大腿,对啊,这个主意好啊。
不过,真个要去求那个老学究?该不会又是罗里巴索的一顿教训吧?
江清山紧皱眉头,又纠结了。
行程就定在了三月初六,huáng历上说了,宜出行。
离这日子也没几天了,再说了,江清山那个兄弟自从战场一别之后就再无音讯传来,江清山心里实在是很有些挂牵。
不得已,江清山再一次硬着头皮、苦着一张脸去找他大哥去了。
姚采澜看他一副英勇就义、慷慨赴死的样子,在背后偷着笑了半天。
江清山回来时已是掌灯,却已经喝的满脸通红,一身的酒气。
朝着姚采澜傻笑道,“你还别说,姚采澜,你的主意就是好。那个书呆子还真是不错,不但满口答应下来,而且坚决不收我托他转jiāo的二十两银子,说是为了这些忠义之事,他愿意自掏腰包。”
说罢打了一个酒嗝,脚底下突然就一踉跄,就向着姚采澜的方向跌了过来。
姚采澜早有准备,打从他一进来全身都在提防着呢,赶紧往旁边一闪。
按理说她闪过去,江清山应该跌在地上才是,结果他身子又一侧歪,却是顺势跌在了罗汉榻上。
姚采澜暗地里翻了个白眼,瞧这拙劣的演技。
江清山伏在榻上还在哈哈大笑,“这书呆子,这够意思啊。好样的,是个好兄弟!”
拜托,他就是你亲兄弟好吧。
江清山这次半假半真的装疯卖傻,想混着在正房里头睡一夜,于是在榻上滚来滚去的不走。
姚采澜气定神闲的睡在了chuáng上,又让小红在chuáng前打了地铺,说让她值夜伺候自己。只把江清山给憋得险些内伤。
屋里有了外人,他能gān什么呢?他能把自己还没制服自己媳妇的事儿bào露到别人面前么?打死也不能!
丫鬟们值夜打地铺的事儿也是常事,小红没有丝毫怀疑的照做了,也没看见一旁朝她使眼色都使得眼角抽筋的水糙。
江清山假装发怒,朝小红瞪眼道,“你这丫头,还不快些滚出去,在此作甚?!”
小红吓得腿有点哆嗦,却qiáng忍住了并不动弹,只看向姚采澜。
姚采澜微微往前一站,把小红稍稍一档,脸上一脸的温柔笑意,嗔道:“夫君真真是喝醉了!房里自然要留人的,就是夫君酒醉之后夜里要茶要水的,也不能少了人不是?可别胡搅蛮缠了,快快睡吧!”
完全是一副打发醉鬼的架势,笑得还格外的体贴,格外的善解人意,仿佛江清山喝醉之后就是个蛮不讲理的小孩子。
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看她那一脸看上去温柔贤惠实际上不怀好意的笑容,让江清山又恨又爱。
小红见大局一定,低头伺候姚采澜洗漱、摘钗环,只装作方才啥也没听见的样子。
。。。。。。
到了初六这日一大早,天气倒是晴朗,就是gān冷gān冷的。
一大家子人都在江府门前送行。江清山和姚采澜恭恭敬敬的给江老爷和江夫人磕了三个头。
江老爷qiáng抑住心头激dàng,江夫人却是掉了不少眼泪,对姚采澜很是不舍。
江夫人这一哭不要紧,惹得江嬷嬷忍不住抽泣起来。
旁边伺候的人,见江夫人哭了,自然有样学样,包括大嫂刘氏,不管真假,都拿帕子抹起了眼睛。
那小姑娘玉荣不知刘氏作假,见刘氏抹眼睛,以为娘亲伤心了,在祖母面前又吃了亏,直接就嚎啕大哭起来。害得刘氏也不顾不得装伤感,赶紧手忙脚乱的安慰自己突发状况的女儿,一边偷眼去瞅江夫人,怕她借机发作自己。
要知道,在送别之时,流眼泪本是真qíng流露,可是若是大哭嚎啕,那就纯粹是不吉利了。
果然,江夫人转头颇凌厉的瞪了刘氏一眼,好在也没说别的,只把孙女轻轻揽到怀里轻声安慰起来。
清秋并没有出来相送,怕自己伤心,像鸵鸟一般直接躲在了落梅居,不想看这离别场面。
江清峰默默的站在一边,依然是一副冷脸。
姚采澜也哭着上了车,对于自己生活了两年的江府充满了留恋。
三辆车就这样上了路,都是最普通的青帏小车,外观上平淡无奇。为了路上安全,这样低调的安排很有必要。
前两辆是有车篷,能坐人的,姚采澜坐了第一辆,江庆赶着车。江庆已经年近不惑了,浓眉大眼,五官端正,看着却很显年轻。听说早年丧妻后一直未娶,孤身一人,无儿无女。
江清山却把自己的马栓在车辕上,挥手把水糙赶到后一辆车上去,自己就一步跨入车里。
水糙和小红便坐了第二辆车,车上堆满了一些贵重的细软、包袱、书籍等物,勉qiáng能再挤上她们两人。
包袱里收着临走时江夫人又送来的几盒子名贵的药材,有虫糙、天麻等物,其中还有几只手指大小的人参,想的还真是很周到了。
第三辆车则车厢很是宽敞,尺寸比前两辆大了不少,满满的装了些粗笨的箱笼等物。
这样也算是轻车简从了。
姚采澜这两年自己一个人过的轻省,又不爱置办那些华而不实的纯粹装饰xing的东西,家里的用具够用就行了,不用的东西就马上处理掉,所以搬起家来倒是利索容易了很多。
另外江老爷挑了四个身手比较高超的衙役一路护送。
江清山本来坚决反对这几个衙役护送,认为光凭自己的本领保管能护的周全,能够安全到达平阳。
江老爷却坚决不许。两父子又互相比赛瞪了半天眼睛,还是江清山先败下了阵来,气鼓鼓的默许了。
上了车,江清山见姚采澜掉泪,暗自鄙视“女人就是这样麻烦”,想要安慰安慰她,又不知怎么办好,就戳了姚采澜一下,见姚采澜红着眼睛看了过来,忙塞给她一个纸卷。
姚采澜惊讶的展开一看,更吃惊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姚采澜疑惑的看着江清山,江清山嘿嘿笑道,“老爷子悄悄地塞给我的。看来,老爷子还藏着私房钱呢。”
姚采澜也不禁抹着眼泪笑了。这老爷子这是太有意思了。
又把银票递还给他,江清山却挡了回来,“给你就是给你了!让你高兴高兴,别再愁眉苦脸了,真是难看!”
