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新婚之后就穿着白色乱晃dàng的,而且还是去敬茶。楚王爷瞧见了指不定以为楚离是故意给他找堵呢!
“不行,我就要穿那件!拿来给我试试!”
楚离十分高兴,他先前的确曾经说过这样的话,还不是因为以前瞧着苏慕锦给楚家的那个养女给做了一身大红色的嫁衣,知道她手艺好,所以才这么一说,他原本也就是说说而已。因为苏慕锦不是那个别人说什么,她便会做的女子。
可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把他的一番玩笑话给放在了心上。
楚离只觉得心里暖融融的。
他指着衣柜里的那一抹白色,有些倔qiáng的开口,“我今天只穿那一件,要不然我就不去敬茶了!”
苏慕锦一愣,随即哭笑不得。
她还真是没有想到楚离竟然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不过以昨天晚上楚离对楚王爷话语中的憎恨,恐怕就算不去给楚王爷敬茶,他还真的能gān的出来。她是新媳妇,楚离不去,她一个人去岂不是太过尴尬?而且今儿个估计楚王府里有头有脸的管事们全都盯着新房里的动静呢,楚离真的不去敬茶,旁人不会挑自家世子的理儿,因为知道楚离就是个纨绔的,随心所yù惯了。
可是她的脸面就不太好看了。
她这样一想,楚王爷恐怕只要楚离能去了就好了,穿什么应当不会太过在意的。
因此,她只是微微犹豫便把衣柜中那一身白色的衣裳给拿出来了。
纯白色的绸缎,透着淡淡的光华。
以jīng致的绣功绣上了一片青竹,翠绿的主子每一个骨节,每一个分叉都十分bī真,为了能绣出这一副青竹图案,她可花了不少的功夫,就单单绿色的锦线便用了八种。
纯白色配着翠绿色看上去十分的清淡疏朗,高贵中透着淡淡的清冷。
还用黑色的锦线绣上了一句诗,因为他先前瞧着白色和翠绿色稍稍有些单调,便用黑色的锦线绣上了一句:竹本无心,奈何节外生枝!
这一句话为青竹添了两分意境,却也多了萧瑟。
所以苏慕锦才觉得不太合适在今天这种场合里穿着。
之所以想到要绣青竹,是因为她无意中曾经嗅到过楚离身上有淡淡的青竹的味道,想着兴许他会喜欢,所以就绣上了。这衣裳倒不像是衣裳了,反而有些像是白色宣纸上的一幅画卷,看上去美极了。
楚离的眸子落在那几个黑色的大字上,心中有些惊叹,那字迹挺拔,每一个字都遒劲有力,挥洒自如,一看便知道写字之人的书法乃一流。他头一个就想着是太傅给写的,可是当即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他曾经见过苏青云的书法,自己苍劲有力,墨汁浓郁,跟眼前的字显然不是一个人写出来的。
他惊诧的瞧着苏慕锦,心道,你到底还有多少才能等着我发掘呢。
他心中这样想,面色却不露半分。从楚慕锦的手中接过锦袍自己穿在身上,他靠着轮椅穿衣裳实在不太方便,只能先穿在身上然后再旋身而起,把衣裳给弄平了,系上腰带,他面色带笑的凑到西洋镜旁边去照照,爱不释手的抚摸着胸前和下摆的栩栩青竹,只觉得这是他这辈子穿过的最好看的衣裳。
“锦儿,我以后的衣裳都给我做了,好不好?”
“看qíng况。”苏慕锦才不傻,不会直接了当的应下来,她在苏府连自己的衣裳都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做,哪里有时间来给楚离做衣裳,刚刚到了楚王府,她还什么事qíng都一知半解的,光是要了解楚王府恐怕就要花费好长的时间,而且据她所知楚王府里女眷极少,她恐怕还要接手楚王府里的中馈的。说起来她真的半点都不想管这些麻烦事,苏家只是一个一品太傅产业就多的吓人,大多都是一些铺子田庄,就是苏家她管起来都有些吃力,更不用说楚王府是异姓王。
异姓王是王爷之尊,光是以前楚王爷打了胜仗先皇赐的东西就不知几何,封王的时候只会多不会少,她光是想想那些东西都觉得头皮发麻。
如果她真的掌管了府中的中馈恐怕还不能服众,这个也都是小事儿,可她不愿意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qíng束缚住,她还有更重要的事qíng去做。
这样一想,连忙跟楚离打商量,殷勤的给楚离拿了鞋子过来,“楚离,我跟你商量一件事qíng好不好?”
“你先说是什么事qíng!”
“等会儿如果你父王让我掌管府中的中馈,你可千万不能同意!”
楚离手下的动作微微一顿,诧异的抬头看着苏慕锦,“为什么?”多少人想嫁进楚王府,为的可不就是这些东西么?
苏慕锦郑重的说道,“你们楚王府家大业大,我不想被束缚住!”她这会儿跟楚离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所以也没打算跟他隐瞒,如果她真的被束缚住了,那么跟一些嫁作人妇的妇人一样,天天为了月例和三五斗米成天烦个不休,哪里还有其他的jīng力去为自己报仇?!
他也猜到了她的想法,弯着腰套靴子,这双靴子也是方才苏慕锦从柜子里拿出来的,和身上的衣裳是一套的。
同样的绸缎白,配上翠绿色的竹jīng,十分清雅。
楚离含笑看着手里的靴子,套上去。不大不小刚刚好,衣裳也是,不大不小刚刚合身,他为苏慕锦的贤惠感觉到心中十分温暖,也十分能理解她的心qíng,他遂点点头,“我可以帮你推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qíng,不过你答应我一件事qíng!”
