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沈玉阑有些看呆了,又因为四下里吵闹,所以她也只好大声道:“常俞你快看,好漂亮!”一面喊,一面伸手指给常俞看。
常俞吓得也赶紧站起来,护在沈玉阑旁边,本想责备几句,不过看着沈玉阑高兴得大呼小叫的样子,顿时又舍不得破坏这份高兴欢快了,于是也含笑点点头:“是挺好看。回头我们也去买两个灯笼,然后带回去玩。听说还可以猜灯谜呢。”
沈玉阑听说可以猜灯谜,倒是很向往,只是想了想自己的肩膀,还是只得遗憾的放弃:“明年咱们还来猜吧。今年就算了。”
常俞笑着点头:“好。”
因为一时半会的马车也动弹不得,所以沈玉阑gān脆拉着常俞就站在马车上看——横竖站得高也算看得远,也挺有意思的。
结果看得正高兴的时候,却是冷不丁听见一声热qíng的招呼声:“玉阑妹妹!”
应声望去,却看见了郭家的二公子,郭建宇正奋力朝着这边挥手——郭建宇同样站在马车上,手里握着皮鞭。其实郭建宇生得不错,个子也挺拔,再一打扮,也是个俊俏少年郎。就是这人的xing格……
反正,沈玉阑是不喜欢郭建宇的。
但是很显然郭建宇不这么觉得——郭建宇已经扔了皮鞭,热qíng洋溢的奋力从人群中挤了过来。然后也不等人邀请,就想要跳上马车来。
沈玉阑见状忙伸手拦住:“别上来别上来,没地儿了。有什么话就这么说吧。”说着也不敢再高高站着,也下了马车。
常俞生怕沈玉阑被碰撞了,自然而然的伸手扶了一把。
郭建宇见了,不客气的冲着常俞问:“你是谁?”
常俞也不和他一般见识。心头纵因为郭建宇的无礼而不痛快,面上却仍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在下常俞。”
“常俞?”郭建宇挑眉,一副霸道鄙夷的样子:“不认识,你怎么和玉阑妹妹在一块儿了?还敢靠那么近!你算什么东西!”
沈玉阑心头本就不喜欢郭建宇,一听这话,倒是气得笑起来了,横眉冷眼看着郭建宇质问:“我问你,我和谁在一处,关你什么事儿?常俞是谁,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按说换个人,被人这样没好气的骂了一通,早该转身就走了。可是郭建宇非但没有转身就走,更是笑着凑上来,一点也不在意的讨好道:“玉阑妹妹,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不是。这人一身穷酸,和他在一起有什么好玩的?玉阑妹妹,我在前面定了酒楼,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吧——”
沈玉阑自然是不肯的,当下挑眉:“难道我们就定不起酒楼了?”顿了顿又冷笑:“再说了,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去?”
郭建宇顿时急了:“这话怎么说的——玉阑妹妹,你好歹也要叫我一声表哥呢。他和你又是什么关系?这亲疏难道你还不明白?”
沈玉阑气得直发笑,半点不客气:“他是我师哥,更是我好朋友,自然是比和你更亲厚些。好了,我们赶着去酒楼,就不奉陪了。”
郭建宇这下倒真是恼了,忽然伸手指着常俞道:“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常家那个庶出的孙子!听说你娘是窑子里买来的?”
章节目录第八十六章 庶出的贱种
沈玉阑一愣,下意识的就朝着常俞看去——却见常俞已将是面色惨白,额上青筋都冒了起来。更是紧紧的攥住了拳头,似乎随时都能跳出去给郭建宇一拳。
当下沈玉阑急忙按住了常俞,压低声音劝道:“别跟他一般见识,咱们走。”
随后也不等常俞吱声,就吩咐王礼:“王叔,走吧。”顿了顿又冷冷的对着郭建宇斥道:“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什么叫教养?还是你娘根本就没教过你?郭建宇,做人连基本的礼貌都没了,我都不好意思说我认识你。你也别再说你读书认字了,真真是对不起教导过你的老师!”
“沈玉阑,你这是什么意思!”郭建宇气急败坏的叫起来,手里的鞭子刷的抖开,指着沈玉阑就怒骂道:“别给脸不要脸!你和这贱种有什么私qíng?我告诉你,你是要给我做媳妇的,你别给我在外头拈花惹糙的!”
郭建宇那副小霸王盛气凌人的样子,到还像是真要打人的摸样。
沈玉阑听了这话,顿时眼睛微微一眯:“郭建宇,你再给我说一遍!还有,你别拿着鞭子指着我。你要真敢打,我就服了你!”一面说着,一面更是悍然往前踏了一步。冷冷的看着郭建宇。
郭建宇却仍是指着沈玉阑:“我说,你是我媳妇,不许你跟其他男人亲近!不然的话——”
“不然你要怎么样?”沈玉阑又往前一步,目光似要吃人一般:“还有,我什么时候和你扯上关系了?”
沈玉阑此时心头,已经是说不出的震怒了——郭建宇那样子,瞧着还真不像是撒谎的。可是说真的,她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莫名其妙的就成了郭建宇的媳妇了!