靠,感qíng我就是那见了钱就高兴的人么?
不过,姚采澜更关心的是,她注意到,水月并没有跟着上车。
“你把水月给留下了?”
主母 第一章
不过,姚采澜更关心的是,她注意到,水月并没有跟着上车。
“你把水月给留下了?”姚采澜还是颇感意外。
江清山得意的笑了,自以为有了某种资格,便上前大着胆子握住了姚采澜的手,“这是我答应你的。我做到了!”
“我的意思可是让你把她送走或是别的什么!”姚采澜把手抽回来,睁大了眼睛,严防他偷换概念,浑水摸鱼。“可你现在虽然把她留下了,可谁都知道,她是你的人。早晚她也会再跟着你的。”
“你放心吧,我都已经想好了。退一万步说,就是她跟着去了平阳,只要离开了老爷子和夫人的眼,可不都任着你处置了么?”
“哦,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你怎么不趁着这次去平阳把她带着,到了平阳之后就把她送走呢!”姚采澜不放松的追问。
江清山嗫嚅道,“恩。。。其实。。。要是把她送走,还得送她回竹通才行。这里有她家人呢。好歹还能照顾上她。到了平阳再处理她,她一介弱女子,举目无亲的,好像不太地道吧。”
嘁,这么提的是你,反对的也是你。这不是自打嘴巴么?到底在搞什么啊江小二。
哼,看来你这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总归还是不想立时就撕破脸面、把水月赶走吧。
姚采澜看了他一眼,见他说话毫无底气、颠三不到两的样子,便低了头不说话,也没有心思再去bī迫他在这个问题上再说些什么或是做些什么。
心里还有点小疑惑,不知他是用什么方法把水月安抚下的,是不是哄骗她说安顿下来以后再来接她呢。。。
江清山被她凌厉的一眼看的有些心虚,好像被那一眼一下子看到了心里面去。
实际上,他是不太愿意遣了水月。男人么,谁不左拥右抱?
这媳妇虽然有点左xing,可以慢慢来嘛,早晚把她降服的服服帖帖的,省的她整天想三想四的。
况且,如果真的遣走了水月,还不被人笑死啊!所有人都会知道他畏妻如虎,说他是软骨头。还是暂时留着她堵堵众人的嘴好一些。
为了让水月安心留在家里,不坏了他的“好事”,江清山确实许了不少空头支票出去,为此,他还特意豁出自己的脸面,跑到江夫人那里,得到了江夫人的认可。
水月那姑娘也不是个绝对老实听话的,自从定下差使之后,这丫头也偷偷的找道自己两次,求自己带上她一块赴任。
鉴于江清山心里有点怕被姚采澜捉jian的隐隐的惧意,生怕姚采澜发现他和水月见面,着急打发他,便刻意温柔了不少,好哄得水月赶紧走人。
为了保险期间,江清山甚至动用到了对水月有绝对震慑力的江夫人。
江夫人最近对江清山颇为待见,很慡快的表示当然支持他。
他们小两口僵持了这许久,还是先留下水月,让他们小两口亲近亲近为好。最好,姚采澜能怀上嫡子,再把水月送去不迟。这样既能保的后宅安宁、嫡庶有序,又能同时卖了二房夫妻俩又一个不小的人qíng。
虽然水月的卖身契已经易了手,但是,江夫人的话仍然有着绝对的权威。
于是,仗着江夫人发了话,江清山成功的让水月不甘不愿但却安安生生的留下了。
不过,自己做到这个地步,小媳妇应该满意了吧,应该感动的。。。以身相许了吧?
想到此,江清山又试探的伸了手出去,握住了自家媳妇的手。
姚采澜瞪了他一眼,抽了抽没抽动,便任他握着了。
江清山觉得手里的那只手,滑腻异常,柔软又小巧,心里便一阵dàng漾。
正dàng漾着,车子却忽然停了,两个人不免都一下往前冲了一下,一时间,车里的旖旎气氛dàng然无存。
江清山稳住身子,怒了,谁他娘的又坏他的好事!?
片刻,车外传来江庆的声音,“二爷,有对母女拦住了车子,说认得您,要跟您说几句话呢。”
江清山皱着眉毛撩开帘子一看,一脸的恍然大悟,忙起身跳下车去。
姚采澜也挺好奇,就悄悄地掀开了帘子凝神细看。
车前不远处立着两个人,俱是穿着布衣。一个老妇人,头发花白、风烛残年的,长的颇有些黑瘦。另一个则是个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皮肤虽然并不白皙,但胜在眼睛挺大,脸蛋红红的,长相颇为俏丽,虽然身穿粗布,却收拾的很是gān净。
看见江清山下车,小姑娘立刻眼睛一亮,整张脸都散发出了光彩,微微的笑起来,一脸的亲近和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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