“说!”她正了正脸色,想着楚离的条件应当不一般。
“以后我的衣裳你全都给我包了,包括鞋子和袜子!”
“呃……”
她没想到他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间嘴角有些抽搐。
要论绣功,她的绣功的确是上等,可是皇宫里也不是挑不出绣工jīng湛的绣娘,楚离的身份也很是高贵,以前她瞧见他穿的衣裳手工便十分的jīng致,而且……她有些心虚,说起来楚离身上的这一件衣裳还是她抽时间给做出来的,实在算不上多用心。
不过瞧着楚离欢喜的模样,她还是决定,这个事qíng就不要对他说了。
几件衣裳而已嘛,总归也是人家的娘子了,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也都要做出贤惠妻子的模样吧。
她轻轻点点头,“好,我同意了!”
楚离唇角的笑容扬的越发的高了。
他推开轮椅,离苏慕锦有一点距离,然后拍拍身上的青竹,眼睛发光的看着她,“好看么?”
苏慕锦唇角抽搐,她做的衣裳,她能说不好看么。
无奈的点点头。
头一次瞧见楚离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她本来没放在心上,谁知却听着他缓缓的道,“我长这么大,衣裳从来都是从外面买回来的,还从未穿过府中人做的衣裳……”他娘亲早逝,从来也没给他弄过衣裳的。
苏慕锦听了只觉得心中一酸,想着楚离年幼丧母,比她的qíng况还要惨一些。好歹娘亲在她身边赔了她十年的。
她十岁以前的衣裳全都是娘亲亲手给做的。
面容缓了缓,也郑重了一些,“我以后有时间就给你做!”
楚离得到想要的答案,唇角的弧度越发的上扬了。
苏慕锦瞧着他穿戴妥当便开了门。
屋外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门口守着柳嬷嬷和一个陌生的婆子,那婆子穿戴十分体面,想来是楚王府派来的婆子。
瞧见苏慕锦开了门,柳嬷嬷连忙端了水进屋。
层层的帷幔掀开,屋里顿时稍稍明亮了些。
柳嬷嬷把盆子放在chuáng边的矮几上,笑眯眯的看着苏慕锦,“姑娘,姑爷,先来洗漱一番吧!”
苏慕锦和楚离的头发还没有梳呢。
苏慕锦转头看门外,“笙箫还没有起来么?”
“起了,去了厨房给姑娘和姑爷弄早膳呢。”柳嬷嬷当着陌生婆子的面怎么能说笙箫没起来,这不是丢自家姑娘的脸面么,其实笙箫还真的都没醒来呢,柳嬷嬷看待笙箫几个就跟自家的孩子一样,十分的宽容,知道她们几个丫头昨儿个累坏了,所以今天一大早就没有叫她们。她眸子动了动,瞧着陌生的婆子给姑娘和姑爷请安之后便去收拾chuáng铺,连忙一惊。快步上前,“这位姐姐,还是让老奴来收拾吧!”
“不了不了!”那婆子笑的一脸喜气,摆摆手道,“柳姐姐是吧?我们王爷特意命我来收拾的,您伺候世子爷和世子妃就好,这些粗活还是让我来做吧!”
柳嬷嬷知道这个婆子要看的是什么东西。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担心的,她有些慌乱的看了一眼姑娘和姑爷,姑娘年纪不小了,可是夫人去的早,也没有人教她闺房之事,她一个做嬷嬷的也不好对自己的姑娘说这些,所以还真的担心姑娘和姑爷没有圆房。
柳嬷嬷的眸子又落在了楚离的腿上,心下更是担忧,世子爷的腿这个样子,能……圆房么?
她紧张兮兮的看着陌生婆子铺了chuáng,又不经意间瞧见了chuáng榻上哪鲜红的一抹,心里顿时就安了下来,是啊,姑娘不懂事儿,可不代表姑爷不懂事儿,都二十四岁的男子了,说出去不懂闺房之事还真的会闹笑话。
她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
圆房了就好,圆房了就好啊!
那陌生婆子也瞧见了白绸布上的血红,眼睛微微亮了亮,不着痕迹的把白色的绸布折叠起来,放进了袖筒中,她的动作利索的紧,三下两下就把chuáng铺给整理好了,把红色的纱帐用金丝给勾起来。然后笑嘻嘻的看着楚离,“世子爷,老奴先退下了!”
她要去跟王爷禀报这个大喜事儿啊。
当然了,新娘子的这个绸布当然是不能给做公公的楚王爷瞧的。
这也不太合适。
这些事qíng原本该做婆婆的王妃做的,可是王妃已经不在了,而且王府里也没有个主事儿的女主子,这些事qíng只能是她这个婆子给做了,她得了世子爷的吩咐,笑呵呵的退了下去。
看来王爷的担心全都是多余的啊,世子爷都二十四岁了,就是没吃过猪ròu也见过猪跑的,而且世子妃又是那样绝美的女子,怎么可能会不动手啊。
瞧见婆子退了下去,柳嬷嬷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她瞧着苏慕锦还没有梳的长发,凑近苏慕锦,小声的说道,“姑娘,老奴来给您梳头吧,笙箫那丫头昨儿个累坏了,所以我就没有叫她起来,秋月她们也还没起呢。”
苏慕锦无语凝噎。
心想柳嬷嬷你虽然说的声音小,可是挡不住人家会武功,怎么可能听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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