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紫罗有些不安的看着苏慕锦,她毕竟年龄还小,就是老成有些事qíng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还是不对。
苏慕锦给予适当的夸奖,笑道,“做的不错。”
紫罗面上的惶然就退了下去,露出一抹笑来。
“可瞧见秋月了?”
“瞧见了!”紫罗入府之后就把后院的一些关系给整理了个清楚,尤其是主子身边的大丫头都了解了一遍,听到苏慕锦问起她就回道,“方才还是秋月帮奴婢说话才震住了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奴婢出门的时候秋月还让奴婢给您带一句话……”紫罗犹豫着该不该说。
“什么话?”
“秋月说姑娘的大恩大德她无以为报,只希望您能多照看她的家人……还说她哥哥喘病还未痊愈,以后便劳姑娘多费心了……”紫罗犹豫着说完,偷偷打量苏慕锦的神色,生怕她生气。
秋月这一番话实在是说的没头没尾,她本也不敢妄自传话,可那秋月十分真挚,还跟她说她传了话姑娘绝不会怪罪她,她一时心软便真的传了。
紫罗心下惴惴,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话是不是传错了。
扶额轻叹,苏慕锦哭笑不得。
这个秋月……
她是个聪明人,知道爹爹要清理掉在山上瞧见了刘氏放dàng一幕的人,她那一日也在其中,所以便以为自己xing命不保了吧……
她轻笑着摇摇头,让紫罗去给秋月传话安她的心。
“你去告诉秋月,就说她的家人应当她自己照看,她的命长着呢,别让她成天想些有的没的。”
紫罗一愣。
紫玉推了推她,她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奴婢这就去。”
苏慕锦失笑。
一直觉得这个紫罗办事稳重,此时竟然也瞧见了孩子气的一面。说起来,若紫罗一直都是那样沉稳淡定从容她还真不敢用,太过完美的人让她有种驾驭不了的感觉,而且太过完美的人大多都是伪装出来的,哪有半点瑕疵都没有的完人?!紫罗能因为不知道她会不会怪罪还能瞧着秋月可怜而给她传话,说明这这丫头心里还是存着良善的。
兴许是在人牙子手里的时候受了苦,所以才整天绷得太紧罢。
苏慕锦压根就没有打算让父亲处死秋月,秋月本xing不坏,据她所知,先前在刘氏身边刘氏待她并不好,可她也是尽心尽力,尽了一个丫头的本分,而且这丫头是至孝之人,为了她哥哥背叛了主子,只要她日后稍稍施加恩德给她的家人就不难彻底收了她的心。
她身边可用的人太少,需要尽快培养自己的心腹。
这一次紫罗回来的很快,她脚步也轻快了很多,面色都带着几分喜气。
“姑娘,奴婢把您的原话传给秋月姐姐了,秋月姐姐让奴婢跟您说谢姑娘救命之恩。”
苏慕锦笑笑没再搭话,主仆三人就向着前厅的方向走去。
还没走到就听到一阵喧嚣声,苏慕锦皱眉,又发生什么事qíng了?!
她刚要循声去看就瞧见一道黑影扑了过来,伴随着一道刺眼的白光和凄厉的尖叫声,“苏慕锦,我杀了你!”
苏慕锦哪想到在自己家里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有人会刺杀她,她一时不防待反应过来剑尖已经直bī着她双目刺来,她眸子乍然一缩,两只眼珠几乎都能感受到剑气的冷厉。
她站在原地动也不能动弹,心下有些发凉。
“锦儿,躲开!”
“大小姐,快让开啊……”
“慕锦!”
厅里乱成一团,却没有人能比那黑影更快的飞身赶来。
眼看那剑尖就要刺瞎她的双眼,却突然听到“叮——”的一声脆响,一个米粒大的石子重重的敲击在剑尖上,石子虽小却夹着qiáng劲的力道,当即便打偏了那剑尖。苏慕锦抓住时机猛的一个旋身,剑尖从她眼睫上一划而过,石子的力道太大带着的剑气扫在脸上,她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触手一摸满手的血。
那黑影还要再扑上来,这时宁煜已经飞身而至,他握住那人持剑的手腕用力一折,只听的一声“咔嚓——”巨响,那黑影惨叫一声,手中的剑“哐当”一声就落在了地上。
宁煜制住那人一脚踹在他的膝窝里,qiáng迫他跪了下去,这时家丁们也都反应过来,快步赶上前来按住那人。
宁煜一把丢开那人就快步冲向苏慕锦,望着她指fèng间不断流出的鲜血,他一双眼睛血红血红,一转眼眼睛发红的盯着地上跪着的男子,一双眼睛yīn鸷的吓人。
“姑娘……姑娘……您怎么样了?”紫罗和紫玉一瞧苏慕锦脸上的血吓得脸都白了,女儿家最重要的就是一张脸,这若是划破了今后可怎么办啊?
“没事,小伤而已!”
苏慕锦是当事人,她摸摸脸上的伤口,很浅,应该没有大碍。只是楚离的内力太深,以至于用石子打开剑尖的时候那石子带着的劲道让原本没有内力的男子的剑也带了内息,也幸好那石子很小,否则她的脸说不定就要毁了。
现在只是瞧上去吓人了些,养几天结了痂也就没事了。
“苏慕锦你白痴么,不知道躲!”宁煜气急败坏的吼她,“没瞧见剑都对着你刺过去了!”
