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李姨娘给的。
她轻轻一叹,也不隐瞒,“我跟李姨娘达成了一些协议,这些银票都是她那里得来的,嬷嬷只管安心去用就是。”
嬷嬷瞧苏慕锦没有多说的意思,也没有多问,眼眶一红就收下了银票。
苏慕锦想着李姨娘说的话,眸子微沉,她问周嬷嬷,“嬷嬷是娘亲身边贴身伺候的,我有些话想问一问嬷嬷。”瞧着周嬷嬷点头,她低声问道,“当初娘亲生产苏云锦的时候不知为何会伤了身子。”
提起楚柔,周嬷嬷有些恍惚,过了一会儿才面色黯然的道,“当初怀二姑娘的时候夫人就怀相不好,中间不知晓吃了多少苦,那时候老爷政途刚刚起步,每日里早出晚归实在顾不上夫人。夫人又要主持府里的中馈,连个帮把手的人都没有。后来劳累过度还见了红,夫人却不让老爷知晓,怕老爷担心。就自己找了外面的大夫来瞧病,大夫开了药方又抓了药,老奴和刘嬷嬷不敢再让夫人劳累,就偷偷的求到楚府去了。”
说着她想着如今二姑娘的xingqíng,微暗了脸色,“楚家的老爷夫人只得您娘亲一个女儿,不知道有多疼爱,所以虽然楚家的老爷说着是跟夫人断绝了父女关系,可是血缘亲qíng又是哪里能轻易的断得了的。楚老太君听了夫人受了苦更是以泪洗面,偷偷的塞给老奴好些银子让老奴买补品给夫人补身子。偏偏夫人又觉得对不起父母,不论如何都不上门求助。老奴和柳嬷嬷去求了楚老爷之后,后来老爷的闲暇时间就多了起来,慢慢的把重心放在家里。”
“……后来夫人临盆却是难产!”想起当时的qíng况周嬷嬷仍然心有余悸,“稳婆说只能保一人,老爷毫不犹豫说要保夫人,可是夫人以命相赌后来夫人和二姑娘都安然无恙,可是夫人却为此伤了身子,大夫甚至说今后都不能再有孕……”说着她泪眼一闪,垂泪道,“夫人为此伤透了心,她那时没法子照顾二姑娘,就只能听老爷的,把二姑娘送去了云州老家,jiāo给老太太照看。后来老太太以夫人苏家子嗣为由bī迫夫人给老爷纳妾,夫人与老爷鹣鲽qíng深却也不得不照办。李姨娘产下三姑娘之后老太太还是不满意,又在扶柳院给老爷添了许多的妾侍来,只是老爷从来没有临幸过罢了。”
可即使那般,面对着一群喊自己姐姐的妾侍,夫人心qíng依旧难受,郁郁寡欢。也是伤神太多,以至于产下小少爷的时候才会血崩……
“……夫人过世之后,楚家便和苏家jiāo了恶,尤其是在老爷扶了刘氏做继室之后,楚家更是断绝了和苏家的一切往来,要不然刘氏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待姑娘不好了。”
苏慕锦面色微暗,没有足够的权势撑腰,的确难怪刘氏敢肆无忌惮。
想起外祖父母一家,她心里微涩,年幼的时候柳嬷嬷曾经瞧瞧的领着外祖母来瞧过她,她那时才三四岁,已经记不清老人家的模样,只记得外祖母瞧着她的面容十分慈爱,瞧着她的眼神也特别温软。
娘亲曾经多次暗暗垂泪,她知道娘亲是想念外祖父母的,这一世重活,她一定要跟外祖父母重归于好,让母亲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第二十七章 出府堵人
周嬷嬷跟聪儿与苏慕锦说了许多话,瞧着苏慕锦的面色渐渐平静下来,周嬷嬷才放下心来,她瞧着苏慕锦眸子深处藏着的淡淡疲惫,就牵着苏聪告辞。
周嬷嬷刚走,笙箫就垂着头无声无息的跪在了chuáng边。
苏慕锦轻叹一声,下了chuáng扶起她来,“起来吧,你是我身边贴身伺候的,本不该一味的任由着我的xing子胡来,这一次你做的是对的!”
依她将才的心qíng现在如果出去了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动静来!
微微一笑,瞧着笙箫红了眼眶,扶起笙箫,玩笑道,“我还没怎么你呢,你倒先委屈上了。”
笙箫这才破涕为笑,少了些沉稳,多了些活泼来,她轻声道,“既然姑娘不出门了,那奴婢就让马房的人不用候着了。”
苏慕锦却幽幽一笑,神秘的道,“出门还是要出的,只是要暗中进行!”
“姑娘?”
“别担心!”苏慕锦拍拍笙箫的手,“这回我想明白了,不会冲动的。”
笙箫舒了一口气,让紫罗去跟马房里的人招呼一声,她轻声道,“奴婢现在去碧池院找刘氏拿对牌去。”
“就说过些日子是娘亲的忌日,我派你和小丫头出门买些东西过来。”
“是!”
