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有时候照镜子看看自己,再看看你,总觉得我好像比你大了一轮一般,你容颜依旧,我却已经老了。”
“你哪里老了。”徐兮之捧住楚瑜的脸认真的打量他,半晌才笑道,“没老,跟二十五年前一样,让我看一眼就想沉沦在你的眼睛里,你知不知道你这双眼有多深邃,当年我就是看到你这双眼睛,才qíng不自禁的被你吸引……”
楚瑜愉悦的笑出声来。
这就是徐兮之的本事,她能在chuáng上和他愉悦的调qíng,说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话,这一点是左莞怎么都做不到的,他曾经也试过在chuáng上和她开开玩笑,可她每当这个时候总是血红着脸躲在被窝中,羞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真好……我都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和你在一起。”徐兮之感叹一般,她垂下眸子,叹息般的道,“其实我真是羡慕你,儿子那样优秀,可我就不一样了,百年之后连送终的人都没有……”
楚瑜知道她又想起了张嫣然,抱着她安慰道,“以后我陪着你。”
“我怕你陪不了我……”徐兮之苦笑不已,她捧着楚瑜的脸深qíng的道,“楚郎,如果有一天我被皇上给处死了,你记得一定要想办法把我的尸体和安宁的尸体合葬,我这辈子没有做一个好母亲,只希望下辈子还能做她的娘亲,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把所有的爱都给她,再也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的遗憾。”
楚瑜眉头一皱,“怎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我这是害怕啊……”徐兮之捂着脸哽声道,“我只是个女人,会对未知的事qíng害怕……而且楚郎你还没看出来吗,皇上早就想置我于死地了。虽然他从来也不说,可我能感觉到,他是知道的,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我害死他母妃,知道我害死他父皇。从他登基开始我就一直在压制他,不让他成长。可是还是没能阻止的了……他现在本事了,已经不受控制了,这些年的新仇加旧恨他怎么都不可能放过我的。”徐兮之忍不住低泣起来,“他先前对付徐家的时候就想对付我了,不过他那个时候没有证据,所以也不敢在我身上安cha罪名。可这次不一样了……户部的银子都是我给藏起来的,户部尚书还有户部的两个侍郎都是我的人,他们是经过我的授意才敢贪污了那么多的银子,皇上现在已经在查证了,他们都已经犯了死罪了,xing命都掌握的皇上的手中。而且他们都是贪生怕死之人,要不然我当年也掌控不了他们……”
徐兮之低泣道,“……皇上只要稍稍审问他们,他们肯定就全都招了,而且这些年我为了给他们下命令,给了他们不少的字条,我的字迹皇上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到时候只要找一个书法大家来对比字迹,有人证有物证的qíng况下,我就百口莫辩了,真的到那个时候,皇上怎么可能会留下我的xing命……”
楚瑜也皱紧了眉头。
其实方才徐兮之让嗜血去找他的时候他就猜到是和户部尚书贪污银子有关系,上百万两的白银,已经足以构成多少次死罪了。如果他们真的把兮之给供出来,在人证物证俱全的qíng况下,谁也保不了她。
更重要的是,徐家的人才刚刚被砍头,这个时候她的事qíng再爆出来,别人只会意味深长的“哦”一声,估计还会把她的行为和徐家人谋反的事qíng混为一谈,本来徐家的人谋反的消息刚刚爆发出来的时候就有不少人怀疑这件事qíng跟太后有关系。太后和娘家走的近这谁都知道,说徐家人谋反太后却不知qíng,说给谁,谁也不会相信的。
“我现在已经不敢奢求那么多了。”徐兮之搂住楚瑜的胳膊,哽声道,“楚郎,我别的不求,只希望你到时候想法子让我和安宁能葬在一起,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的……”她祈求的看着楚瑜。
楚瑜不知道在想什么,面色转变不定。
“楚郎?”
“别担心。”楚瑜拍拍她的肩膀,郑重的许下承诺,“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别!”徐兮之赶紧阻止他,“你可不要做什么傻事,我死了也就死了,死不足惜,你万万不能涉险参与此事了,皇上已经不是刚刚登基的时候任人拿捏的小皇帝了,他有臣子,有兵将,还有魄力。现如今京城外十万飞虎营的大军都驻扎在城外。那些本来都是你的兵士,可是这些年将领们早就被皇上给换了一遍了,还有皇宫里五万的禁卫军,本来也有我们两万五千人,可之前就被皇上都给换成了自己的人,可以说京城的所有势力都被皇上握的死死的,你若动手了,恐怕他连你的xing命都不会放过。”
徐兮之越说越急,她从被子里起身,郑重的看着楚瑜,“你答应我,千万不要做任何傻事。”
楚瑜本来还有些犹豫,瞧见徐兮之这样为他考虑的样子,当即就打消了所有的疑虑。他已经想过了,他这辈子什么都没有留住,妻子早逝,儿子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兄弟都能背弃他,而这二十五年来,他多少次伤了兮之的心,可她却还能如此为他考虑。他若是保不住兮之,那么他还剩下什么!他安抚的拍拍她的肩头,“你放心吧,我说能保住你就能保住你,至于小皇帝……”他冷嗤一声,鄙夷道,“他还远远不是我的对手!”
“真的?”徐兮之心下惴惴。
“真的!”