苏慕锦淡淡看他一眼,略过他看向一旁轮椅上的楚离。
她用帕子擦去脸上吓人的血迹,对楚离轻轻点头,“多谢楚世子救命之恩。”
楚离一双露在面具外的眼睛深沉如海看不清在想些什么,听到苏慕锦的道谢他扯了扯唇角,淡淡道,“举手之劳。”
“快找大夫来!”苏青云望着苏慕锦脸上不住流血的伤口,血红了眼,他对着吓呆了的紫罗和紫玉吼了一声便一掀长袍,从洁白的中衣上撕下一条手掌宽的白布覆在苏慕锦的脸上。
人群中走出一个老者,“太傅大人稍安勿躁,若是信得过老朽不妨让老朽瞧瞧。”
苏慕锦听到这个声音瞳孔骤然一缩。
她猛的抬头眸子如啐了毒的利剑直she那灰衣老者!
苏青云却没有注意到苏慕锦的表qíng,看到老者他才恍然大悟,这一次刘氏的死来了许多人前来吊唁,宫里的御医也来了几个,眼前这个老人正是宫里的首席御医张太医。
“劳烦张太医了。”
作为太医随身都会带着药,张太医就从怀里掏出一个拇指大的小瓷瓶出来,他打开瓷瓶顿时一股药香扑面而来夹着淡淡的清凉的香味,十分醒神,“这药是我随身带的专门治伤口的药。”他揭掉苏青云覆在苏慕锦面颊上的白布,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下伤口,“姑娘脸上的伤瞧着十分严重,不过幸好伤口不深,用了我这药膏应当不会留下疤痕!”
应当?!
恐怕她用了这药整张脸都保不住了吧!
苏慕锦垂下脸冷冷的笑。
旁人未曾发觉,一直注意着苏慕锦神态举止的宁煜和楚离却看的分明。
苏慕锦死死的咬着牙关才能不让自己向张太医扑过去拼命,她的睿儿……便是被这个人取了心头血!
苏慕锦重生之后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病必须要让跟自己有血缘关系之人的心头血才能治得了呢?她翻遍了能查找的医书也没找出个所以然来,而取心头血却是张太医提议的。
睿儿的死肯定是有人背后cao纵。
而张太医必定是其中的一个棋子!
垂下的眸子里是满满的冰冷,宁煜瞧见只觉得心中一痛,双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垂在两侧的手死死的紧握在一起。
“多谢……张太医关心!”苏慕锦一字一句说的万分艰难。
张太医瞧着苏慕锦接过瓷瓶眸子微微一闪,低声道,“苏大小姐还是早些用上药比较好,脸上的伤能恢复的快些!”他一脸诚挚,若有似无的瞧了宁煜一眼,笑道,“女为悦己者容,苏大小姐还是尽早上药的好。”
苏慕锦内心冷笑不止,就这样急迫的要害她?!
她伸出手静静的看着张太医。
张太医不解的看着苏慕锦。
苏慕锦就势抽出了张太医手中的白布重新覆在脸上,手里的瓷瓶则jiāo给了紫罗,她迎着张太医不解的眸子,淡淡一笑,“一副皮囊而已,毁了也就毁了,诗里说两qíng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在苏慕锦看来两qíng若是长久时,又岂会在意容颜。若苏慕锦毁了脸便没人真心相待了反倒让我瞧清了旁人的心,也省得我托付错了人,以至于半生惨淡一杯huáng土,张太医以为如何?”
宁煜在听到苏慕锦那句“半生惨淡一杯huáng土”时身子猛的一颤,眼神不可抑止的颤抖起来。
“哈哈!”张太医先是一愣随即慡朗的大笑出声,“苏大小姐xing子当真是慡朗的紧。”
这话分不清是褒是贬。
苏慕锦也不追究只当赞扬来听,“张太医谬赞了。”
楚离高深莫测的看着这一幕,眼睛在被压制着的男子身上晃了一圈,眼底便有了一丝淡淡的了然,他瞧着这一厅的人,嘴角就夹了丝意味不明的笑来,左手撑着脸兴致盎然以肘撑在左侧的扶手上,右手则轻轻的敲击着轮椅扶手,指尖仿佛漫不经心的在扶手上描写着什么。
没有人注意到墨魇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一旁角落里的苏云锦瞧见苏慕锦也不给脸上上药,她眸子里就闪过一丝兴奋的光亮来。
呵——狗屁的两qíng若是长久时,有岂会在意容貌!
她毁了容以后还有什么能跟她争的。
苏云锦眸光里全都是兴奋。
她在心里暗暗起誓:观音菩萨保佑苏慕锦脸永远都不要好,只要您能满足信女所求,来日必为菩萨重塑金身,日日为您燃烧香火……
众人眼看苏慕锦没事目光就转到了地上跪着的男子身上。
七口八舌的低喝。
“这人究竟是谁竟然混进了苏家的院子里,竟然还敢出手伤人!”
“太傅大人,您一定要严惩此人,这人的胆子也忒大了。”
“没错!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恶意伤人的人就应该送去刑部的天牢去,免得祸害人。”
人群里也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冒了出来,“也不知道这人跟太傅大人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趁这里办丧事儿混进来……”
苏慕锦闻言猛的抬眼看去。
可大厅中人群密密麻麻,竟然完全分不清说着话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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