苏慕锦又让琴瑟拿了一套她的丫鬟服装过来,又让琴瑟给她梳了一个丫髻,还好她身边的小丫头一个个都十分瘦削,从背影倒也瞧不出有什么不妥。
她又坐在梳妆镜前拿着眉笔和脂粉勾弄了一番,等放下了脂粉就瞧见琴瑟看呆了去。
苏慕锦嫣然一笑,“怎么样,还像呼吧。”
琴瑟一阵点头,赞道,“若不是提前知道是姑娘,奴婢还真瞧不出来。”她虽然只是把眉毛化浓了些,又拿了青色的胭脂涂抹在脸上,可是整个人的气质却是一变。青色的胭脂涂抹在脸上让她瞧上去多了几分冷峻,配上墨黑的美,不苟言笑的模样一瞧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跟平日中姑娘淡淡而笑的感觉简直天壤之别,让人决计瞧不出来。
笙箫很快就拿了刘氏给的对牌进了屋,瞧见苏慕锦的一身装扮,她微微一愣,而后眸子里就浮出丝丝赞叹来。
“姑娘这打扮真真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苏慕锦淡淡一笑,嘱咐琴瑟,“我跟笙箫出门,你留在锦园看家,如果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就去找柳嬷嬷。”
琴瑟轻轻点头,“姑娘放心。”从绿竹这事儿之后琴瑟脸上就不见了往日纯净的笑容,苏慕锦瞧在眼里却也没有法子。
跟着笙箫垂着头走在她的身后,两人穿过垂花门就绕到了北边的后门那里,两个粗壮的守门妈妈立在门边小声的笑着说话,瞧见笙箫,两人连忙敛了笑容。
“笙箫姑娘这是要去哪里。”语气带着几分讨好来。
笙箫把怀里的对牌掏了出来给两个嬷嬷看,而后淡淡的看了两个妈妈一眼,缓声道,“再过两日就是先夫人四周年的忌日,奉了我家姑娘之命出门去买些祭祀需要用的香火来。”
嬷嬷瞧了对牌一眼,松了一口气,又瞧了一眼跟在笙箫身后的小丫头,讨好的笑道,“大姑娘真真是有孝心。”
笙箫心中暗暗鄙夷,先前大姑娘不受宠的时候,锦园几乎开不了锅,眼瞧着大姑娘的身子一点点单薄下去,她和柳嬷嬷还有琴瑟急的没有法子。她和琴瑟从小跟着姑娘,也跟着姑娘一起练女红,虽然绣工不如姑娘那样惊艳,可绣出来的东西也是上品。她那时便想法子讨好守门的妈妈,求妈妈放她出去能卖一些绣品换些银两给姑娘补补身子,可任凭她求破了脑袋两个妈妈都面无表qíng,语气冷硬的拒绝。
她到现在都忘不了当时两个妈妈鄙夷的表qíng。
如今瞧着两个妈妈讨好的模样,她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心。
“大姑娘的言行不是我们能讨论的。”笙箫淡淡道,“我还要出府给姑娘办事就不跟两个妈妈寒暄了,再过一些日子我家姑娘要参加宁王妃的寿辰,我还要为我家姑娘买些物事回来,先行一步。”
两个妈妈听到她提起宁王妃,眸子顿时一紧,瞧了一眼苏慕锦,是个生面孔,想着今儿个老爷给大姑娘园子里换了不少丫鬟,她也没敢仔细瞧。gān笑道,“姑娘快去快去,莫要耽搁了大姑娘的事qíng才好。”
笙箫傲然的点点头,带着垂眉敛目的苏慕锦走了出去。
经过笙箫的一番敲打震慑,两人竟然也没有敢核对苏慕锦的身份。
顺利出府!
“姑娘,我们如今要去哪里?”
“先去银庄!”
两人去银庄兑换了一些现银,京城的主大街人山人海处处都有叫卖声,好不热闹。
苏慕锦就拉着笙箫去了成衣店,买了两套男装换了上去,然后稍稍打扮一番,两个小姑娘就变成了翩翩风度的少年公子。
笙箫倒也落落大方面容沉稳,倒也瞧不出端倪。
苏慕锦一身洁白的刻丝锦袍,头发在发顶束成一个小髻,用绸带捆绑固定住,银色的绸带很长,飘dàngdàng的逸在身后。初chūn的时节她手里却执着一把折扇,唇角微勾,长眉一挑,就露出几分不羁来。衬着雪白的锦袍,还真真是风流倜傥风度翩翩。
引得路人悄悄的偷看。
笙箫抿嘴直乐呵。
“走,去紫气东来!”
笙箫傻眼,“姑……公子……”
那可是京城中有名的赌场啊,先前府里有嬷嬷的儿子在那里输了个jīng光,后来被老爷知道了还罢免了他的管事之职。最重要的是赌场里都是一些大男人,姑娘一个未出阁的千金小姐怎么能去那般污秽不堪的地方!
她正要劝说,却见姑娘敛了笑容。
苏慕锦哪里能不知道笙箫在想什么,如果是前世的她,打死她她都不会进赌场那样的地方,可是经过前世的种种,如今却没有什么她不敢害怕的东西了。
往好了想,反正也没有人知道她是女子,坏不了名声。往坏处想,不过就是损失名节嫁不了人罢了,若是宁王府能因为这事儿悔婚,她倒求之不得!
“笙箫,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这样的qíng况你日后还得适应。”笙箫不理解她的想法在她的预料之中,她也没法跟她解释。
抬步就朝紫气东来去了。
笙箫连忙快步跟上,她素白着一张小脸,眸子里有几分惊惶,“公子,如果是为了银子考虑我们可以想其他的法子,赌场里十赌九输,可不能靠这个赚钱的啊!”
“我不是去赌钱的,是去堵人!”
“赌人?”笙箫自动把苏慕锦说的那个“堵”给理解成了“赌”
合上纸扇,苏慕锦眯起了眼睛,“就是去堵人!”
☆、第二十八章 钓鱼上钩
紫气东来是大周朝京城中最大的赌场,日进斗金。分为几个等级,底层,雅间。最底层的是一个大房间,里面乱七八糟的全都是人,掀开大大的布帘子就先闻到一股恶臭的味道,还有震天的嚎叫声。
笙箫缩了一下,紧张的抓住苏慕锦的胳膊,大声的在苏慕锦耳边说道“……公子,我们还是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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