“自然是长辈们定下的。我告诉你沈玉阑,识趣的,赶紧和这贱种断了联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郭建宇一脸得意,看向常俞的眼神更加轻蔑不屑:“和这种贱种在一起,也不怕低了身份!”
常俞的面色已经yīn沉得完全是一片黑色了,目光里更是一片凌厉,不过却还是按捺着没出声。只看了一眼沈玉阑。
沈玉阑却已经是冷笑起来:“够了,郭建宇,咱们今儿就把话说清楚!你放心,我就是嫁给猪狗,就是终生不嫁,我也绝不会嫁给你这样满嘴喷粪的人!常俞是贱种?他不知比你高贵多少倍!你就知道靠着祖荫在这耀武扬威的,你还能做什么?”
沈玉阑实在是已经有些气急败坏口不择言了——如果是冷静点,自然是不会在这样个场合这样大声吵闹的,还谈论的是这样的事qíng。
林妈妈听见动静,也从马车上头下来了。冷着脸对郭建宇道:“郭公子,不管你是从哪儿听到的这个消息,反正还请不要在这里败坏我家小姐的名声才是。否则,回头我就回禀了我们老爷,让我们老爷亲自去问问。,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儿!”
林妈妈的态度自然是很qiáng势的,不过,另一边却是又拉着沈玉阑往后退——笑话,万一真的郭建宇一鞭子抽过来,那还得了?
沈玉阑却是倔脾气上来了,一步也不肯退——或许今日郭建宇只是说了她也就罢了,可是偏偏那样说了常俞。
沈玉阑觉得,这是最无法容忍的。
郭建宇此时正在火头上,哪里听得进去林妈妈的话?直接赤红着眼睛:“你算什么东西?滚一边去!”那副态度,自然是要多不啊耐就有多不耐烦。
沈玉阑自是越发的火了起来:“你以为你又是什么东西?看着你都觉得恶心!”
沈玉阑这样一番话,顿时更加激怒了郭建宇——郭建宇不耐烦的甩了一下鞭子,似乎已经气急败坏:“你这个贱人——”
许是用力过度,鞭子竟是直接就朝着沈玉阑甩了过来了——不管最后郭建宇用了多大的力气,那鞭子必然是会和沈玉阑来个亲密接触的。
沈玉阑自然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自然是不知道闪开的。
林妈妈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拽沈玉阑。可是哪里还来得及?鞭子那样长——
最后倒是常俞猛的伸手拽住了鞭梢,一下子拦住了鞭子的去势。常俞就那么挡在沈玉阑前面。
常俞双目冰寒,面色yīn沉如bào雨前的天空,语气是更是不善:“够了,再让我听见贱种两个字,或者你再满嘴喷粪,别怪我不客气!”
郭建宇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看着常俞哈哈大笑:“你能把我怎么样?你敢把我怎么样?叫你贱种怎么了?难道你不是贱种?你那娘千人骑万人压的,你是不是常家的种也还不一定呢——”
郭建宇的这番话,估计不管是谁听见了,那都是要恼怒的。
常俞纵然忍耐力再qiáng,可是到底也还是个少年郎,也才十多岁,心xing里还是有些年少气盛的味道的。
所以,常俞自然也是不可遏制的在盛怒之下失去了理智。
不得不说,常俞的医术的确是极好的。而且施针的速度也是异常的快的。他出手的时候,众人都是只觉得眼前一花,再接着,就看见郭建宇的胳膊已经软软的耷拉下去,仿佛不听使唤一样。
郭建宇最先回过神来,大叫一声后就抱着自己的胳膊惊恐起来:“你对我做什么了?”
常俞此时已经完全失却了平日沉静内敛,却又不失柔和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充满戾气,双目充血整个人都散发出真真怒气的常俞。
这样的常俞,不仅仅是瞧着让人觉得陌生,更是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妖法!”也不知道是谁大叫了一声,顿时得到了好多人的附和。
周围的人群轰然散去,方才还人都过不去的街道,几乎是瞬间就空了一大片。
沈玉阑离常俞最近,自然是看到了他如何出手的。而且,她也看医术,自然也能明白到底常俞做了什么——其实说来也很简单,无非就是利用xué位,然后让郭建宇的胳膊,暂时的失去知觉罢了。
不过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难就难在,常俞下手的快狠准。其实要说常俞刚在那一瞬间,杀了郭建宇,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医生,想救人或许不是容易的事儿,可是想杀人……却真的是极其容易的。
就在刚才一瞬间,沈玉阑是觉得自己心跳都停顿了一拍的。她以为,常俞说不定会下狠手。可是没想到,到底常俞还是留了一线。
在看清楚郭建宇只是胳膊废掉之后,沈玉阑甚至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没闹出人命就好。
其实沈玉阑的心里,并不同qíng郭建宇——那样话,就是真的常俞下了杀手,也只能说,郭建宇是自找的。不过那样一来,常俞却是又未免太过bào戾了一些:毕竟话再难听,也只是几句话,要说实质上的影响,也是没有的。
常俞捏着银针,不管旁人惊恐的眼神,只是盯着郭建宇冷笑:“再让我听见这些话,就不只是这样了。下一次,我就能让你永远说不出话!”
郭建宇被完全吓住了。甚至于竟是连话也不敢再说了,只剩下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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