☆、第九十八章 婚事
徐兮之得了楚瑜的承诺,仿佛一下子就活过来了一般。
她含泪带笑的抱紧了楚瑜,靠在他的胸膛上撒娇,“太好了,我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和你长相厮守了……楚郎,我们的身份注定了我们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但是我什么都不在意,只要你爱我的心不变,我就陪着你一辈子……”
楚瑜心下一阵感动。他这辈子什么都没有留住,所以这最后的温qíng一定要留下来。他抱着徐兮之顺顺她细滑如绸缎的乌发,柔声道,“你放心,我们一定能长相厮守的。”
只要他的兵权一直握在手中,让宁奕奈何不了他,那么就算小皇帝明明知道他和徐兮之的事qíng,可还不是一样的只能装作不知道,这就是权势带来的好处!
两个人相依偎许久,仿佛谁也舍不得离开。
过了许久,房间外的光亮都消失了,徐兮之瞧着暗下来的天色,从楚瑜的怀里抬起头来看他,“楚郎……你心里有什么打算没有?”
“嗯?”什么打算?楚瑜用眼神问徐兮之。
“就是这次宁奕查出银子的事qíng。”徐兮之面色忧虑的道,“那些银子我本来是打算留给安宁的,可安宁她……”徐兮之没有说下去,转移了话题,“现在银子被宁奕给拿走了,而且户部的侍郎和尚书也都被下了天牢,他们是重要的犯人,宁奕肯定会严加看管的……你能有什么办法啊?”
“要相信你的男人!”楚瑜傲然一笑,就这么点小事他还完全不放在眼里,他刮刮徐兮之的鼻子,那么大年纪的人做起这些动作竟然丝毫都不觉得有什么尴尬,他低笑道,“大不了派人去牢里灭口。”
“不行不行!”徐兮之立马紧张起来,“天牢里皇上肯定派了重兵把守,你的人怎么可能闯的进去,万一被宁奕的人给抓住了,那你岂不是引火烧身!这样太危险了。”
其实这个问题楚瑜还没有想好。
他肯定是不能这样冲动的让人去天牢灭口的。宁奕这个小子这些年的确成长了太多,这些年里朝廷中的不少官员都已经被他纳入了阵营,而且小皇帝身边的能人异士也不少,他若是靠兵力qiáng行动手,恐怕真的会如兮之所说的那样引火烧身。
他略微沉吟,拧着眉头不说话。
徐兮之瞧见眸子微微一闪,低声道,“楚郎,你还是不要管我了,我知道这一次的事qíng有多严重,你别cha手了!这些年宁奕成长的有多快我们两个全部都看在眼里,从最开始他一个战战兢兢的皇子慢慢的坐上了皇位,刚开始在我们手里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第二天就一命归西了。到后来他慢慢的成长到开始阳奉yīn违,悄悄培养自己的势力,刚开始我还没有放在眼里,可是这才短短的几年过去,他就能大刀阔斧的灭了我们徐家,而且还把屠刀放在了我的头上……真的,有时候想想我自己都害怕的厉害,我总有种预感,如果再给他两年的时间,恐怕他会清除所有对他不利的障碍……”
说着,徐兮之小心的看了楚瑜一眼,握住他的手忧心的说道,“你别管我了,真的!楚郎,你趁这两年好好的把势力巩固巩固,要不然我怕宁奕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当年你做了一年多的摄政王,处处压制宁奕,而他心里肯定是知道我和你的事qíng的,恐怕连安宁是我们的女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我们两个给她们宁氏皇族带来的是不可磨灭的耻rǔ……这耻rǔ只有用我们的血才能清洗gān净。”
楚瑜默然无声,唇角紧抿。
没错,四年多的时间宁奕进步的不是一点两点,他已经渐渐的脱离了他的掌控,这实在不是一个好兆头。
他是很想一直这样下去,但是宁奕也不会允许。他可不只是给宁氏皇族带来了耻rǔ,当年他做摄政王的时候脾气正是最坏的时候,xing子也是最傲的时候,颇有种天下之大舍我其谁的感觉。虽然后来宁奕登基之后他开始深居简出,可当年他到底是折rǔ过小皇帝的。
那时候宁奕还只是一个小孩子,而且还是一个怯懦的小皇子,每次碰到他都大气不敢出,他最瞧不惯的就是这样的小孩子,不知道给他吃了多少的排头。还有后来他虽然不上朝,可这对于宁奕来说,也是一种变相的侮rǔ吧。作为一个异姓王,却从来都不去上朝……宁奕心里估计以为他是在示威吧!
楚瑜眯起了眸子,眸子里杀意一闪而过。
他从来都不喜欢潜在的危机,更喜欢把所有的不安定因素全部都扼杀在摇篮中,宁奕已经渐渐脱离了掌控,说不定他下一个目标就是他!
他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qíng发生!
“楚郎?”徐兮之瞧着他深思的样子,敏锐的发现他眸子里的杀气,她眸子连连闪烁,疑惑的看着他,“你在想什么这样入神?”楚瑜瞬间回过神来,摇摇头道,“没什么。”
徐兮之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我说的这些你记得上上心,你若是再没有什么动作,恐怕宁奕当真以为你是纸老虎了,他现在手上有不少聪明的帮手,宁煜,楚君韬,楚……”徐兮之声音猛的一顿,小心的看了楚瑜一眼,没看到他面色有变化才松了一口气,“这些人都是死忠对宁奕的,而且都是朝中比较年轻有为的年轻人,将来的前途肯定不可限量,你一定要小心他们。不要觉得他们年纪小就看轻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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